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搶到木昆身前,卻見二太子蜷縮在帳篷的角落裡,身上沾著些稻草泥漬。
)我一陣心酸,走到他跟前跪了下來道:「殿下,末將楚休紅來遲殿下恕末將死罪。」
帳篷裡也很是陰暗,二太子乍一見眼睛一亮,欣喜若狂地叫道:「你是來救?」但馬上又有些狐疑地道:「是你?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跪在他身前道:「蛇人要用您來與我軍交換俘虜,邵將軍與畢將軍都已經同意了,命我來恭迎殿下回去。」
二太子的眼睛又有些發亮:「真的能回去了?是真的麼?你不會騙我吧?」
「殿下放心,諸事皆已準備停當,明日殿下便可回去了。」
二太子站了起來,臉上也有了幾分神氣:「那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他說了幾句「太好了」,似乎還想再說點別但說了半天,仍又擠出一句「太好了」。我知道二太子現在激動過甚,扶著他坐了下來道:「殿下,你先休息一下吧。」蛇人的帳中連椅凳也沒有,他也只好坐在地一堆稻草裡。看著他不禁有些心酸。
二太子素有文武雙全的風評,誰會想得到他現在這副樣子?
木昆在一邊道:「二殿下,楚將軍明日會帶你回去,你放寬心吧。」
二太子道:「那實在多謝木昆先生了。」他頓了頓道:「那你們先出去吧整理一下。」他看來也認識木昆,方才對它怕得要死,現在才算回復了幾分天潢貴胄的氣度。我知道他現在恢復了些理智,便又行了一禮道:「那麼末將今晚就在邊上陪您殿下安心。」
走出二太子的帳篷,外面的蛇人對我探頭探腦。我一身戎裝,它們大概從來沒有面對一個帝**卻不動手的經驗,抓著的長槍也正自不住顫動。這時木昆也走了出來,在我身後道:「楚將軍,今晚你就安歇在二殿下邊帳篷裡吧。」
我轉過身對他道:「多謝了。」木昆雖然是個蛇人,但它談吐得體,氣度雍容實在無法將它與平常看見的那些生番一般的蛇人相提並論。我解開飛羽,沒再上馬,木昆也沒上車,跟在我身邊。
安排地方就在二太子邊上。那帳篷不大,裡面也沒有床榻椅凳,只用稻草鋪了一堆,算是床鋪吧。睡在這兒自然不舒服,不過現在當然不能要求太高。木昆將我引到那兒,又道:「不要亂走,若你走得遠了不敢保證你的安全了。等會我安排人來送上飯菜。楚將軍軍食物不比你好,可要多多包涵。」
我笑了笑道:「這時候哪談得上口腹之慾。木昆先生,多謝了。」
木昆又咧開嘴笑了笑道:「是啊是啊,楚將軍是連山都將軍都要恨之入骨的人,自非凡物也小看你了。」
它的笑聲其實很難聽,又乾又硬,但我卻不覺得討厭,甚至覺得它的笑聲比一些人,比如西府軍的陶守拙那樣的人笑起來還要可親得多向他笑了笑,坐了下來道:「人世當真難測,便是昨日哪裡會想得到居然今天竟會住到你們營中來。」
木昆又笑了笑,忽然低下頭道:「楚將軍,難道你覺得真的如此可怖麼?」
我心頭一凜。木昆縱然話說得流利,但畢竟是個蛇人,現在我怎麼能將它當**一般來說話?可是要我把它當成異類,卻實在太難了。我歎了口氣道:「你們要吃人,怎會讓人覺得你們不可怖?」
木昆怔了怔,向我點了點頭道:「也是。楚將軍先走了,希望明日不要出意外。」
它走了出去。走到帳外,忽然也歎了口氣道:「楚將軍,有時我也覺得奇怪從不食人,連生的也不吃可有那麼多同胞卻要茹毛飲血,難道同是伏羲女媧的子孫,也會差那麼遠?楚將軍,你們一族中是不是也一樣的?」
它的話平平淡淡,但是我卻是一陣震驚。木昆說得並沒有錯,以帝國之大,四疆的東夷西狄。南蠻北胡,據說也有一些蠻人是茹毛飲血蛇人中卻也有象木昆這樣難道仍要將蛇人全看著一批怪獸麼?我一直覺得蛇人在慢慢進步,而有一些卻已進步得不亞於人類了,但從來沒有象木昆那樣將蛇人和人類並列起來看。
木昆已走了出去,正在外面交待什麼仍是怔怔地坐在地想著它的話。
這營帳沒有窗子,從壁破洞裡照進幾絲光來。我手抱著後腦勺坐在地背後靠著帳篷,出神地望著那一縷陽光。
現在戰爭雖然暫時停止了,但過了明天,戰爭又將開始。只是,現在我心中對蛇人的看法卻有了些改變,以後在與蛇人廝殺時不知道還能不能像以前一樣只把它們當成獸類了。
不知坐了多久被外面傳來的一個聲音驚醒:「楚將軍可以進來麼?」
這聲音有些生硬,想必是個蛇人。沒想到蛇人中除了木昆也會有如此有禮貌的。我坐直了,道:「進來。」
進來的是一個很矮蛇人,它提著一個竹編的三層食盒,到了我跟前,將食盒放在地上道:「楚將軍,木昆先生命我給將軍送飯。」
它一邊說著,一邊偷眼瞟眼神帶著好奇。食盒裡是一塊烤肉和一竹筒米飯,還有一雙筷子。我拿起來吃了兩筷,只覺這飯做得軟硬適肉也烤得恰到好處,不由奇道:「咦,是你做的飯菜?」
那蛇人正在一邊看著聽我問它,它低下頭道:「楚將軍叫米惹,你叫我米惹就行了。這飯菜我可做不出來,以後會學的。」
我咬了口肉,烤肉裡的油汁直流出來,滴到下巴上。我擦了一把道:「是那些女子做的吧。你們也吃這些的?」
米惹畢恭畢敬地道:「大多數同伴還是喜歡生吃。楚將軍,燒熟了是要好吃麼?」
我苦笑了一下道:「我沒吃過生不過我想肯定比生的要好吃多了。你沒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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