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凡掛念清水、靈龜的安危,又擔心神龍捲土重來,不到三個月就自動醒來。
略一內視,不由暗自苦笑,心丹的裂紋更深一層,陽氣幾乎退回金靈期,幸運的是,戰鬥從開始到結束只有眨眼功夫,而且絕大部分龍力被眾靈所承受,否則心丹早就四分五裂。
偌大的青木林成了高級療養院,二百多個紫靈仙全部重傷不起,幾十年內肯定無法痊癒,新受傷眾靈中,三鬼與天馬原的獅王打得最為賣命,傷勢也是最重,心丹俱裂,氣游一絲。
除了像鬼、獅鬼成真在即,陳凡不忍動用,地球靈界高手齊出,卻被打得落花流水,陳凡長歎一聲:「兩敗俱傷啊,雖然達到了目的,但我們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只能算慘勝。」
分別給它們服下療傷丹,飄****裡,來到一座山谷,察看淨瓶、烈火、赤炎三人的狀況,他們今後還得返回各自的仙府,陳凡不敢安排在青木林,青氣一旦沾身,肯定是大禍臨頭。
三人同樣是心丹大損,經脈斷裂,唯一令人欣慰的是,他們修為極深,不是十八靈勝似十八靈,內傷癒合的速度很快,情況大有好轉。
心念忽動,淨瓶與烈火不約而同的睜開眼睛,陳凡喜道:「兩位前輩,感覺怎麼樣?」兩人驚訝萬分,烈火上人努力瞪大眼睛,目光毫無神彩,聲音略有嘶啞:「原來是你,是你救了我們?」
淨瓶上人想起身,渾身卻軟綿綿的,稍一動彈就疼得滿頭大汗,陳凡連忙將她按下,說道:「前輩快躺下,一切都過去了,什麼也不要多想,療傷要緊。」
淨瓶上人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喘著大氣說道:「仙友兩次救命之恩,在下……」
陳凡擺手道:「前輩不要客氣,我與清水老哥情同手足,說起來咱們不是外人。」
淨瓶上人說道:「仙友既然與五弟兄弟相交,我與六弟也當不得前輩之稱。」
陳凡喜道:「好,好,我就不見外了,從現在起,你就叫你大姐。」心道:「她是老大,清水老哥就是老五,烈火為老六,最起碼還有老二、老三、老四。奇怪,老大怎麼才是紫靈初期?」目光轉向烈火,說道:「六哥不要急,放心養傷吧,用不了幾年就會全復。」
烈火上人老臉慘白,卻現出一抹紅光,頗為尷尬,嘴唇微動,瞥了瞥淨瓶上人,勉強說道:「謝謝老弟。」聲音細不可聞。
陳凡微笑道:「六哥一向豪氣沖天,我也不是小雞肚腸,以前只是小誤會而矣,大家都不要往心裡去,呵呵,如果看得起我的話,咱們就當自家兄弟。」
烈火上人外表粗獷,其實心機甚深,再加上與陳凡並沒有深仇大恨,當即嘴角擠出笑意:「老弟心胸開闊,六哥我自愧不如,好,咱們就是自家兄弟了。」
陳凡很是歡喜,說道:「六哥修為高絕,神勇過人,小弟一向佩服得很。哦,對了,你怎麼知道大姐有難?幸好三人聯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老爬蟲太厲害了。」
一提到神龍,烈火上人顧不得回答陳凡,而是急切的問道:「那傢伙怎麼樣?是不是被你打死了?」陳凡攤開雙手:「連大姐、六哥、赤炎都不是它的對手,小弟更沒有這麼大的神通,只是虛張聲勢,老爬蟲自己嚇跑了。」
