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ce抱著她沒有松手,他似乎是憋著氣說:“我哪兒流氓了?”
莫向晚捶他的肩膀,才現他的肩膀又硬又冷,原來窗戶竟然沒有關。她嘟囔一句:“我冷。”
mace到底是直起身,把窗門“卡嗒”一下關了。
燈光全部被籠罩在室內,莫向晚抬起頭,看見了mace年輕的面孔,白皙得沒有血色。剛才這麼冷,他們又處在窗口下,身上沒有任何遮蓋,竟然可以毫不知覺,此刻才驚覺到冷。因為冷,莫向晚又抱緊了mbsp;赤裸的身體就像干柴,互相擁抱以後,迅傳遞溫度。
mace說:“美女,你現在再罵我流氓,我也要流氓下去。現在停止是不道德的。”
莫向晚不知怎地“噗哧”笑出來,她迷迷糊糊問:“你是誰?我是誰?”
mace說:“我叫mbsp;莫向晚說:“不對,你是嫖客我是雞。”
mace咬了她一口,就在她的胸脯之上。他說:“草草,做人不要太誠實。”
莫向晚低頭勉強看自己胸前的皮膚,有牙齒印。
她說:“我賺了三萬塊呢!”說完貝齒往唇上咬一咬,先笑起來。
mace說:“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他的吻開始纏綿,就在她胸前的牙齒印旁邊。
她問mace:“叫雞的感覺好嗎?”
mbsp;“那麼你此刻在干嗎?”
mace說:“草草,你很美。”
莫向晚突然想起這張熟悉的面孔,她說:“我們仿佛就在演三級片,你很像那個人。”
這時候mace加重力道,莫向晚吃疼。他的技巧不好,她那時候不知道他好不好,直到後來和范美交流,范美驚呼:“難道你碰到的是只童子雞?”
但在那一刻,他們的身體結合,又同時在各自角力。
她對mace說:“你應該多看看片子。”
mace大概是皺眉了,他說:“飯島愛還是高樹瑪麗亞?”
莫向晚說:“高樹瑪麗亞沒有出過無碼片。”
mace就吻住她的唇,他的舌頭比他的那個部位要靈活,起碼是銷了她的魂。她又混亂了,在蒙沌的雲彩間浮沉,又仿佛是在黃浦江面上流浪。
早晨起來的時候,她現自己的全身已經被洗干淨了。mgsize的大床上,她一抬頭,窗外隔著“merrychrismas”的白色花紋,她可以看見湛藍的天空。一夜下來,她終於看見了那面干淨的天空。
莫向晚緩緩舒口氣。
這一次的經歷,並不能讓莫向晚認為范美口中的美好感覺確實是美好的。
范美很同情她:“三萬塊賣給童子雞,就當干淨賣了。”
但這個成了莫向晚的心理壓力,飛飛姐通過范美問她:“你想不想找個好手再試試?”
莫向晚拼命搖頭。
再遇見mbsp;上了高三的莫向晚在勉強維持每日的學業,到了下午就開始魂不守捨。她夜夜都跟著范美泡吧,有男人吃她的豆腐,她多半翻一個白眼,也不會大驚小怪了。
范美說:“如果你老是活,沒活兒干,飛飛姐會不高興的。”
莫向晚問她:“你會把我趕出去嗎?”
范美眨眨眼睛扮可愛:“最近有個帥哥追我,要跟我同住呢!”
莫向晚開始打算搬家的事情。
爺爺奶奶對她打扮得妖裡妖氣已經心生不滿,爺爺說:“明年你一定要好好考大學,這不只是為你好,以後也有出路。”
如果考上大學,她就能住宿。她是曉得的。
爺爺奶奶最近拿著小弟弟的照片往左鄰右裡炫耀,小弟弟身邊的父親像是年輕了十歲。
莫向晚才知道自己長得漂亮,得益於父母雙方。可是奶奶說:“小丫頭不學好,打扮得像白骨精。我們家造了幾輩子孽,怎麼托生了這麼個賠錢貨。”
班主任找莫向晚談心,他說:“你再這樣下去是考不上大學的,你要好好想一想,你到底想要什麼?”
莫向晚對班主任說:“吳老師,謝謝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吳老師說:“你要保重身體,不要隨便吃不好的東西。”
她很愕然地抬頭,吳老師笑得很慈祥。
這天晚上她跟著范美去泡吧,她說:“你再介紹個客人給我吧!”
范美樂了:“你的小腦瓜終於想開了?”
莫向晚盤算的是,她的手裡有兩萬多塊,可是這幾個月跟著她們玩樂,買衣服買化妝品,也只剩下一萬不到了,這樣下去是沒有錢搬房子的。
范美拍拍她的臉:“你賺了這一筆就可以找個好點的房子,一個人獨門獨戶多好呀?”
