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忘笑著坐下,看著兩人爭先恐後的搶著喝水,淡淡地拋出一句:「南荒天氣濕熱,雖然不至於像現在般,但也相去不遠,兩位可做好準備了?」
郭嘯武和蘇長風訝然停止喝水,看著葉思忘,良久,才驚喜的叫出聲:「大……大人的意思是……讓我們上戰場嗎?」
葉思忘吊兒郎當的點點頭。郭嘯武和蘇長風喜得一大大叫,跳了起來:「太好了,終於又可以上戰場了,感謝大人給卑職等機會,卑職一定竭心盡力為大人效命。」
葉思忘不在意的揮揮手,道:「行了,不用向我說這樣的漂亮話,我不喜歡聽,用行動來向我表示你們的決心和勇氣就行,不要浪費了我給你們的繼續馳騁疆場的機會。」
「感謝大人,卑職等一定盡力而為,以報大人知遇之恩。」兩人感激的看著葉思忘,掙扎著跪在地上行禮。
葉思忘坦然受之,吩咐兩人:「帶著我的令符到我選好的隊伍裡去,先協助石闊練兵,南荒天氣炎熱,你們好好想想該怎麼練吧。」說著,葉思忘掏出元帥令符給了兩人,讓石闊協助兩人訓練士兵。
郭嘯武和蘇長風顫抖著手接過,激動的看看葉思忘,又看看手中的令符,對於閒賦已久的兩人來說,重上戰場殺敵一直是兩人最大的願望,但是,朝中權臣當道,他們又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根本就掌握實權,領兵打戰的機會,此刻葉思忘讓他們重上戰場,領兵殺敵,等於是給了他們重生的機會,兩人如何可能不激動。
葉思忘笑了笑,沒再說什麼轉身就走,讓兩人逕自激動去,只叮囑石闊一定要盯著兩人,讓他們把該做的事情趕快做了。
辦好這些事情,葉思忘帶著玉小莧一行人回府,正是正午時刻,躲過了中午熱辣的太陽。
葉思忘命人把玉小莧送回府,自己卻佩上天龍劍,帶著人四處巡視,去查看物資準備的情況。打戰講究的是糧草先行,葉思忘不想在這個最重要的環節上出任何的錯誤。
葉思忘得皇帝賜天龍劍,並用天龍劍斬殺了故意為難他的工部庫部司侍郎官常福清和兵部派去的不合作的將官,瘋狂的行為,讓眾官員私低下稱他為血腥駙馬,心中又恨又怕的同時,卻也不敢為難他,生怕他什麼時候抽出天龍劍,也給自己來這麼一下。
御使台御使大夫宋夕客的府邸中——
「宋大人,葉思忘倚仗著手中的天龍劍,濫殺無辜,我家大人已經魂歸九天,就盼宋大人為妾身主持公道了!」常福清的夫人哀哀切切地哭著,向一臉深沉的宋夕客求道。
「是啊,大人,我家大人不止連命都丟了,在臨死前還被葉思忘百般羞辱,折磨得不成人形,臣妾等也是去找了右相大人,右相大人讓我們來找您,請求你為我們主持公道,宋大人,您一向嚴正清明,與我們老爺交情頗深,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殺人兇手逍遙法外嗎?」曲飛的夫人哭著說道。
宋夕客頭痛的看著眼前跪著的四個哭哭啼啼地婦人,想起了剛才右相派人送來的書信,心中暗自思索,葉思忘,那個人是那麼好惹的嗎?右相大人好生狡猾,自己不想招惹他,居然把這樣的難題丟給自己!
宋夕客心思百轉,客氣的一笑,向四位婦人道:「各位夫人,本官雖然身為御使台大夫,掌管著御使台,但掌握分察百僚、巡按州郡、糾視刑獄、肅整朝儀的是御使台下設的察院的職責,你們應該去找監察御使馬行風大人,只有他才有權力舉薦官員的不當行為,這樣吧,本官修書一封,讓四位帶去給馬大人,希望他能為四位主持公道。」
四個婦人停止了哭泣,怔怔看著宋夕客,但有求於人,且四人根本就不懂其中的厲害關係,只能移師到御使台察院監察御使馬行風的府邸去了。
馬行風皺著眉,看著正在表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四個婦人,又看了看手中宋夕客的書信,頗有些無奈,如果部打發了她們,就讓她們這麼鬧下去,實在師有礙觀瞻,於是,馬行風一臉誠懇的勸解四人:「四位夫人,你們的心境,本官十分明白,況且,四位大人與下官有著同僚之誼,在情在理,本官都應該幫助四位夫人討回公道,故,四位夫人請放心,都回去吧,等明日上朝的時候,本官自會向皇上稟明一切,請皇上為四位夫人主持公道。」
於是,第二天的早朝,葉思忘被皇帝從忙碌的準備中招了來。
「陛下,臣以為,葉大人胡亂使用天龍劍、九龍玉珮,是對朝廷、對皇上的侮辱,為了皇上的聲譽和朝廷的威嚴著想,臣請陛下收回賜出的天龍劍和九龍玉珮。」倒霉的馬行風又被右相一派推了出來,做此次參奏的發言人。
在昨日柳智清給宋夕客的書信中,柳智清讓宋夕客把事情隨意的處置一下就行,因為在現在這樣的時候,皇帝是不會太過為難葉思忘的,況且,葉思忘的行動雖然過分,但皇帝根本就沒有什麼反映,看來好像是默許了似的。
那麼,就沒必要在這種時候觸皇帝的霉頭,徒自惹皇帝不高興,況且,死了的常福清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三個軍官也被殺了,就是找回了公道,皇帝也不會再恢復把這三個職位派給柳智清的人,柳智清手中的權力也被搶走了,又何必在這種最不該出風頭的時候出頭呢?
