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傳來的冰冷感覺讓柳芽心中一顫,抬眸,男子瞳孔幽深,亮如漆玉,有如夜裡中的月光,清冷無盡,冷光流轉,卻又夾雜著一絲說不表的復雜神色,但是獨獨不見一絲情欲。
也許他留下來是另有所圖,但是絕對不會是為了她的身子!
柳芽微微放心,膽子也大起來,歪歪頭攤攤手:“你願意留下就留下吧!”說完翻過身子去就不理睬他了。
金瞑望著女子倔強的背影忽而抿唇一笑,在她身邊躺下來,兩人就這般並排躺在一起,一時之間,竟然沉默了,許久沒有開口說話。
男子突然將手臂輕輕的搭在柳芽的腹部,柳芽一怔,微微的側臉,男人的俊顏近在咫尺,她幾乎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男子的呼吸,帶著一抹冰冷輕輕的呼在她的面上,癢癢的。
柳芽的身子頓時僵硬,她將眼睛抬高45度角,警戒的望著男子,卻迎上男子略帶促狹的笑容:“怎麼?害怕了嗎?”當他低沉的嗓音由她耳畔掠起時,柳芽猛然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那樣有力,沉穩而且急促。
面上火辣辣的熱了,她微微的有些無措。
“好熱,你離我遠些!”她想都不想的要推開他,卻沒有想到小手驀然陷入男子的大手之中:“老老實實待著,不要有任何的想法,否則……”男子的聲音猛然之間沙啞,帶著一抹魅惑人心的心動,柳芽一怔,抬眸瞧去,那總是刻畫著主人陰魅性子的綠色瞳仁,透著宛如琉璃般的致命吸引,而此刻因為某種濃烈的情欲渴求,使它們看上去更加危險,也更加迷人!
柳芽嚇了一跳,立即垂下眼眸,可憐兮兮的開口:“我沒有任何的想法,只要你不要有什麼想法就好!”說完,她老老實實的平躺在床榻上,宛如一具僵硬的屍體一般,一動不動。
幽綠的眼眸之中猛然掠過一抹淡淡的笑意,放在女人腹部的大手微微的用力,他緩緩的瞇瞇眼,仿佛有些什麼通過兩人的肢體接觸而變得貼合,親近。
女子的處子馨香緩緩的沁入他的鼻腔,他皺皺眉,冰冷的心仿佛有些異樣的情愫悄悄的爬過,起初有些排斥,進而變得喜歡,他的手緩緩的移動著,仿佛愛上了這樣一種感覺,許久之後,猛地聽著某人吭哧了半天出了一句:“你到底要摸多久?”
他一怔,轉眸瞧了女子委屈的小臉,兩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像極了受到虐待的小動物,可憐巴巴的望著他,渾身上下僵硬的宛如一條冰冷的棍子,硬邦邦的。
眸光之中猛然劃過一絲興味的笑意,男子沒有將大手放開,卻反而側起身子,居高臨下的望著柳芽:“你說呢?”淡淡暗啞的聲音,帶著絲絲的魅感,宛如一把小手輕輕的刺撓著人的心髒。
堅決的擺過臉龐,不去瞧男子那魅惑人心的笑懿,小嘴巴不滿的嘟起來,搖搖頭。
男人垂下眼簾,猛地低伏下頭,急急的將唇貼向她的軟唇,靈舌一點,靈活的點開她的貝齒,長驅直入。
“唔……”柳芽一怔,口腔中的異物感讓她想要搖頭擺脫,可是男子的大手卻緊緊的扣住她的手臂,欣長的男性身體將她按進床榻之中動彈不得。
男人的吻霸道而且直接,一開始是細細的,緩緩的,但是很快,他的呼吸猛然變得急促起來,靈舌在她口中翻騰,緊緊的女子的纏綿不休,一瞬間,柳芽猛然覺得身體燥熱起來,空氣之中傳來曖昧的吸吮聲,兩人細膩的皮膚在摩擦中帶著一種煽情的酥癢,她幾乎眩暈地感到腦中混沌起來,不受控制地出了一聲呻吟,但是很快她仿佛不相信的喳喳眼睛,臉上馬上飛起一朵紅暈,像一抹紅色的煙霞,瞬間從臉頰染到耳根,又從耳根一直染到脖子。
