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意 卷五 第四百零八章 大風獻
    在七夜被這五行大陣的陣圖折磨得焦頭爛額的時候,兵在門外稟報:「七夜將軍。剛剛在城樓,我們抓到了一個奸細!後將軍請您親自到後堂去看看。」

    「奸細?」在這個時候能抓到奸細,七夜也很感到意外。而且後還要自己親自去看,想必定有緣由,又是點了點頭,對來報信的士兵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說完將地圖收起,起身來到後堂。

    前堂是辦公執行軍令的地方,而後堂則是私人的會客場所,一般只有軍城或衙門才又前堂、後堂之分,普通人家則都叫他客廳。

    七夜來到後堂時,這裡原本的守衛軍兵一早被後打發走了,只有眥、後分別坐在兩個副位上,堂中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被五花大綁,卻站在堂中,立而不跪。

    一面從這大漢的身邊走過,七夜順便打量了這個大漢一圈。只見此人一身不錯的盔甲,頭盔上還帶著一支裝飾用的稚雞翎,這稚雞翎本是頭盔頂部的一個雞蛋大小的紅色絨球,只要腦袋一動,絨球也微微亂顫,很是好看。但這也只限於外表英俊的小將,而此人卻是外表粗狂,嘴上還帶著兩撇小鬍子。外表看來三十七八,自愛配上這稚雞翎,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了。

    最讓七夜感到驚訝的是,此人的修為自己無法看透。那就說明他至少也是一個仙級地高手。這樣的高手就算真是奸細,有怎麼可能被小小的城門官抓住?難怪後專門要自己前來,看來這裡面肯定是有文章的。

    想道這裡,七夜哈哈一笑,對後、睚眥道:「有貴客到來,你們怎麼能這麼對待客人?」說著親自上前,將這人的綁繩解開,並熱情的說道:「來!來!來!這位兄弟故意被我們抓來。想必是有什麼事吧,坐下再說。」將這人拉道坐位上後,自己才回到主位上坐下。

    這時卻聽到後小聲對睚眥說道:「怎麼樣?我早說過七夜兄到來後,會比我還客氣的,這頓酒你輸了吧?」

    「咳、咳……」七夜咳嗽兩聲打斷了後的話,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心道這個傢伙說這種話居然忘了用傳音入密,真是的!不過只是看了後一眼後,便轉對來人說道:「不知這位兄弟怎麼稱呼?這次來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七大王,你可還記得,當年萬獸山飛禽蒙難一事?」此話聽得七夜心頭一震。七大王這個稱呼,還是七夜在萬獸山當妖怪頭領的時候,才有人這麼叫。如今時過境遷,這人卻突然聽到這麼稱呼自己,而且還提到了萬獸山中的一些秘辛。不禁更是疑惑,忙問道:「你是……」

    想當初一夕在萬獸山獨霸。當時山上本有七個首領,最後一個卻是飛七夜。而是七劫。七劫乃一修成人身的火鳥必方。只因一次酒後多言,說出他心底對聖獸朱雀的敬仰,還大肆地讚揚了一番。哪知這卻正觸道了一夕的逆鱗,因為當初五大天神滅年獸的時候,火神祝融的坐騎,正是他口中所讚揚不已的聖獸朱雀!

    一夕本就喜怒無常,聽後當即大怒,還沒等其他兄弟阻攔。便已出手將七劫殺死。為了斬草除根,更將七劫的親信部署全部殺害。因為七劫是飛禽類的第一高手。他手下的親信也都是飛禽成精,那次事件,也被內部人士稱為飛禽蒙難。也正因為如此,萬壽七王中,並無飛禽族的高手。

    這件事情本來被二相刻意封鎖的。但事後不久,七夜被續為第七位首領,而這些事情,他則是從六道地口中得知的。這件事情,這個人怎麼會知道?他既然知道,那就肯定和萬獸山有著莫大地關係。

