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有意無意控制著賭局進行,易柳第一次體會到職業賭徒的興奮,那就彷彿掌握著其他人命運一樣。
不過這樣的興奮很快被厭惡所替代,因為易柳並不喜歡這種背地捉弄人的感覺。他更願像追隨張順時一樣,正面挑戰所有敵人。只是今天的狀況不同,他才稍稍有些例外。
賭局持續了一個多小時還是不分勝負,而在掌握住雙方輸贏節奏後,易柳也不會像三女那樣特別關注賭桌上狀況,只是閒來四處看看。
在一切都很自然地進行時,易柳突然注意到又一個荷官正往賭桌這邊走來。
沒經過任何徵求手續,走過來的荷官很快換下了賭桌上原本的荷官。因為賭場只是作為賭局的第三方牌,在身為輸家的日本女人沒有表示異議的狀況下,李萍也沒有多說什麼。
「李萍,賭場可以隨便更換荷官嗎?」
「當然,他們又不會加入我們的賭局,只是個牌而已,沒必要大驚小怪。」
裝做因為不懂地緊張問了李萍一句,易柳的雙手再次微微貼在李萍肩上,有意無意地也想看看賭局會怎麼進行下去。
而在得到易柳『借』運的狀況下,李萍也很快連贏了兩局。不過當李萍終於輸掉第三局時,易柳立即皺起了眉頭。
他雖然一直沒有抬臉,但目光可不在牌桌的賭局上,而是藉著李萍耳旁的一塊碩大寶石吊墜反光,隨時注意著新換上來的荷官動作。雖然不知他為什麼要插手李萍與日本女人的賭局,易柳並不想急著多說什麼。
雖然易柳已將自己的賭運『借』給李萍,但這樣的讓渡也僅僅限於克制李萍的對手,卻不是說就能控制第三方牌員動手腳。
清楚地看到荷官在賭局中進行技術性洗牌,易柳不禁有些驚疑他們介入這場賭局的真正用意。
一個只有一百萬美元的第三方賭局,賭場憑什麼硬性參與,這的確有些令人奇怪。
在易柳雙手一直沒有完全離開李萍的狀況下,輸輸贏贏,賭場荷官竟然操縱著二十多場牌局,讓日本女人悄聲無息地贏下了八十萬美元。
新換上來的荷官大約四十多歲,鷹鉤鼻子細長眼,淡金色的頭梳理得整整齊齊。如果不是李萍的寶石吊墜反光角度,光以易柳站著的位置根本無法現荷官的技術性洗牌。
可當荷官終於讓日本女人贏下九十萬美元時,易柳果斷地伸出了手去。
他可不想讓荷官真的將賭局完全接過手去,或許那樣對方會表明插手賭局的意圖,但這並不是易柳想要的結果。
「啪!」,隨著易柳伸手壓住荷官伸過來的牌鏟,賭桌上的所有人都驚訝地望了過來。像是這種雙方對賭的狀況,本身在賭場中就很少見,所以觀戰的人並不少,其中就有幾個職業賭徒。
看到易柳伸出手來,詹妮詫異地抬起臉道:「易柳,你這是幹什麼。」
「沒什麼,討個公道而已。」
將桌上李萍賭局中的紙牌拿起一張,易柳就用力摔向了荷官面前的桌面。「啪!」一聲輕響,勁道十足的紙牌落在桌面上時竟然僅憑一角就直直插在了細絨桌面上,充分顯出了易柳丟牌的技巧和力度。
「咦!」看到易柳摔出紙牌,閒來觀戰的幾個職業賭徒同時輕疑出聲。
而且易柳手上也沒停,緊接著食指、中食夾住一張紙牌,用力向上一旋。紙牌不但高旋轉著升上空中,更又直直地落到檯面上,旋轉了幾圈,同樣只用一角就在桌面上穩穩立住了。
看著這一幕,李萍也驚訝道:「易柳,你這是幹什麼。」
「沒什麼,在我們與這位小姐對賭期間,身為第三方的賭場竟然公然出千。身為職業賭徒,他們已破壞了職業賭界規矩,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我這是在等他們答覆!」
「先生,你不要胡說好不好。固然你是一個職業賭徒怎麼樣,你憑什麼說我們賭場在你們賭局中出千了,我們有什麼必要這麼做?」
在易柳表現出自己的玩牌技巧時,賭桌上的荷官就已經凝起臉來,這時更是對易柳做出了質問。
