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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奸?」
陳富立刻道:「不錯,東家負責杭州情報事務,不單要洞察探詢官府的動靜,也有監督本會兄弟的重任。」
薛破夜摸了摸鼻子,淡淡一笑,連自己人都監視,青蓮照看來內部實在不穩定。
荷花童忽然道:「對了,小靈仙啊,你肚子餓不餓啊?」
一說到這裡,薛破夜也感到腹中一陣飢餓,小靈仙已經苦著臉道:「餓啊,我餓死了!」
荷花童輕輕一笑,向陳富道:「陳富,外面的小湖裡面有不少鮮魚,你去抓幾尾,然後好好烤一烤,你最拿手的便是烤魚,今日讓兩位嘗嘗你的手藝。」
陳富恭敬稱是,荷花童已向小靈仙笑道:「小傢伙,你不隨著一起去抓魚嗎?可好玩了。」
小靈仙眨了眨眼睛,道:「抓魚?我可以抓嗎?」
陳富笑道:「小靈仙聰明伶俐,一學便會,來,我教你!」
小靈仙立時來了興趣,跟著陳富出去,陳富順手將那竹門帶上,屋子裡便只剩下了薛破夜和荷花童。
薛破夜心知荷花童是要將小靈仙支出去,有話對自己說,此時知道對方是綠娘子,更是兩人獨處,和之前的感覺大不相同,氣氛頓時旖旎起來,走了過去,坐在綠娘子身邊,微笑著打量她美好的嬌軀。
荷花童終於顯出曾經的嫵媚,膩聲道:「你又要打什麼主意?」
薛破夜嘿嘿一笑,道:「你騙得我好苦,好姐姐,我可怎麼罰你啊?」
荷花童向外挪了挪,拉開距離,聲音有些羞澀,不安道:「你你可別亂來!」她病勢未去,說不出的慵懶無力,這軟綿綿的聲音,更是讓薛破夜心神蕩漾。
往她這邊湊了湊,薛破夜已經抓住了她滑膩柔軟的小手,柔聲道:「好姐姐,我可想死你了,想不到竟在這裡見到你,快說,你有沒有想我啊?」如今二人單獨相處,若不佔點便宜,實在有損男人的威儀。
荷花童,唔,綠娘子並沒有掙脫,任由他抓著,輕聲道:「你就喜歡說些昏話騙我,讓我高興,你身邊有你的月竹,又有博學多才的蕭才女,我一個青樓女子,你哪能放在心上。」
薛破夜一陣汗顏,原來綠娘子連自己這些私事都已經調查清楚,不愧是間諜,聽她語氣竟然有一絲妒忌的意思,不由抓緊她小手,光滑柔膩,猶如溫玉,說不出的舒服,柔聲道:「我心裡哪時哪刻不想著你,你在我心裡,就是從天上偷偷跑下來嬉鬧的小仙女,被我這個運氣的傢伙遇上了,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放你回到天上去的。」
曾經還只是欣賞這綠娘子豐滿火辣的身體和妖嬈多情的風姿,但經過這次遭遇,對於綠娘子的忠貞卻是大加欽佩,內心深處那股情愫更加激烈。
眼光劃過綠娘子上下起伏的豐胸,波瀾壯闊,緊身的黑衣被高高撐起,破衣欲裂,而蜿蜒而下是那豐盈絕妙的嬌軀,腰肢盈盈一握,而臀部卻極盡渾圓,雖然是坐著,卻也能感受驚人的突起和彈性,一雙豐潤滾圓的腿兒輕輕蕩著,卻有幾分可愛。
薛破夜感覺自己的喉嚨一陣乾燥,下面的話兒不由自主堅硬起來,老臉一紅,頗有些尷尬。
綠娘子目光掃過他的身下,豈能不知變化,輕吟一聲,轉過頭去,那粉白的玉頸便有紅了,羞澀道:「你你是壞人!」
薛破夜呵呵笑道:「我哪裡壞了,它是它,我是我,我心裡可純潔著呢,只是看見你這樣嫵媚的人兒,它表示尊敬而已。」淫蕩地笑了起來。
綠娘子終於膩聲道:「你心裡若是沒有壞主意,它你你是壞人!」
看她一副嬌羞之態,薛破夜心中大樂,瞧見她波瀾壯闊的豐胸劇烈起伏,顯然也是春情蕩漾,有些激動,便要過去抱她,卻被她伸手攔住,聲音有些嚴肅:「你你先別使壞,我有正經話和你說。」
薛破夜嘻嘻笑道:「先別使壞?那就是說說完正經話就可以使壞了。」
綠娘子伸出手指點了點他額頭,膩聲道:「你腦子裡淨是渾濁的混賬事。」
