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人是兩男一女,一老二少三個,一個男的有四十多歲,那個女子有十**歲,另一個少年看去只得十五六歲,大概是一家三口。
)聽得話,三個人一下都站起來,跪在我跟前道:「將軍是從成昧省逃出來的難民,這是兒子跟女兒三天沒吃飯了將軍慈悲吧。」
中西五省成昧省的韁域最有點怪,緊貼著天水省,呈一個長條形,南北相距數千里,而東西最窄處卻只有兩百多里。這是因為成昧省依山而設,夾在兩條大山脈當那兩大山脈山峰林立,路途艱難,全省除了北部交通還算便利,其餘地方都是一片蠻荒。成昧省府石虎城倒是十二名城大城了,全省人口約一百二十萬,倒有一百多萬聚居於北部。帝國十九行省一省中南北差異最大就和算成昧省。成昧省南部還在天水省以南,大概也已落入了蛇人的掌握,這兩個人要是從成昧省逃出來倒是和我以前逃出高鷲城時走的同一條路。
我看了看他那個少年雖然跪在地仍在狼吞虎嚥,那個少女卻是態度詳和。一看到她心頭不覺一動,她的眼神略微有些熟識的感覺,但又說不上來。她的相貌長得頗為端正,一對大眼睛顧盼有神,很有神采,帶著點羞澀,因為身衣服卻已經破得不成樣子,肩頭露出一塊雪白的肌膚,邊上很有些士卒在偷偷看著她。一看到她心頭像是被重重一擊,歎了口氣,對那百夫長道:「拿三件衣服來,再拿點乾糧來。」
那百夫長拿了三件衣服。軍中也只有些軍便服把東西給他們道:「實在抱歉腳力不能給你好在帝都已經不遠了,你們再走十來天準能趕到。」
從成昧一直到這兒,路途也實在夠艱難的。那個男人接過東西,眼裡突然流下了淚水,磕了個頭道:「多謝將軍,多謝將軍。」
我歎了口氣,道:「你們今天就歇在這兒吧。」
那人道:「將軍,你們有軍務在身不敢打擾,能討點東西吃已是萬幸了。文美華,來,給將國磕個頭。」
他千恩萬謝地領著兩個少年人走了。我看著他背影,正自沉思,耳邊突然響起了錢文義的聲音:「楚將軍,為什麼放他們走?」
他這還是第一次和話。他說得很輕也輕聲道:「不論是真是假,他們餓了幾天總是事實。」
錢文義吃了一驚,道:「楚將軍,原來你也看出來了。」
我笑了笑道:「不錯。這男人的右手食指和拇指指肚上長著老繭,那是經常拉弓的人形成的。那個少女衣服破舊,按理他拿著衣服後第一件事便是給她披他卻沒有。而衣服這麼破法,照理身上該很髒了,可是他們露出的皮膚卻並沒有遭日曬的痕跡,所以這身破衣服恐怕是臨時換上去的。」
錢文義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我跳上馬,道:「讓弟兄們加緊戒備,千萬不能大意。在這一段路上有一個李湍的舊將曾望谷聚眾出沒,得防著他向下手。」
我正要打馬回去,錢文義突然又道:「楚將軍,既然你看出他破綻,為什麼不留下他們?」
我歎了口氣道:「萬一我是看錯了呢?唉,只消不出亂子,隨他們去吧。」
我急著回去讓曹聞道也加緊戒備。騎在馬又有些迷惘。真如我對錢文義那樣麼?其實,是因為看到她的眼神,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吧?
心裡又是一陣抽搐,湧起一絲痛楚。淡黃的衣裳,雪白的手指,玉珠般的琵琶聲。那個人,今生今世是再也看不到了吧?我抬起頭,讓眼裡的一絲淚水流回眼角,可是心頭的痛楚,卻總是無法抹去。
這一晚並沒有異樣,也許是我多心了。但我仍然不敢大意,讓全軍加倍小心。又走了兩天,便到了鬼嘯林。
曾望谷的人慣於用箭攻擊,如果他在鬼嘯林裡向發動突襲,那也是件難辦的事。在鬼嘯林外讓全軍先停下來休整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開拔,準備一鼓作氣,花一天時間穿過鬼嘯林。曾望谷手下只有百人上下,實力遠在前鋒營之下,倒也不必太過擔心。
進入鬼嘯林時,曹聞道與我並馬而行,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周圍,咋舌道:「這地方真是陰森,若是有人聚集在此,真不好對付。」
我道:「正是。讓諸軍千萬小心,曾望谷人數雖少,但進退如風,不能小看,讓前軍注意探路,以防他們在路上挖陷坑。」
當初諸軍聽說曾望谷只有百餘人,大多不以為意。如果是正面交鋒,曾望谷那支鬼軍自然根本不在話下,但曾望谷肯定不會正面與我軍交鋒的。
現在已進入鬼嘯林深處了,只聽得四周風聲如鬼魅夜哭,不絕如縷。鬼嘯林方圓二百里,要在一天裡穿過也不是很容易。此時已近正午,但鬼嘯林裡樹木參天,雖然已是冬日,還是有許多樹葉不曾落掉,裡面仍然暗無天日。曹聞道拍馬上前,大聲喝道:「丁孝心了。」
丁孝是曹聞道麾下擔任先行的百夫長。他原先也是陸經漁部下,為人精幹,頗為得力。他回過頭道:「遵命。」
他剛說完,突然從西側傳來了一陣鑼響。這一陣鑼突如其來耳朵也被震得「嗡嗡」作響,飛羽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響動驚得人立起來。我勒住韁繩,喝道:「全軍下馬,準備迎戰,防備東面!」
曾望谷終於襲來了!沒想到他這一百來人居然還真敢來犯,雖然我一直在防著他,但真來了時倒有點詫異。他這也是故技重旗,在鬼嘯林裡,馬匹不能發力奔馳,他把馬一驚之後,馬上就會放箭。兩邊樹木參天,樹葉雖然落了許多,但仍很繁茂,有人躲在樹話也看不到。曾望谷盤踞鬼嘯林已久,對於在林中偷襲,一定也很熟了,他慣用的伎倆也是如此,先驚馬,然後一陣箭,當閃到另一邊後,又從路的另一邊發動埋伏,這樣來打亂陣腳。上一次他襲擊西府軍的貢使團,所用策略正是如此。
我翻身跳下馬來,將飛羽拉到車邊,盯著路的東面。也這是這時,從東邊又射下了陣箭雨,但已有準備,這陣箭多半被打落了。我提著槍撥掉了一枝射向飛羽的箭,從路西邊突然又響起了一陣鑼聲,飛下來的箭矢登時稀了。曹聞道提著槍過來道:「楚將軍,他們要逃去取這個曾望谷級吧。」
我看了看周圍,諸軍因為聽起過曾望谷慣用的手段,這一番偷襲並沒能打亂陣形,而且有大多數人因為聽曾望谷的鬼軍慣用箭矢攻擊,身上都穿著戰甲,受傷的人很少,陣亡的大概一個都沒有。我道:「好,你點兩百個人一塊兒去,借這個機會將曾望谷斬了,讓這條路太平些。」
曹聞道露出一絲笑意,叫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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