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蛇人仍然還有戰鬥力，拚死反擊還是讓抵擋不住。ｗＷｗ．b111.net剛衝到城下，人流已經在退出來了。由於這一次交戰太過突然，也只是共和軍和地軍團在接戰，水軍團不曾出動攻勢最終不能持久。好在帝**和共和軍都訓練有素，衝進去時有些混亂，退出來時卻是井井有條，不露敗相。此戰蛇人也已遭受重創，只消發動一次全面進攻，定可大獲全勝。
小王子見諸軍已在退卻，大是不滿，道：「楚將軍，為什麼不一鼓作氣殺進去？蛇人已經不行了。」
我帶著廉字營駐守在城門以外看著諸軍退卻，防備蛇人趁勢攻擊。那些蛇人想必也清楚地知道這一點，大概想到的就是不久以後滅亡之日，並不追擊。我道：「戰事不爭一朝一夕之功。小殿下，放心吧，蛇人已經被打得怕了。現在它們還有負隅頑抗之力，強攻不利，讓它們歇一歇，那它士氣便會低落下來，明天便是它末日了。」
小王子「啊」了一聲，道：「對了，這便是兵法所云：圍必縱之之理吧，只是蛇人也會因絕望而反撲麼？」
我道：「肯定會。」我看向城頭，城頭蛇人還是密密麻麻不過這定是蛇人的全部力量了。它們沒有那個郎莫那樣的視力，不能射箭，只是在城頭目送著。南安城雖然也是十二名城之一，但是是以富庶出城牆並不算高，只有五六丈，現在這城牆也已殘破不堪，似乎一觸即潰。
正看著，勇字營已退下來了。曹聞道有些莽撞最擔心的就是他殺上了性，孤軍深入之下遭受重創，見他先退回來放下了心，迎上去道：「曹將軍。」
曹聞道看到在馬上拱了拱手，頹然道：「統制，曹聞道無能，沒想到那伙妖獸還這般厲害居然守不住城頭。」
蛇人不擅守城，卻擅長野戰，尤其是巷戰。曹聞道他們沒有鐵甲車開道，兵力又不佔絕對優勢，打不過並不奇怪。我道：「沒關係，弟兄們損傷如何？」
「死傷總在三百上下吧，還好，楊易那兒也有兩百左右。」
現在的傷損大致是死者和傷者持平，那麼這一戰地軍團也損失了兩百多人。雖然對於一個總數已到四萬的超級大兵團來兩百多人的損失並不算如何，但每一次看到戰死者我都有些不舒服。我道：「將戰死的弟兄好生收殮吧，如果他們有家屬，撫恤從優。」
曹聞道沒再說什麼，大概也聽這種話說得太多了，他只是撇了撇嘴，道：「統制，收營了吧？明天不是要去北門發動總攻麼？」
我勉強壓下心頭的悸動，盡量淡淡地道：「是，收營吧。」
小王子忽然在一邊道：「楚將軍，為什麼不再攻呢？兵法不是再衰三竭，蛇人擋一次攻擊，現在定然正在慶幸得脫生天，再攻的話他們未必擋得住。」
我看了看城頭，道：「也許它們是擋不住了，不過損失也夠不休整一下吧。奇計不可恃，以堂堂之兵足以破敵，就不要冒險。」
曹聞道在一邊道：「統制說得正是。小殿下，明日總攻，定可殺個夠。」
小王子還有些不滿意道：「小殿下，你今天已是極其英勇，早點休息吧。要睡不好，明天便不能上陣了。」
小王子嚇了一跳，道：「是，是這就去了。楚將軍先過去。」
看著他走了，曹聞道忽然「撲」一聲笑了出來，道：「這小子，真不錯。」
我歎了口氣，道：「曹兄，現在總算你也知道人的性命是最寶貴的了。」曹聞道總讓我想起昔年的柴勝相來，不過曹聞道的脾氣遠遠好過柴勝相。他正扭頭看著城門，聽得話，轉過頭道：「得了，統制，你這些婆婆媽媽的話我耳朵都聽出繭來了。其實我真的覺得，既然當了兵，就該隨時準備丟命，你想永遠不死一個人，那是絕無可能。若是這些話說得太多，反叫弟兄們有貪生怕死之念。」
我想反駁他兩句，但也找不到話頭。曹聞道說得沒錯自己也準備著隨時丟掉性命，平時對士兵訓話，總是說些「生死若鴻毛，為國捐軀，軍人之幸」之類的話，但我怎麼都無法讓自己相信，死是一件幸運的事。就連士兵，大概也有些煩我這樣。我苦笑了一下，道：「有時也多虧你們。大概真的不適合當這個都督。」
曹聞道忽然有些侷促起來，道：「統制，你別這麼說。你宅心仁厚，事事為士兵著想，又不喜無謂冒險，實是不可多得的大將之材。像楊易，雖然佩服他兵法槍術，但要是他當地軍團都督曹某頭一個不服。」他想了想，又道：「我覺得這些人一個個就像稜角分明的石頭，而統制你就是泥漿。也只有泥漿調和，石頭才能築起一道堅城。嘿嘿。」
他笑得有些不懷好意知道他又在取笑我那個「泥將軍」的綽號了。五德營也只有曹聞道能和我如此脫略形跡，交談間毫無拘束。我道：「曹兄也在想，你和我合作最久，但五德營卻排你為末，實在有些不公平……」
我話還沒說完，曹聞道爽朗地一笑，道：「統制，你這話是把曹某看小了。我自知無過人之處，楊易的兵法，錢文義的整兵，陳忠的力量，廉百策的智謀，都非我所能及，忝居勇字營統領倒覺得自己不錯了。」
我道：「曹兄，你也別看不起自己。也許兵法。整兵。力量。智謀你都不及他但你身上有他們沒有的直率。」說到這兒心頭忽然有些痛楚，接道：「要是我死了，恐怕最適合接手五德營都督之位就是你了。」
曹聞道怒道：「死啊活的做什麼不准，明天我就戰死了呢。別說了，楊易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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