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風流枉少年之奸臣 第九卷 宰相生涯 第十九章 討 債(一)
    葉思忘也沒有故意為難他們,還大方的給他們十天的時間去湊錢來還債,讓那些人對他感激沒名,只差沒痛哭流涕了。對於他們的感激,葉思忘都笑納了,對這些只懂得依附別人生存的人,可以陰毒,但不能太絕,不給他們留一條生路,狗急了都還會跳牆,更何況人呢?反正這些失去聖眷的人,留著也不會影響大局,在這個朝廷之上,失去了聖眷,就等於失去了一切。

    解決了最好解決的一部分人,葉思忘開始著手解決朝中當權大臣的欠款了。這些人中,以兵部尚書許齕,太子太傅華貴中,兵部侍郎百里清三人地位最為尊崇,權力最為重大。許齕代表了軍中一系,背後是長樂公主,是目前朝中權勢最盛的一派。

    太子太傅華貴中代表的是文臣一系,是小皇帝瑞未登基前的老師,小皇帝登基後,被小皇帝濯升為太子太傅,是除了耿直的柳嚴之外,文臣中的第二人,此人雖為文人,但極攻心計,很會討瑞澤的歡心,所以,雖然官位沒有柳嚴高,但影響卻比柳嚴大,隱隱有與柳嚴爭權的跡象,大有做文臣第一人的野心。

    百里清是雪師統領百里寒冰的族弟,是百里家族一系的人,以百里家在朝中的影響力,雖然僅僅是一個兵部侍郎,但勢力一點也不比前兩人弱。只要解決了這三個人,其餘的大臣皆不足懼。

    葉思忘端詳著手中的名單,微微一笑,坐著官轎出了戶部衙門,他第一個拜訪的就是當今的帝師、太子太傅華貴中。畢竟,怎麼說,人家也是當今的帝師,看在小皇帝的面子上,第一個理應拜訪他。葉思忘來到華府,下了官轎,命人把名貼遞了過去。

    華府的家丁戒備的看了葉思忘一眼,有禮的道:「小人見過安王爺,我家大人身體欠安,不便見客,王爺您的名貼,小人一定呈給我家老爺,王爺您請回吧。」

    葉思忘劍眉微挑,好個華貴中,既然讓他吃閉門羹!葉思忘也不著惱,也不強迫,只是淡淡一笑,道:「是嗎?既然華大人身體欠安,那本王就回去好了,你替本王轉告華大人,就說本王隨時在戶部衙門等候,希望華大人貴體早日康復。」說完,葉思忘陰陰一笑,坐上官轎就走。

    家丁不禁露出一個錯愕的表情來,葉思忘的難纏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他們老爺華貴中事先還對他千叮萬囑,吩咐他如果葉思忘故意為難他,甚至是侮辱他,他都只能恭恭敬敬的接受,不能觸怒葉思忘,只要不讓葉思忘進華府,一切都只能忍受。想不到葉思忘這麼好說話,這麼簡單就走人了。

    葉思忘把家丁的神色都看入眼中,只是微微一笑,兵法有雲,虛虛實實,實實虛虛,他也不能一直保留那個難纏的印象給眾人,偶爾改變一下,讓別人疑神疑鬼也是很好玩的事情,畢竟,他可是有名的喜怒無常、善變的葉思忘大人。

    葉思忘走後,家丁立即奔入府中向華貴中匯報。

    華貴中是一個年約六旬的老者,一臉清奇斯文之態,雖已年過花甲,但挺直的背脊,紅潤的臉色,不苟言笑的嚴肅認真,仍然顯出著他的老當力壯,看上去就是一個學問高深、精神矍鑠的斯文學者,讓人肅然起敬,不敢有任何怠慢。

    「管家,他什麼也沒說?」

    華貴中安然坐在太師椅上,問著迎接葉思忘的家丁,原來此人還是他府中的管家。

    華貴中從聽到小皇帝瑞澤任命葉思忘為戶部尚書,負責追逃庫部欠款的消息開始,就對葉思忘深懷戒心,早在先皇在位之時,他就聽瑞澤說過葉思忘的威名,對他給人扣「大帽子」、加罪名的本事存有疑慮,心中畏懼,斷然不敢得罪葉思忘這個殺神,只好躲起來不見他,為了不讓葉思忘找借口,還讓自己最得力的管家充任家丁,候在大門口,等待著葉思忘來訪。

