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那不是沈家所屬的州府嗎?葉思忘心中一動,命衙役趕快去傳來。
一個風塵僕僕,做衙役打扮的男子走了進來,滿面的塵灰,看來是趕路趕的急,一來到就來見葉思忘,連洗漱修整一下都顧不上。
「卑職張三見過巡撫大人!」衙役見到葉思忘,連忙跪在地上行禮。葉思忘點點頭,讓人賜座,讓衙役休息一下,和藹的問道:「你們蔡強大人命你趕來,有何急報?」
衙役連忙拿出一個密函呈給葉思忘。
原來是沈家長子沈若威因家主之位被奪,鬱鬱不歡之餘,平日裡,終日只知喝酒買醉,喝醉了就大發酒瘋,縱容家奴打人,被打的人在沈家出面賠償的情況下,也都忍了下來,也沒出什麼大事。
但就在十日前,沈若威又再次喝醉了,這一次,他沒有直接讓家奴打人,而是看上了一個賣唱的小姑娘。打算藉著酒醉,非禮人家,姑娘的父親不從反抗,被活活打死在酒樓上,小姑娘也因此被沈若威強行帶入沈府,清白盡失不說,在沈若威酒醒之後,不止不願意負責,娶那小姑娘為妾,甚至還打算命人暗中殺人滅口。
幸好小姑娘命大,就在要被滅口的當兒,被一個路過的女俠救下,才保住小命,那女俠聽說泉州知府官聲不錯,便慫恿小姑娘一狀把沈家告上了公堂。
泉州知府蔡強帶人前去拿人,沈家家主不在,被沈老夫人趕了出來,沈老夫人不止縱容家奴與官府起了衝突,還反咬一口,說那小姑娘父女貪圖沈家財富,圖謀不軌,甚至慫恿泉州的士紳一起反抗官府,說官府罔顧法律,惡意侮蔑。
泉州的士紳是被葉思忘罰銀最多的人,平日就對葉思忘心懷怨言,這一次有人帶頭,便聯合到一起了。
「啪」一聲,紅木做的桌子被葉思忘一掌給拍了個粉碎,葉思忘優雅中帶著邪魅的笑了起來,幽幽的開口:「張三,你下去好好休息一下,明日,本府帶人直赴泉州,沈家嗎?本府倒要看看,這一次,他們還有何話說!」
上次誅殺譚冬的時候,雖然沈家與譚冬來往密切,但沒有任何真憑實據,葉思忘本著強龍不壓地頭蛇,穩住大局的考慮出發,沒有動沈家,沈家也一直循規蹈矩,小心翼翼地做人,現下,既然又冒了出來,那麼葉思忘一定會抓住機會,好好地收拾沈家,讓這條地頭蛇一次死個乾淨。
手下帶著前來送信的張三下去休息,葉思忘連夜點兵,讓南宮冷情從豹師抽了二萬人出來,由公孫無我帶隊,準備明天隨他前去泉州收拾沈家。
「沈家是光海最大的姓氏,也就是說,沈家是光海最大的士族,玉兒,只是沈若威一人犯事,恐怕不足以把沈家所有的勢力都打散。」司空明月蹙著細眉,憂慮的勸著葉思忘。
葉思忘笑了,和玉小莧對望一眼,玉小莧拿出一個卷宗,道:「姐姐過慮了,一個沈若威扳不倒沈家,那這麼多的案子,沈家想不死都難了。」
司空明月接過一看,裡面全是沈氏一族的子弟這幾年來所犯的事情,大大小小,全是沈氏一族第三代、第四代所犯的。
「沈家是很大,家規森嚴,但是,那也只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的沈氏,除了老一輩的還能堅持恪守家規之外,現在的第三代、第四代都是一些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公子哥,被家中的富足教壞了,雖然他們犯的這些錯誤,在許多富豪人家都是很普遍的事情,但是,只要機會適當,這些小過錯,也足以瓦解沈氏,姑姑,我們不會滅絕沈氏,只是瓦解它而已。」
葉思忘淡淡的笑著,說出自己的打算。這些資料,是他和玉小莧早就開始收集的,只是以前一直沒有機會拿出來而已。
沈家身為光海最大的氏族,富甲天下,就算家規森嚴,但又怎麼可能沒有一些仗勢欺人的事情發生,只是以前有譚冬罩著,沒人敢反抗,只能憋在心裡,但現在不同了,譚冬失勢,沈家雖然憑藉著一向的謹慎保住了,但勢力已經大不如前。
以前葉思忘不動沈家,一是因為這些資料不足以打垮沈家,二是沒有動手的借口,他不動則已,一動就要沈家再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現下,沈氏一族中最大的沈府的長子沈若威親身犯事,而且犯的還是殺頭大罪,這是再好沒有的機會了。
