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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州城第一個被楚軍突破的,是東門。
東門是楚軍重點的攻擊對象,經過慘烈的激戰,這裡遍地都是屍體,血流成河,可是厚重的沂州城東門,此時也被虎頭錘撞開,在東門處,雙方的將士短兵相接,殊死相搏。
“轟隆”之聲忽從後方響起。
所有人都看見,楚軍的南騎兵團正氣勢洶洶奔襲而來,那股氣勢,讓人膽寒。
似乎已經預料到南騎兵團要進行沖城,城內的西北騎兵團也開始迎來。
南騎兵團沖過東門,直闖入城內,立刻與西北騎兵團短兵相接,雙方的騎兵便在城內開始了激烈的馬戰。
很顯然,南騎兵團騎兵的馬上戰斗技巧與西北騎兵團的騎兵不可同日而語,起碼差了兩個檔次,雖然南騎兵團的數量優勢明顯,可是短兵相接之中,西北騎兵以一敵二竟也能游刃有余,雙方血戰中,金戈撞擊,馬嘶陣陣,整個東門內外,處處流血,處處殺聲。
東門即破,消息很快傳遍開來,楚軍將士更是士氣大振,而守軍的士氣被狠狠地打擊了一下,此消彼長,再加上楚軍連續的狂攻,守軍已經有些支撐不住,楚軍更是已經有不少將士借著雲梯攀上了城頭,在城頭與守軍血戰起來
薛破夜騎在馬上,望著已經盡在掌中的沂州城,終於松了口氣。
作為一個初次上戰場的統帥,領著一幫甚至不能稱為真正戰士的兵馬,硬是在這一場戰役中一起進步,甚至即將攻破沂州城,這對薛破夜來說,實在是一個不小的戰績。
可是聽著將士們臨死前的慘叫,看著將士們一個又一個地倒在血泊之中,他的心充滿了悲憤。
這是內戰,不管是楚軍,是沂州軍,還是西北軍,本來都是大楚的將士,都是同胞骨肉,可是在一些權勢人物的政治野心下,卻淪為戰爭的工具。
他們的血肉,只是無謂地倒在血泊之中。
“大人。”西門雷藏見薛破夜神色異常,輕聲道:“沂州城破,大人應該高興才是。”
薛破夜看了西門雷藏一眼,歎道:“西門兄,僅這沂州一戰,就有無數的弟兄葬身如此,接下來我們還要挺進西北,攻打雍州,又不知將有多少弟兄埋骨西北荒丘你讓我如何能高興起來!”
西門雷藏神色亦黯然下去,緩緩道:“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明月王要奪天下,卻要西北無數人陪著他送死。”
“經此一戰,我軍的戰斗力會得到巨大的飛躍。日後再戰,弟兄們也就不會輕易喪生了。“薛破夜微感欣慰的,便是這一戰除了能夠拿下沂州城,還能從根本上鍛煉楚軍的戰斗技巧和戰斗意識。
忽聽前方又是一陣歡呼聲起,卻是沂州城的北門也被攻破了。
沂州城內,雖然西北騎兵戰斗力極強,可是終究及不上楚軍的人多勢眾,數千南騎兵團騎兵將兵力不及四分之一的西北騎兵團團圍住,進行一輪又一輪沖刺搏殺,雖然南騎兵團傷亡也甚慘重,可是西北騎兵也是損失殆盡,到最後,只剩下三四百騎兵還在奮力搏殺。
楊怡君馬刀上沾滿了鮮血,看著被圍住的西北騎兵,冷喝道:“還不降了,你們真想死個干淨嗎?”
力戰下來的西北騎兵依舊保持著陣型,面對著數倍的南騎兵團,沒有半絲的畏懼,甚至有人冷笑道:“楚軍就只會說這些廢話嗎?咱們西北勇士,寧死不降要殺干淨我們,可沒那麼容易。”
“好!”楊怡君神色冷漠,雖然內心深處對這幫西北騎兵有些欽佩,但是他們畢竟是敵人,是叛軍,長刀揮下:“殺!”
