如風提著藥包一路飛奔,話說自從她輕功有成後,很多時候都不肯好好走路了,偏要用輕功,這可比馬車還要方便,也不枉她當初差點被師父扔出心臟病來了。
一回到雲天澤的房間,如風把藥包遞給小青,並詳細說明怎麼煎藥後,如風就自己一個人撲在煜爵的床上悶笑。
煜爵和煜宣本來有一肚子的疑問,現在見如風這個樣子就更加好奇。
「矮冬瓜,說,你自己一個人在偷樂什麼呢?」煜宣走過去,直接扯如風的衣領。
如風還是悶笑,直接捶打著枕頭。
煜宣不高興了,手下一用勁,那衣領就滑了下來,即使如風裡面穿著白色的裡衣,但還是露出了一小截白皙的脖子和背部一小部分。
如風還沒意識過來,煜宣他們卻呆了一下,那脖子看起來滑膩白皙,完全不像男子擁有的膚色,比起雲天澤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煜宣心裡一震,手卻不由自主地往那脖子摸了一下。
如風「啊」的一聲叫了出來,轉頭惱怒地看著煜宣:「你幹嘛呢?非禮啊!」
煜宣不像平時那樣辯駁,只是站了起來,清清喉嚨道:「剛才山長和你說什麼呢?你臉色不太好。」心裡卻不安,如風剛才皮膚的觸感比一般女子還好,難怪哥哥會對如風上心。
如風坐了起來,整理一下衣領,對煜宣扮個鬼臉:「看來我們之中有斷袖之癖的人是你,連我的便宜都佔了。」
煜爵盯著如風上下滑動的喉結看了好一會,眼色黯然。
雲天澤躺在床上雖然離如風離得遠點,不明白煜宣做了什麼,但聽到如風說道的話,再看到如風的動作,還是猜出了大概。
於是就解圍道:「如風,說吧,他們還在等你的回答呢?」
如風一想到那事,就頭疼地說:「山長,他說想當我哥哥?」
「什麼?!」煜爵和煜宣異口同聲地低吼。
如風被嚇了一跳,跳離他們幾步,訝然:「幹嘛那麼吃驚?」
煜爵和煜宣相視了一眼,煜宣忙低聲道:「我們只是驚訝罷了,那你答應了嗎?」
煜宣這話一出,本來還在思索的煜爵和雲天澤都一齊的看如風。
如風一派自然:「我沒答應,山長連什麼底細都沒跟我說,雖說我沒什麼好讓人圖的,但也不能隨便認個哥哥回去啊,免得到時爺爺饒不了我。」
煜爵和煜宣心口一鬆,暗暗舒了一口氣。
煜爵道:「不想答應就不要答應了,你有我們兩個還不夠嗎?我和小三都是你的哥哥。」說這話的時候,心底卻在苦笑,自己並不滿足一個「哥哥」的身份啊!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如風還那麼小,而自己……唉,一團亂啊。為今之計也只能先當如風的大哥了,其他的以後再慢慢謀劃。
雲天澤也連忙跟進:「就是,如風有我們就行了,做不做哥哥也無所謂。」
如風自然點頭,笑瞇瞇地問:「你們誰知道山長的來歷嗎?我問別人都只知山長文方面造詣很深,而且貌似家有薄產,但多一點的就不知道了。」
煜爵走過來,揉揉如風垂在背部的絲,道:「山長的來歷神秘,很少人知道他的家底,所以你問了也是白問,反正你知道他不會對你不利就行了,其他也少管一點。」
如風癟癟嘴,望著一向消息靈通的煜宣:「那宣哥哥呢,也不知道嗎?」
煜宣心神有點混亂,但反應機敏:「如風也就有求於我的時候叫我『宣哥哥』,平日裡就『喂喂喂』地亂叫。」
「那你到底知道不?」如風不耐煩了,顧左右而言他,有鬼!