淨瓶上人滿嘴苦澀,說道:「老弟不要給我們臉上貼金,它的傷勢太重,只剩下不到半功力,否則我們連半招也擋不住,即便這樣也是不堪不擊,若不是老弟及時救援,咱們三人肯定成了它的腹中之食。」
想起當時的戰鬥,烈火上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他平時眼高於頂,沒想到在神龍面前不值一提,目光呆了呆,喃喃道:「龍鳳之威,果然名不虛傳,乖乖,太恐怖了,天下至尊當之無愧。」
淨瓶上人說道:「說來也巧,六弟剛到淨瓶嶺,神龍就突然出現。」烈火上人回過神來,歎道:「清……五哥讓小弟來請老大出山,據說就是對付這條孽龍,不,老爬蟲。」淨瓶老大在此,他不敢放肆,強行將「清水老兒」四個字嚥下。
陳凡愣了一下,一把抓住烈火的右手,聲音微微顫抖:「清水老哥?他……他沒事吧?現在哪……哪裡?」忽見烈火上人呲牙裂嘴,慌忙鬆開,連聲道歉:「對不起,六哥,小弟失態了。」
烈火上人訝道:「老弟怎麼啦?五哥怎麼會出事呢,他傷勢雖重,卻沒有性命之憂,正在烈火山療傷。」
陳凡欣喜若狂,長舒一口氣,甚至於有些語無倫次:「謝天謝地,老天有眼,沒事就好,五哥福緣過人,吉人自有天象,肯定是平安無事。」心中落下一塊巨石,全身一陣輕鬆。
兩人面面相覷,目光怪異,烈火上人遲疑道:「老弟似乎話中有話,怎麼會認為五……五哥出事呢?」兩人以前雖是結義兄弟,但是近十萬年爭鬥不休,勢不兩立,稱清水五哥感到非常彆扭。
「大姐、六哥有所不知,小弟去過清水嶺。」陳凡簡單扼要的講述事件的經過。
話還沒說完,淨瓶上人與烈火上人臉色大變,失聲叫道:「三哥、四哥,是他們……他們完了……」陳凡心中一跳,駭道:「三哥,四哥?就是五哥請來的兄弟?」心中又想:「他們就是清水的兩位朋友了。」
淨瓶上人滿臉哀色,雙眼緊閉,滴下兩行淚珠,烈火上人也是虎目含淚,緩緩地說道:「為了對付老爬蟲,消除容洲大災,五哥特意從潛洲請來三哥、四哥,剛越過湖洲海峽就遭到妖魔的伏擊,據說領頭的是兩隻孔雀、一對天鵬,他們雖然逃出包圍,卻心丹破裂,只好躲在清水湖療傷,半年前五哥來到烈火嶺,讓我向老大求援……」
陳凡心道;「半年前?如此說來,他當時並不願意幫忙,猶豫了幾個月才勉強來找淨瓶,確實耽誤了大事。」
雖說兄弟不合,但是舊情尚在,烈火上人老淚縱橫,哽咽良久,繼續說道:「五哥剛交代完畢,突然吐血而倒,我將他安排在靜室休養,等他稍有好轉就趕往淨瓶嶺,又恰巧遇上老爬蟲……」嗓子眼裡吼鳴不止,忍不住放聲大哭:「我是混蛋,都怪我,如果將三哥、四哥移到烈火嶺就沒事了,嗚……兩位哥哥,小弟有罪,是我害了你們,為了一點小事反目成仇,哇……」大片鮮血脫口而出,頓時一動不動。
淨瓶上人大驚,掙扎起身:「六弟,你怎麼啦?啊!」全身巨痛,又躺倒在地。
「大姐不要動,六哥沒事,只是傷心過度。」陳凡察看烈火上人,餵下一枚靈藥,順手點上昏穴。
淨瓶上人嘴角溢血,目光呆滯,傻愣愣的說道:「三弟、四弟,你們走了,大姐沒忘記當年的誓言,放心吧,我也將隨你們而去。」面如死灰,毫無生氣。