輕笑一聲,易柳就臉帶蔑視道:「哼,我有必要知道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或許你只是看上了這位小姐美色,我又何必管你?但我只要是個職業賭徒,這位小姐脫光衣服都永遠贏不了我,這就是你們賭場出千的最大證據。不信你讓我在賭場客人中任意挑一個職業賭徒出來,只要他們沒法讓這位小姐輸到脫光衣服,我就承認你們賭場沒有出千。同樣的職業水準,不會你們賭場想要刻意破壞職業賭界規矩吧!」
「哼!」,隨著易柳提出質問,一旁觀戰的幾個職業賭徒同時哼了一聲。
其中一個四十多歲西方人就轉向易柳問道:「先生,你是怎麼現他出千的,我們怎麼沒看出來。」
「這很簡單,我是通過這枚耳環反光現他出千,你到我的角度來看看自然就明白了。雖然他的手法很隱蔽,但恰好落在我眼中。」
雖然不知那人為什麼這麼關心這事,易柳還是微微讓開了自己位置。
湊上前去看了看,那人臉色當即陰沉下來,怒向荷官呵斥道:「薩默爾先生,你怎麼解釋這事。」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些什麼,如果你們想繼續賭下去就不要在賭場鬧事,不然別怪我立即將你們請出去。」
臉上帶著蔑視,當薩默爾說出這話時,賭場保安也走了過來。易柳卻沒有遲疑,抓起桌面上的一張紙牌就狠狠向薩默爾臉上摔去。「啪!」一聲,紙牌也硬生生地抽在了薩默爾臉上。不但他的臉色立即凍住了,一旁幾個職業賭徒也驚訝地呆住了。
不去管其他人怎麼想,易柳寒著臉道:「薩默爾先生,既然你承認自己是個職業賭徒就該照規矩來,不然就給我永遠滾出職業賭界!」
用紙牌抽臉,這也相當於職業賭界的生死挑戰約束。雖然只是用賭來決定勝負,但如果任何人拒絕接受這種挑戰,那也等於被職業賭界驅逐。
臉上抽了抽,薩默爾的雙眼彷彿利刃一樣割向易柳道:「你想怎麼賭。」
「賭?未必需要賭。只要你向我們家小姐道歉,承認中間出千,自然就不用賭什麼了。但如果你選擇賭博決勝負,聽說你們賭場的最大賭注是十億美元,最大賭局是一百億美元。那我們也不如按這個規矩來,仍舊是二十一點,一局十億美元,贏多賠多,贏少賠少,平局也做不分勝負。只要你能打平或是贏了我,我對今天生的事情就不予追究,不然你就照規矩拿錢吧!」
「嘩……」,隨著易柳開出條件,賭場中立即一片嘩然。
雖然開始時沒有多少人注意,但像這種『熱鬧』的事,自然瞞不過那些職業賭徒雙耳。
紛紛過來探聽消息,碰上這樣大的賭局自然亂成一團。
而在聽到易柳開出的條件後,薩默爾的雙臉立即變成一片慘白。在職業賭界中,作為被挑戰一方他只有拒絕或是接受賭局的權力,絕對沒有改變賭局規則的權力。
正當薩默爾全身僵直時,賭桌對面的日本女人終於說道:「先生,你不要來這裡隨便攪場好嗎?固然你說薩默爾先生出千,但你代替這位小姐和我對賭,難道不也是出千嗎?」
「小姐,你不是職業賭界的人就不要貿然開口說話好嗎?你知道這賭場中到底有多少職業賭徒?告訴你吧!這個賭場中的客人至少有兩成都是職業賭徒,他們雖然不會親自上陣廝殺,但每個人都和我一樣,全都是站在自己主人身後,負責幫他們預防各種出千手段的高手。你沒有帶負責清場的職業賭徒在身邊護場,那是你自己的自大和無知,沒人會同情你。」
「或許別人以前輸給你只是想好好玩玩,但包括前面那個荷官在場時,我不也就只贏了你二十萬美元嗎?」
「不是賭場以第三方身份出千,我根本不會現身找場。即便我的主人輸贏一百萬美元,那都只是小數頭。這就是職業賭界的規矩,希望小姐你能理解。最好置身事外,或者以後上賭場前事先做個準備。」
「小姐,易先生這話並沒有說錯。身為職業賭徒,我們並不會輕易參與主人的賭局。但你身邊如果沒帶職業賭徒卻還想靠賭運來玩玩手氣,那你就得看與你對賭的人是抱以什麼樣的心態了。」
彷彿為了支持易柳,先前點出薩默爾身份的男人也替易柳解釋了一下。
這話聽得日本女人僵了僵,知道自己已對賭場有所表示,不該再在這裡犯了眾怒,立即將嘴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