薛破夜在她支出小靈仙時就知道有話要說,這才正經起來,坐正身子,道:「好姐姐,你說吧,我聽著呢。」
綠娘子點了點頭,道:「我讓小靈仙出去,是不想讓她知道她姐姐已經出了事情,她年紀還小,只怕一時受不了。」
薛破夜點了點頭,斂容道:「該當如此,能多瞞一陣時間就是一陣吧。」又問:「你們杭州的舵主呃就是你們的七師妹是小靈仙的姐姐?」
綠娘子點了點頭,道:「不錯,她們是親姐妹,感情極好,只是七師妹來到杭州後,兩人見面的機會便少了許多,只能在年終的舵主大會上見上一面。」
薛破夜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綠娘子忽然嚴肅道:「七師妹遇害,脫不了干係的便是達緣!」
薛破夜知道她開始說到正題,正色道:「你是說老和尚?七師妹的死與他有關?」
綠娘子點頭道:「雖然不能確定,十有八九是這樣了。根據我的瞭解,譚子清遊覽西湖,這消息是達緣告訴了七師妹,所以七師妹才生起刺殺的念頭,而譚子清對於七師妹的刺殺顯然是早有準備,往日他手下的四大護衛最多只有兩人跟隨在旁,那日卻全部聚齊,顯然是做好了準備。」
薛破夜一點就通,皺眉道:「你的意思是說,達緣將譚子清的行蹤告訴了七師妹,而又偷偷地將七師妹的刺殺消息透露給了譚子清,所以譚子清有了準備?」
綠娘子平靜地點了點頭,聲音帶著憤怒:「是的,就是這樣了。我之前一直想不通譚子清為何突然遊覽西湖,而且帶著四大護衛,為何七師妹的刺殺行動他似乎早就知道一樣,想來想去,只有可能是會裡出現了內奸,和譚子清串通好了,設下了這卑鄙的陷阱。」
薛破夜盡量讓自己的頭腦保持清醒,雖說青蓮照的事務和自己沒半毛錢關係,但是小靈仙和綠娘子都牽扯其中,即使能幫她們出一份力也是好的,瞇眼道:「那你有沒有證據?達緣既然也是護教童子之一,身份不低,沒有證據可不好使。」
綠娘子沉吟道:「嗯,之前我也只是懷疑而已,譚子清來到杭州,去了靈隱寺兩次,雖然表面上是禮佛論經,但是誰又能保證他和達緣沒有密謀什麼。這倒也罷了,達緣身在佛門,有人找上禮佛論經也是常事,所以我只是懷疑,會內最有可能的內奸是他,卻不能確定。」頓了頓,外面傳來小靈仙的歡叫聲,顯然是抓到了魚兒,輕輕一笑,繼續道:「直到昨晚,他口稱王氏兄弟是他所殺,我便真正確定他就是內奸了。」
薛破夜疑惑道:「此話怎講?」
綠娘子解釋道:「你道她為何洩露七師妹的行蹤?我開始也想不透,但是如今明白,乃是為了杭州分舵舵主的位子。只有七師妹遇害,這位子才能空出來,他才有機會上位。」歎了口氣,黯然道:「七師妹聰明果敢,但是為情所迷,一時沒了計較,只怕臨死前也不知道是達緣那奸賊害了她。」
薛破夜同情地歎了口氣,畢竟是小靈仙的姐姐,就這樣被人套進陷阱害死,實在有些冤。
「那達緣就肯定七師妹遇害後,他一定能得到舵主之位嗎?」薛破夜皺眉道:「他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風險?」
綠娘子冷笑一聲,道:「杭州分舵,他的資歷最老,手下的從屬最多,老謀深算,這位置十有八九是他的。他自認王氏兄弟是他所殺,乃是想依著會裡的規矩,能替前任舵主手刃仇人報得大仇,便可繼承位置,這是最不費力氣的招數,恰巧小靈仙過去說了二師兄和王氏兄弟的事情,他自然第一個想到利用這一招。其實即使沒有這樣的機會,他也會想其他的法子,總之這舵主之位他是窺欲已久!」
薛破夜搖了搖頭,感慨道:「爭名奪利,向來是世人的本能,這種慾望之心卻也害死了無數人。」
沉默片刻,薛破夜問道:「你的意思就是說,達緣已經投靠了官府?那那你們豈不是危險了?」
綠娘子搖了搖頭,道:「投靠官府倒也不一定,達緣雖然奸詐卑鄙,卻也不一定瞧得上官府。」
薛破夜卻有些不明白了,既然背叛了青蓮照,自然是要投靠官府了,為何綠娘子卻說達緣不一定投靠官府,那他所為何因?