男人仿佛對女子的羞澀與生疏非常滿意一般,握緊女子的手臂驀然緊了,呼吸越來越急促,掠奪逐漸的升級,那濕潤溫熱的唇舌沿著她的唇,逐一的下滑,最後落在她的頸上,他性感的伸出粉舌一遍一遍的撩動著她。
柳芽緊張的想要挪動一下僵硬的身體,從要從那令人緊繃的**中逃離,可是男人的大手宛如鐵條一般,緊緊的箍住她的身子,讓她無從逃離。
“金瞑,金……”唇舌被放開了,柳芽終於可以說話,她急急的開口,卻沒有想到男子的唇再次將她堵的嚴嚴實實的,那半截抗議的話語立即被她咽
回了心中。
男子的欲望來的是那樣的強烈,雙手是那樣的迫不及待,柳芽咬咬唇,猛地閉上眼睛,就在她認為今晚要失去貞潔的時候,男人的身子猛然一僵,然
後迅地從她的身上滾落了下來,拉起錦被不由分說地罩在了她的身上,還順手將被子往上一拉一掖,將她全身緊緊的包裹起來,啞聲道:“快,芽芽,走!”
柳芽一怔,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她急急忙忙的將腦袋從錦被中伸出來看,卻只見男人的背影溶入了濃濃夜色中。
一陣清風襲來,激起一陣陣的冷意,柳情不自禁的拉緊了身上的棉被,坐臥在床榻上,不解的張著兩只愣怔的雙眸。
剛才生了什麼?金瞑為什麼突然跑了,而且……如果她沒有幻聽的話,她似乎聽到了金日的聲音,難道……柳芽站起來,下床,光腳踩在冰涼的地面上,小心翼翼的望望周圍,房間裡死氣沉沉的,剛才曖昧的氣息還在,並沒有瞧見什麼人影。
“金日?小日兒?是你嗎?你來了嗎?”柳芽小心翼翼的伸長了腦袋,對著空氣輕輕的喊了幾聲,可是回答她的只有呼呼的風聲與薄涼的空氣。
不解的皺皺眉,光腳踏出門檻,房前,兩盞紅紅的燈籠輕輕的搖曳著,燭光迷離,微風吹過,殘花彎了腰身,散落一地。
進入十月了,天氣已經漸漸轉涼了,滿樹的桂花早已經隕落的七零八落,秋日的絢色正在悄悄退去,清涼的風中含了隱隱的涼意,蕭瑟的風吹得人心裡竟然有種莫名落寞感。
“嚇,我才不是落寞呢,雖然我很想知道……”柳芽癟癟嘴,甩甩手向裡走。
雖然她很想知道傳說中那銷魂蝕骨的味道!
金瞑狂奔而去,一雙腿仿佛不受自己的控制一般,頭痛欲裂,整個身體仿佛不是他的,甚至精神都有些混沌,芽芽,芽芽究竟是誰?為什麼他總會記起這個名字?而且,他怎麼會在這裡?
金瞑望著面前的一汪幽潭,心中說不出的疑惑,方才他應該在凝香居,這兒……他環眸望望,是一處菱形的湖水,兩岸欄桿上的燭火將湖水映紅,波光粼粼的,風若有若無的吹過,激起一層層的波皺。
這是凝香居後的菱形湖!金瞑的腦袋猛然清醒,他將身子重重的倚在欄桿之上,眸光之中閃過一抹恐懼的詭光,他轉身,望著湖水之中那張清晰魅惑的面孔,冷冷的聲:“你是誰?究竟是誰?為什麼我……”他猛地雙手抱頭,十指深深的嵌入在金黃的絲之中,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跟他說話:“我是你啊,是你!”
“不是,不是的,你究竟是誰?想要控制我的身體?做夢,我金瞑不會受任何人的控制!”他面上的神情猛然狠絕。
突然一抹無助呈現在他的面上,他喃喃的聲:“我沒有想要控制你,只是你不要傷害芽芽!”