四面的南騎兵團,再次像潮水般沖擊著西北騎兵,每一次沖擊,都會讓筋疲力盡的西北騎兵損失不少人。
洪韋在城頭,連續砍翻數名楚軍士兵,這才在兩名部將的護衛下,退到了塔樓處。
“將軍,守不住了,末將懇請將軍速速突圍!”
洪韋搖頭,聲音平靜:“如今楚軍已經攻破沂州城,滿城都是楚軍,四周亦被楚軍圍得水洩不通,如何突圍?”
“將軍,我等願保護將軍突圍出去,將軍騎快馬,以將軍的本事,再加上我們護在身側,要想突圍,亦有可能。”部將道。
洪韋哈哈大笑:“我洪韋統兵多年,也打過不少仗,可是拋棄部下獨自突圍的事兒,那是從來都不會干的。沂州城失守,我亦無顏再見竇帥和明月王,今日只能拼死力戰,才算對竇帥和明月王有個交待。”
“將軍!”幾名部將還要再勸。
洪韋提刀站起,搖頭道:“不必再說,我意已決,諸位兄弟,我等今日誓死殺敵,報效明月王!”率先沖進了人群,奮力搏殺。
部將齊聲大喝,沖殺上前。
雖然激戰仍在繼續,但是毫無疑問,沂州城已經被攻破,成了楚軍的掌中物。
城中,沂州本土將士並沒有進行太多無謂的抵抗,在軍戈鐵馬之中,在楚軍的威懾之中,成批成批地跪地投降。
進行最後抵抗的,是洪韋部下的西北軍。
西北軍的戰斗意志讓楚軍深感吃驚,這些人似乎真的像鋼鐵一樣,竟然無人主動投降,即使傷重,亦要做最後的決斗,楚軍要麼是直接殺死,要麼捆綁起來。
戰火一直燒到凌晨,沂州城內依舊還在進行著一些零星的戰斗,但是四門皆破,沂州城已經被楚軍完全掌控。
城中的百姓全部都縮在家中,膽戰心驚。
楚軍攻城前,自然也是得到了命令,決不可傷害城中的百姓,所以全軍上下都謹遵這一軍令。
戰火完全熄滅下來時,薛破夜的羽林衛和一群騎兵的簇擁下,緩緩進了城。
踏著遍地的屍體,聞著空氣中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味,薛破夜感覺心頭極其低壓抑,他現在也完全明白戰爭帶來的毀滅性後果。
人死了,城破了。
大批的沂州軍放下了武器,被楚軍聚集在一起,許多沂州軍將士就地瞇著眼,也管不得接下來究竟要面對怎樣的命運,先好好休息再說,如今城破,命運已經掌握在別人的手裡,那一直疲倦緊張的心,此時卻松了下來。
死就死,都他媽見鬼去吧。
留守沂州城的西北軍共計一萬四千人,經過兩場大戰和無數次侵擾的小戰,傷亡大半,如今也不過剩下三四千人依舊負隅頑抗,面對這幾十倍蜂擁進程的楚軍,他們就算再有本事,那也只能是被屠戮的命運。
薛破夜在眾人簇擁下,行走在城中,就見前面楚軍推搡著一幫俘虜過來。
當先一人,薛破夜一瞧他官服,就知道是沂州府尹侯彰,在他身後,亦是沂州城的不少文武官員,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堆滿沮喪之情。
這一眾官員被推到薛破夜身前不遠,押送的楚軍士兵見到大帥,急忙停了下來,齊齊行禮。
薛破夜冷視侯彰,侯彰亦抬頭看著薛破夜。
“你就是薛破夜?”侯彰有些不相信,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真的就是設計攻破沂州城,統領數十萬楚軍的大帥?
“我就是!”
侯彰冷笑道:“恭喜你,沂州城被破,你可是居功至偉。”
薛破夜面無表情:“你覺得值得恭喜嗎?因為你的懦弱,因為你的陰險,投降於西北軍,這一戰死了多少人?看看你的腳下,那些鮮血,他們值得流出來嗎?”
