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出大門,若蘭在門口緊張的張望著,看見我出來,不禁喜笑顏開。
若蘭一路並沒有詢問我在府中為何待那麼長時間,這點分寸她還是有的。
剛到家門口,就看到烏達阿在門口候著。
因了前幾日的事,我對他已經心有餘悸,不敢再輕易相信他,卻還不能讓他現我的疏離,只能敷衍著。
「怎麼不進去啊?」
「等你啊。」烏達阿看著我的眼神中滲出許許愛意,我選擇了忽略。
「走吧,一起進去。」
「不了,那天你來,沒和你說幾句話你就走了,最近又挺忙,沒顧得上你,看你沒事我就回了。」他是察覺了什麼嗎?這不像平時的他,此時的他倒深沉的讓我難以捉摸。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他,平時那個和我一起嬉戲打鬧,眼神純淨的男子只是莫姓的他,我亦不作多挽留,隨他去了。
夕陽一點點把他的身影拉長,難以言說的寂寞,我沒有一絲留戀的進了家門,命家丁關了大門,聽得那門上的銅環隨著關門聲「光當」一聲響,我知道有些東西我們已經無力去挽回了,是他先打碎了我們的信任,我也沒有必要再為他惋惜什麼,毅然的往樓台深處去。
把店裡的生意交給了幾個夥計,我便和若蘭宛兒收拾起行李,準備搬家了,從來不知道自己每天需要用這麼多東西,整理起來多的嚇人,深夜,收拾了一天的行李,大家都睡著了,宛兒伺候我休息後也回房了。
我看著嬰兒床裡的安陽,不禁好奇,他每天這樣呆著不悶嗎?
「哎!你整天不說話,不悶嗎?」
「哼!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他小臉嘟嘟的樣子,煞是可愛。
「我們小安陽生氣了哦。」我扯著他的臉就是一頓捏。
「走開,走開,別動手動腳的。」他揮著手,可是那點小力氣根本不在話下。
我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的手腳固定下來。
「你別逼我動手!」他無計可施了。
「你來啊!我還會怕你這麼點個小人?」後面的一切我無法預料,都怪我疏忽,忘了他就算是小孩的身子,也是有法力的。
他忽然動用法力,我還未作出反應,一道白光就把我擋出去好遠。
等我看清楚,他已經和尚雲初拉開了陣勢,詭異的氣氛在兩人間擴散。
「你們兩個冷靜一下。」我試圖勸說他們,可是他們倆純粹把我當空氣。
「你說過那你不會動她的。」尚雲初忽然說道。
「我說不動你就信?唉!你還是和當初一樣傻。」胤龍藐視的語氣讓尚雲初頓時火冒三丈。
「和為貴,和為貴,都不要吵了,我是和胤龍玩呢。」我站在他們兩人中間沖尚雲初使勁的眨眼。
「你還在幫著他,他當初用祈羲的肉身時,就是利用了你對祈羲的愛,才把我封印了的!」尚雲初幾乎是用吼將這句話說出來。
我疑惑的看看尚雲初再看看胤龍,在我的印象裡,胤龍只是單純的想要出頭,卻沒想到他曾經利用過我和司徒的感情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這些又於我何干,我淡然的笑笑。
「那都是上一世的事情了,我不記得了。」
自然是換來尚雲初的怒視,可是很快,他便壓下自己的火氣,對我笑著說。
「一直以來,我的死活你都不會在乎,你只在乎祈羲對嗎?」
「不是的,我……」尚雲初的笑裡藏刀,讓我不寒而慄。
「我早就該明白了,卻還愚蠢的施捨了希望給這一世。都是自取其辱!」我還未解釋清楚,他已經消失的乾乾淨淨,就像不曾來過一樣。
我茫然的看向胤龍,想知道到底生了什麼事。
「人間又要有劫難了。」胤龍滿目惆悵的看著我。
「我說錯什麼了嗎?」
「他從上一世追你到今生,只是想要你在乎他,他當初要不是去救你,怎麼會葬生在我的刀下,可是你竟然對他被封印的事,那麼雲淡風輕,換誰誰願意啊。」胤龍說完就閉上了眼睛,不再準備理我了。
