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扯下面上的黑巾,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她的面前。濃黑的刀字眉,剛強的眉宇,英挺的鷹勾鼻,懾人的眸子宛如幽潭一般,淡定而深不見底,彷彿在黑夜裡也會亮,加上薄而性感的唇,組成一張男人味十足的陽剛面孔。
一瞬間,柳芽竟然情不自禁的握緊了衣襟,她是懷疑,無數次的懷疑。
趴在男人背上熟悉的感覺。
男人偶爾流露出的溫柔眼神,還有那似曾相識的感覺,這一切都讓她懷疑,可是就在他鄭重其事的告訴她,不要探究他的身份的時候,他卻猛然將真面目示人了,他,到底為了什麼?一個矛盾又痛苦的男人!
一抹痛苦的抽搐浮上男子的唇角,雙眸中的火爭猛地瘋狂,青青要為那個妖孽生孩子!一想到這裡,他整個人就如同一根被拉得滿滿的即將繃斷的弓弦,心中又氣又急宛如油煎,直要煎熬成灰,那一份無法言說的憤怒,那滿懷的妒意,和著酸澀的苦楚浸入骨髓裡,不出聲音,做不出表情,在這一刻,他只想將女人抱在懷中,品嚐這本應該屬於他的甜蜜。
女人是他的,誰都不可以搶走!
當他回神的時候,黑巾已經在他的手中了,他微微一怔,女人柔軟的身體激起了他無邊的慾望,他猛地低頭,紅唇毫不猶豫的壓下來,那樣急,那樣渴望,伴隨著全身的戰粟,他的大手一次次的巡邏在女子柔軟的身體上,到處點燃著火花。
要,或者不,簡單而繁複地煎熬不知道煎熬了多少次,可是這一次,他沒有思考就行動了,而且是這樣的急迫,也許,那內心焚燒著的慾望已經燒到了盡頭。
「不要!」柳芽猛然被男子的動作嚇了一跳,她還沒有從墨濯就是幽夜羅的驚人事實中回過神來,那濕熱帶著慾望的唇就已經襲上她的櫻唇,她的臉,她有脖頸,一波波熟悉的戰粟讓她微微的呻吟著,想要抗議,可是那說出來的話語彷彿飽含著無限的邀請一般,令男人抱得更緊,吻得更急。
「青青,給我吧,給我吧,我已經不能克制自己了,你知道嗎?多少次在你的面前,我都想要拿下這惱人的黑巾,讓你知道,我墨濯,在你的面前是坦誠的,沒有任何的隱瞞的,可是……使命,使命,你明白嗎?為了使命這兩個沉甸甸的字,我用墨濯的身份與你一起生活了十八年,在這十八年裡,每當你對著我溫柔的笑時,我都想將面上的黑巾扯下來,告訴你,離開獵狼族,我們一起離開,我不要做族長,你也不要做聖女,我們只是一對渴望愛的男女,為什麼千年的重擔要壓在我們的身上,這不公平,不公平,可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每次想要這樣做的時候,我的腦海之中總會閃出無數族人的臉,他們的眸光是那般的渴望,他們渴望陽光,渴望自由自在的生活;他們的眸光充滿希翼,而我們就是帶給他們希翼的人。我不忍心,不忍心打碎他們的夢,可是面對你的時候,這份渴望卻是這樣的讓人煎熬,青青,為什麼,為什麼我們是墨族人!你知道嗎?我都要崩潰了崩潰了,我,再也堅持不下去了,青青,我要告訴你,不要管什麼使命,什麼都不要管,我們走,我們走的遠遠的,就這樣吻著,抱著,生活在一起,生生世世的不開!」墨濯的話語越來越急,越來越語無倫次,柳芽都幾乎要嚇呆了,這一切生的太突然,太突然,突然到她的心中裝滿了疑問,卻沒有機會開口。
「墨濯,夠了!」柳芽的身後猛然傳出女子冷叱的聲音,出於癲狂狀態的墨濯身子猛然僵住了,他緩緩的抬眸,眸光之中甚至有著抹恐懼,然後他全身僵住,緩緩的將柳芽放開,黑巾蒙上,斂眼低眉,眸色猛然之間恢復了平靜,只是這抹平靜讓人窒息的想要瘋狂。
柳芽直覺的想要轉身,卻被女子冷冷的開口阻止,「不要回頭!」
女子的聲音不大,卻是凝重異常,擲地有聲。
「墨濯,送她回去,只送到洞口就好,你,不可以再任性!」女人緩緩的開口。
墨濯點點頭,拉著柳芽就走。
「可是……」柳芽一怔,想要回眸看清神秘女人的樣子,可是頭顱卻被墨濯扳住:「青青,答應我,我件事情誰都不要告訴,日後見了我,也要當作什麼都沒有生過一樣,方纔我……亂性了!」他垂下眼簾,艱難的吐出這兩個字。
「亂性?其它那才是你的真性情吧?」柳芽皺皺眉,那個神秘女人來的真是時候,不然,她還真的不知道要不要跟他離開呢!
