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風流枉少年之奸臣 第十卷 爭權奪利 第十三章 明目張膽的苦肉計
    長樂公主一雙秀眉皺了起來,對瑞澤憂心之事,心中已有了計較。

    葉思忘依舊告假在家中,依他平日對瑞澤的關心和瑞澤對他的信任,如果瑞澤有什麼憂心之事,第一個想召見的,非葉思忘無疑。但這回,葉思忘連上朝都不去了,只用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借口告假在家,獨留瑞澤一人煩惱。看來是葉思忘不好插手的事情,而讓葉思忘不好插手的事情,在這朝堂之上,以葉思忘的性格,唯有自己了!

    唯有是關於她長樂公主的事情,就是葉思忘想插手,也要顧慮瑞澤的關係,顧慮她長樂公主的反映,否則,以她是朝堂上唯一可以與葉思忘抗衡的身份和影響,只要她一和葉思忘開始明刀明槍的爭鬥,那這朝堂,這天朝江山,恐怕將處於生靈塗炭的亂世了,這不是她所樂見的,也是她一直對葉思忘的態度很克制的原因。

    長樂公主斜斜*在軟墊上,雍容華貴的樣子,幾乎讓旁邊的秀玉看花了眼,眼中竟然閃過迷醉的神采,但沉迷於思慮中的長樂公主並沒有發現。

    長樂公主微微垂下美目,靜靜思索著。想來,近日能與她扯上關係的事情,一就是倢兒之死,瑞澤一直沒有給出答案,葉思忘雖然查出是百里家的人動的手,人也抓到交給了她,但動手的原因卻一直查不出來,成了一個謎,瑞澤對此一直耿耿於懷,她手下的那些將領也一直叫囂著,非要逼葉思忘說出個所以然來不可,讓葉思忘和瑞澤都好一陣頭疼。第二就是耶律楚齊的死了。瑞澤為了震國威,幫助葉思忘和玉小莧,居然不顧後果將耶律楚齊給砍了,還把大遼的使節團給迫得提前回去,如今邊關探子回報,遼國正積極備戰。北邊一向是她的勢力範圍,強如葉思忘者也插不上手,瑞澤想要軍功,想與大遼打戰,非經過她不可。

    心中計較一番,長樂公主心中有數了,慵懶的坐直身體,輕聲吩咐秀玉:「秀玉,準備一下,本宮要進宮一趟。」

    秀玉一副剛回過神來的樣子,不解的問道:「可是公主,您明明知道皇上那是苦肉之計,為何還要進宮去呢?」

    長樂公主綻出一絲魄力十足的微笑,別樣的風情,奪目迷人:「瑞澤那是故意的!他真是葉思忘的好徒弟,葉思忘真的把他教導得很好,他把我的心理抓得很準!本宮是什麼樣的人,葉思忘很清楚,瑞澤也很清楚,他們明白,本宮不是那麼好欺騙的人,那就乾脆明目張膽的來,讓本宮心中清楚的明白他們真正的目的,但本宮又不能拒絕,除非,本宮願意做一個賣國賣家的亡國奴,否則,即使本宮知道他們真正的目的,本宮也必須進宮去,心甘情願的往他們設好的套子裡鑽。瑞澤呵,他真的長大了,越來越成熟了。」

    對於長樂公主臨了的感歎,秀玉只是撇撇嘴,可愛的娃娃臉上顯出焦急和不安:「殿下,奴婢恐怕皇上和葉思忘的目的不會那麼簡單,此次明著看是皇上求助於殿下您,以應付即將到來的與遼國的戰爭,但私底下,奴婢唯恐皇上是要奪公主您的權,要對公主您動手了,所以,殿下您要三思啊,此去對將來影響巨大,殿下,您要珍重自己,考慮清楚啊。」

    對於秀玉的勸阻,長樂公主只是微微一笑,眼中有絲淒涼,又有絲安慰,神情複雜,但卻不願意跟秀玉多說,只是簡單,但卻準確的表達出了她的心意:「秀玉,本宮終究姓方,終究是皇室中人吶。」

    說完,長樂公主又是一笑,站起身,準備更衣進宮,秀玉面上湧上急切和衝動,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但又無法說出口,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逗得長樂公主一笑,親切的看著秀玉,道:「好秀玉,不要那麼擔心,放心,最多本宮就是變成一個普通的皇族一般,空有響亮高貴的身份名頭,再無半分實權罷了,這條命,只要我還是關家媳婦一天,就不會丟,想來,那樣的日子或許也會有趣也說不定,好秀玉,你還是幫本宮想一下,將來沒有權力的逍遙日子該怎麼過吧!來,幫本宮更衣吧!」

    秀玉又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猶豫良久,眼中閃過一絲決然,默默上前為長樂公主更衣,動作輕巧小心,似乎長樂公主那如玉的肌膚就像易碎的瓷器一般,讓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呵護,生怕損傷絲毫。這樣子讓長樂公主又是一笑。

    今天恐怕是長樂公主自出生以來笑得最多的一次了,現在的她,笑得放肆,活得毫無顧忌,神情少了平日的優雅自律,多了絲輕佻瘋狂,似乎要把過去所有嚴肅自律的生活摒棄,只作快樂平凡的自己一般。

