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 第一卷 暖風熏得遊人醉 第一零一章 【內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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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荷花童竟然是綠娘子,若不是荷花童親口承認,打破了薛破夜的腦袋也是想不到的。

    那風騷妖嬈貌美如花的春樓老鴇竟然是青蓮照十二護教童子之一,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薛破夜睜大了眼,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匪夷所思。

    怪不得荷花童之前說話總有一股子熟悉的味道,果然是老相識啊。

    荷花童吃吃笑道:「原來你還記得我!」

    薛破夜斂容道:「千嬌百媚,顛倒眾生,你不好好洗白了身子在樓裡等我,加入黑社會幹什麼?」

    這輕薄話兒是薛破夜最喜歡和綠娘子說的,此時得知對方就是嫵媚萬千的綠娘子,這輕薄話兒不由自主就說出口來。

    荷花童啐了一聲,也不生氣,道:「你這個風流成性的薄情人兒,什麼黑社會白社會,胡說些什麼。」

    她這話又有了往日的幾分柔膩,只是這面具的原因,聲音依然不像綠娘子。

    陳富恭敬地站在一旁,負著雙手,臉上堆著笑。

    小靈仙奇道:「破夜哥哥,你你和荷花姐姐認識嗎?」

    薛破夜嘻嘻笑道:「小傢伙,我是你荷花姐姐的入幕之賓,豈能不認識,你荷花姐姐人好歌好,你破夜哥哥很喜歡呢。」一番輕薄話說出來,薛破夜感覺痛快許多,之前滿腹的疑惑和鬱悶漸漸清朗起來。

    小靈仙眨著眼睛,不解道:「入幕之賓,什麼意思啊?」

    荷花童「呸」了一口,道:「小靈仙,別聽他胡說,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這種人能說出什麼好話。」

    薛破夜看著荷花童扭動著豐瞍誘人的嬌軀,玲瓏畢現,凹凸起伏,特別是那飽滿胸部波瀾起伏,風姿卓越,不由想起在品香閣二人調情的場景,不由然地多了幾分溫馨之感。

    小靈仙疑惑地在床邊坐下,摸著額頭,似乎在理解「入幕之賓」的含義。

    「嘿嘿,你能知道小靈仙的行蹤,想必是那些在我店裡唱曲的姐兒告之的吧!」薛破夜不是笨人,甚至說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知道對方的身份,立馬想出其中的關竅所在,想來想去,那些唱曲的姐兒可是綠娘子最好最安全的眼線了。

    荷花童輕輕笑道:「你不笨,你那酒樓又不大,要知道一些事情並不困難。」頓了頓,輕輕道:「我的人將你店中情況說了說,自然提到了小靈仙,我也悄悄進過你的酒樓,自然是認出了小靈仙的。我不說破,只是因為小靈仙在你們店裡實在是最好的選擇,為了保證她的安全,我們自然不會輕舉妄動。」

    薛破夜苦笑道:「原來你已經去過了我的酒樓!」心知她定然是化裝進去,可能是趁自己不在酒樓的時候過去打探,這前凸後翹婀娜妖嬈的身姿要想化裝瞞過那群才子大少,還真要下一點工夫。

    薛破夜搖了搖頭,鬱悶道:「我以真心待人,人卻以怨報德,好心好意讓你們的姑娘在我酒樓唱曲,提高你們品香閣的知名度,誰知道卻放狼入門,招了奸細進來,哎,這年頭,好人做不得,真的做不得!」歎息著搖了搖頭,一副看清世態炎涼的表情。

    「好話都被你說盡,別人聽了還以為你真是天下第一善人呢。」荷花童悠然道:「姑娘去你的酒樓唱曲,不也是給你招攬客人嗎?互惠互利而已,別將自己說的那麼偉大。」

    談話間,陣陣亮光射進屋子裡,天色已亮了起來。

    「一直等到小靈仙離開了攬月軒,遵照二師兄的囑咐前往靈隱寺找尋達緣,我才開始行動。」荷花童娓娓道來:「小靈仙進了靈隱寺,達緣便召集了我們,自然是和小靈仙有關係,不管他所為何事,自然是有極大的陰謀。我便派了陳富潛進靈隱寺,兵分兩路,找尋小靈仙,不管達緣耍什麼花樣,先救出小靈仙再說。」

    薛破夜瞇著眼,凝視著狐狸面具,淡淡問道:「救出小靈仙?難道你之前就知道達緣有什麼陰謀不成?你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你從他的地盤救出小靈仙,這不是內訌嗎?」

    命令陳富救人之前,綠娘子自然不會知道達緣想搶了誅殺王氏兄弟的功勞,自然也不會想到達緣會讓小靈仙出來作證,卻為何早就策劃營救小靈仙,甚至救人之後藏匿的地點都選好了,在這偏僻的小湖邊。

