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怒氣因為柳芽的忽視而空前高漲起來,緊抓她衣領的大手改抓她那纖細的脖頸,只是微微的一用力,柳芽立即悶哼了一聲,小臉漲的通紅,眸光迅的調集到男人的臉上,這一望,禁不住心驚膽戰起來。
男人那雙幽綠的雙眸綻放駭人的血色眸光,在與柳芽眸光相對的瞬間,他猛然扯了性感的唇角,那梟猛的笑容禁不住讓柳芽的心一陣抽搐。
「很好,你終於意識到現在朕要比那根油條要重要上許多了!」男子冷冷的開口,大手猛然用力,柳芽的身子宛如秋風中的落葉一般,刷的飄到了門框上,芊弱的身子被緊緊的頂在了房門上。
美娜禁不住低低的驚叫一聲,連滾帶爬的出了寢殿,向著金暉的王宮而去。她急急的衝到甬道上,一下子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她驚呼一聲,還沒有抬頭細看是誰,臉上已經被人狠狠的摑了一巴掌。
「好大的膽子,哪裡的奴才,也不長了狗眼瞧瞧,驚了太后娘娘的鳳駕,你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出聲的是位衣著華麗的嬤嬤,挽著繁瑣的髻,抹著厚厚的白粉,朱唇輕點,臉額上兩邊各點一抹紅紅的胭脂,身穿紫色褘衣和棗紅內單衣,一副狗仗人勢的樣子。
她的身後,是青紗輕罩的鳳輦,隱隱綽綽的可見一個婀娜的身影。
「魚嬤嬤,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而已,計較什麼,還是正事要緊!」鳳輦之上,太后輕哼一聲。
美娜回過神來,見衝撞的是太后娘娘,不但沒有賠罪,立即衝上前去:「太后娘娘,奴婢本想去找暉王爺的,可是恐怕來不及了……太后娘娘,暉王爺說,有什麼事情去求您,是青青姑娘的事情!」
鳳輦之中,太后一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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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你真的見過日?他終於又出現了嗎?」一聲低回如歎息的質問宛如索命的魔咒一般從男人那紅艷如魔鬼的薄唇中吐出來,雖然隔著黃金面具,柳芽看不清男人面上的神情,但是她感受到他眸光的衝突與痛苦,彷彿有些什麼,在男人那具身體中衝撞著,就要破繭而出!
「我……」柳芽搖搖頭,腦海中猛然蹦出金日對她的警告,千萬不要再金瞑的面前提起他!她大力的搖搖頭,算是否認。
「好,你不說,所有的人都不說,難道所有的人都不怕死嗎?母后,金暉,你們可以控制皇宮中人,難道連這個小小的青樓女子都能控制住嗎?你說,你跟我說,你是不是見過日?是不是?」金瞑忽然暴喊一聲,以一種從來沒有過的陰森眸光緊緊的盯著柳芽,他的氣息逐漸的開始狂亂!
「我……」柳芽開始猛翻白眼,奮力的掙脫。
「回答我,快點回答我!」男人宛如瘋一般,步步緊逼。
柳芽兩手掰住掐在她頸子上那五根宛如鋼筋一般的手指頭,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拉開它們,卻只能是徒勞,她嘗試了幾次,不但動不了它們半根寒毛,而且還越來越緊。「我……」她的雙腳緩緩的離開了地面,就像一隻被吊上鉤的魚兒,離開了水面,大張著嘴巴,猛翻著白眼。
「我不能……呼吸……了……」她痛苦的掙扎著,臉色逐漸的呈現一抹不正常的紫色。
男人緊緊的垂眸,金宣洩下來遮擋了他的雙眸,柳芽只能望見他那宛如利刃一般削瘦的下巴,他的唇角邊猛然浮起了一種詭譎陰沉的神情。
「你知道,所有知情不報的人是什麼下場嗎?」他低低的開口,攫住柳芽脖頸的五指隨著向內猛收……
柳芽艱難的張張嘴,她想說,她不是劉胡蘭,也不是趙一曼,只是一個小小女子,她想要告訴金瞑一切,可是男子卻緊緊的箍住了她的脖頸,讓她開不了口。