綠娘子瞧出他疑惑,輕聲道:「譚子清雖然是二品大員,達緣卻不一定能屈在他的手下,他最多只是和譚子清做些交易而已,將七師妹賣給譚子清,不過是為了他自己能得到舵主之位,若是對他自己不利,他肯定不會洩露秘密的。他既然想做杭州分舵舵主,總不會將我們都賣了,否則這個舵主手下沒有人,又有何意義。」
薛破夜倒是來了極大的興趣,這達緣老和尚還真有些古怪啊,出賣青蓮照,卻又不投靠官府,借官府之手除掉舵主,卻又不出賣會眾,實在有些矛盾。
「達緣花費這巨大心思,總不會只為了一個舵主之位吧?」薛破夜摸著鼻子問道。
綠娘子似乎害怕坐久了身子會僵硬,扭動了幾下,嬌軀如同水蛇一樣,誘人不已。
「他一生宣揚佛法,如今已是走火入魔,在他心中,只想光大佛門,重奪佛門曾經的尊崇地位,為了達成這個目標,他甚至有些瘋狂,總想讓青蓮照成為佛門教會,他他真是一個瘋子!」綠娘子苦笑著說道,不無同情。
「宣揚佛法?重奪佛門尊崇地位?」薛破夜疑惑道:「難道如今的佛門便不尊崇嗎?」
綠娘子似乎有些驚奇,問道:「傻瓜,你是糊塗了嗎?」
薛破夜尷尬地笑了笑,雖然穿越之後,語言習慣和基本常識差不多熟練,但是對於大楚具體的國情依然是懵懂的很。
綠娘子見到薛破夜尷尬的樣子,搖了搖頭,柔聲道:「你這人才華出眾,怎麼對這些事情卻不清楚呢?」緩緩道:「大楚建後,殘暴楚侯厭佛信道,四處興建道觀,天師橫行,而曾經昌盛的佛家寺廟卻遭受打壓,只因佛家弟子遍佈大江南北,寺廟大小不下千座,民眾信仰佛法甚多,頗有些勢力,偽朝也不敢直接誅殺,怕引起動亂,但卻對各類寺廟嚴加管束,小廟不過百,大廟不過千,僧眾約束人數,幾代偽帝打壓下來,寺廟急劇減少,而佛家弟子也驟然下降,開國前號稱二三十萬僧眾的佛家,如今只有不到五萬正式弟子。」
薛破夜聽她話音中對大楚很是厭惡,而且稱帝王為偽帝,霍然想到「反楚復蜀」的口號,心中明白了幾分,問道:「也就是說,如今道士的地位要比和尚高了?」
綠娘子點了點頭,道:「楚朝歷代偽帝篤信道家,道家昌盛,弟子也越來越多,聽說如今的國師就是一位道法高深的道士,有他存在,道家更是橫行無比,早已將和尚的勢頭壓了下去。」
薛破夜汗水涔涔,日啊,佛道之爭,這大楚朝的道士與和尚也不和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