    陳富在旁道:「不錯,東家雖然不知道達緣這次要耍什麼花樣,但是小靈仙在他那裡自然是危險的,還是帶出來的好。」

    薛破夜摸著鼻子道:「那你們為何不在小靈仙去往靈隱寺的路上便動手,卻要等到她去了靈隱寺才費盡周折呢?」

    荷花童歎了口氣,輕聲道:「想不到你這人的心思還如此縝密。」歎了一口氣,有些自責地道:「這卻是我的疏忽了,我派去的姑娘卻也不會武功,職責向來是打探情報,小靈仙走得匆忙,姑娘怕走丟了,一直跟到了靈隱寺,等小靈仙進了靈隱寺再回去回報,已經遲了!」

    薛破夜一愣,心道:「奶奶的,難道昨天姐兒竟然走開了,老子還真沒注意,日她奶奶的,在老子的地盤搞情報活動,這仇我可記下了。」冷笑一聲,道:「原來你那品香閣只是個掩飾,滿樓子都是間諜特務,哼,那你和我說的那些話兒也都是為了穩住我吧?」

    想到和綠娘子在品香閣紅燭添香,旖旎幽然,說著那些美妙的話兒,卻有可能都是假的,不由一陣沮喪,甚至有些心酸,真是太他媽失敗了,還以為自己在泡綠娘子,誰知道卻被這特務頭子給戲弄了。

    荷花童沉默良久,才幽幽道:「你以為我和你說話都是假的嗎?」

    薛破夜一想到整個攬月軒都在綠娘子的監視之下,心中很不痛快,淡然道:「難道你和我說的都是真話?」語氣頗有些生硬。

    荷花童似乎有些氣苦,冷聲道:「那隨你怎麼想,你說是假話便是假話!」接著又是連連咳嗽。

    薛破夜歎了口氣,過去打開藥罐,從裡面到了一些藥水出來,雙手捧到荷花童前面,苦笑道:「快喝了吧,我我說錯了就是!」

    荷花童斜過頭去,兩人就似一對拌嘴的小夫妻在鬥嘴一般。

    小靈仙忙接過罐蓋,小心翼翼地捧著,道:「荷花姐姐,你病了麼?破夜哥哥給你弄藥喝了,你快些喝吧,喝完病就好了。」

    陳富在旁長長歎了口氣,聲音中滿是惆悵,薛破夜看他神色,竟然有幾分傷感。

    他是一個極聰明之人,略一思索,猛然明白其中關竅,皺眉問道:「你你是不是患了什麼重病?」

    荷花童並不說話,只是默默接過藥蓋,將藥水喝了下去。

    陳富在旁歎道:「東家,你哎!」

    荷花童打斷道:「我沒事,就是著涼而已。」聲音有些輕柔道:「你知道的,我我對你說的話都是都是真的!」

    她聲音到最後已經很是細微,薛破夜卻聽得清楚,心裡舒坦不少,但荷花童所患何病,卻有些擔心。

    將罐蓋交給小靈仙放到桌上,幽幽道:「小靈仙的安危重要,我派人盯住,你你別怪我!」

    薛破夜見她主動道歉,而且還生著病,哪裡還會計較,大度地一甩手,嘻笑道:「沒事,若是你自己天天監視著我,一步不離,我才高興呢。」

    荷花童輕啐道:「又在說胡話了。」不過言語中卻帶著一絲甜蜜。

    薛破夜嘿嘿一笑,心中卻也輕鬆不少,無論如何,這絕妙的美人兒還是將自己放在心上的,笑道:「現在都是熟人,你取了面具吧,你說話的聲音不像你,看著面具見不到人,我心裡滲得慌。」

    荷花童搖了搖頭,道:「我病的時候很難看,難道你想看我醜陋的時候,嘻嘻你想看我也不給的。」她動了動身子,薛破夜忽然發現,無論她擺出何種姿勢,都是那麼低誘人,蕩人心脾,性感美人就是性感美人,可不是那些普通女子能比的,更何況綠娘子縱橫歡場,免不了打情罵俏,那股子媚勁可不是什麼女人都能學會。

    不過心裡卻也有些感歎,昨夜和綠娘子單獨相處,觀其言察其行,深信她是一個極為貞烈的女子,難得混跡歡場,卻依然守身如玉規規矩矩,實在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薛破夜想到她曾經說過的那句話,「我還是個姑娘身子」,現在看來,十有八九是真話了。

    「對了,剛才你們說達緣要耍花樣,不是善類,你們卻是如何曉得?」薛破夜靠坐在椅子上,悠然問道:「難道你們一直也在調查他?」

    荷花童沉默半晌,終於點了點頭,道:「我懷疑他是內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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