    「回老爺,正是如此。」

    「囈!這就奇怪了!不像葉思忘以往的性格啊!以往本官雖然不在朝中主事,但身為當今皇上的老師,本官時刻關心著朝中之事,葉思忘此人喜怒無常,談笑間讓人人頭落地而面不改色,手段辛辣,先帝對他很是寵信,就是當今皇上,言詞間對葉思忘也是讚賞有加,這樣的一個人,不可能這麼好說話!難道是別有用心?真讓人猜不透他葫蘆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華貴中語氣中疑慮重重,以往他只聽過葉思忘的事跡,但並沒有與葉思忘本人真正的打過照面,對葉思忘的瞭解也是從他以往的事跡和小皇帝瑞澤口中知道的,並未真正與葉思忘打過交道。按照他的推測,葉思忘不可能這麼好打發,難道這是葉思忘的陰謀?可是他又想不出葉思忘會有什麼陰謀,他對葉思忘不再像以前那麼篤定了,他開始猶疑了,就這麼得罪葉思忘是否合算?能不能得罪葉思忘?

    但是,從柳嚴那個古板的老頭子的語氣中,他似乎對葉思忘讚賞有加,時常在瑞澤面前誇獎葉思忘,毫不掩飾對葉思忘的讚賞,大有提拔葉思忘接任宰相之職,做他的接班人的意思,而瑞澤似乎也不反對。

    這是萬萬不能允許的!他熬了這麼多年,從一個小王子的老師,到如今的太子太傅,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才有了這樣完美的機會,他不允許被破壞!他的目標就是宰相之位,以他對瑞澤瞭解,與瑞澤的關係,以及瑞澤對他的信任,只要把柳嚴那個古板老頭給解決了,宰相之位一定是他的,他不允許有人來爭奪,他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他要在天朝的歷史上留下他華貴中的大名,讓子孫後代都敬仰他,以他為榮,以他為榜樣。想到這裡,華貴中不禁笑了出來,不介意這陰險的笑容破壞了他的斯文氣質。

    站在一旁的管家看到華貴中的表情,連忙適時的送上一記馬屁:「小的有個猜測,如果不當,還請老爺莫怪。」

    「你說!」

    「老爺,您想,葉思忘離開朝廷到土國去了大半年,與皇上疏遠了,皇上對您的信任,肯定超過半年多沒見面的葉思忘,葉思忘怎麼可能比得上您與皇上的親近,葉思忘現在急需爭取皇上的信任,怎麼敢得罪身為太子太傅的老爺你呢?莫不是他有意借此機會向老爺您示好?」管家一雙小眼睛偷偷的打量著華貴中的神色,看他滿意的直點頭,繼續假裝誠惶誠恐的道:「小的擅自猜度,老爺您更加的英明,當然比小的看得更準,如果有妄言的地方,老爺您千萬莫見怪!」

    華貴中被拍得頗為爽快,滿意的直點頭,臉上的皺紋更深,也更多了,點點頭,理所當然的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待本官再觀察一番再說吧!」

    「是,老爺英明!」

    拜訪了華貴中,葉思忘打道兵部尚書府,接下來,他要去拜訪許齕,他倒要看看許齕又會用什麼手段應付他。

    在許齕的府邸,葉思忘遞上名貼,並沒有受到任何的為難,在家丁通報,呈上他的名貼之後,許齕爽快的接見了他。

    「稀客,稀客!安王爺來訪,真真讓下官感到榮幸非常,讓敝府蓬蓽生輝,下官迎接來遲,還望王爺恕罪!」

    許齕笑著走了出來,沉穩有力的步伐,絲毫不見異樣,看來也是對葉思忘的來訪做好了準備。見到葉思忘時,竟然就要跪下行禮,按照禮儀,以葉思忘先皇義子,當今皇上義兄的王爺身份,許齕理應下跪行禮。

    葉思忘快步上前,扶住了欲下跪的許齕,露出一個惶恐的表情,真誠的道:「許大人莫要多禮,小王雖得先帝和皇上的恩寵,獲封為王,但撇開這些虛名不說,在德高年馨、功勳卓著的許大人面前,小王如何敢當如此大禮,許大人莫要折殺小王這個晚輩。」

    許齕雖然沉穩,但面對葉思忘誠懇無偽的表情和語氣下,也不禁被說得有些飄飄然,雖然極力隱藏,但從他微微鬆動的表情上,葉思忘還是看出了端倪,葉思忘在心中偷偷地對自己做出一個勝利的手勢。

    「王爺過謙了,以王爺的功勳,下官只是癡長幾歲,如何敢當功勳卓著這樣的稱讚,還請王爺莫要笑話下官。」

    「許大人才是過謙了,先皇在位時,小王有幸得到先皇教誨,先皇曾多次向小王稱讚許大人,要小王多向許大人請益,奈何小王一直四處奔波,未曾有機會向許大人討教,沒有遵從先皇的教誨,今後,小王卸下兵甲,在朝為官,終於有機會向許大人請教,可以遵從先皇他老人家的旨意,以慰先皇在天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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