陳凡悲叫道:「不,大姐,你不要幹傻事,一切都因我而起,不該將你們牽扯進來,如果不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兩位哥哥絕對不會出事。」
淨瓶上人慢悠悠的說道:「老弟,你沒有錯,你做得對,即使沒有你提醒,我們得知大災也要出面,不惜一切代價阻止孽龍。」哀歎一聲,尾音拖得很長,令人心驚肉跳,她說道:「我們七兄弟以往造孽甚多,悔之晚矣,這就是報應,唉,不是不報,時辰未到,現在死的死,傷的傷,即便能夠活下來,將來也逃不過老天爺的懲罰。」
她語氣悲涼,又充滿了悔恨,陳凡暗忖道:「聽她的口氣,七人中老二、老七早已不在,從清水、烈火可以看出,他們當年都是叱吒風雲的人物,後來兄弟不合,三人跑到容洲隱姓埋名。」
陳凡勸慰道:「大姐節哀,過去的事就過去了,無法挽回的就無需再提,況且人死不能復生,五哥、六哥尚在,當務之急是療傷,等到大家恢復之後,一起為兩位哥哥報仇雪恨。」
淨瓶上人睫毛顫動,沉默許久,說道:「報仇?找神龍報仇?生生死死見多了,恩恩怨怨何時了?大家殺來殺去,誰能算得清楚?幾百萬年來,我們殘殺的生靈數不勝數,與神龍相比,甚至於有過之而無不及,誰找我們報仇?唉,算了,我本想在淨瓶嶺終老一生,等待天譴,也許正是老天爺假借神龍之手讓我們重入輪迴。」
陳凡愣了半晌,無言以對,想了想,說道:「大姐暫時休息片刻,有什麼話見到五哥再說。」淨瓶上人眼皮微動,算是回答。
陳凡暗自歎息:「哀莫大於心死,她什麼都想開了,已經四大皆空,任我口燦蓮花也無濟於事,只有期望清水老哥能夠勸解。」
四重天升入地面,升至高空,向靈龜灣飛去,陳凡心念小靈龜,尚存一絲僥倖心理。
靈龜灣還是老樣子,空中海鳥飛翔,水中魚群出沒,似乎什麼也沒發生過,到達靈龜島,陳凡心中一頓,島上的碎石已經清理乾淨,除了殘破的山峰在風中傲立。
「小龜?它們沒死?」陳凡激動不已,立馬閃出地球靈界,大聲叫道:「小龜,小蛇,你們在哪兒?」
陳凡在海面飄蕩,龍吟之音傳遍半個海灣,不多久,水中冒出一條身影,烏龜頭人身,穿著一件黃金盔甲,威風凜凜,狂喜道:「大哥,原來是你。」
陳凡怔了怔,隨即喜出望外,一把抱住靈龜,大笑道:「你沒事吧?害得我提心吊膽,哈哈,不簡單,居然跨入了青靈境界,好,好,好。」
靈龜喜得合不攏嘴來;「兩年前就進入青靈,為了煉製這身盔甲,一直在海邊的山洞裡閉關,一個月前才出關。」陳凡奇道:「靈龜島是怎麼回事?」
靈龜神色一暗,默默地說道:「我也是一無所知,查問海裡的小魚,它們只說幾個月前,島上與我的海底仙府傳來幾聲巨響,其它什麼也不知道,但小蛇它們不見了,肯定已經遭遇不幸。」眼中怒火中燒,揮拳大吼道:「不管它是誰,我一定要為它們報仇。」
陳凡脫口而出:「是它。」靈龜急問道:「誰?大哥知道它是誰?」陳凡微微點頭,一字一頓:「神龍。」
「什麼?」小龜如遭雷擊,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很久才說道:「神龍大人?它怎麼跑到小小的靈龜灣?為什麼與我們過不去?我們好像沒得罪它吧?」疑惑中又充滿了絕望,神龍是水族的王者,殺幾個靈仙不需要理由,找它報仇,靈龜想也不敢想,只好自認倒霉。
