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二人便擺正棋盤,清子對弈。
薛破夜先去幫老譚的青瓷茶杯拿來,經過書案,斜眼瞥見桌上有一張信紙被書籍壓住,露出一小片紙角,隱隱見到上面寫著「以人易人」幾字,露出的地方不多,一閃之間,也只見到了這幾字。
將青瓷茶杯交給老譚,兩人執子對弈。
薛破夜既然有心讓老譚對自己重視,依著曾經的棋術對弈,毫不手軟,更不存在讓棋。
既然都是行家,真要讓老譚看出自己讓手,只怕惹他惱怒。
你來我往,兩人這一盤竟下了一個多時辰,最終薛破夜以三目惜敗,可說是險敗,老譚雖棋高一籌,卻不由讚歎道:「臭小子棋術果然不差,稍以時日,只怕連老夫也不是敵手了。」
薛破夜笑道:「學生日後還要和老師多多學習啊。想不到老師的棋術也是如此厲害,我還以為能夠贏你。」
「有此棋術,實屬不易,實屬不易!」老譚點頭感歎,忽然道:「棋盤之爭,只是消遣養性而已,可是這人世的對弈,可要走好每一步,若是錯了一步,只怕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薛破夜不知他為何發出如此感歎,見他面上竟然滿是惆悵之色,內心深處似乎隱匿著無數的憂慮。
「老師為何發此感歎?」薛破夜凝視他,輕聲問道.
老譚看了薛破夜一眼,展顏笑道:「沒事。」又道:「那份千字言已經呈至都察院,若無意外,十日內就可見分曉。」壓低聲音,笑道:「日後你和何通判可要好生親近親近。」
薛破夜立刻想起那八字須的淫棍,沒好氣地道:「和他親近做什麼?」
老譚正色道:「有些事情還是未雨綢繆的好。你如今身在杭州,日後勞煩他的地方還很多,即使你心裡對他有些成見,但他畢竟是我的人,交往的好,自然對你有大大的益處。」這話是直言何通判是他一派的,對薛破夜可說是極為坦誠。
薛破夜深知他用心良苦,這樣交代,自然有其用意,內心深處一激靈,隱隱感到杭州有事發生。
交談片刻,老譚交代一番,薛破夜也就告辭出府,想到以後竟然要習讀《四書》《五經》,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張虎送他出府,便要騎馬送他回去,就見府衙外面停了一輛馬車,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迎上前來,臉上堆笑問道:「哪位是薛掌櫃?」
薛破夜打量他一番,見他一身紫衫,眉眼間看起來頗為圓滑,應道:「在下薛破夜,不知你是?」
那中年人忙笑道:「小的陳富,是綠娘子派我來接薛掌櫃過去一敘!」
薛破夜立刻想到那性感嫵媚的綠娘子,笑道:「原來是品香閣啊!」
那陳富點頭哈腰道:「正是正是!」指了指那華麗的馬車,恭敬道:「請薛掌櫃上車!」
薛破夜回頭向張虎抱拳道:「張大哥,小弟先走了,你若有空,便去攬月軒坐坐,你我兄弟該當多聚聚,我還特地給你存了幾罈好酒!」
張虎呵呵笑道:「兄弟有心了,等一空下來,自然是要過去喝幾杯的。」
當下拜別,登車行駛。
那陳富坐在薛破夜對面,滿臉堆笑。
「我上次去似乎沒有看見你啊?」薛破夜摸著鼻子問道:「你何時進的品香閣?」
陳富笑答道:「小的在院子裡倒少,主要是四處搜尋美女,若是有自願來院子討生活的,小的就給她一條活命吃飯的路!」
話說的好聽,薛破夜心裡卻是鄙視憎惡的很。
這所謂的搜尋美女,說不定就是坑蒙拐騙一些良家女子進入娼門而已。
「哦!」薛破夜嘴角**,淡淡道:「怪不得上次沒見著。」
「品香閣以前的生意算不得好,甚至可以說有些冷清。今日正午我趕回來時,竟然看到院裡賓朋滿座,後來一問,才知道這是薛掌櫃幫忙,小的實在感激不盡啊!」陳富眨著三角形的眼睛笑道:「咱們綠娘子更是感激不已,特命小的請薛掌櫃過去一敘。不過到了攬月軒卻沒見到薛掌櫃的人,打聽才知道來了府衙,所以又轉到這裡來請!」
薛破夜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這個陳富給他的感覺非常不好。
車行轔轔,平穩舒適,薛破夜閉目養神之間,耳邊已經聽到鶯歌燕舞,掀起窗簾向外看去,只見花燈閃爍,人來人往,已是到了清河坊。
來到品香閣前,馬車頓時停下,薛破夜從窗戶向裡看去,只見燈紅酒綠,大堂內已經是人滿為患,坐滿了人,客人們抱著姐兒調笑撫摸,**浪語,歡叫連連。
下了車子,一眼看見不遠處的大柳樹邊,繫著兩匹高頭大馬,那馬匹健碩無比,和薛破夜平日見到的大不相同,比起這馬車的馬匹,更是強出數倍,那個頭和肌肉已經充分展現了馬的價值,毛色呈灰,油亮光滑。
在陳富的陪同下,薛破夜走進屋內,正有姐兒上來,卻被陳富的眼色頻推。
抬頭看天井,只見一間雅座門前的雕欄處,綠娘子慵懶地伏在欄杆上,俏臉含笑,正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薛破夜看到她那張風情萬種的臉龐,心內就興奮起來,這個騷蹄子,真是誘惑死人了。
上了樓來,綠娘子格格一笑,扭動著腰肢,動人的嬌軀已經閃進屋子內。
薛破夜心裡有些發癢,這騷蹄子就會吊人胃口,老子今天可得花些工夫嘗嘗肉味,即使弄不了,也得好好摸上一摸,那高聳肥膩白花花的胸脯,還有那緊俏彈性十足的圓臀,薛破夜不由嚥了嚥口水。
跟在後面,推門而入,薛破夜就見到綠娘子正斜倚在桌邊,桌上已經擺滿了酒菜。
關上房門,薛破夜咳嗽兩聲,故作鎮定上前,摸著鼻子笑道:「好姐姐,召喚弟弟過來,可是有什麼吩咐啊?」
綠娘子杏目流水,紅唇輕啟,膩聲道:「你這個死人,我若不請你過來,你是不是要把我忘記了啊?」
薛破夜邪笑道:「好姐姐這話就說的沒良心了。小弟那日離開後,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日思夜想,晚上想你想的都睡不著覺。若不是事情繁忙,我倒願意一直隨在好姐姐身邊,只怕那時你又嫌棄我了。」
綠娘子秋波流轉,動了動身子,媚笑道:「就你嘴甜,說的話明明是假的,可我卻喜歡聽。」
薛破夜見她今日上身穿了一間淡黃色的真絲小褂,下面是條青色的長裙,小褂內,白色的圍胸緊貼,那豐滿的胸脯高高聳起,讓人擔心隨時會將圍胸頂下來。
梳著青鸞髻,左邊一條微卷的髮絲貼在白玉般粉嫩的臉上,千嬌百媚,讓人心醉。
秋波流轉之間,蕩人心魄,薛破夜感覺自己的魂兒都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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