    對方像是回憶起了什麼難過的事情,表情中帶著幾絲淒涼,慘然說道:「在下大風,家父正是當初那七劫手下地親信之一,飛禽一族僅次於七劫的第二高手風都。當年飛禽蒙難,我父母被賊人殺害,當時我就藏在衣櫃裡,透過衣櫃門縫,我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六道侮辱,後來還慘死在他的手中!」說到這裡用雙說摀住了臉,半晌沒有說話。

    七夜三人互相交換了一眼眼色,誰都沒有說話,在一旁靜靜的等待。

    過了好半天,大風擦了一把臉,再次抬起頭說道:「幸好當初母親在衣櫃上內布下了禁制,我才沒有被那六道發現。之後我逃出了萬獸山,一路慌不擇路,不知飛了過久,竟然飛到了九黎的地界,才昏了過去。後被九黎雷親王府的人所救,並得到他的賞識,在軍中任職。奈何九黎一族向來排外,以我地修為,卻只能成為了一個偏將。」

    說到這裡,大風站起身來,一撩衣襟,「撲通」一聲跪倒道七夜面前,聲淚俱下道:「我本以為這一生也無望報仇了。但蒼天有眼,在三年前,一夕一夥終於惡貫滿盈。為了報答您和青天劍神的大恩,我特地帶著兇殺懾魂陣地陣圖,和九黎內部各管卡的軍力佈置圖,前來投奔。還請七夜將軍,一定要收留在下!」

    七夜聞言大喜,忙起身上前,將大風扶起,激動的說道:「真實太好了!我正為那兇殺懾魂陣愁得吃不下飯,你的到來簡直就是雪中送炭啊!快快起來,起來說話……」

    七夜接過陣圖,和九黎一十八座管卡的兵力佈置情況,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絲疑惑。如此機密的東西,這個大風不過是一個偏將,怎麼可能知道的這麼清楚?想必就連刑天,也未必可以知道得這麼詳細吧?

    想到這裡,七夜呵呵一笑,對大風道:「大風兄弟,我並不是信不過你。只是這些資料應該都是絕密,你是怎麼搞到手的?」

    大風似乎早料到七夜會有此一問,很自然的回答道:「其實每個城關的兵力如何佈置,蚩律怎麼可能事事躬親?這些兵力的佈置圖,都是他手下的親信所

    我因為速度較快,是專門負責傳遞這些絕密文件的一。反倒是這陣圖,我足足等待了三天,才終於找到機會,複製了一份。」

    「原來如此!」七夜這才放下心來,一邊看著陣圖,連連點頭不已,過了好一會,才再次對大風說道:「大風兄弟啊。這次如果我們能破了兇殺懾魂陣,你就是首功!不過這些功勞也只能暫時給你記下,蚩律畢竟不是傻子,如果被他知道你已經投效了神農,這些兵力佈置圖,豈非都成了廢紙?」

    大風忙點頭道:「這是自然。我這次前來,是說來查探城中的兵力情況的。還請七夜將軍對外宣佈我被當場格殺,這樣才不會引起刑天的懷疑。」

    「好!」七夜點了點頭,隨口對身邊的睚眥吩咐道:「凶龍,你負責去找一個頭顱來,嗯……就從上次剿滅的九嬰頑固部隊裡,找一個差不多的頭顱吧,參考大風兄弟的樣子,整容之後懸於城牆之上。來人!給這位將軍安排一個房間休息。」

    大風和睚眥先後離開後,七夜轉對後問道:「後兄,你對這個大風怎麼看?」

    後苦笑搖頭道:「我沒什麼看法,反正我是沒瞧出什麼破綻來。如果非要我說,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如果真的沒有其他的方式破陣,我們也只能賭上一次了。」顯然後這個人。也很有軍事頭腦,並不在七夜之下。

    七夜也點頭道:「我地想法和你差不多。但對於這個大風,我們絕不能掉以輕心,看來我還要繼續研究陣圖,那就只有麻煩你,留心一下大風的舉動。並不一定要看得太過嚴密,最重要的是不被他發現,幸虧有你來了。否則這件事情交給眥那條凶龍,我還真不放心。」

    後點頭笑道:「箭術修煉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如何在不被對方發現的情況下,掌握對方的一舉一動。這件事情你交給我再合適不過了,你就放心好了。」

