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多情嘻嘻笑著,一臉的忠厚老實,道:「賢弟說的對,不過,我一向都聽你大嫂的,因此,我只能在內心鄭重的反省,以表達懺悔。」
「有反省就好,小弟瞭解大哥的處境。」葉思忘湊趣的說著,而玉情責備倆人的對話弄得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用力的瞪了倆人一眼。
玉情不理倆人的表情,依舊冷著一張俏臉,道:「葉思忘,任你大話說盡,我就會怕你嗎?沒錯,我的族人是普通人,但是,你的軍中也有普通人,他們也怕毒,我所有的弱點,你也有。」
「他們根本就不是我的弱點!」葉思忘不屑的撇撇嘴,斬釘截鐵的說道。「對於朝廷來說,皇上只需要我勝利,為我天朝贏得尊嚴,至於死了多少士兵,根本就不在皇上的擔憂範圍之內,身為一個士兵,早就應該有必死的覺悟,為國而死,是一個戰士的光榮。」
玉情笑了出來:「身為你們天朝的士兵,真是悲哀,被皇帝視為螻蟻,你這主帥又如此漠視他們的生命,漠視他們的勇敢。」
葉思忘懶洋洋地一笑,*坐在椅中,看著玉情,道:「想離間我的軍心啊,盡量挑吧,最好挑得所有的人都沒有了鬥志,讓我有借口去滅了你們所有的族人,這樣還省事一些。」
對於葉思忘的無所謂,不知為何,讓玉情覺得刺眼極了。倆人是不同的人,雖然同時主帥,但是,玉情極為負責,把族人的生命視為自己守護的責任,而葉思忘卻根本就不當一回事兒,一點也不關心士兵的死活,對於這樣的人,生性嚴謹的玉情就是見不慣。
葉思忘微微笑著看著玉情,不著痕跡的向玉小莧遞了個顏色,玉小莧立即離開隊伍,拉著杜冰影去了。
葉思忘看看時辰,道:「大嫂來了好半天了,小弟有兩個禮物要送給大嫂,希望大嫂喜歡。」說著,拍拍手,杜冰影帶著玉罕小公主走了上來。
「你們的小公主送還給你,至於罪魁禍首的那倆父子,已經被我就地正法了。」
玉情一把把玉罕抱入懷中,用南蠻話問著她,玉罕一臉的淚水,撲在她的懷中,嚶嚶哭泣著。
「這是第一個禮物,大嫂喜歡嗎?接下來請看小弟送的第二個禮物。」葉思忘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個專門發射信號用的火焰,點燃放出。
不一會之後,一道絢麗的焰火從南蠻族的村子方向亮了起來,玉情臉色一變:「你……」顫抖著嘴唇,氣極地不知該說什麼。
葉思忘卻神色不變,笑著說道:「大嫂別急,我只是讓人包圍了你們的村子而已,並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畢竟,你是大哥心愛之人,思忘雖然不肖,但對於兄長該有的尊重,思忘仍然會遵守。」
玉情哼了一聲,深深吸了一口氣,看看花多情,又看看葉思忘,譏誚的道:「兩位真是兄弟情深啊。」
花多情露出一個苦笑,緊緊抓住她劇烈掙扎的手不放,什麼也不說,葉思忘則誠懇的笑著,向玉情道:「大嫂,為什麼要懷疑大哥與我一起設計你呢?難道你不相信大哥嗎?」
玉情一窒,默默地不再說話。葉思忘見狀,連忙端出更誠懇的表情,道:「其實這些很簡單,有那對情人見面的時候不會敘舊,大哥對大嫂一往情深,當然會渴望向大嫂傾訴衷腸,小弟只是比較壞心的利用了這一點而已,不過,小弟這樣做也是為了大哥和大嫂好,難道大嫂想和大哥兵戎相見才罷休嗎?」
玉情表情複雜的看了花多情一眼。
「小弟知道,這場戰爭,不是大嫂的族人願意發起的,而是我方的不是才挑起的,大嫂的族人要報仇,原本無可厚非,只是,大嫂,你真的想和天朝作戰嗎?大嫂想要的只不過是一方淨土而已,可是,如果大嫂再繼續征戰下去,天朝不管是為了面子,還是其他,都不會放過貴族的,難道大嫂真的想要你族滅亡嗎?」
玉情看著葉思忘誠懇的表情,心中微微一歎,她當然知道凡事都應該有個限度,如果與天朝無休止的爭戰下去,最終受害的還是她的族人,這是她在一開始就知道的,畢竟,他們只有一個南荒,而天朝卻有著廣闊的天下,螢火之光,怎堪與皓月爭輝?
