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霖愣住,秦笙驚呆,兩人呆呆的望著白若筠,一動不動。沈子霖心狠狠下沉,眼神變得陰鬱,抿緊了唇,淺薄的唇沒有一絲血色。白若筠低頭,跪得筆直,不敢看沈子霖,心隱隱刺痛。
半晌,沈子霖陰沉的聲音緩緩問:「為什麼?」
「請還我自由。」白若筠努力平靜的說,袖中手指驟地緊縮。
沈子霖不回答,秦笙焦急的看沈子霖,等待著他的回答。他是那樣的在乎她,如果給她自由,誰來給他自由?白若筠為何突然要沈子霖休了她,她不知,沈子霖為她付出了多少!
漫長的等待,四周的空氣似凍結了般,白若筠神經緊繃。沈子霖蹲下身,緩緩抬起白若筠的臉,凝視著她,眼中說不清是悲傷還是憤怒,還是無奈。
「白若筠,這就是你要的嗎?他們選你進門,為的就是這一天嗎?」沈子霖沙啞的聲音問,微微側頭,眼中是說不清的情緒。
白若筠愣住,片刻,回神,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沈子霖起身,頓了頓,轉身,道:「好,我給你休書。滾!」他說完,走進客棧。
滿心歡喜尋她,卻是這樣的結果!沈子霖走進客棧,腳步又些凌亂,秦笙氣得狠狠跺腳,道:「姐姐,你知道不知道,相公為你尋藥,付出了多少!你為何要這般待相公?難道,相公用在你身上的心,果真是用錯了麼?!」她說完,轉身進客棧,追上沈子霖。
白若筠什麼也聽不進去,搖搖晃晃的起身,精神恍惚的往回走出。耳邊盤旋著沈子霖那一句:好,我給你休書,滾!
這不是她要的結果嗎?可是,為何,心那樣的難過。
白若筠迷迷糊糊的往回走,身後,客棧內,沈子霖上樓,秦笙擔憂的跟在他身後,突然,沈子霖一個踉蹌,向前撲去。
「相公!」秦笙嚇得慌忙扶住他,怎料,沈子霖身子似石般沉重,秦笙抱著他倒下,抱起沈子霖的頭,卻發現他雙目緊閉,緊咬牙關,臉死灰般難看。
「相公!來人吶!」秦笙驚慌的叫起來,樓下小二慌忙上樓,扶了沈子霖進屋。秦笙慌慌張張命人去請大夫,又差人去尋沈子豪。
沈子豪正在布店算賬,跟隨沈子霖的下人急急的跑來,喊道:「大少爺,您快去看看七少爺吧。七少爺又昏過去了。」
沈子豪心中一驚,丟了手裡的東西,急急的起身,問:「怎麼回事?」邊說著,往外走去。
那下人道:「七少爺在樓下接七少夫人,進來便這般了,卻不見七少夫人見門,也不知怎的。」
「七少夫人沒有回來?」沈子豪更是吃驚。
下人道:「其他的,小的也不知,您快去看看吧。」
沈子豪備了馬車,急急的趕往客棧。馬車在大道上疾馳而過,沈子豪焦急的張望車窗外,窗外,白若筠低頭凝視著地面,步履緩慢。馬車疾馳而過,她單薄的身影迅速的後退,沈子豪起身,欲下車詢問白若筠,卻又擔憂沈子霖,頓了頓,又坐回。
沈子豪來到客棧,秦笙正送大夫從樓上下來,沈子豪疾步上前,問:「怎麼樣?」
秦笙道:「無礙,大夫說,子霖只是太過勞累,急火攻心……」她說著,停下,看了眼大夫,道:「先生您慢走。」
沈子豪讓出道來,大夫下樓離開。秦笙道:「大哥請上樓吧。」
沈子豪上樓,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秦笙道:「我也不知為何,我尋了姐姐前來,本是希望她與我們一同回洛陽的,可是,姐姐卻讓相公休了她,我也不知為何。相公卻一口答應了。」
沈子豪頗為驚訝,問:「子霖答應了?」
笙點頭,道:「便是休了姐姐又如何,相公的心始終是在她身上,大哥,我找您來,一來是將子霖的事告訴您,二來,也希望您給個主意。」
沈子豪略思片刻,道:「解鈴還需繫鈴人,你再去找她,她若執意要走,誰也留不住。」
秦笙有些急了,道:「她若走了,相公定會傷心的……」
沈子豪眼神古怪的看了眼秦笙,問:「秦笙,你果真希望白若筠回來麼?一旦她回來,你要知道,子霖更不會看你一眼,他的心早給了她,此時收回,還是來得及的。」
秦笙道:「大哥也說了,相公的心早給了姐姐,只要相公高興,我……沒有關係。」
沈子豪定定的看著秦笙,半晌道:「你且去做,她若執意不走,我自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