「知道也不告訴你,走了,天都快黑了,我們快點去用膳吧。」煜宣拉起如風的手臂就想離開。
雲天澤卻道:「如風,你還沒說你剛才為什麼笑呢?」
如風一聽,忙掙開煜宣的手,笑道:「知道剛才我回來聽到一個消息嗎?」
見他們三人都不明所以,如風就更得意了:「嘿嘿,知道嗎?我們四個現在已經出名了,被譽為什麼『四大才子』,副山長得意得不得了。」
三人一聽,表現如常,如風不滿意了,道:「你們難道不覺得我入選了很不可思議嗎?就我這水平,還才子呢,丟死人了。」如風沒說出口的說,貌似自己還是四大才子之,貌似的因為自己會武吧,而且還是楓賢書院的齋長。
煜爵微微一笑:「如風何必自謙?你的才學是有目共睹的,怎麼能說自己水平不夠呢。要知道你昨天可是很威風啊。」
如風皺皺眉:「反正我就是覺得有點名不符其實,但算了,撈一個虛名也好,嘿嘿,以後我走路都有風了。」如風想想就笑開了,即使不是自己的真實才學,那又怎麼樣?怎麼說都是自己腦袋裡的東西。
煜宣見如風高興,自己也高興,忙道:「那我們該去吃飯了吧?」
如風卻跑過去,拉著雲天澤的手,很嚴肅地說:「天澤,差點還把這事忘記了,我鄭重地警告你,下次別那麼魯莽地跑去給我擋球之類的了,你知道自己的身體,可經不起折騰啊,不像我皮粗肉厚,就是一百個球扔過來也沒事,你不知道你吐血可把我們大家嚇壞了。」
雲天澤本來還有點不高興的,但見如風眼裡的認真,再看他拉著自己的手,也就不由自主地點點頭,道:「知道了,當時也是一時情急,忘記如風自己會武了。」
如風這才滿意地點頭,再來那麼一次,小青非把自己給撕了不可。
煜爵大步走了過來,拉過如風的手,道:「走吧,一起去吃,然後再把飯菜帶回來給天澤。」
於是,三人一起離去。
雲天澤躺在床上看著他們並排的身影,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眼裡閃過不可捉摸的情緒……
次日早上,是運動會的閉幕式,這個閉幕式就是頒獎牌之類的,凡是在這次運動會進入前三名的個人都上台受到湘洲城刺史的嘉獎,所以也算是個露臉的機會。
只不過洛林書院的人很不高興,這個從他們整體散的氛圍就知道了。
反觀洛林書院,楓賢書院的人則高興壞了,禾琨他們表面不露聲色,心底則是高興壞了,看來這次沒人會反駁楓賢書院是最好的書院了。
而同樣得到消息的尉遲家的人就心情複雜了。這裡說的複雜是指尉遲槐陽,尉遲松當然高興,但尉遲槐陽是武將,當然希望洛林書院好,但如風又在楓賢書院,而且還是如風主辦的運動會,所以他心情複雜。
此外,閉幕式上,朝廷還派了聖旨下來,大意也就是說這次湘洲城的運動會舉辦得好,出了那麼多人才,以後可以多多舉辦,還獎勵了一些什麼云云,讓那胖胖的刺史樂壞了,講了半個時辰還不停止。
如風他們這次是出名了,但日後卻有麻煩。如風這才知道全國有多少人在盯著楓賢書院和洛林書院。
閉幕式上卻又一個插曲,如風在最後的時候突然朗聲道:「這次運動會的舉辦成功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今天是楓賢書院主辦,明年就到其他書院了,現在活動也快結束了,所有就想以一個遊戲來紀念我們這次活動。」
眾人愕然,遊戲?