我只是不想讓他們爭吵所以才故作雲淡風輕,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了,尚雲初一直都是來去自如,我沒法和他聯繫,算了,他自己會想通的,我便倒頭睡去,現實太亂,我只想活的簡單些。
搖晃的燭光映的彷彿滿屋子的怪影飄搖,融融的昏黃傾灑在熟睡者的臉上,現世的安穩將不再擁有,她將面對的終究是命運替她所選擇的,而不是她可以改變的。
胤龍看著熟睡的人兒,亦閉上了眼眸,一絲笑意掛在嘴角,只要尚雲初怒,就離那天不遠了……
睡夢中,有廝殺的血腥味和漫天的灰塵,我卻什麼也看不見,再走也走不出那昏黃的夢境,猛的我睜開眼,已經是天亮了,渾身疲憊彷彿一夜未睡。
「姑娘,運行李的人來了,我們該出了。」宛兒在門外輕喚道。
「嗯,好,你們先收拾,我就來。」用涼水擦了把臉,我看著銅鏡中自己的臉,忽然不能分清現實和夢境,現在到底是在夢裡還是現實裡。
人生如夢,夢如人生,無論是夢還是現實,人都是無奈的,想逃卻逃不了,想愛卻愛不起。
甩開那些擾人的問題,我拿起包袱推開門,門外站的人竟有幾分眼熟,細細看去,原來是夜魅。
「你來了。」
「少主不放心。」他的聲音低沉,讓我恢復了些許神智。
「走吧。」
一行人起程,我轉身看了看我住了這些日子的地方,原以為會在這裡落地生根,卻還是離開了,今晚又要睡陌生的床了,一絲無奈夾雜著不甘和我一起上了馬車。
馬車後,一個高大的身影漸漸清晰,烏達阿看著一行人離去,不死心的跟了上去,自己安慰著自己,只是想看看她住的地方好不好。
夜魅忽然讓車伕帶著我和宛兒從另一條路走,他和若蘭上了旁邊的路。
這一路都沒事,我和宛兒先到了,便收拾的安頓下了。
「宛兒,對不起,讓你們跟著我,總是奔波。」
「別這樣說,姑娘,我和若蘭本就是無根的人,跟著姑娘還算有個家,姑娘以後千萬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對呀。姑娘,你就別埋汰兩個姑娘了。」綠蘿收拾行李的空當也跟著來湊嘴兒。
「行行行,你們都是好姐妹,我就是不知好歹的人。」我佯裝生氣出了門,其實是想看看若蘭和夜魅到了沒。
可是等到了日漸西斜,他們二人還是沒有回來,我有點擔心了,那會兒夜魅一定是現了什麼才讓我們分開走的,有人跟蹤的話,我寧願是丞相也不要是烏達阿,司徒和烏達阿之間的恩怨,夜魅一定會題司徒報的,那烏達阿豈不是危險了。
可是他還利用我,但是他對我也還不錯。
我在門口徘徊來去,不知該怎麼辦,現在就算想幫忙,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等他們回來了。
宛兒也感覺事情不妙,說要去看看,我便讓她去了,家裡就剩下我和綠蘿還有一干家丁。
月亮不知何時照亮了門欄,我已經忘記了時間,卻暗暗感覺事情鬧大了,起初安慰我的綠蘿,此時也不說話了,只是一個勁的張望。
忽然由遠及近的喘息聲,點亮了我和綠蘿眼中的希望,我們順著聲音尋去,前方影影綽綽的人影,怎麼判斷人都不夠。
怎麼只有一個人?
我和綠蘿對視一眼,趕忙上前去迎,來的是若蘭,接著暗暗的月色,她渾身的血在夜色中映出別樣的色澤,我驚的扶起她,還好路上無人,和綠蘿把她扶進屋內。
綠蘿拿來藥包幫若蘭包紮,我急的團團轉,卻幫不上忙。
「宛兒呢?她怎麼沒一起回來?」
「哼,她,她怕是跟了良人走了吧。」還未說完,若蘭又是一陣咳血。
「姑娘,她是內傷,我現在去找白老先生,他那個小書僮會寫武功,看有得救不。」
「你小心點。」眼見得綠蘿沒入暗沉的夜色中,我忽然感覺到屋無力,我身邊的額人一個個都離我而去,我卻沒有辦法挽留,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
「若蘭,你要撐住。」
「姑娘,宛兒…跟烏達阿…跑了…」我驚的望向若蘭,不明就裡。
「先不說了,你保存點體力,一定要撐住。」我心裡亂成了麻,宛兒和烏達阿又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