侯彰嘴角抽動,神情黯然下去,諾諾道:“我若不降城中的百姓就會!”
薛破夜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抵擋我軍,你撐了好幾日,抵擋西北軍,你就撐不了一兩日?你該知道,只要你撐住一兩日,我就會率兵趕到救援,你還會加官進爵,至少你對得起守住沂河的弟兄數千弟兄死在西北軍手裡,你卻毫不猶豫地投降,還找出這樣的理由,侯彰,你真的很無恥。看看吧,跟著西北軍,連援軍都期待不來你真是一頭蠢豬。”吩咐道:“派人將這些叛賊押送京都,交由聖上處置!”
侯彰等人被押下後,楊怡君已經飛馬馳來,稟道:“大帥,沂州城已被控制,沂州軍都已投降,西北軍也被平定下來。”
薛破夜點頭道:“那個獅子將現在何處?”
“洪韋力戰不濟,已經自盡!”楊怡君歎了口氣。
薛破夜抬頭仰望著夜空,喃喃道:“西北軍果然忠勇!”
沂州捷報很快就以飛鴿傳書的方式,迅速地傳到了京都。
本來京都之前已經得到消息,沂州失守,西北軍挺進青州,那幾日,朝堂上前竟然時憂心一片,誰都明白,一旦沂州青州被同時拿下,再想平定雍州,那可謂是難上加難了。
而沂州捷報,讓整個朝堂頓時寬下心來,大臣們除了贊揚皇威浩蕩,自然也將薛破夜大大的誇獎了一陣。
對於這份捷報,有高興的,自然也有不高興的。
慈寧宮中的太後韓敏,就極為憤怒。
她的臉色很不好,剛剛得到這個消息,她便將手中的花兒扔在地上,踩踏成了花泥。
坐在她對面的黑衣人歎了口氣,輕輕道:“何必如此生氣,你憤怒的樣子,讓我感到心碎。”
太後咬著嘴唇,瞪了黑衣人一眼,輕聲道:“現在怎麼辦?薛破夜的軍隊據說馬上便要挺進西北了那可怎麼辦?”
黑衣人淡淡地道:“你是在擔心西北的那個王爺?”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吃這個醋。”太後媚眼含情,凝視黑衣人:“你知道,我心裡我心裡只有你!”她站起身,扭動著腰肢,走到黑衣人身邊,坐在了黑衣人的懷裡,柔聲道:“傻瓜,薛破夜若是攻克了雍州,那麼我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只有明月王打到京都,我才能控制他,我們才能過上好日子。”
黑衣人苦笑著,聲音裡充滿無奈:“敏兒,明月王進京,我們就真的能過上好日子嗎?我們還是離開這裡吧我這一陣子總做惡夢,心裡總是不踏實,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他忽然抱緊太後,呼吸變得急促:“我我怕我會失去你,敏兒,我們走我們離開京都好不好我會好好待你,讓你幸福!”
太後的神色冷了下來,推開黑衣人,冷冷地道:“你就會逃避,你要走,我不攔你,我不會跟你走。我最寶貴的青春,被德慶糟蹋在這籠子一樣的皇宮裡我要為我失去的青春討回公道,我要報償!”
“你你就算達成所願又如何?”黑衣人平靜地道:“你終究只是一個女人!”
“女人怎麼了?”太後眼中閃著冷酷如刀鋒般的光芒:“我這個女人,就是要將天下人都踩在我的腳下,我要他們俯首稱臣我要成為他們的女王,哈哈!”
她笑得有些瘋狂,黑衣人默默地搖頭。
笑聲停下後,太後才再次抱住黑衣人,伸出小巧的舌頭,輕輕舔著黑衣人的脖子,這讓黑衣人全身顫抖。
“你幫我,你要幫我!”太後輕聲道。
“怎麼幫?”