煜爵和煜宣在下面頗有興味,如風鬼主意一向比別人多,人也很能折騰,比如這次運動會還多了什麼開幕式閉幕式的,說得是一套一套的。
其實如風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讓楓賢書院和洛林書院得人混在一起,然後分成兩隊,做「解開千千結」的遊戲,那是她前世上大學時,心理課上的老師教學生做的一個遊戲,規則如下:眾人手拉手圍成一個圈,每個人記住自己左右手拉的人,然後跑開,混亂,位置改變了後,再把剛才自己的左右手拉的人找到,手拉在一起,這時就會現大家都會混在一團,所以為了恢復剛開始的圓圈,就必須穿啊穿,最後總會回到原來一個圓圈的位置。
如風講了比賽規則後,兩隊就分開了,眾人手拉著手,看著自己的左右手,有些是自己同書院的,有些是死對頭,本來不想做的,嫌太幼稚了,但看坐在上面的刺史大人和諸位非常感興趣的山長,也就只好硬著頭皮來了。
煜宣左手拉著煜爵,右手拉著一個不知道誰,嘴裡低聲抱怨:「哥,我們這是幹嘛?幼稚死了,如風在搞什麼鬼?」
煜爵頗為自得其樂,笑道:「鬧鬧也無妨,反正沒事嘛。」
「可是他們像看猴子一樣看著我們,你說會不會是如風故意整我的?昨晚我好像搶了他一塊牛肉。」煜宣突然似有所悟。
煜爵暗自翻翻白眼,小三也不知道想哪去了,怎麼他一碰到如風就盡幹那些幼稚的事?連搶菜都作出來了。但他沒有再說什麼,因為遊戲已經開始了,眾人剛開始不以為然,但見分開後,再拉著自己左右手的人的時候,竟現已經混成一團了,看來要恢復像剛才那樣的圓圈難了。
因為有另一組做比較,所以就急了,怎麼說都不想輸嘛。
於是就各自出主意,該怎麼穿,從哪裡穿,紛紛獻策,現場鬧成一團。
刺史高興地看著地下那鬧成一團的學子,笑著招如風過來,問道:「風,你確定他們能解開嗎?」
如風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木問塵,見他看著下面,瞄都不瞄自己一眼,心裡不免有點沮喪,難道他生氣了?
心裡這麼想,嘴裡卻恭敬地回答:「回大人,如風能保證只要他們沒有牽錯手,一定可以解開的。」
那刺史笑瞇瞇地看著如風,臉上的肥肉更是擠在一起了,比彌勒佛還要和藹:「如風,你真是年少有為、一表人才啊,要是我的女兒晚出嫁兩年就好了。」說著語氣頗為遺憾。
如風的臉差點沒黑下來,暈,就他這姿色,他女兒該不會遺傳了吧?幸虧嫁得早,要不然豈不是要遭殃了?
如風擦擦汗,道:「大人繆賞了,如風愧不敢當。」
那刺史再和如風說了幾句就沒再說什麼。如風退了下去,偷偷地看著木問塵。
可惜木問塵耳觀鼻,鼻觀心,愣是目不斜視地看著下面已經鬧成一團的人群,這些連其他學院的人都招惹下來了,紛紛在旁邊指指點點,出謀劃策。
如風撇撇嘴,小氣鬼,這樣就生氣了?不就是自己不肯做他的弟弟嗎?做弟弟有什麼好的,還不如做……
如風愣了愣,也不明白該做什麼才好,按理說,這次算是木問塵對自己頭一次的主動示好,自己應該順著桿子往上爬才對,但弟弟?還是算了吧,有天自己恢復女兒身,那不就是麻煩了。
如風看著木問塵挺直的鼻樑,高貴好看,沒有一絲贅肉,這樣的人應該是意志力剛強得人也應該是不願被騙的人。
凡人再看看老是跟在後面的木潼,卻正好見木潼看她,而且……而且眼裡還有著一絲幸災樂禍。
如風眼睛瞪大,好啊,這木潼怎麼會露出這種表情來?
沒等她想明白,下面的遊戲已經進行到結尾了。
歡呼聲不斷,贏的那一方相互拍手,此時哪記得你是不是自己的死對頭,如風見差不多了,就趁機說道:「這個遊戲的名字叫『解開千千結』,其實生活中每個人心裡都有許多『結』,但其實只要我們共同努力,或許許多心結是可以由此解開的。比如說給你以前討厭的人見面一個微笑,他會記住你的『恩惠』,時間長了,你們說不準會變成好友,你自己也不再煩惱。」
如風的話點到為止,眾人卻明白了,這明明說的是楓賢書院和洛林書院的心結。
閉幕式成功結束後,如風受到了煜爵的表揚,心裡高興得很,就準備去找木問塵聊聊。
然後……結果……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木潼會幸災樂禍了,因為……因為她根本就進不去他們那裡嘛,那小路明明就在眼前,可是自己怎麼走都不行,已進去就會自動出來。
如風總算明白木問塵那句話「這裡不是誰都可以進的」,敢情這裡有機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