陳凡心裡亮堂得很,拍拍它的肩膀,說道:「此事太過複雜,神龍與你無仇無怨,只是順手牽羊,連淨瓶上人也無法倖免,你是僥倖逃過大難,唉,大哥勸你盡量不要露頭,安心修煉,最好修成紫靈再出來。」
靈龜倒吸一口涼氣,沒有了淨瓶保護,如何抵禦容海的龍魚入侵?靈龜灣已成危險之地,陳凡眼前一亮,心道:「老爬蟲既然能來靈龜灣,也有可能去容海,那龍魚豈不是也慘重毒手?」
靈龜見他面色有異,心中忐忑不安,連忙問道:「大哥有辦法了?」
陳凡開顏一笑:「也許龍魚已經不是威脅,估計那傢伙已經幫你解決。哦,對了,我們正好順便去打聽一下,只要抓幾條魚精,不就什麼都清楚了麼?哈哈,你不要怕,有我在,沒有人能傷你一根毫毛。」
兩人踏波而去,沒過多久就越過靈龜灣出口,進入容海。
大海一望無際,巨浪滔天,煙霧飄渺,非靈龜灣所能比擬,靈龜看得心馳神往,眼中滿是羨慕與渴望,還有隱隱野心。
陳凡心肚自明,容海近在咫尺,它卻始終不敢靠近,但十八靈是天生的王者,心比天高,不可能永遠躲在小海灣望洋興歎,一旦羽翼豐滿,肯定想入主容海,成為真正的天大王。
數萬里之後,靈龜小聲說道:「大哥,咱們還是下水吧,附近有一條鯨魚王,它應該瞭解龍魚的情況。」
陳凡點頭笑道:「好,你帶路……咦,不對。」海浪忽然大盛,一股巨大的洋流從容海深處洶湧而來,氣勢磅礡,靈龜的反應很快,說道:「有人在打仗。」陳凡心中一動:「好傢伙,最起碼在百萬里之外,難道是神龍?不會這麼巧吧?」拉著靈龜閃進地球靈界。
靈龜看著四周的景色,驚訝萬份:「大哥,這是什麼地方?」陳凡笑了笑:「這是一件法寶,你日後會知道的。」四重天化著一滴海水,與大海融為一體,逆流而上。
越往裡,洋流越來越猛,海浪高達千米,整座容海沸騰了,不到三十萬里,隱約傳來陣陣龍吟,聲音雖然巨大,但中氣明顯不足,陳凡化出虛空鏡,心道:「不是冤家不聚頭,看來咱們還是前生有緣,今生有冤。呵呵,難道老爬蟲與龍魚打起來了?」
靈龜目不轉睛的盯著虛空鏡,忽然叫道:「鯨魚大王?太棒了,它死了。」海水一片殷紅,幾十具魚屍來回飄蕩,顯然都是容海的魚仙,其中幾條就是鯨魚,下腹都有一個碩大的血洞,顯然被取去了心丹,靈龜既高興,又恐懼不安,
魚屍越來越多,迅速向遠處飄去,靈龜遲疑道:「大哥,你的法寶能不能收了它們?」陳凡眼珠一轉,魚類成靈,許多部位都是天材地寶,特別是紫靈仙,最適合煉製水族法寶,當下笑道:「沒問題。」沿途收取魚屍。
「嗷!」龍吟震耳欲聾,從水下升至空中,緊接著是一聲巨響,山崩地裂。
陳凡也毫不遲疑的升高,果然不出所料,神龍定在千里之外,還是化著人形,龍氣畢露,陳凡卻敏銳的感到它已經力不從心,氣息紊亂而微弱,英俊的臉龐一片蒼白。
它的對面是兩條龍魚,龍頭人身,從外表看更像神龍,另外,六十八條紫靈期魚精將神龍圍得水洩不通,還有上千條魚精露出水面,顯然都是修為較低的靈仙。
神龍怒道:「狗奴才,膽大包天,居然敢與本大人動手,難道你們想造反?還不快滾,否則本大人不客氣了。」龍威不可侵犯,眾魚精面露懼色,稍稍後退。
龍魚王大喝一聲,制止眾魚精騷動,它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懼,一躬到底,說道:「小的不敢,大人乃靈界至尊,身份高不可攀,能夠駕臨容海是小的榮幸,只要您有所吩咐,小的無不從命,保證有求必用,但請問大人,您老人家為什麼殘害手下的孩兒?」