    也或許,長樂公主快樂至極的背後藏的是最深沉的悲傷,對皇室忠心耿耿的她,先是受儘先皇猜忌,她只能拼盡全力的去忍耐,小心翼翼地使盡全力的去幫助先皇,先皇駕崩後,她一手扶植起的瑞澤,此刻竟然要奪她的權力,算計她,而且還是明目張膽的算計她。瑞澤是在豪賭,賭她對皇室的忠心勝過對權力的眷戀,賭她為了皇室存亡能捨棄手中的權力,幫助瑞澤鞏固他的江山,盡作為皇室成員最後的責任。

    那麼,她是否也在豪賭呢?賭瑞澤不會狠心到連性命也不留給她,賭瑞澤還有著一絲年少的仁慈,而不是帝王的絕情?

    長樂公主嘴角逸出一絲諷笑,輕輕拉了拉秀玉為她披上的宮裝,毫不猶豫的踏出果斷的步伐,朝院中備好的馬車走去。該來的都來吧,這是她這一生最大的豪賭,也是一場沒有退路的豪賭,葉思忘也好,瑞澤也罷,既然是最後的對決,那就讓雙方都拼盡全力吧,看最後,到底是誰棋高一著。

    秀玉在她背後默默的看著,稚氣的娃娃臉上表情悲傷,但眼中卻顯出詭異的興奮神采,似乎她正做著一件讓她矛盾至極的事情。

    用最優雅的動作,最優雅的姿勢,長樂公主緩緩坐入豪華的馬車中,豪華的馬車,高雅的主人,一切都是那麼的合契,也是那麼的完美。長樂公主衝著正呆呆望著她的秀玉微微一笑,揮揮手,放下布簾,緩緩進宮而去,待長樂公主進宮之後,秀玉怔怔望著遠去的影子出了一會兒神,然後飛快的返回府內,換上一身黑衣,悄悄潛出府去,那身手,竟是罕見的高絕,甚至比起長樂公主有過之而無不及。

    「啟稟皇上,長樂大長公主求見。」

    龍床上,瑞澤正喝著皇后金素影親手餵食的蓮子羹,原本就有些瘦弱的臉孔,顯得憔悴了許多,臉色有些蒼白,精神顯得很是萎靡。

    聽到長樂公主求見,不禁神情一喜,連忙推開皇后的小圓勺,喜道:「皇姑姑來了?快宣……等等,等朕更衣之後再宣。」

    「不用了,皇上,姑姑擔心皇上您的龍體,不經皇上您宣詔就進來了,請皇上恕罪。」瑞澤還沒來得及更衣,整理儀容,長樂公主就姿態雍容寫意的走了進來,面上掛著微笑,身上威勢盡放,疾步走到瑞澤龍床邊坐下,探手瑞澤額上,摸了摸之後,端詳了瑞澤一眼,才放心的輕噓一口氣,道:「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總算沒什麼大礙,皇上身繫江山社稷,國家安危,還是要多多保重龍體才好,不知太醫怎麼說?」

    瑞澤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怒色,長樂公主不經宣詔就進來就不說了,但她竟然當著皇后和所有內侍宮女的面觸碰他的額頭,雖然是為了表示關心他,但也有些犯上了。

    強自壓下心中的不快,瑞澤笑了笑,話中有話的道:「朕謝姑姑關心,只要姑姑來了,朕就沒什麼大礙了,皇后,朕有國事要與姑姑商議,卿先退下吧,待會兒朕再召卿一起用膳。」

    「臣妾遵旨,皇上請多保重龍體,不要太勞累了。」皇后低聲告退,瑞澤點點頭,揮手讓內侍給長樂公主搬來一把椅子,讓她坐下之後,讓周圍的人都退下。

    待長樂公主坐定,瑞澤從龍床的枕頭下抽出兩本厚厚地奏折,一本封面陳舊,明顯已經有了些年月了,一本表皮還新,顯然新寫不久,不過,邊角有些破損,顯然是翻閱過很多次了。

    「前幾日,朕讓人整理了一下密庫,查閱歷代先祖所下的聖旨,還讓葉卿家整理六部本簿,這舊的一本,是從密庫中整理出來的皇祖的蜜旨,這新的一本,是葉卿家整理六部本簿的結果以及他對這些結果的分析,朕想讓皇姑姑看一下。」瑞澤把兩本折子分左右放好,擺在長樂公主面前。

    長樂公主不動聲色的先拿起新的那本折子,也就是葉思忘所寫的奏折,細細讀了起來。這是她第一次閱讀葉思忘的文章,雖然這是奏折,但就像葉思忘本人行事的風格一般,言簡意駭,一針見血,所言所說皆有理有據,條理分明,分寸拿捏恰到好處,充分顯示出葉思忘文采的同時,也極具說服力,而且,以葉思忘遠大的政治眼光和敏銳的政治嗅覺,如果不是敵人,長樂公主真的會感到非常的佩服他的,但此刻,卻不是她表示佩服的時候,現在是她傾盡全力與敵人決一死戰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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