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開沒理他,陪笑道:「兄台這個兄弟粗魯了些兄台別見怪。wWw.b111.net不知兄台的公子是哪一位?」
這人大概自覺得了便宜,仰起臉得意地道:「問我家公子麼,告訴你,你認識這個麼?」
他從懷裡摸出了一塊圓圓的鐵片給唐開看了看,唐開臉色一變,將槍紮在地滾鞍下馬道:「原來是公子啊,末將西府軍侍衛官唐開陳管家海涵。」
那塊圓鐵片大概是證明這個人的身份的吧。這人見唐開如此恭敬,得意洋洋地道:「原來西府軍也不儘是瞎子。唐將軍您貴姓?」
唐開明明已報了名了,他卻還要問他貴姓,那是成心挑碴了。唐開卻也不發作,畢恭畢敬道:「末將姓唐,是西府軍周都督的侍衛官,此番押送貢品來京陳官家報上貴公子。」
那陳管家笑道:「好說好說。」他在馬上彎下腰,一把將野豬也拉了上來擱在了馬背上。原來他的力量也並不很只是這般一動便有些氣喘了。放好野豬,他又道:「唐將軍果然識時務,在下告辭。」
他拍馬要走,一眼看見了一邊的衛越豪,又怒道:「你睜那兩隻牛眼做甚?還是欠揍麼?」
衛越豪大聲喘著粗氣,一隻手五指分開合攏,似乎隨時會抽槍出擊。唐開喝道:「衛越豪!」他看了看唐開,一張臉也漲得噴血一般紅,咬著牙想說什麼,卻還沒有說。那個陳管家卻是得理不饒人,指著衛越豪罵道:「你這混帳竟然還要動粗麼?看來你白長這一個個子,這雙招子也是不想要了吧?」
他說著,手中忽然閃過一道黑光,「啪」一聲,衛越豪一聲慘叫,雙手捧著臉從馬上摔了下來。
突然生變,西府軍的士兵本已站定了看著他這時都發出了一聲驚呼,卻見衛越豪手捧著臉在地上翻來滾去,看樣子,那陳管家一鞭竟是照著他的眼睛打的。
以一根細鞭打瞎人的眼睛,這種本領必定是好陳管家拍了後馬,靠近些後道:「小子,以後叫你對人尊重些。」說罷便舉起了鞭子,看樣子又要一鞭打下。我再也忍耐不住了,兩腳一磕馬肚子,猛地衝了出去,喝道:「這野豬是我刺死不關他的事!」
這時陳管家手裡的鞭子已經揮出手向前一揮,長槍帶著風聲擋在他面前,他這一鞭正好打下來,一下纏在槍桿又猛地一收手,陳管家的力量跟我也頗有不如,鞭子一下便被我奪了過來。
我這般突然出現,他也駭了一跳,喝道:「你這畜生,要找死麼?」
我將槍收回了,道:「我是龍鱗軍統領楚休紅,陳管家自重。」
他看了看突然喝道:「冒充軍官,你可知是犯了死罪麼?」
我道:「龍領軍原統領,忠義伯沈西平在高鷲城下戰死是君侯提拔上來的。」
「那武侯呢?難道他讓你投入西府軍了麼?」
「南征軍已全軍覆沒是逃出來的。」
陳管家有點愕然地看著有點將信將疑。的確,如果要說謊,也沒有說得如此離譜的。他道:「你真是南征軍麼?難道真的只有你逃出來了?」
我正待回答,忽然馬前響起一道尖嘯吃了一驚,拉了拉馬,但這也是多餘一支響箭插在馬上三尺外的地方。這箭華麗之極,用金粉漆得閃亮,雪白的毛羽插在地上時還在不住抖動。只聽得有人道:「陳超航,你跟他說什麼。」
這聲音還帶著點稚氣,正是那個衣著華麗的少年。他正帶馬過來,那五六個隨從緊緊跟著他。他到了我跟前,道:「你真是龍鱗軍統領麼?」
帝都除了二侯和十三伯幾家,還有十幾家宗室外戚,那些公子哥也不少,再加上高官子弟,這等貴公子也更多了。這人大概是哪家的貴介公子話也很是無禮。我在馬上將槍架好了行了一禮道:「公子,末將正是。」
「聽說龍鱗軍是天下第一強兵,那你領一定好得不得了了?」
他說這話時撇了撇嘴不由一陣苦笑。前鋒營也自認天下第一強兵,不過沒有龍鱗軍那麼經常掛在嘴邊。這貴公子要是知道我原先是前鋒營的百夫長,只怕更要撇嘴了。我道:「不敢。」
「那好,你就來試試槍吧。」
他從馬上摘下了槍。他這槍也華麗之極,一桿長槍用金水刷過幾遍,金光耀眼,槍尖下,一個血紅的纓子垂下來,好看之極。不過,他一摘槍我就知道,他這把槍槍頭還不到我以前所用的三分之一,這種槍無非是公子春狩時打打麋鹿野豬之類,真要上陣,只怕一碰就折。
他將槍取下,那陳管家已驚道:「公子,您萬金之體,犯不著跟他一般見識麼?萬一,大爺知道的話……」
這少年也有點遲疑。不知陳超航嘴裡的「大爺」是誰,他多少也有點忌憚。但他剛才話說得大,要他收回也不太容易。我心底暗笑,心知道等公子哥,捧捧他就是了,犯不著真與他放對,便道:「公子出槍,一見便是行家,末將不敢和公子比試。」
我自覺自己不太會溜鬚拍馬,但這幾句話說得也不算太離譜,這少年正要順勢收槍,忽然他眼睛一直,呆呆地看著我。我只道自己臉上有什麼不對,伸手摸了摸臉,卻見他的目光浮移不定,原來也不是看著而是在看我背後。我扭過頭看了看,卻見那輛車的車簾拉開了,在趕車的車伕背後,她們三人正向外張望著,看著我和這少年。她坐在三個人的當另兩個女子也算千里挑一的美女,卻絲毫也掩不去她的美麗。我不由得向她們笑了笑,讓我高興萬分的是,她嘴角也浮出一絲笑意。
那種笑意,一如春花般燦爛。
忽然聽得這少年喝道:「小子,你受死吧!」
我年紀比他大好幾歲,他反倒叫子。這般突然翻臉,只怕是因為在她們面前,這個少年很想表現一番。他提槍向我當胸刺開,那血紅的纓子也翻出一個花。
真個上陣時,這纓子只能礙事,只有在儀仗時才裝飾一下。這少年大概連這道理也不知道,出槍的手法倒也不弱,明顯是經過名家指點,只怕也是槍術老師武昭指點的。這一槍花哨之極,陳超航在一邊喝彩道:「公子,好槍法!」說著向我橫了一眼。
這意思我自然知道當然也不能真的去和這少年大打出手。那少年一槍刺出時便打定了主意,讓他佔點上風後認輸。這少年到底不比周諾,讓他自以為憑自己本領取勝自認游刃有餘。我道:「真是好槍法!」摘下槍,只用三分力氣,卻裝得很費力的樣子,讓他的槍在我胸前還有半尺遠時才一個蹬時藏身,連消帶打,用槍擋開他的槍。
如果走上幾個回合可以認輸了吧。為了好看點可以裝著摔下馬來。好在這些山馬個頭不高,地上又是綠草如茵,摔下來也沒事。只消給他點面子讓這少年下台,不至於遷怒於衛越豪便是。
哪知我剛側身,槍正要崩開那少年的槍,他忽然大喝一聲,槍尖一下縮了回去。
二段寸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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