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飛姐給莫向晚取了一個暱稱,叫「草草」,因為她看上去又水又嫩。
范美說:「草草,這名字好,聽著就有感覺。」
旁邊有其他姑娘笑:「什麼感覺?是不是那種感覺?」
莫向晚用白粉筆把鞋子塗白,一白遮掉鞋子丑,她說:「就是路邊草的感覺。」
飛飛姐拿了幾卷錄像帶丟給范美,說:「給草草補補課。」
錄像帶是香港片,名字很香艷很驚悚,叫什麼《玉蒲團》、《滿清十大酷刑》的,范美看了一半,唾一口:「太沒實際意義了。」
莫向晚看一眼,指住電視裡的人說:「那個不是丁蟹的壞兒子嗎?」
最近大家都迷TVB的電視劇,把《大時代》看得如癡如醉,莫向晚一開始把吳啟華的弟弟當作了吳啟華,這是一種誤認。但她的心裡想,這個人,長得又奸又壞又淫蕩。
范美認為討論這種問題沒有絲毫意義,她找了幾部無碼的日本片,一個位置一個位置教莫向晚認清楚。
莫向晚冷漠著一張臉,她問范美:「是不是男人都特別認這個?」
范美說:「這對於男人來說,是一種最大的樂趣了。」
「那麼人類的樂趣點是有夠低的。」
范美告訴她:「你的客人叫mbsp;莫向晚拉著范美:「今晚去哪裡?」
她們晚上又去了飛飛姐的那裡,飛飛姐有幾個好朋友,會帶一些稀奇東西回來。譬如白色小藥丸,灰撲撲的,上頭刻著美麗的花紋。
范美拿起一顆,遞給她,說:「今天飛飛姐慷慨,夏娃,送給你『亞當』。」
莫向晚還不明白。
范美說:「就跟維他bsp;莫向晚真的當維他命c嚼了。那之後,身體很輕盈,在雲間飛翔,四周的雲彩都是彩色的。她的心頭一下就空了,根本不含任何雜念。
她的腳踏不到實處,心反而在實處。
莫向晚每過幾天就問范美要這個「維他命c」,范美警告她:「你拿了幾次了,飛飛要從你的報酬裡扣。」莫向晚不管。
范美又提醒她:「你別去那兒的時候還嗑藥,少爺們都不喜歡嗑藥的女孩。」
莫向晚一次去外灘的這間十九世紀末造的旅館,還是忍不住含了一顆「亞當」。
至今,莫向晚憑著自己模糊的記憶,還記得那邊的地上是黑白兩色的馬賽克,拼的什麼圖案她是記不得了,只想那圖案令她眼花繚亂。窄長的走廊裡,燈光繚亂,瀰漫著一股煙草和咖啡的香氣。
她推開的那間房間,有上等的地毯和紅木的木器散出來的一種莊重的氣息。她在拼著藍白馬賽克的衛生間裡洗了澡,范美事先告訴她,這個地方的水龍頭是傳說中的銀質的水龍頭。她特地細細撫摸,只覺得冰冷。
莫向晚把自己洗的很乾淨,可頭腦還不是很清楚。她拖著拖鞋走出來,趴在窗前的臥榻上。
這裡看出去,黃浦江和蘇州河交匯成一條線,在她的眼裡,又變成彩色的線條。她甩甩頭,濕濕的頭飛出水珠。
她的頭新染了亞麻色,在學校裡被班主任罰站。連教導主任都出動了,要她染回去。
她偏不。
班主任講:「明年要高考了,你不能對不起你自己。」
這個老頭語重心長,他聽說她家裡的情況,對她寄予這樣的關愛,但莫向晚連著好幾天都頭暈暈,那時那刻並不能好好體會。
那一天是十二月的某一天,她之所以記得是因為這裡的窗戶上噴了「merrychristmas」的英文。這是一個崇洋媚外的城市,把一座殖民地的建築保護的這麼好。
她的父親竟然放棄行長的位置去了國外。
莫向晚把頭磕在窗台上。
身後有人坐下來,對她叫了一聲「喂」。
她回頭,那是一張年輕的,斯文的面孔,有些熟悉。她想不出在哪裡見過。她學習范美叫人。
「哥哥,你好。」
那個人帶著好笑的神氣,說:「我不是你的哥哥。」
她就說:「hi,marc.hodoyoudo?」
他糾正她:「我叫mbsp;她說:「我叫草草。」
「草草你好。」
莫向晚昏頭昏腦,轉一個身對著他,她把手裡的浴袍解開來,瞇著眼睛,笑嘻嘻說:「happybirthday!」
這也是范美教她的,范美說:「不管怎麼說你都拿了人家三萬塊,是要有職業道德的。」
她還記得他的手指冰涼,觸摸在她的身上,她竟然沒有抖。
他似乎在問她:「你嗑藥了?」
莫向晚搖頭:「是維他bsp;「不准亂吃維他bsp;「好的。」不過她在他的身上聞到濃烈的酒味,反問他,「你喝酒了?」
他沒有答,開始吻她的脖子。莫向晚只覺得癢。
面前的這個人,還是會拆了他的禮物,並不打算原封不動。這一刻,她有些害怕,眼前的顏色迷亂,越來越聚會成一個黑色的洞,她要被吸進去了。
她拚命掙扎,身上的人忽然就放開她,看著她大口大口喘氣。
他說:「hi,美女,你想好了嗎?」
這麼輕佻的口吻,讓她有一點被激怒。她睜大眼睛,看清楚他。這個身板瘦削,臉龐白皙,眼熟的男人,應當說,是一個男孩子。頭留得長了點,束在腦後,留一個小鬏。是在裝著嬉皮士的,可是他此刻脫光了似足凍雞。
她「格格」笑了一聲,問:「你多大了?」
他反問她:「你呢?」
她想了想,才說:「十八歲。」
「好吧,我不算和幼女生不正當的關係。」
mace往後動了一動,他的短褲並沒有脫,他在試圖讓她離開,但又不是情願的動作。
莫向晚的頭又暈了,她揉揉太陽穴,覺身上的浴袍已經全部滑到地上,總歸被這個男孩看了個光。豁出去,也就豁出去。她有一種蠻勇,捉住了mace的手臂,把mbsp;mace栽下來的時候,正對著她的胸膛。年輕的女孩,飽滿的胸脯,這一次mace沒有讓開。他握住她胸前的飽滿,這讓莫向晚想到的是,她不用像范美一樣去裝鹽水袋。
然後,mace就沒有停下來。莫向晚的腦殼一直很暈,直到激烈的疼痛傳遍全身。
范美說這是一種美好的感覺,這是在騙人。那一刻她推開了mace,她說:「你這個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