墨濯一怔,望著柳芽久久不能開口,最後,他的眸光之中閃過一抹矛盾,長歎了一口氣:「青青,有些時候不能太聰明!」
在打開床榻之上的暗道之時,墨濯猛然將一卷羊皮塞在了柳芽的手中:「你想要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在這上面,切記,我會永遠在你的身邊,會永遠的保護你!」他說完,落寞的垂下了眼簾。
柳芽猛然拉住他的手臂:「告訴我,那個女人為什麼對你有那麼大的影響力?」
大到彷彿可以控制他的意志力。
男人緊緊的抿抿唇,只是沉默,他將手臂從女子的小手裡拽出來,將床板放下,房間裡頓時恢復了平靜。
窗外,點點的星光逐漸暗淡了下去,遠方的蒼穹幻化出金色的華彩,一點一滴鋪散開來,成了黎明。原來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了,柳芽怔怔的站在窗
前,凝望著遠方籠罩在霧氣中的高樓玉宇,金色光芒彷彿破繭而出般乍然閃現,在玉宇間垂落無數燦爛的金線,那金線又悄然拉長,逐漸牽引至她身上,包裹住她整個人,帶給她絲絲的溫暖,那暗室中的冰冷一下子消失了,她沐浴在陽光中,緩緩的閉上眼簾。
昨晚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個夢,可是這個夢境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讓人難以忘懷。
那十副壁畫到底想要說明什麼問題呢?她急急的攤開手裡的羊皮卷,那上面赫然是的一排蠅楷小字,密密麻麻的一片。
看了許久,認識的字少之又少,又加上一夜沒睡,頭昏昏沉沉的,一陣倦意襲來,柳芽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隨手將羊皮塞進被子裡,扯過被子就睡。
暗室之中,墨濯回轉,凝望女子失望惱怒的臉,愧疚的垂下眼簾。
「難道你忘記了你的身份了嗎?你是獵狼族的嫡系傳人,難道為了一個小小的女子,可以辜負千萬族人對你的期望嗎?」
「對不起……」墨濯低低的開口。
「墨濯,這已經不是一次,難道你想讓我再次的對你失望嗎?」女子早已滿臉冷寒森意的慍怒,雙瞳中燃起的兩簇怒焰愈駭人。
「不會了!」男子艱難的聲。
「將暴室中的密道堵住,她不能再到這個密室中來了!」女子冷冷的開口。
「是!可是……」墨濯猛然抬眸,眸光中閃過一抹愛恨交織的矛盾光芒,「是您將青青引到這兒來的不是嗎?」
「我?」女人一怔,眸光之中閃過一抹訝異。
女人面色一變,聲音裡帶著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顫抖,「你不需要知道,做好你的本分!」她轉身,轉身冷冷的從另外一條密道出去。
男子僵立在暗室中,許久之後,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那幽幽的聲音在整座空曠的暗室之中徘徊。
他是一個懦夫,不折不扣的懦夫,原來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任憑人來擺佈。
天色已經完全的亮了,朝陽躍出地平線,在琉璃宮守候了一晚的金瞑疲憊的伸伸懶腰,一會就有宮婦前來稟報。
「皇上,太后娘娘已經醒了,請皇上進去!」
金瞑緩緩的點點頭,一雙幽綠的雙眸透明的宛如碧綠的瑪瑙一般,卻帶著一抹死氣沉沉的氣息。