“啊!”男人驚叫一聲,抱頭跪在地上,方才他看到了什麼?他看到他絲的顏色突然變深,那是紫色,美麗的紫羅蘭的顏色,可是就是那樣美麗的
顏色,卻激起他內心一陣陣的恐懼。為什麼?為什麼?
“你究竟是誰?出來,你給我出來!”他大聲的咆哮,甚至跪在地上不斷的將頭撞向那白玉欄桿,一下一下,額角滲出了鮮血,可是他還在不斷的撞擊,他要將那個男人撞出身體。
遠遠一直跟蹤的莫殤再也忍不住了,他剛要起身,肩膀猛然被一雙大手按住,身後一個男子低低的開口:“讓我來!”
話聲剛落,一抹紫色身影從莫殤的身後沖出來,他幾步到了金瞑的面前,低低的開口:“我會保護她!”
男人猛然之間平靜了,絲已經凌亂,宛如亂草一般垂下來,遮擋住男人的臉頰,金暉看不清男人的神情,可是至少他知道,金日已經走了,走了!
許久之後,男人緩緩的抬起腦袋,面色蒼白的宛如一張紙一般,眸光之中閃過一抹狐疑,不過很快,他冷冷的抿唇,眸光一魅:“你怎麼在這裡?”
金暉淡然一笑:“皇兄,你病了,方才你在自己與自己說話,我瞧得奇怪就過來看看!”
金瞑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抬手抹了額角上的血珠,輕輕的黏在指尖,眸光之中猛然閃爍,騰的燃燒起一絲暗紅色的幽火,血腥的暗紅猶如一抹腥甜的血漬浸染在那雙眼中。
“皇兄,天色晚了,還是回去休息吧!”金暉望著男子那妖異的神色一怔,趕緊從袖中逃出帕子幫他將手上的血跡擦干。
漸漸的,金瞑眸光中的妖異紅色散去,他茫然的抬眸,虛弱的笑笑,緩緩的點點頭。“好!”一個好字出口,他便疲憊的闔上了眼簾。
金暉輕輕的扶住他的身子,他沒有動,只是抬眸遠遠的凝望天邊那彎月牙,明天風將會很大,那混沌的月牙周圍是一圈一圈的風暈。
“皇弟!”懷中男子猛然清脆的喊他,他一怔,唇角再次呈現那抹淡淡的微笑,將男子輕輕的推開:“你醒了?”
“是,醒了!”男子輕輕的重復,宛如幽潭一般的雙眸滿含了勝利的笑意,這次他可是用自己的意志力控制了金瞑哦!
“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情?”金暉望著男子純真的笑臉淡淡的笑笑。
“你說,皇弟,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就憑你那一句保護芽芽!”金日眨眨大眼睛,毫無心機的開口。
“芽芽?”金暉一怔,這個名字他不止一次聽到了。
“她是誰?”
“芽芽就是芽芽啊!”金日微微的皺皺眉頭,狐疑的望著金暉,甚至有一抹焦急,芽芽啊!
“你是說墨青青?”金暉猶猶豫豫的抬眸瞧他。
“芽芽是芽芽!”金日再次重重的強調。
金暉歎口氣,看來從金日的口中是問不出什麼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下次可不可以等他睡著了再出來,你總是這樣,萬一被他知道……”金暉憂心忡忡的開口。
金日一怔,宛如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般,蹲在角落中不停的計劃著圈圈。“我只是心急啦,我不會允許她傷害芽芽半分的!”
被他那委屈的神情搞的心中一酸,金暉情不自禁的安慰他:“好了,你就放心吧,我會幫你照顧好芽芽,只是記住,以後無論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要輕舉妄動,如果被他現的話,有可能……”金暉頓住,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是將金日拉起來:“好了,時間不早了,快去看你的芽芽吧,不過到了時間你一定要盡快的回來,不能再冒險了,知道嗎?”