「沈家是光海最大的富豪,屋多地廣,與一般的普通老百姓不可能一點矛盾都沒有,現下沈家長子犯事,只要我們引領得當,把沈家這些年來所有的事情公開,到時候,群情激動,要求官府主持正義的呼聲肯定很高,到時候,就算沈家有再多的銀子,就算是當今皇上來了,也救不了沈家了。」
玉小莧露出冷漠的動人笑容,這樣的笑容,葉思忘已經許久沒有見到了,一時間,竟然微笑著看著玉小莧,神情溫柔,惹得玉小莧的冷靜破功,只能紅著俏臉狠狠瞪了葉思忘一眼,怪他居然拆自己的台。
葉思忘笑了笑,對玉小莧要殺人的眼光忽略不計,而是懶懶地伸個懶腰,道:「這就叫天作孽,猶可說,自作孽,不可活啊!你們夫君我想收拾沈家,沈家就自己犯事了,呵呵,好運來了擋也擋不住啊!好了,不說了,現在,諸位嬌妻誰陪夫君我去沐浴啊?快點哦,機會難得,明天夫君我就要到泉州去了,今後幾天,你們想陪夫君一起沐浴都沒機會了!」
葉思忘眨著眼睛,笑嘻嘻的逗弄調笑著諸位嬌妻,死不正經的樣子,讓眾女好氣又好笑,雖然人人都想跟著去,但又羞於在眾女面前主動承認,一時間,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聲好。
葉思忘一看,知道眾女害羞,眼珠一轉,俊臉一垮,悲傷的道:「想不到夫君已經這麼沒魅力,已經吸引不了諸位愛妻了,那沒辦法了,夫君我只好主動了,我自己挑選一個吧!」說著,抬起了本該是悲淒的臉,露出一個燦爛的賊賊笑容,把一旁絲毫沒有防備的清河公主抱了起來,向浴室走去。
清河公主懷中抱著寵兒,以為一起沐浴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輪到自己,因此一直笑嘻嘻的紅著俏臉在一旁看戲,想不到葉思忘會選擇自己,突然把自己抱起,被嚇了一跳,努力的抑制著喉中差點就衝出來的尖叫,抱緊懷中的孩子,怕摔到孩子,也不敢掙扎,只能紅著一張美麗的臉龐,急聲道:「駙馬,快放下我,小心摔到寵兒,我帶著寵兒,不適合侍侯你沐浴的,讓別的姐妹陪你吧。」
葉思忘強而有力的臂膀穩穩的抱著清河公主母女,笑著在清河公主額頭上親了一下,道:「不用你侍侯夫君,夫君我侍侯你就行,放心,我有分寸,不會胡來的,今日,我們一家三口好好的聯絡一下感情,這將近一年來,我一直在忙,都沒有好好的陪陪你們母女,乖,聽話啊。」
清河公主看著葉思忘溫柔的眼睛,心口泛起一陣幸福的灼痛,情不自禁的點點頭,乖乖地伏在葉思忘的胸口,任由葉思忘抱著。
「啊……啊……大……」
就在這時,被清河公主抱在懷中的,一直很興奮,「格格」笑個不停的小寵兒突然冒出了兩個單音來,胖胖地小手「啪啪」地拍著,似乎很高興的樣子。
葉思忘大大的笑容就這麼僵在臉上,皺著眉頭看著女兒,問清河公主:「我的小寶貝,是不是要開始學說話了?」
清河公主溫柔的摟摟女兒,抬頭吻了葉思忘下巴一下,點點頭,道:「你這當爹的只知道忙,你女兒都快滿十個月了,當然要開始學說話了,這幾日,我已經開始教她學步了。」
葉思忘眼中掠過一絲內疚,是啊,他一直太忙了,從孩子滿月來到這光海至今,已經將近一年的時間,他連女兒什麼時候開始學會坐,什麼時候開始學會爬都說不出具體的時間來,只知道每次來抱女兒,看到她又學會了一些新的東西,心口才又泛起一陣為人父的驕傲和幸福來,他真是一個失職的父親。
「對……」葉思忘想開口道歉,卻被清河公主纖白如玉的手掌摀住了嘴,清河公主溫柔深情的看著葉思忘,柔聲道:「不要對我說對不起,也不要對我感到內疚,你給我的已經夠多了,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的,我和寵兒都知道你的心。」
葉思忘點點頭,抱著兩母女進了浴室,溫柔細心的替寵兒脫了衣服,托著她在大大的浴池中划水。小嬰兒被父親托著玩水,似乎也很開心,一直「啊啊」的興奮的叫著,雖然還不會說話,但仍然興奮的叫著,四肢不停的划動著,顯得很開心,可愛的動作,惹得葉思忘不時發出爽朗開心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