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得烏達阿出去了,我也趕忙跟管家說了聲要回去,卻在半路上支走了管家,順著烏達阿去的地方而去,我承認我有點多事,可是我沒辦法控制我的好奇心,如果當初我沒有看到那一幕也許後來我們也不會把彼此逼到絕路上。
繞過一排排整齊的房屋,我不禁感慨烏達阿要這麼房間幹嘛,漸漸的聽不到任何才擦聲,是不是走錯了?我剛要回去,忽然聽到了一陣壓抑的爭吵聲。
沿著聲音的方向而去,終於在一間房前停下,房門緊閉著,烏達阿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必須要疏散。」
「那王給你的期限內你疏散了多少人?還是你根本就沒當回事?整天圍著那個麗娘轉?」著聲音聽得好耳熟,我湊上前細細的分辨著。
「你!」
「我們都是為王辦事的,自然都要考慮到王的利益,現在兵是最好的時間,再脫就沒機會了,這樣,再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如果還是不能全部疏散,我們就只能強攻了。」
竟然是丞相!!他們說的王應該就是拓,我以前只是覺得那個丞相不懷好心,沒想到他竟然是奸細,那麼就不難知道是誰把大炮的圖紙洩露出去的了。
「那我希望丞相不要再剩下的半個月裡再做出任何干擾我判斷的事。」
「放心,上次那小孩的事我不會再提了,有了你的幫助,我們已經知道那孩子不是司徒的。」
忽然我想到一個問題,安陽在來的路上被人擄到了羌達,難道這是他和丞相的一個陰謀。
在對待孩子方面,我從來沒有懷疑過烏達阿,我沒想到他也會用我視為生命的東西來試探司徒,這樣,我們之間的情誼也算是斷的乾淨了,我不在乎他利用我,可是他怎麼能利用一個少不更事的孩子。
「談不上幫助,我只是接故人的孩子,卻不想被狡詐之徒半路劫走。」
「別這樣說嘛,再怎麼樣,我也是為了王好啊。」
如果我當初再稍稍駐足也許事情還不會那麼糟糕,可是這世間的事情本就沒有如果那麼一說。
他們剩下的話我也沒有興趣去聽,變轉身離開,在轉身的那一瞬間,有一些東西注定回不去了,我和烏達阿也從此分道揚鑣。
離開了莫府,我回頭看那兩個大字,忽然覺得如此刺眼,他從頭到尾都在騙我,我卻天真的以為他是真心待我的,不過這樣也好,在看清了他的本質以後,我忽然釋然了,還好沒有把心早早的交給他。
剛回到店裡,就被若蘭叫住,說李夫人在內廳等我,我趕忙打起精神。
剛掀起珠簾,李夫人就迎上來。
「麗娘啊,聽說最近北齊邊境那邊有變動,有一些在北齊做生意的羌達人,都回羌達了,你這生意還做嗎?」
「這我倒是聽說了,不過我的貨商依然在給我供貨,夫人放心,你新定的貨馬上就到,不會耽擱一點時間的。」我給李夫人寬心道。
「哦,那就好,還有啊,你下次送東西就不往府裡送了,送到這個地方吧。」李夫人神色緊張的塞過來一個字條,我拿在手上,暗笑她的大驚小怪。
「好,貨一到,我就差人給你送去。」
「別,麗娘你最好能親自來一趟。」
「那好吧。」我見她的神色緊張,想怕是有了什麼麻煩吧,卻也不多問。
送走了李夫人,我一個人沒有頭緒,現在人心惶惶的,司徒那邊怎麼也沒一點反應,還是他真的被楊紫晗迷住了心智,我喚來了綠蘿,一次問及司徒的事情。
綠蘿毫無保留的告訴了我司徒在宮裡和楊紫晗日日笙歌的事情,我想也許該去皇宮走一遭了,我只想看看他還是不是當初的司徒。
最近一直忙著安頓羌達那面的供貨商,也順便讓王公子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我們彼此更取所需。
