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望谷偷襲多半是想搶奪一些糧草,因此他的攻擊準不會持久,一擊不便已有退意。WenXueMi。com既然他敢來偷襲,總不能讓他舒舒服服地全身而退,起碼也要讓他付出些代價,讓他來得容易去得難。曹聞道求戰心切心頭也湧起了一股鬥志。
交待了丁孝幾句,讓他和錢文義暫時統領餘眾提著槍,帶著曹聞道他們向東邊追了下去。
曾望谷的人是在樹梢上行動再靈活也不及在地上行動那麼靈便。我看著那些樹葉一陣陣地抖動,不時有樹葉落下,那是他們在移動時碰下來的。正跑動著,曹聞道從背上取下了長弓,喝道:「給我下來!」
他的弓術不見得如何高明,但在跑動中也能開弓,倒也算難能可貴。隨著弓弦一響,一個人慘叫一聲,從樹上落了下來。前鋒營出了一聲歡呼,帶著弓箭的士兵紛紛開弓放箭。雖然看不清樹形,但是射上去的箭很是密集,又有十來個人中箭落了下來。那些樹都有數丈高,有些中箭的並不是致命傷,但摔下來也摔他個半死。
曾望谷的人狂奔了一陣,到了這時氣息一滯,停了一下。也只是停了這一下,終於被反擊得手了。我知道曾望谷吃了這個虧,接下來肯定會還擊,盯著上面。可是沒想到他們只是停了一停,馬上又向前奔去,卻沒有還擊。
曹聞道又搭上一支箭,嘴裡罵罵咧咧地道:「***,再吃我一箭。」他弓開如滿月,一箭射去,「刷」一聲,一些樹葉被劈落,但這回想必沒能射中人了。他正待再射,一支箭鑽出樹葉,向他當頭射到。這一箭來得很快心中一急,一把抽刀百辟刀,叫道:「當心!」左手的槍往地上一撐,借力躍起,一刀砍向那支箭。「嚓」一聲,那支箭被我砍成兩半,也不知飛到哪裡去了。曹聞道的臉也有些發白,罵道:「混帳東西!」手中那支箭也搭上了弓,對準方纔這一箭的來路射去,但這一箭射出後也沒有什麼動靜,想必又落空了。
我看了看周圍,前鋒營的士卒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了,只有十來個受了輕傷,而地上落下來的那些曾望谷鬼軍也有十幾個,大多摔得人事不知。那些人穿著綠色的衣服,怪不得躲在樹葉間不太看不出來。我拍了拍腰間,卻摸了個空,才想起那柄手弩我放在了車裡沒**來。曾望谷這次偷襲得不償失,折損甚大正想讓眾人不要追了,曹聞道突然怪叫道:「他們下地來了!」
前面大約百餘步遠,有一些人落下地來。曹聞道已叫道:「弟兄把這幫人級全斬下來!」他把弓往身後一背,率先衝了下去正待攔住他,但哪裡還來得及,一些士兵們已跟著他飛快地衝了下去。跳下地來逃走的大約有四五十個,一個個身著綠衣,也沒有軟甲,動手的話根本不會是對手,曹聞道準是覺得那是手到擒來的事了。
我讓十幾個人留在這裡,將躺在地那些鬼軍綁起來,生怕曹聞道會墮入曾望谷的圈套,趕緊帶著剩下的人追了下去。不過曾望谷的人數不多,又兵分兩路,這一路多半也就這麼點人,恐怕也想不出什麼樣圈套來。只是不知曾望谷是不是在這批人如果真能提著他的人頭到符敦城,倒可在西府軍面前立威。
曾望谷的人下地後跑得更快,前鋒營的人因為穿著戰甲,跑得費力,倒有些越追越遠了。不過前鋒營諸人全是從戰場上衝出來訓練有素,平時練兵有一項就是著甲行軍,因此仍是咬得很緊,保持著兩三百步的距離。可這麼追下去,多半要追丟正要讓曹聞道停下來,前面突然豁然開朗,出現了一大塊空地。
那是個山谷,遠遠地望去,裡面有些房屋,想必是曾望谷的巢**。我心中一喜,但隱隱又覺得有些不對。他們將引到這裡來,難道真會有什麼埋伏麼?兵法有云:「深谷山林,慎勿輕入」,那也是這個道理。曹聞道也停了下來,正在大叫著道:「你們這群畜生,有種就來與老子鬥一鬥!」但他也不敢輕易追進去。他雖然粗魯得很,但人倒不莽撞。
我帶著人追上了曹聞道,回頭喝道:「列陣!」前鋒營真不愧是當初陸經漁的部眾,一下子列成一列橫隊,守住了山谷口。現在周圍已無樹林,不必擔心曾望谷從頭頂突襲,只消防著背後有人殺出就是了。最怕倒是衝進谷中時,萬一在兩邊的山崖上埋伏著十多人,從上擲下石塊,那可就要吃虧了。
我走到曹聞道身邊,曹聞道低聲道:「統制,怎麼辦?」
曾望谷他人在山谷口,卻不再用箭了,只是藉著谷口的樹木石塊遮擋身體,防著射箭。這架勢,也實在像是走投無路,正待負隅頑抗。我道:「曾望谷能在西府軍屢次征剿下脫身,絕不是易與之輩,大家當心。」
不論從裝備。人數都已佔了絕對優勢。萬一真中了埋伏,那我都沒臉再見人。曹聞道點了點頭道:「我先帶一半弟兄上前看個究竟吧,楚將軍,你在這兒注意接應。」
我道:「你得防著他們從山崖上設伏,擲下石頭來。」
曹聞道答應一聲,點了一半人向前走去帶著剩下的一半人拉開了弓瞄準,只消有一個人探出頭來,馬上便放箭。他剛向前走了兩步,突然有個人從谷中現出身來,叫道:「喂……」
他只叫得一聲身周的幾十個士兵同時放箭。幾十支箭如奔雷馳電,那人大叫一聲,急忙向裡閃躲,但肩頭已中了一箭。我止住了眾人繼續放箭,道:「等等,他們好像有話要說。」
那人又走了出來。遠遠地看去,只見他肩上還插著一支箭,叫道:「你們到底是什麼兵?」
曹聞道與他相距已不過幾十步了,大聲道:「我等是楚休紅將軍統領的前鋒營。曾望谷在不在?讓他自行將首級獻餘眾饒你們不死。」
那些人一陣默然。這時,突然有個很尖的聲音叫道:「是叫楚休紅麼?」
這聲音有一股怨毒之意,雖然現在正是正午,陽光燦爛卻不由打了個寒戰。曹聞道轉過身看了看大概很奇怪聲居然會這麼大。我走上前去,高聲道:「閣下可是曾望谷麼?」
上一次隨唐開他們去帝都,在路上遇到曾望谷伏擊殺了他們一個人,那時曾望谷就發誓說要取性命。一聽到這個聲音馬上想起了那時景來了。那時聽得曾望谷聲音尖利,好像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心中還大感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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