緩緩的踏進太后的寢宮,就見太后掙扎著從床榻之上坐起來:「聽說你在外面守侯了一個晚上,這些個奴才也是的,說了是老毛病,睡一覺就好了,
不必驚動你,可是他們就是不聽!」她輕輕的撫摸著男子的大手,淺笑吟吟。
「母后的身體重要,沒事了就好。」男子幽幽的開口,迸射出寒氣的雙眸直直的望著太后,口氣異常的客氣。
「瞑兒,怎麼你生氣了嗎?為什麼與母后說話也是這般冷漠呢?」太后被他瞧得心中直冒寒氣,抽*動了嘴角,尷尬的笑笑。
「沒有,母后,兒臣在想,母后每次暈厥都是這般的巧合,一次是追捕墨濯,這一次麼……」他陰冷的笑,一雙幽眸迸出森冷的眸光。
太后的心猛地一沉,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皇上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懷疑母后是在幫助那亂臣賊子嗎?」
「不是,只是覺得奇怪而已,對了母后,您手上的白玉扳指可一定要瞧緊了,下次丟了就沒有這樣好的運氣了!」金瞑微微的挑挑眉,眸光冷冷的掠
過梳妝台上的飾盒。
太后暗暗的倒抽了一口氣,明白自己也許露出了破綻。「放心吧,只是瞑兒,聽說你將暉兒關進了大牢,是因為那個什麼青青嗎?」可是她還是硬著頭皮開口。
「母后的消息真的是靈通啊,沒錯,金暉他私通宮中嬪妃,母后您說,朕應不應該將他打入天牢呢?」金瞑慢條斯理的輕輕佻挑眉頭,緩慢的開口。
「瞑兒,母后知道你一向不喜歡暉兒,可他終究是你的親弟弟,再說,這墨青青什麼時候封了妃子?按照我們祖宗法制,封妃是要有聖旨,要昭告天
下的,瞑兒,你若是不滿暉兒的做法,這次就當做是給他一個教訓了,教訓過就將他放出來吧,好不好?」
太后婉轉的開口。
「好啊,母后都求情了,朕還能說什麼,母后說的對,墨青青在宮裡終究是一個閒雜人等,不如就封個妃子吧,青妃!」金瞑猛地咧唇一笑,雖然那
笑容不冷也不魅,卻讓人從心中激起一陣陣的寒意。
「皇上……」太后一驚,眸光之中微微的有些擔憂,「皇上剛與鮮怒國公主成親,如果這麼快納妃的話……」
「母后,朕心意已決!」金瞑照舊慢條斯理的笑著,唇角冷魅的微翹。
對視上男子幽綠的眼眸,太后的心中緩緩的一沉,那是一雙充滿了仇恨與怨憤的雙眸,他正在向那個可怕的方向進行。
「好好,皇上說什麼就是什麼,不就是一個女人麼!」太后勉強的一笑。
突然金瞑冷冷的將臉湊上去,幽眸冷冷的一瞇:「母后,不要忘記了,她可是是屬於金日的女人!朕會抓住金日的,一定會!」
男子說完,邪魅的一笑,大手輕輕的甩了明黃色的衣襟,大步而去。
一種力量猛然從女人的身上抽離,女人癱軟在床榻這上,望著男人傲絕陰狠的背影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要快啊,快,否則就真的來不及了!」
她喃喃的開口,猛然,女人想記起什麼似的,轉眸望向身邊伺侯的魚嬤嬤:「暴室裡那個女人已經死了是嗎?」
魚嬤嬤一怔,面上立即掠過一抹複雜的神色:「回太后,她已經死了十幾年了,娘娘就放心吧!」
「不是她?難道是姐姐的……」女人猛地頓住了,只是一個簡單的想法,她的身子猛然一陣顫抖。
不會,不會!她拚命的搖搖頭,用手肘輕輕的支撐了額頭。
「太后還是早點休息吧,這頭疼病作的越來越頻繁啦!」魚嬤嬤上前,輕輕的攙扶了太后虛弱的身子。
「不打緊,能苟延殘喘的活這幾十年,已經足夠了,足夠了,怕就怕我看不到那一天!」太后躺臥在床榻之上,喃喃自語道。