靈龜聽得瞠目結舌:「這傢伙的膽子太大了吧?乖乖,居然如此大逆不道,敢這樣對神龍說話?這下死定了。」雖然知道神龍是殺害海蛇等靈仙的兇手,崇敬之意卻絲毫不減。
陳凡也是驚奇不已,水族不同於鳥獸,按理說不可能反抗神龍,眼前的場景絕對是天下奇聞,不可思議,嘴裡開著玩笑:「這就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龍入淺灘被蝦戲,脫毛的鳳凰不如雞,哈哈,其實龍鳳與咱們沒什麼區別,只是實力強一些罷了,別人打不過只好屈服,它現在重傷在身,沒有反抗之力,龍魚當然不會放過絕好的機會。」
心裡想道:「不對,即使只剩下一口氣,神龍還是神龍,一百對龍魚也不敢造反,其中必有蹊蹺。」莫名其妙的湧起一絲不安,四重天關閉了所有的氣息,重新投入大海之中,與海水融為一體,只用心鏡觀察外界的動靜。
聽得一番調侃,靈龜連連搖頭:「大哥此言差矣,對於我們水族來說,神龍是天,高高在上,我們是地,地再厚也只能仰視……咦,大哥,怎麼看不見了?」陳凡說道:「情況好像有異,你先處理魚精,否則很快就要氣化。」順手將它送到一座山谷。
神龍仰首望天,全身傲氣十足,看也不看龍魚一眼,沉默不語,陳凡感應到它在壓制體內傷勢,理順竄動的真氣,龍魚為它的威勢所震懾,目光閃爍不定,顯得極其緊張。
過了好一會兒,神龍調息完畢,恢復了一點修為,冷哼道:「狗奴才,你是什麼東西?竟敢責備本大人?哼,本大人統管天下水族,不用說殺幾個卑賤的奴才,即使滅了容海全族也算不了什麼。」
龍魚王眼中閃過一絲怒火,態度依然恭恭敬敬:「大人您確實統管水族,天下水族不敢有半點不敬,但小的直屬於西風洋的大人管轄,如果您有它老人家的神龍令,小的願意束手就縛,雙手捧上心丹。」言下之意:「你還沒有資格管我們容海。」
此言一出,眾魚精士氣大振,齊聲呼喚,它們也知道神龍傷勢極重,況且有西風洋神龍撐腰,恐懼之色漸去。
神龍猛一掃視,目光如利箭一般,眾魚精又驚慌失措,不由自主的後退百里,那對龍魚也不敢直視。神龍面目猙獰,殺氣騰騰:「好啊,看來你們真的反了,天下大亂了,就連你們這些卑賤的生靈也敢挑戰龍威。」
龍威驟然大盛,龍魚略一失神,忽覺眼前一花,神龍化著紫色的閃電,衝入四周的魚精群,僅僅眨眼功夫,六十八條紫靈魚仙齊聲慘叫,幾乎在同一時間墜落大海。
神龍的速度太快,不但眾魚精措手不及,就連龍魚也沒回過神來,海裡的千條魚精更加恐懼,不由分說,一哄而散,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不見。
陳凡看得清清楚楚,神龍一面摘取心丹,一面將它們塞入大嘴,然後靜立不動,全身紫光繚繞,顯然正在抓緊時間煉化。
兩龍魚對望了一眼,微微點頭,似乎取得了默契,龍魚王用顫動的聲音說道:「既然大人需要心丹,小的也無話可說,告退了!」神龍紋絲不動,充耳不聞。
兩龍魚果真在後退,突然間,它們同時躍起,張口吐出一點紫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向神龍,與此同時,又是雙手齊揚,射出萬點金星,鋪天蓋地,將神龍籠罩在裡面,緊接著噴出兩個碩大的火球。