“朝廷的兵馬順利前進,這樣下去,對我們很不利我們要組織他們!”太後堅定地道。
黑衣人歎了口氣,道:“你糊塗了嗎?幾十萬大軍,怎麼去阻止?有誰能阻止?如今朝堂上信心十足,更有劉子禪和嵐蕪卿堅定支持薛破夜,他們是不可能撤兵的。”
“我們當然不可能下令讓他們撤軍。”太後舔著嘴唇,媚眼含春,說不出的誘人風騷,輕輕道:“可是我們能想法子,讓他們不得不撤軍。”
“什麼法子?”
“法子我倒是有一個可是需要你幫助。”太後柔聲道:“你願不願意幫我?”
“什麼法子?”
太後春眸凝視著黑衣人,緩緩地,一字一句道:“殺了她!”
黑衣人身軀一震:“誰?”
“劉子禪!”太後春眸陡顯殺機:“殺了劉子禪,國君一死,朝堂動亂,北伐軍也就不得不撤退了。”
黑衣人霍然站起,冷視太後沉聲道:“敏兒,你你瘋了!”
“瘋了?”韓敏冷笑著:“駙馬爺,我早就瘋了,從我們第一次上床開始,我就瘋了,你也瘋了既然如此,為什麼我們不能一直瘋下去?”
這個黑衣人,竟然是長公主的丈夫,駙馬爺易辰淵!
易辰淵呆呆地看著韓敏,終於長歎一口氣,頹喪地坐了下去。
韓敏淡淡地道:“你以為我們上床的事情,那個女人不知道嗎?你太小看她了,說不定連我們在床上說些什麼情話,她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她一直隱忍不發,只是在等待最好的機會。一旦被她抓住機會,她會毫不留情地將我們這一對奸夫淫婦送入萬劫不復之地,嘻嘻那個女人的手段,你比我還清楚,她的心,足夠冷!”
易辰淵苦笑著:“她已經知道了?你為何現在才告訴我?”
“我若早些告訴你,你能如何?”韓敏淡淡地道:“離開我,重新回到她的懷抱?你難道覺得她還會對你有情?”
易辰淵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沒有說話。
“你和他的婚姻,就像我和德慶的婚姻,都是一場悲劇。”韓敏平靜地道:“我只是葉清瑤的替代品,而你那個老巫婆,不過是覺得她的女兒應該嫁給一個最優秀最英俊的男人,她做主,讓你們成為了一對,可是你捫心自問,你心中真的喜歡過她嗎?她有喜歡過你嗎?你對她,也許僅僅只有肉欲上的喜愛吧!”
韓敏口中的“老巫婆”,指的自然是已經死去的老太後。
“不要再說了。”易辰淵怒吼著:“她她是一個好女人!”
“哦!”韓敏輕蔑地笑著:“那我就是一個壞女人了?駙馬爺,那你為何捨棄一個好女人,卻爬上了一個壞女人的床。”
易辰淵發了瘋般沖過來,抱起韓敏,將她丟在旁邊的春榻上,就像一頭受了刺激的猛獸,無情地撕扯著韓敏的衣裳。
韓敏冷冷地看著他,任由他瘋狂地扒光自己的衣裳,然後進入自己豐滿雪白的身體。
易辰淵那張俊秀的臉龐此時布滿了戾氣,可怖的很,他在韓敏雪白的身體上瘋狂地沖刺著,低聲怒吼,直到將自己的精華完全噴射進韓敏的體內,這才趴在韓敏的身體上,停止了動作。
空氣就像凝固一般,靜得可怕。
忽然,低低的抽泣聲響起,趴在韓敏豐滿雪白肉體上的易辰淵竟然哭了。
韓敏坐起身,赤裸著身子,抱著易辰淵的頭,將他的面孔貼在自己豐滿的胸前,撫摸著他的頭發,柔聲道:“這個世界,只有我憐惜你,只有我真正的愛你我們才是真正天造地設的一對我們要過好日子!”
易辰淵就像一個孩子一樣,將面孔深埋在韓敏的豐.乳之間。
許久,易辰淵才抬起頭,看著韓敏,緩緩道:“我聽你的,我幫你,我什麼都聽你的,殺了劉子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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