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的嬌妻 正文 近在咫尺的毀滅
    秦笙歎了口氣,轉身走進屋內,凝望著床上的沈子霖,眉間是化不開的痛。

    陸府門前,陸飛揚依靠在門前,低頭把玩腰間的佩玉,心不在焉。陸飛薰蹲門前,重重的歎了口氣。

    「哥,你說若筠姐姐是不是就這樣走了?」陸飛薰開口,雙手托著下巴,望前方發呆。

    「不知道。」陸飛揚不耐煩的回道。他不知她會回來否,不知她離開了這裡,會幸福否。那個曾將她棄於泥濘中的人,根本就不配站在她身旁。思及此,陸飛揚玩佩玉的手停下。

    陸飛薰歎了口氣,巴巴的問:「哥,你喜歡若筠姐姐嗎?」陸飛揚愣住,微微側頭看路飛薰,陸飛薰重重歎了口氣,不待陸飛揚回答,道,「你說,要是若筠姐姐是我們家的人,該多好啊。」

    正說著,遠遠的白若筠走來。陸飛薰眼前一亮,跳起來,驚喜的叫道:「回來了,若筠姐姐回來了!」她叫著,衝上前去。

    陸飛揚抬頭,見到白若筠回來,長長吐了口氣,嘴角染上一抹淺笑。

    「若筠姐姐,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陸飛薰親暱的挽住白若筠咯咯笑著。白若筠僵硬的嘴角扯起一抹笑,看了看陸飛薰,低頭走進門去。陸飛揚見白若筠神色難看,微啟嘴唇,想要問些什麼,白若筠低頭走過,陸飛揚閉嘴,望著白若筠遠去的背影,眉頭緊鎖。

    白若筠回到房中,坐窗前,拿起針線,手一動不動,望著布失神,眼中豆大的淚水不自覺的落下。窗外,陸飛揚靜靜的站著,看著她淚流滿面的臉,眼神變得複雜。

    這時,陸夫人笑呵呵的走進門,一眼看見抹淚的白若筠,嘴角的笑消失不見,疾步走過去,問:「怎麼了?」

    白若筠慌忙摸去眼角的淚水,眼裡卻似斷線的珍珠般,越抹越多,她搖頭,道:「沙子、沙子迷了眼……」

    陸夫人坐下,問:「怎麼了?」

    白若筠搖頭,不語,抓起布,手中的針線穿梭著。陸夫人按住她的手,道:「若筠啊,告訴我,究竟怎麼了?我是你乾娘,告訴我。」

    白若筠手裡的動作停下,低頭看著陸夫人的手,心一陣酸痛,突然,她抬頭,問:「娘,為什麼,我是不是永遠得不到幸福?為什麼,我什麼也沒做,為什麼這樣?」她清澈的眼中噙滿淚水,所有的委屈傾瀉而出。

    陸夫人心疼的抹去她臉上的淚水,道:「傻孩子,你怎麼會沒有幸福呢,苦盡甘來,你的幸福會來到的。」

    「從娘死的那刻開始,屬於我的幸福一同被掩埋,遇見清生,我以為,我能夠走出白家,那種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幸福近在眼前,可是,上天卻奪走了他的記憶,我和他,沒有一絲關係。嫁入沈家,我知道,我注定沒有幸福,可是,我以為,我要的,他能給我。為什麼,一次次給我希望,又一次次奪走!」白若筠說到這,停下,緊咬下唇,喉間嗚咽聲沉悶,淚流滿面。

    陸夫人心疼的摟住白若筠,道:「孩子,只是因為,他們都不是你要的。」

    白若筠失聲痛哭,道:「我只是,想要有一個人,疼我,愛我……」

    累了,倦了,那些她永遠不可能得到的明明觸手可及,卻在她想要碰觸的時候,又決絕的走開。

    我只是,想要有一個人,疼我,愛我……

    窗外,陸飛揚眼神變得陰鬱,轉身離開。

    傍晚十分,陸夫人讓路飛薰陪著白若筠上街玩耍,陸飛薰拉著白若筠飛一般竄上街,陸飛揚遠遠的跟上去,三人穿梭在人群中。白若筠心思全然不在街景中,思緒游弋不定。這時,路旁,一群人圍觀者,原來是西域來的斗蛇的人,陸飛薰驚奇的鑽進去,人群如潮,陸飛薰鑽進去,很快便沒了影子,白若筠被擠出人群,不見陸飛薰,不由擔憂的叫起來。

    「飛薰,飛薰你在哪裡?」白若筠眺望著人群,黑壓壓的人群,不見陸飛薰。

    「怎麼了?」陸飛揚上前,問。

    白若筠道:「飛薰在裡面,快將她找出來吧,人群混雜,可別走丟了。」

    「真是麻煩。」陸飛揚沒好氣的道,望了眼人群,扭頭對白若筠道,「你在這等我,我馬上出來,別走了。」他說完,擠進人群中去,喊著,「陸飛薰,陸飛薰!」

    白若筠張望著,突然,身後一隻手悄然伸來,輕拍她的肩膀。白若筠回頭,秦笙微笑的臉與燈火中燦爛。

    「姐姐。」秦笙喊。

    白若筠轉身,面對秦笙,不由想起沈子霖,頓時心堵得慌,她淡淡道:「好巧,你也在逛街麼。」

    秦笙搖頭,道:「不是,我是專程來找姐姐的。」

    白若筠低頭,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問:「替他送書的麼?」

    秦笙搖頭,道:「相公那樣子,根本就無力握筆。我只是有些話要問姐姐罷了。」

    白若筠心中一驚,詫異的抬頭,問:「無力握筆?什麼意思?」

    秦笙笑道:「姐姐還會關心相公?姐姐的心中還是有相公的吧。」

    白若筠抿唇不語,秦笙繼續道:「我想問,姐姐為何突然要求相公休書?」

    白若筠低眉,長長的睫毛低垂,燈光擲下,蝶翼般的剪影覆蓋眼中的情緒。白若筠道:「我累了。」

    秦笙搖頭,道:「姐姐連謊也不會撒,姐姐可知,相公為了為姐姐求藥付出了多少,日夜兼程趕往杭州求藥,又急急的趕回虎頭縣,當得知姐姐所住處出事,相公比誰都要痛苦。當初,相公是執意要留下,可是綢緞莊的事絕不能因你而毀,於是,我騙相公,杭州有名醫可治姐姐的病,相公這才與我離開。沒錯,秦笙很自私,只顧慮了相公,卻忽略了姐姐,但是,姐姐你該知道,天花意味著什麼,我不能眼見相公去送死。」

    「什麼?」白若筠呆住,他離開,是因為秦笙的話?是為了為她尋藥?

    秦笙道:「我們不分晝夜趕到京城,相公握著那瓶求來的假藥,唯恐誤了你的病情,滿心歡喜的與你相見,換來的卻是你索要休書,姐姐,你可知,相公為了你,一路奔波,早已疲憊不堪,身子,早垮了。」秦笙明亮的眼睛緊盯著白若筠,不放過她臉上任何表情。

    白若筠怔住,他離開,是為她尋藥嗎?並不是將她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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