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掃視全場,朗聲道:「懲罰了有罪之人,現在就應該獎勵功臣!柳文龍,雖然這只是一場誤會,但你護朕心切,救駕有功,朕封你為金吾將軍,從屬神武將軍燕揚。」
「是,皇上,臣謝主隆恩!」
「關倢,自從燕揚擔任了神武將軍之後,禁衛軍一直是你統領,現在,朕升卿為右衛將軍,統領都衛軍、禁衛軍!」
「是,皇上!」關倢神情一喜,連忙跪下謝恩。
「皇上……」柳文龍見都衛軍、禁衛軍都的權力都落入關倢之手,心中大是不喜,剛喚了一聲皇上,已經被剛才悄悄走過來的柳智清拉了一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把他們團團圍住的禁衛軍一眼,柳文龍只得摁奈下來,接受皇帝的任命。
一切任命完畢,皇帝在關倢的保護下回到寢宮,命崔三秘密把葉思忘召了去——
皇宮的寢宮甘露殿裡,皇帝端坐椅中,葉思忘跪在地上,偌大的寢宮,只有皇帝和葉思忘倆人。皇帝顫巍巍的走下龍椅,緩緩扶起葉思忘:「葉卿,委屈你了,朕對不起你!」
葉思忘抬起頭,看向皇帝,看到他的眼中有著隱隱的濕意,有著真摯的感情,淡淡一笑:「回皇上,臣沒有什麼,臣還要感激皇上答應臣去光海。」
「葉卿,」皇上拉住葉思忘的手,動情的說道:「卿今日也看到了,柳智清父子狼子野心,根本不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裡,朕做皇帝做到這個份兒上,愧對先皇,愧對列祖列宗啊!」
葉思忘在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卻一臉悲淒,也緊緊握住皇帝的手,道:「皇上請節哀,微臣一定會替皇上掃平奸逆的,只是,皇上需要給微臣時間。」
皇帝擦擦眼淚,在葉思忘的攙扶下重又坐到龍椅上,道:「葉卿,你不止是朕的臣子,你還是朕的女婿,朕的未來,就寄托給卿了!」
葉思忘重重點頭,鄭重的道:「皇上,微臣一定不會辜負皇上的重托,赴湯蹈火,再所不辭,即使面對的是萬丈深淵,臣為了皇上,也一定跳下去。」
皇帝又重重握住了葉思忘的手,道:「葉卿,光海是一個是非之地,也是一個魚米之鄉,土地之廣袤,幾與江南道並駕齊驅,但每年的賦稅卻所獲不豐,朕只收了你的天龍劍,不收九龍佩,朕的意思,卿家明白嗎?」
葉思忘「撲通」跪了下去,道:「皇上放心,臣明白皇上的意思,臣一定會把一個豐饒安定的光海獻給皇上的。」
皇上欣慰的點點頭:「卿家明白就好,到了光海,朕准你便宜行事,朕在京城,隔光海甚遠,有句話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能明白朕的意思嗎?」
葉思忘神色一凜,怔怔看著皇帝,不明白他為何說出這樣的話來,照理說,皇帝即使再信任自己,也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是因為剛才被柳智清父子逼迫的窘狀讓他改變了想法?
「皇上,請保重龍體,皇上的心意,微臣明白,微臣一定為皇上完成!」葉思忘把深沉的心思藏在最深處,說著不要成本的好聽話,反正皇帝喜歡聽,他不介意多說幾句,柳文龍啊,看來,應該感謝你了,如果不是你逼人太甚,皇帝怎會如此依賴他!
「皇上,臣有一個建議!」
「說!」
「臣此次帶領出征的士兵,雖不說是千挑萬選,但也經歷了南荒殘酷惡劣的環境考驗,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力量,皇上何不留在身邊差使,這樣一來,不止可以保護皇上,還可以威懾不軌之徒。」
皇帝聽得直點頭,激動的看著葉思忘,道:「卿家,此刻,朕是真的知道你是真的一心為朕著想了!」
葉思忘連道沒什麼,這是臣子應該做的。不輕不重的丟出幾記馬屁,拍的正到好處,讓皇帝聽得飄飄欲仙,對他更加的信賴。
且不說皇帝對葉思忘的千叮萬囑,期望殷殷,只說柳智清帶著柳文龍回到相府,二話不說,轉身就是一巴掌打在柳文龍白淨英俊的臉上,打得他半邊臉高高腫起,嘴角淌下一縷血絲。
「爹,你打我做什麼?」
柳文龍委屈的摀住臉,不解的看著父親。
「你還有臉問我打你做什麼?你做的蠢事,你還不明白嗎?」柳智清氣得直發抖,指著柳文龍:「你這個蠢蛋,誰叫你那樣做的?你想害葉思忘,你行嗎?如果不是你老爹我還有那麼幾分能耐,今日,只你擅自帶城衛軍進城的事情,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看吧,現在呢?從城衛軍統領變成金吾將軍了,你這個畜生!」
柳文龍陰鬱的看著父親,有著深深的憤恨,他明明是他的兒子,為何只聽得到他的辱罵,卻聽不到一句微不足道的誇獎呢?無論他怎麼努力的去為他分憂解勞,父親都不會誇他一聲!