下午時分,李夫人的貨到了,我和若蘭按著紙上的地址尋去,卻越走越偏僻,來到了一條我從未走過的路。
附近荒無人煙,只有零零星星的幾家,我一路邊問邊走,終於到了。
和那附近的小戶人家一樣是小小的門戶,我難以和先前他們所住的地方聯繫起來,和若蘭叩響鐵門上的銅扣。
叩了好幾聲才有個小個子的男子開了門,眼神也是警惕的很,看的我不自在,把貨物放在那男子手中,便要離去。
「主子說,請姑娘府內一敘。」忽然那小個子男子開腔了,卻是沙啞至極的尖酸。
我也不差他,怎麼著,我還有若蘭這個武林高手呢,正要進去,那人又說話了。
「只說讓姑娘一個人去。」我看了眼若蘭,若蘭衝我點點頭,就在外面候著了。
我抬起腳,跨進了不高的門檻,隨那小個子男子一路往裡走。
周圍的花都像被霜打了一樣,沒有意一絲生機,我不相信住在原先那麼闊卓的環境裡的李夫人能習慣的了這麼大的落差。
走了許久,依然沒到,而前面的人也一直不言不語,走的我心裡慌,變開口道。
「你家主子怎麼住這麼深?」
「嗯。」回答我的是一聲簡短的沙啞。
我在途中又試圖找了幾次話題,那人依然只會嗯嗯啊啊,套不出一點話,著管家口還真嚴。
到了一處空蕩處,周圍的花萎縮成一個圈,我就站在這怪圈裡,等他們的主子,我有些後悔剛才的魯莽了,如果我說不進來,現在也不用置身這樣一個怪異的地方。
「讓你久等了。」聽到聲音我轉身看到一個蒙著面的男子,大白天的蒙面他不熱嗎?
「公子好,請問李夫人在何處?」
「真是有了新人忘了舊人啊。」蒙面男子一把拉下蒙面的東西,一張俊美的臉在我眼前浮現。
好久不見竟無法適應他的美,我轉過頭去。
「幹嘛搞的這麼神秘。」
「孩子都好嗎?」
他應該還不知道我們的安陽已經死了吧,算了,告訴他也沒任何意義。
「嗯。」
「我很想他們。」
「有時間了去看看他們吧。」相距我們上次的談話,已經過了很久了,卻是意料之外的平靜,想起以前對他的錯怪,心裡難免有些酸楚。
少頃的沉默,我們一同開了口。
「你今天找我…」
「你生意怎麼樣?」
短暫的愣神,我趕忙回答。
「還可以。」
「你和永樂侯?」
「他是我的好兄弟,也是我這邊的人。」
聽得他的解釋,我也料到了幾分,只是那個李夫人演技確實不怎麼樣。
我們的談話又陷入了僵持,忽然想起冷場八秒鐘這個詞,我們現在已經有一分多種了吧,作為邀請者的他還真失職。
「過段時間,你願意跟我回宮嗎?」他忽然開口,卻是嚇了我一跳。
回宮?還回去那裡幹什麼?
「不了,我現在的生活挺好的。」
「那你照顧好自己和孩子。」
本想問問他含巧的事,卻想他怕是也不知道,只得作罷。
「這裡很安靜吧。」
「嗯。」
「過幾日你們搬來這裡吧。」
「為什麼?」
「這裡很安全,我不想你們出意外。」
我不解的看著他。
「我要趕在羌達出兵之前行動,我怕你和孩子會有危險。」
他還是我認識的司徒,那些外面的流言蜚語瞬間不攻自破,我就知道,他明白自己存在的意義何在。
「好,我不會讓你擔心,你全心全意忙你的就是了。」
忽然他拉我入懷,好久沒有聞到他的味道了,我竟然有了種依賴感,彷彿這一次是最後一次擁抱,緊緊地環住他的腰,汲取著他身上的安全感。
我忘記了他帶給我的傷,經歷了這麼多,我只想用雙手去擁抱我至今仍深愛的這個人。
因為我不知道這一別,還能否再見面,或許他贏,依然後宮充盈,或許他敗,我們天人永隔。
現在這平靜的時刻來的如此綿長,彷彿把著一世的溫存都流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