「主子,您一定會看到的,這一天不遠了!」魚嬤嬤急急的安慰她。
「但願吧!」長睫沉沉的合上,太后疲憊的進入了夢鄉。
從琉璃宮出來,不知不覺的走到暴室前,抬眸,男子的眸光之中閃過一抹掙扎,他站在紅漆的木門之前,緩緩的瞇了眼凝望那燙金的暴室二字,許久
之後,垂眸,踏上石階,推門進去。
暴室後院,光禿禿的一片,破舊的房屋,屋頂之上青瓦已經斑駁不齊,院落之中連株綠色的植物都尋不到,這兒,彷彿是一個被世界遺忘的角落。
日上三竿,所有的人都已經上工去了,男人緩緩的推開那破落的院門,進入了院子。
自從將青青打入暴室之後,太后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準確無誤的推開房門,就見女子抱著棉被趴在床上呼呼正睡的香,屁股撅著,小腦袋微微的歪著,口水都流了出來。
小小的房間中充斥著微小的鼾聲,那樣均勻,那樣深沉。
男子上前,緩緩的伸出手,輕輕的摩挲著女子柔順的絲,小臉,然後就是脊背,冷絕的面上猛然閃現一抹柔情,突然,他意識到自己的異樣,想縮回手,但手掌之下那肌膚是如此的細膩,彷彿冰涼的水晶般有著久違的清冽感。
終於,他的大手停在女子胎記的位置,眸光突地一暗,內心深處彷彿有什麼在不停地掙扎,猶如夏日野草蔓延,幾乎就要從禁錮的石塊中探出頭來。
「青青……芽芽……」囈語般的話語將他自己也嚇了一跳,他猛然站起身來,面上呈現了一抹不敢置信的表情,為什麼,為什麼對於女子有這麼深的
一種依戀,彷彿許久了,那兩個模糊不清的名字已經深深的嵌在心中。
「嗯嗯,好吃呢!」巴巴小嘴,柳芽揮手擦掉口水,翻身,也許是觸動了屁股上的傷口,眉頭禁不住皺皺。
金瞑微微的一怔,猛然被女子無意中的夢話惹得心情開朗起來,唇角微翹,一抹自內心的微笑緩緩的在臉上綻放上,那樣無聲無息,如霎那間的光華耀人眼。
望望天色,時候已經不早了,他站起身來,悄悄的關上房門。
走廊處,一抹白影隱藏在暗處,宛如遊蕩的幽靈一般,望著男子的背影,忽的裂開血盤大口一笑。
下午,皇上就來了聖旨將柳芽調出了暴室,臨走的時候柳芽自然沒有忘記錢蓉,兩人在眾多女子羨慕的眸光之中走出暴室。
忽然,柳芽頓住,晃晃腦袋,猛地記起那日暈倒之際那張陌生的面孔。「錢蓉,還記得那天我在染池之中暈倒誰將我扶住的嗎?」她拉住錢蓉的小手,知恩圖報一向是她的至理名言。
錢蓉搖搖頭,實在想不起來。
「好奇怪啊,那張臉很陌生,以前我從來沒有見過,本想問清她的名字,有機會帶她離開的!」柳芽遺憾的攤攤雙手,身後暴室那兩字離她越來越遠了。
凝香居,屏風之後,水汽氤氳,餘香繚繞,那溫熱的水汽輕輕的蒸蘊著女子嬌嫩的肌膚,屁股上的傷口已經好了大半,也不知道是什麼療傷聖藥,竟然短短兩天的時間,就讓傷口結痂。
「姑娘,傷口疼嗎?」錢蓉取了錦衣進來,探頭關心的問。
「不疼,小蓉,還要多謝你的療傷聖藥呢,比雲南白藥還要好上許多呢!」柳芽停住小曲,在浴桶之中轉腦袋,抬高了雙手,將熱水俏皮的潑在身上。
錢蓉猛地怔住,猶猶豫豫的回眸,遲疑的開口:「青姑娘,您說的是什麼藥?」
高高舉著的雙手猛然怔住,柳芽驚訝的回了腦袋:「我屁股上的藥不是你給我抹的嗎?」
錢蓉緩緩的搖搖頭。
一抹冰冷嗖的將柳芽包圍,她猛地打了一個寒戰,趕緊從浴桶裡站起身來:「你確定沒有給我上藥?」
「青姑娘,你也知道暴室是什麼地方,奴婢的手上怎麼可能有療傷的藥呢!」錢蓉被她凝重的表情驚嚇住,趕緊搖搖腦袋。
柳芽的心忽的一沉,昨晚那地上的一串清晰的腳印映入她的腦海,還有在染池之中技校住她的陌生女人……難道是她?