    回到臥房,七夜繼續研究陣圖。之前是一張陣圖。他尚且看不明白,現在卻變成了兩張,更讓七夜覺得心力消耗機大。後來索性先將五行大陣的陣圖收起,全力研究兇殺懾魂陣的陣圖。只有可以借鑒地地方,才拿出五行陣圖比對一番。

    好在這兇殺懾魂陣比起五行大陣來,要簡單得多。有了之前對五行大陣的研究,看起來倒是比較省力,又過了三天,七夜才終於將兇殺懾魂大陣的陣圖吃透,做到了心中有數。但雖然知道了陣法的弱點。但七夜還是沒有馬上下令破陣。而是叫上後、睚眥一起巡城。

    大風不能看得太緊,如果後一直不離開後院。說不定也會另他起疑的。如果他所說真的是真,以後還要一起共事呢。一邊在城樓上四周巡視。後問道:「七夜兄地陣圖研究得怎麼樣了,打算什麼時候動手破陣?」

    七夜歎了一口氣道:「陣圖我倒是已經吃透了,也知道鋒芒和弱點了。但是這個大陣說起來雖然很簡單,但想要破掉他,恐怕也會有不小的犧牲。我想了許久,也沒找出一條好的破陣之法,想來可能是我一連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六天,頭腦有些遲鈍了。這才叫你們一起出來透透風。清醒一下。說不定能想到好的辦法呢。」

    眥在一旁大咧咧的說道:「真希望你能早點想出好辦法來,這麼多天憋在城裡不能打仗。我都快憋出鳥來了!」

    七夜搖頭一笑,轉對後問道:「對了後兄,這幾天大風有什麼異常的表現沒有?」

    「沒有。」後很肯定的答道:「那大風這幾天老實的緊,多半時間都在房內靜坐練功。偶爾還主動來找我談論一些修煉方面的事情,卻從來沒有和我打聽我軍的任何事情。對了,又一次他問起了一線峽大戰地事情,再就沒有其他的了。」

    七夜心裡這才放寬了不少,畢竟要根據陣圖破陣,前提必須是在陣圖真實這個基礎上。如果大風這幾天地表現很好,那陣圖的可信度自然就增加了幾分。一路上三人有談論起一些閒話,來到了城西。

    城地兩邊都有類似長城一樣的城牆,寬度可容納馬車行走。城牆與金鎖關城本身是由兩個長長的吊橋連接,城裡的人只要放下吊橋,就可以一路平川的通往左右兩山,而城外的人即使出奇兵佔領了城牆,也無法從那裡攻進來,在城牆上,只能成為城上弓箭的靶子。

    兩側城牆與金鎖關城牆之間,高度差又三丈,不放下吊橋,一般人根本無法通過。三人來到這裡時,吊橋正是拉起的,放眼向下看去,卻見到一匹戰馬正吸溜暴跳響城內飛奔而來,上面坐著一位官兵,從服飾上可以看出,此人乃是城內地巡山士兵。

    此人如此慌慌張張,到底出了什麼事了?三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再仔細向那士兵看去,卻發現他的臉上此刻十分慌張,而且看樣子是正在竭力地拉住戰馬。而他胯下戰馬卻好像受到了什麼驚嚇,根本不聽使喚。

    現在吊橋高掛,眼看那士兵就有從城牆上掉下去的危險。不等七夜吩咐,睚眥已經飛身從城牆上衝了出去,一把將那士兵從馬上拉了起來,平穩的放在地上。跟著反手抓住馬的韁繩,腳下一掃,將戰馬掀翻在地。

    卻見那戰馬被睚眥制服後又掙扎了好一會,七竅開始流出黑血,氣絕身亡。眥略檢查了一下,抬頭對七夜和後說道:「這馬是被毒蛇咬了,受到驚嚇,才這樣的。」

    哪知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七夜聽了睚眥的話,兩眼一亮,右手狠狠的在城牆頭上拍了一下,喜道:「這不就是破陣之法嗎!?擊鼓升帳,我現在就要點兵破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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