與單純的金日比起來,心思縝密的金暉更像是大哥。
“好的!”金日喜滋滋的點點頭,也顧不上額角還在流血,雙腳一點欄桿,挺拔的身子猛然拔地而起,宛如翱翔在天際的老鷹一般,直直的沖向凝香居。
凝香居前,一身白衣的玉澈翹期盼,見一身影前來,她猛然捏緊了衣襟,緊緊的瞇了眼,想要看清男子頭的顏色,無奈月黑風高,再加上男子的身形極快,她只能捕捉到一抹明黃色的衣襟。
“站住!”就在男人要掠進凝香居之前,她猛然從陰影中沖出來,將疾馳的男子嚇了一跳,男子停身,誇張的拍拍胸脯:“嚇死我啦!”
入目的是一比黝黑的雙眸與美麗飄逸的紫羅蘭長,女子心中一喜,小手情不自禁的攀上男子的手臂:“我終於等到你了!”說完,她便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些魯莽,於是小臉兒紅紅,嬌羞的垂下腦袋。
“是你?你在這裡干什麼?”金日不耐的皺了眉頭,想要越過女子進凝香居,無奈女子就是緊緊的拉著他的手臂,讓他動彈不得。
“等你啊,你知不知道,我嫁給了金瞑?”她幽歎一聲,站在金日的面前,努力的昂了螓,眸光中有了的抹委屈。
“知道!”金日不耐的癟癟嘴,面上是少見的冷淡。
“我是因為……”男子的冷淡讓她有些氣餒,但是時間緊迫,她只能拋棄矜持,咬咬牙,抬起臉頰,浮現出淡淡薄薄的紅暈,一抹溫和的微笑若隱藏若現,剎那離幻,炫亮如光。“因為你!”
金日驀地抬眼,微微顫動的睫毛仿佛難以掩飾內心的驚訝,潭黑雙眸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瞇了瞇眼睛,薄唇微啟,吐出了幾個清晰無比的字:“知道了,現在請公主讓開!”他冷冷的閃身躲過玉澈,大步就要走向凝香居。
蔚藍的雙眸之中立即微微的有些濕潤了,可是她微微的咬咬牙,大步上前攔在金日的面前:“你對我難道真的這般的絕情嗎?我……只是想要見你,跟你說說話而已!”說完,女子緊緊的咬了櫻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這般的厚顏無恥,仿佛為了這個男人的笑,什麼都可以不顧,雖然他視她為草芥。
“對不起,我的時間很緊,你可以在除了今晚的任何時間與金瞑聊天!”金日耐著性子開口,可是那幽冷的黑眸中隱隱的掠過一抹將要爆的怒火。
“我……想見的是你!”女子咬咬牙,艱難開口,一雙澄眸直直的望向金日。
在瞧見金日額角上的血跡之後,她趕緊從袖口之中取了錦帕去擦,眸光之中閃過一抹心疼。
女人的猛然靠近,令金日完全推動了耐心,他皺皺眉,眸光猛然犀利起來,方才那圓眸笑懿,純真可愛的金日已不見,頓時變的冷酷無情,幽暗陰郁,渾身上下散著一種令人戰栗的,充滿邪惡的氣息。
“滾!”他冷冷的啟唇,嘴角緩緩牽出一絲森冷詭異的微笑,眼裡的溫度卻冰寒刺骨恍若來至最森冷的地底冰窟。
玉澈整個人僵在原地,雙手保持著為男子揩臉的動作,男子走了,紫在空中劃了一個優美卻凌厲的弧度,梢甩在她的面上,火辣辣的痛,她卻毫
無反應,腦海之中只有那張邪惡的臉與冷酷至極的話語。
男子的影像逐漸與那陰狠暴戾的金狼王重合,她猛地倒退了一步,身子重重的倚在了紅漆的廊柱上,微微的張了小嘴呼呼的喘氣。
耳邊仿佛響起心湖破碎的聲音,一片片的,濺落了,激起的漣漪卻一圈一圈無休無止。
女子輕輕的閉上眼,一抹清淚緩緩的流淌。
風無聲的吹過,卷起殘花,徒留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