於是,柳智清明知道皇帝不會處罰葉思忘,便讓宋夕客隨便的敷衍一下四個婦人,打發了他們,如果能讓葉思忘獲罪,那就盡量的讓他獲罪,如果不能也不用勉強,只是警告他一下就可以了。
皇帝點點頭,轉向葉思忘,道:「葉卿,卿有何解釋?」
葉思忘神色平靜,絲毫不為馬行風的參奏而驚慌色變,笑了笑,道:「啟稟陛下,臣問心無愧。」
「既然葉大人問心無愧,那麼就請葉大人為我等解釋一下其中的因由吧,皇上,畢竟,葉大人如此棟樑之材,怎能隨意的讓人侮蔑呢?」老狐狸一般的柳智清呵呵笑著向皇帝提議,說的在情在理,根本就讓人無從反駁。葉思忘也不反駁他,道:「皇上,既然右相大人過問,那臣就說一說臣的理由。」
「准奏,葉卿盡可把你的理由說出來。」皇帝點頭同意。
「是,陛下!」葉思忘應是,面色誠懇恭敬,但口中卻來個睜眼瞎說:「陛下,右相大人,此次臣奉命領軍出征南荒,乃是重振我朝天威的第一步,如果這一步走好了,那放眼四海,天下誰還敢輕視我朝?誰還敢認為我朝可欺?」
皇帝點點頭,表示同意,雖然皇帝心中不願承認,但事實就是天朝一向不被各國所重視,俱認為天朝文強武弱,軟弱可欺,根本不把天朝放在眼裡,天朝確實需要一場可以證明自己強大的戰爭,那麼,這一次的戰爭,就如葉思忘所說的一般,是一場具有重大意義的戰爭。況且,死的人全部都是柳智清的人,在皇帝心裡來說,死的越多越好,他不僅不會怪責葉思忘,反而想賞賜他。
「陛下,右相大人,但凡戰爭,講究的是糧草先行,充足的物資準備,保證糧草的供應,才是獲勝的基本保證,但常福清此人,包藏禍心,故意為難臣等,左右找借口不肯給臣需要的物資,臣受點委屈事小,但戰爭的勝負事大,如果損到我朝、我皇的天威,讓各國輕視,那常福清擔當得起嗎?」
「另外,臣是此次出征的元帥、領將,不止要保證戰爭的勝利,還要最大限度的減少士兵不必要的傷亡,為我天朝開疆拓土。」
「天龍劍和九龍佩乃是皇上親賜,代表的是皇上對臣的重托和信任,臣無論如何也不敢辜負,戰爭是不容許犯錯的,錯了可能代表的就是永遠的失敗,今日臣容忍了他們的錯誤,那來日如果因為四人的過失導致了我軍的失敗,那麼,請問馬大人,你還有閒心在這裡參奏我嗎?」
馬行風被問得一窒,面上肌肉抽搐著,皮笑肉不笑的看了葉思忘一眼,卻不知該怎麼回答。
葉思忘神情一揚,砰一聲跪在地上,昂然道:「臣不知道這樣做有什麼錯?如果一心為了朝廷著想也有罪,一心為了振我皇聲威也有錯,那臣無話可說,請陛下賜臣死罪,臣必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葉思忘的話剛說完,皇帝還沒說話,耿直的柳嚴已經當場喝彩:「壯哉,斯言。陛下,行軍作戰,紀律為先,葉大人此為也可說是為了嚴明軍紀不得已而為之,請陛下明察。」
皇帝點點頭,這時,柳智清突然微微的笑著道:「葉大人真是用心良苦,不過,本相還有一處不解,希望葉大人為本官一解疑惑。」
「右相大人請說。」
「好,本相聽說,葉大人選拔此次隨行的將領的時候,故意讓前去候選的十名武官在大太陽底下等了一天,不止一口水也不准他們喝,還在葉大人珊珊去遲之後命人端上火盆烤之,不知是否有這回事?」
「沒錯,是有這麼回事。」葉思忘面不改色的承認。全朝官員為之嘩然。
「原來真有此事,葉大人如此苛待朝廷命官,不知是為了何故?」柳智清裝出一副關心的神色問著葉思忘。葉思忘粲然一笑,道:「這樣做有兩個原因。」
「哪兩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