玉情在心中盤算著,現在休戰應該是對族人最好的時候,傷亡不大,實力損傷有限,族人還可以繼續保護他們自己,而不會因為戰爭的緣故,人口折損過多,反而減弱了族人的實力。深深吸了一口氣,玉情正色問道:「你要我怎麼相信你的誠意?」
葉思忘微微一笑,道:「這個就要說到小弟送大嫂的第二個禮物了。」說著,葉思忘又發出一個信號,道:「小弟已經召回了圍困大嫂族人的士兵,這就是小弟的第二個禮物,也是小弟的誠意。」
玉情笑了,嘴角帶著淡淡的譏諷,道:「好不要臉,這樣就算誠意了嗎?以你的人的身手,要再次圍困我們的村子極為容易,這樣要我如何相信你?」
葉思忘露出無辜的表情:「既然大嫂不信,那小弟就沒辦法了,不過,小弟提醒大嫂一件事情,大嫂已經知道我的師門來歷了,那就應該知道,在我的師娘中,有一位名震天下的毒仙吧?小弟不才,向師娘她老人家學過幾招,雖然不像師娘般威震天下,但是,要信手滅了一個人口不多的小族,根本就不成問題。」
說著,站在玉情身後的四個少女竟然無聲無息的倒了下去,玉情面色一變,毒仙的威名她怎麼可能忘記,毒仙就是從南荒出去的人。
「這個我已經早就想到了!」玉情神情有些頹喪,表情悲傷。「從知道你是武神的弟子開始,我就在猜測,你什麼時候才會動用你的毒術,想不到你竟然能忍耐這麼久才用,如果你早些用,你的士兵根本就不可能死那麼多人。」
葉思忘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只是問著:「大嫂終於願意與小弟談和了,那大哥就不用每天都愁眉苦臉了。說吧,大嫂有什麼條件,只要小弟能做到的,一定答應。」
玉情淡淡一笑,道:「你已經把罕喏找了回來,剩下的就只有一個條件,天朝人進入我們的森林,不許帶武器,否則,我們將不惜一死,向天朝宣戰。」
葉思忘眼珠一轉,道:「這個條件也不是不能答應,不過,大嫂也要答應小弟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南蠻王刀厘向我皇稱臣。」葉思忘正色說道,暗中卻偷偷地使用傳音入密之術,向玉情道:「這是表面必須的,小弟的條件是,在小弟需要的時候,南荒的軍隊願意為小弟出兵。」
玉情秀眉一皺,也用傳音入密道:「稱臣的條件我可以答應你,南荒地處偏遠,稱臣只是名義上的屈服,於實質並沒有任何的影響,但是,出兵助你一事,我不知你有何用意,我不能陷我的族人於戰亂之中。」
「大嫂放心,小弟的意思是,只需要大嫂在接到小弟的消息的時候,發個檄文什麼的,表示你們願意出兵助我就行,不用實際的出兵,大嫂明白嗎?」
玉情也是聰明人,知道葉思忘另有用意,雖然不能全然猜明白,但大約也能猜到一些,深沉的看了葉思忘一眼,點點頭,朗聲道:「好,我答應你!」
葉思忘笑了開來,表情歡喜,道:「很好,那小弟是否可以說,南荒一戰,就此結束呢?」
玉情也笑了。
達成協議之後,葉思忘立即寫了奏折,與南蠻王刀厘的稱臣降書一起讓人用八百里加急送上京城,奏請朝廷發放正式文書,與南蠻王簽訂和平協議。
當葉思忘勝利的消息傳回京城,朝中一片嘩然。皇帝興奮的高坐龍椅之上,大聲向朝臣宣佈這個喜訊。
「葉卿家弘揚了我天朝的聲威,朕心甚悅,眾位愛卿,你們說等葉卿班師回朝之後,朕要如何獎勵他呢?」皇帝笑著問眾臣。
柳文龍看著父親陰沉的臉,卻不見他出列說什麼,父親不是說他已經安排好了嗎?為何葉思忘還會勝利?
「皇上,臣有本奏!」
等了半天,也不見柳智清出列說話,柳文龍忍不住站了出來。
「柳卿家有何事?速速奏來。」皇帝心情很好,笑著問柳文龍。
「是,皇上,臣聽到一則消息,關係我皇的威名,不知當說不當說?」柳文龍故意做出遲疑的樣子。猜忌心頗重的皇帝眉頭一皺,道:「朕恕你無罪,說吧。」
「是,皇上。」柳文龍小心的藏起得意的神情,一臉嚴肅的說道:「臣聽聞,葉大人一路上不停的招兵買馬不說,還私自與南蠻王刀厘達成協議,不允許我朝子民佩帶武器進入南荒森林,這個……臣以為頗為不妥,天下之土,莫為王土,葉大人這樣做,臣不知……」說到這裡,柳文龍故意停頓下來,表情遲疑不決。
「夠了,不用說了!」皇帝臉色陰沉的斥責道:「柳卿,朕知道你忠心,但是,這樣妄議出征的將領,也頗為不妥,葉卿家的事情,朕已經答應了他,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一切等他回來解釋。至於答應刀厘不允許我朝子民佩帶武器進入南荒森林的命令,葉卿家已經在奏折上向朕做了解釋,朕認為沒有任何的不妥,各位卿家以後不得再議。」
「是,臣該死,請陛下恕罪。」柳文龍假裝惶恐的跪在地上,緊低的臉龐上,是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