范美的小房子在北區,周圍都是建築工地,還有懶散的髒兮兮的民工,空氣都是蒙了塵的,讓莫向晚不能感到安全。
范美問她:“你一個多月沒到飛飛姐那兒買藥了。”
莫向晚當作沒聽到。
那一晚是在百樂門,莫向晚一次來到這座百樂之門。她濃妝艷抹站在門口,望見了對面的靜安寺。
這時剛過清明,靜安寺裡蕩漾著和緩的鍾聲,鍾聲如涼水,劃過她的心頭。那時喚不起她片刻的清明,她只是癡癡站在百樂門的門口,說:“真好聽。”
她的身邊走過一個人,認出她來。那個人叫她:“草草。”
莫向晚回頭就是一個嫵媚的笑容,這一年來,她已經笑得很習慣了。
四月的傍晚,夕陽如火,靜安寺對面的百樂門,明艷的少女的微笑。mbsp;莫向晚已經捉住了她的手臂,她問mace:“你今晚有沒有空?”
mace笑得很溫柔,很斯文。他這天穿薄薄的絨衫,褲子卻是Jpg的春季新款,相拼著皮質的圖案,或許因為這條價值不菲的褲子。他的頭剪短了,還戴了眼鏡。手裡拿著一個牛皮紙大信封,鼓鼓囊囊,不知裝了什麼。
但從上至下看過來,得體矜貴,衣冠楚楚。
他不是上一次的凍雞。莫向晚想,那麼還是他好了。
mace把手搭在她的肩頭,他們就像一對日暮之下的小情人。
這一晚,莫向晚在舞池裡特別瘋。他們沒有進百樂門,因為百樂門需要重裝,他們去了西區另一間puB。
mace陪著她跳舞,他跳的也特別好,連街舞都能跳得很勁爆。
mace問她:“你去百樂門干什麼?”
莫向晚說:“你看過《永遠的尹雪艷》嗎?”
mace說:“這個永遠還是不要做的好。”
莫向晚問:“mace,你今晚給我多少錢?”
“草草,你缺多少錢?”
“我要搬家,我要另租一個房子。”
“好的,我知道了。”
范美說過,一個風度好的嫖客,能明白妓女的需要,而不會當面用實價甩派頭。
顯然mbsp;他們去了puB後面的石庫門旅館,地方是mace選的。這裡面把一間一間的廂房布置得別有情趣,用的家什都是紅木的,氣息卻是暖的。
春天應該已經來了,莫向晚能聞到濕潤的木頭的厚重味道。木頭的味道應該是清新的,充滿生命力,她只覺得生命在屏息,無法掙脫什麼束縛。
她坐在mace的腿上,和他糾纏。她的吊帶很容易就被mace拉了下來,然後是她的胸罩。mace用嘴把帶子解開,她就開始顫抖。
mace說:“小姑娘,你又嗑藥了。”
莫向晚說:“我已經很久沒有吃了。”
“你要戒掉它。”
她問他:“那麼你要戒掉什麼呢?”
mace的進入仍然有力,卻比之前的一次要圓滑得多。她喘息著調整自己的位置,坐到了他的身上。
mace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的表情認真而凝重,臉孔因為欲望而滴汗。
莫向晚勾住他的脖子,她說:“mbsp;mbsp;“你可以用錢買到你想要的一切。”
mace吻她的眉毛,他說:“你錯了,草草。”
莫向晚扭動起來:“我沒有錯。”腰一下被mbsp;“草草,你應該在學校裡做好學生。”
莫向晚笑出聲:“你是用這種姿勢跟我說這種話哎!”
她一下就被mbsp;“是的,我好像沒有資格。”
莫向晚問mace:“你和很多女人上過床了?”
mbsp;“上一次你很菜的。”
mace又進入她的身體,停留在深處,眼睛深深望住她。
“我是不是說話傷了你?”莫向晚瞪大眼睛。
mace撇嘴笑了一笑,竟有些不羈。他說:“你上一次化妝了,洗完澡還化妝,不怕皮膚不好?”
莫向晚指指自己的臉:“這一次也化妝了。”
mace作勢就要擦她的面孔,她用手擋。
“難道不化妝就會很丑?”
“十九歲,卜卜脆!”她瞪大眼睛說粵語。
這一夜的回憶稍許愉悅,mace和她嘗試過很多姿勢。清晨起來,mace從她的身體上退出來,他問她:“要不要洗澡?”
莫向晚說:“沒必要。”
mace說:“草草,你變臉很快。”
莫向晚問他:“我服務好不好?”
mace翻身下床,穿好一身名牌,又變回昨日相遇時候的正人君子樣,簡直快要玉樹臨風卓爾不凡。莫向晚扭頭不看他,只聽到他把一件物事放在床頭櫃上的聲音。
她好奇地又翻一個身,他放下的東西是那只牛皮紙袋,放下時候他的肩膀還微微起伏,她敏感地察覺他應該是生氣了。
但她的注意力只在那只牛皮紙袋上頭,那裡面裝的或許就是鈔票。她看一看,無法估量到底有多少錢,便又翻身往裡睡去。
即是如此,他們關系很簡單,這一夜,他是嫖客,她是妓女。簡單得不能再簡單。
mace說:“這種錢來的快,但是不會讓你幾年後繼續卜卜脆。”
莫向晚甕聲甕氣說:“你是一個有良心的嫖客,是不是對每個妓女都這樣子說?”
mace已經穿好衣服,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生,他說:“草草,我好像是有點良心,你當我道貌岸然好了,我不是一個好東西。”
莫向晚轉過頭來看著這天早晨的mace,這幾個月,他似乎長大了一點,上上下下都是整齊的。居高臨下看著她,讓她產生了一種畏懼感。
這種感覺不好,她直覺抵抗。然,抵抗之後,她竟然覺極端厭惡這種高下立見的分別。
為什麼這麼混亂的一夜,他還能這麼人模人樣?她看看自己,渾身赤裸,蓋著的被子凌亂不堪。臉上妝容想必也是一塌糊塗。
這太不公平了。
莫向晚對mace說:“好了你走吧,幫我把房間留到下午,我想睡一會兒。”
mace整理好自己的衣衫,終究是走了。後來莫向晚想,那天簡直就像一場惡劣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