「完了!」她哀嚎一聲,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這個變態皇帝活活掐死的時候,「鐺!」一聲,金劍破空之聲傳來,狂的金瞑碧眸猛然一轉,五指一收,明黃色的身影立即旋開一米,舉手擋過射過來的寒劍。
一個男人,全身黑衣的男人,站在寢殿門口,面上蒙著黑巾,一雙宛如寒冰一雙的潭眸冷冷的注視著金瞑。
「你沒事吧?」那是一個冰冷至極的聲音,但是男子在望向地上的柳芽之時,那雙潭黑一般的雙眸之中卻有了一絲不易讓人覺察的柔情。
像只在烈日下暴曬的小狗一般,柳芽伸長了伸頭,大口呼吸著空氣,聽聞男子問他,逕直的擺擺手。
「墨濯,你終於出現了!」金瞑冷笑一聲,幽綠的眼眸之中詭光大盛。
「墨濯?」柳芽一怔,這個名字讓她強打起精神仰望男子,只是可惜,男子的全身籠罩在一層黑幕之中,燦爛的陽光將男子的身影映照的宛如天神一般,卻讓柳芽看不清男人的樣子。
「事隔五年,你竟然還記得我的樣子!」男子輕笑,聲音冷魅,卻在下一秒,猛地上前,拉起了柳芽的手臂,「跟我回去?」
「回哪?」柳芽怔怔的開口,身子貼在男子的身上,一陣冷冽的薔薇花香味傳來,讓她的精神不禁一振。
「青青,這不是你待得地方!」他冷冷的開口,拉了柳芽到他的身後,利落的解了腰帶,就像是背負一個嬰兒一般,將她綁在他的腰上。
「……」這個姿勢……柳芽趴在男子寬大的脊背上,剛從金瞑要掐死她的陰影中擺脫出來,又籠罩在要被男子劫持的恐懼中。
「青青,我終於找到你了!」他喃喃的開口,一瞬間喜悅與思念全部湧上他潭黑的眼眸。
「……」柳芽怔住,想要掙扎的身子因為男子的這句話而軟在他的脊背上。
她的心中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絲傷感,她趴在他的背上,完全忘記了拒絕。
他的背很寬,很有力,彷彿專門為她設計的一樣,她的身子真好嵌在其中。柳芽伸出手臂,輕輕的挽上男子的肩頭,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做,只是覺得這個動作是那樣的熟悉。
當柳芽將雙手搭在男子的肩頭之時,那籠罩在陽光中的黑衣男子猛然輕笑,右手迅的挽出一個美麗的劍花,然後身子迅的後退。
金瞑的面色在一瞬間變得猙獰可怕,就算臉部只露出一個尖細的下頜與一雙盛滿了積怨的幽綠眼眸,男子回身散出的氣勢也是那樣的不容人小覷。
「墨濯,你認為,你可以活著走出皇宮嗎?」金瞑冷冷的開口,大手一揮,訓練有素的侍衛早已經將凝香居包圍的宛如鐵桶一般。
柳芽回眸,眸光之中迅盛滿了恐懼,這些侍衛為什麼可以集結的這麼迅,難道金瞑早已經有預謀嗎?
「朕等了你好久好久,還以為這一生,我們都沒有機會交手了呢!」金瞑冷笑,性感的唇邪肆的勾起,帶著一抹惑人的微笑。
「放心,金瞑,你這個妖孽,我墨濯,身外獵狼族族長一天,就永遠不會放過你這個妖孽!」寒劍一指金瞑,墨濯冷冷的笑。
妖孽?柳芽一怔,伏在墨濯的肩頭望向金瞑,果然,他暴怒的握緊了雙拳。「墨濯,休得妖言惑眾,今天,朕就要你付出代價!」
凌厲而逼人的氣勢立即溢滿了小小的凝香居。
「金瞑,連你自己也都在懷疑不是嗎?這皇宮之中,所有的人都瞞著你,其實你的心裡也是害怕,不然,憑你一代帝王,會不知道一二?你是個懦夫,徹頭徹尾的懦夫,你懷疑,但是不敢去證實,你能做的只是欺騙你自己,你……」
「住口!」墨濯的話猛然被一個尖利的女聲打斷,幾百名侍衛迅的分開,中間讓出一條只容一人通過的甬道,太后,著一身暗紅色的錦衣,攀雲髻上插著最尊貴的鳳凰黃金簪,腰部束明黃色的腰帶,雙手隆重的交握在身前,逶迤而來。
墨濯轉身,那冷冽怨恨的眸光在瞧見太后之時,猛然變得迷茫,彷徨,無助,甚至有些淒涼。
他的氣勢猛然之間弱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