「我已經從城衛軍統領升成主管禁軍的金吾將軍了,權力增大了!」柳文龍忍不住回了父親一句。
柳智清又是一巴掌打了過去,罵道:「蠢貨!金吾將軍又怎麼樣?不能直接指揮軍隊,就算讓皇帝讓你做,你也只能是一個傀儡!金吾將軍的頂頭上司神武將軍是誰?你還記得嗎?是燕揚!對皇帝忠心耿耿的燕揚,他會給你實權嗎?你被架空了,蠢貨!」
柳文龍捂著臉,一臉的不敢相信,現下才明白為何皇帝對自己的行動一點也不責怪,敢情一是因為懼於柳智清的勢力,一是要趁此機會把京城的兵力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父親既然知道,為何不在大殿上反對?」柳文龍不顧臉上的疼痛,不解的問著柳智清。
柳智清白了他一眼,恨恨地道:「在禁軍包圍之下,我能反對嗎?都是因為你這蠢貨做的蠢事,帶著那麼一點點城衛軍就敢衝入宮中,如果不是你老爹我還有那麼一點點勢力,皇帝早就把你殺了,還會留著你這條狗命嗎?」
「爹,孩兒錯了,孩兒只是想替爹除去一個敵人,因為爹的計劃接二連三的失敗,孩兒心急,才會在接到消息之後擅自作主進宮的。」
柳文龍這才明白父親為何打自己,知道自己做了一件蠢事,不禁愧疚的跪在地上,向柳智清求饒。
柳智清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架勢,但看著他被打得紅腫的臉龐,又有些於心不忍,重重歎了口氣,拉起柳文龍,道:「龍兒,爹知道你的心思,但是,現在時機還不成熟,我們雖然掌握了大部分的兵力,但是,兵部的軍力不容小覬,目前,我們可是利用自己的勢力為我們牟取更多的權力,但是,絕對不能超過了一個限度,否則,在我們還沒準備好之前,被皇帝拚個魚死破,那就得不償失了。」
「是,爹,孩兒受教了,今後,孩兒再不會擅自作主,一定先問明爹才做!」
「唉,這一次你做的太過分,今後,切記不能再如此狂妄,特別是在皇帝面前,記住了嗎?」
「孩兒記住了!可是,爹,現在葉思忘別貶到光海去了,那我們……」柳文龍關切的望著父親。
柳智清陰陰一笑,撫著鬍鬚,道:「那裡根本不需要我們插手,我們只需要隨時派人關注著就行,那裡的主人是不會讓葉思忘奪走他手中的東西的!」
想到那人,父子倆人陰冷的笑了起來,一樣幸災樂禍的眼神,讓人再不會懷疑這倆人是父子的關係。
葉思忘拿著聖旨,出了城,把軍隊帶入城中,交與燕揚:「燕將軍,皇上的安危,就托付給你了!「
燕揚是沉穩的臉上露出難得激動表情,深深看著葉思忘,接過帥印,道:「葉駙馬,下官一定不會辜負您的囑托!」
葉思忘點點頭,望著燕揚帶著人馬離開,嘴角才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帶走又如何,隊伍裡還有石闊在,只要有他的人在,那只軍隊的指揮權就不會屬於別人,是他的東西就只能是他的,誰也奪不走。
葉思忘悠閒的伸了個懶腰,驅馬回家,好幾個月沒見了,清河公主應該快生了吧?肚子肯定很大了。
葉思忘嘴角邊露出一個微笑,幻想著眾位嬌妻看到自己回府時會有的表情,悠閒自得的樣子,一點也沒有受今天在金殿中發生的事的影響,一切在他的身上似乎都沒有發生過。
駙馬府前,玉小莧眾女早已等在門口,就連大腹便便的清河公主,也在念竹兩姐妹的攙扶下來迎接夫君歸來。
玉小莧和雲鳳語在軍隊剛到達城外的時候,就悄悄地回城了。接到葉思忘在軍中遇刺,士兵聚眾表示不滿的消息時,玉小莧就隱約覺得不對,後來又接到柳文龍帶領城衛軍進宮的消息時,玉小莧心中已經一目瞭然了,雖然對葉思忘會有擔心,但更多的是對他的信任,極力勸住了激動的眾女,一起等候葉思忘的歸來。
當葉思忘騎著馬的身影出現在眼前的時候,玉小莧偷偷地鬆了一口氣,調侃著道:「各位美人,你們的夫君回來了,不用擔心了,還是趕快跑上去,搶他的懷抱吧。」
原本欲衝入葉思忘懷中的眾女一聽,俱都羞紅了臉龐,反而躊躇不前了,只有玉霓裳一個人跑了上去,衝入下了馬的葉思忘懷中,嗚嗚哭了起來。
葉思忘一臉憐愛的笑著,輕輕地撫摸著玉霓裳的香肩,柔聲道:「乖,不哭了,我不是回來了嗎?你夫君我的游泳技術可不好,你再哭的話,我可就被淹死了!」
「討厭!不許你這麼說人家!」玉霓裳嬌俏的捶了葉思忘的胸膛一下,撒著嬌,臉上還帶著淚水,卻癡癡地看著葉思忘笑了起來,梨花帶雨的樣子,分外的惹人愛憐,也分外的惹人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