在此生死存亡關頭,龍魚竭盡全力,一口氣發出三招,氣勢洶洶,招招奪命。
陳凡心道:「兩個傢伙蓄謀已久,估計早就想動手了,只是一直猶豫不決,沒想到被神龍搶得先機,失去了最佳機會。」
紫光先至,接近神龍時急劇膨脹萬倍,爆出耀眼的強光,神龍雙眼微睜,右手一揮,金色的龍力瀰漫了整個空間,陣陣巨響不絕於耳,紫光、金星、火球消之無形,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神龍輕而易舉的破去龍魚的攻勢,冷冷地瞥著對方,目無表情。龍魚呆了呆,嚇得魂飛魄散,毫不疑遲的投向大海,神龍隨手一抓,兩龍魚身不由己的飛到它面前。
「大人饒命。」龍魚憑空跪倒,渾身劇烈顫抖,痛哭流涕:「小的冒犯了大人,罪該萬死,大人饒了小的狗命吧。」
神龍猙獰一笑:「狗奴才,冒犯龍威者死。」陳凡暗笑:「它的手在抖動,也是強弩之末,呵呵,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此時不收,更待何時。」忽然心中一愣,一股強大的龍氣迅速接近。
神龍也反現了異常,猛一回頭,說道:「法老弟,你的奴才膽子很大,我代你教訓一下。」聲音傳出數千里。
「哈哈,廣老哥,教訓得好。」極遠處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最後一個字剛說完,一條身影出現在眼前,同樣是一位英俊的年輕人,紫色道袍,仙風道骨。
龍魚頭也不敢抬一下,恭聲說道:「小的見過大人。」
那位法老弟瞥了它們一眼,目光轉向神龍,滿臉驚詫:「廣老哥,你怎麼受傷了?難道遇到了鳳凰的阻撓?行動失敗了?不會吧?」
神龍,也就是廣老哥神色黯然,說道:「發老弟,情況太過複雜,我到現在還稀里糊塗,不過,哼。」眼中射出駭人的目光,咬牙切齒:「這次不成下次再來,那個狗東西卻不能輕饒,哼,即便逃到天邊也要將他碎屍萬斷,靈魄永遠消散。」
法老弟眼中閃過一絲喜色,瞬間即逝,誠懇的說道:「廣老哥說得對,犯我龍威者死,如果需要幫助,小弟義不容辭。」
廣老哥冷芒連閃,說道:「謝謝法老弟,這次行動雖然失敗,但你的心意我記在心上,日後必有所報。」
法老弟笑容可掬:「哪裡,哪裡,都是自家兄弟,廣老哥見外了。」一瞪龍魚,斥道:「狗奴才,你們自行了斷吧。」龍魚目光呆滯,一動不動。
「哼,沒用的東西。」法老弟右手微翻,手心出現兩顆鮮紅的肉團,隨手扔給神龍:「小弟御下不嚴,廣老哥見笑了,如果不嫌棄的話,去敝府休養幾日。」龍魚哼也不哼一聲,落入大海。
廣老哥毫不客氣的吞下心丹,拱手道:「法老弟的心意我心領了,不過,我還是呆在容洲吧,盡快找到那個狗東西,以解我心頭之恨。」
法老弟微歎道:「小弟完全理解老哥的心情,但是動靜不能太大,否則……」
「我明白,絕不會讓老弟為難,告辭了!」廣老哥點點頭,轉身而去。
凝視著它遠去的身影,法老弟陰陰一笑,也消失在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