「姑娘,姑娘?」錢蓉抱著衣服輕輕的喚著柳芽。
「啊?」柳芽回眸,眸光之中迅的掠過一抹狐疑。
「快將身子擦乾吧,不要著涼!」錢蓉說著,將浴巾恭敬的奉上。
柳芽怔怔,若有所思的取過浴巾,隨意的將頭擰乾,套上衣衫,也來不及梳髻子,穿上繡花鞋就向外面跑。
「姑娘姑娘,您要去哪?」錢蓉在身後大聲喊道。
「不要管我,我一會就……哎呀!」話沒有說完,只顧向前奔跑的柳芽猛然撞到一個男人的身上,鼻子酸酸的,淚水嘩啦嘩啦的就流了下來。
「哪個走路不長眼的……」剛想要開口大罵,面前一抹明亮的金黃色猛然讓她緊緊的閉住小嘴,咬咬牙,皺皺鼻子,眸光猶猶豫豫的向上望,嘩,一
張比閻羅還要黑的一張臉啊,幽眸冷冷的盯著她,充滿了打量。
「恕罪恕罪,還請皇上恕罪!」趕緊低頭哈腰,轉念一想不對啊,這金瞑可是冤枉了她,白白的打了她三十大板呢,於是立即板了臉,眸光呈45度角,冷冷的斜睨著一株槐樹不動了。
「大膽女子……」張英剛要飆,就被男人冷冷的抬手阻止,他揮揮手,示意張英與侍衛們退下。
「是!」
於是,花園之中只有斜著眼睛的柳芽與不斷打量她的金瞑。
「剛才說誰走路不長眼睛的?」男人邪魅的笑,大手抬起來,似乎想要撫上女子白皙的小臉,卻猶豫了一秒,放在上角門上。
「誰撞著我就說誰嘍,大不了你再找我三十大板好了,反正你就會含血噴人!」柳芽氣呼呼的開口,眼睛照舊45斜視不變。
「難道你真的不想再多看朕一眼了嗎?」金瞑被她的氣話逗笑,晃動著高大的身子轉到柳芽眸光之中,正好與柳芽四目相對。
「哼!」柳芽垂下眼眸,不願意看他,回轉了身子,只是覺得心中委屈。
金瞑總是這般的喜怒無常,她真的不知道究竟要如何的面對他。
「給你!」突然男人將一卷聖旨塞到了柳芽的手中。
「什麼?」堅決不瞧他。
「聖旨!」
「什麼聖旨?」還是不瞧。
「封你做青妃的聖旨啊?」男子輕笑,那輕輕的笑聲宛如風中的鈴聲一般,竟然有著讓人沉醉的味道。
「青妃?」柳芽終於肯將臉轉過來了,不過面上不是欣喜是震驚。
男人照舊笑著,緩緩的點點頭。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當然不是!」柳芽直覺的開口,不知道金瞑為什麼突然改變了心意封她為妃,那天,他還想一下子掐死她呢!
男子微笑的神情猛然僵住,他冷冷的回眸:「你不要?」
柳芽的心理咯登一聲,再抬眸瞧瞧男人幾欲殺人的樣子,委屈的抽抽鼻子接過來。「為什麼?」
「為什麼要封我做妃子,你那天不是還想要我的命嗎?」她撫摸了一下脖頸,那窒息的無力感彷彿還纏繞著她。
「因為……」他猛然邪魅一笑,緩緩的湊近柳芽,「我想要將他的東西變作我的!」
「啊?」柳芽一怔,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他是誰?自己又是哪個他的東西?
「你不需要明白,你只要知道,從今天起,你是朕的妃子,誰都不可以將你搶走,金暉,金日,誰都不可以!」他猛地將女子抱緊在懷中,幽綠的眼眸閃過一抹掠奪的精光。
「……」瘋了,一個個的都瘋了!
有金瞑在,柳芽不能去暴室,只能安下心來,端坐在房間中。金瞑則不一言,只是怔怔的望著她。
晚膳的時間到了,柳芽原本以為金瞑會離開,卻沒有想到他命張英將晚膳傳到了凝香居,頓時那香香的味道充斥了整座凝香居。
硬著頭皮陪金瞑吃了一頓晚膳,將沒有吃完的賞給阿霞與錢蓉,柳芽就端坐在那兒,等待著金瞑離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已經接近三更了,柳芽困的是眼睛都張不開了,可是男子卻穩坐在圓椅子,手上一本線裝書看的津津有味。
「喂,你是不是應該走啦?」柳芽實在頂不住了,將身子向床榻上一靠,直接下了逐客令。
「走?去哪兒?」男子邪魅笑笑,放下手中的書本,緩緩的抬眸看她。
「自然是回你的允天宮啦?沒幾步,就自己走吧,我不送了,好困!」柳芽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
金瞑猛然一笑,將線裝書放在方案上,椅子被推動,隨即明黃色的衣襟,隨著高大的身軀的站立,在半空中玄出一道凌厲的弧度,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已經站在了她跟前:「今天是朕新納紀的日子,自然不能冷落愛妃的!」他拉起她的手,俊逸的臉龐照舊波瀾不興,幽綠惑人的雙眸之中卻閃過一抹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