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永是流駛,街市依舊太平,儘管外面的世界正在風雲變幻,不過在中國西部這個城市還是按日常狀態地運轉著。林紫紋的生活也還離那些漩渦急流的中心遠得很,她現在還是默默地生活著。為著女兒的病情奔走,為學業而緊張,為校園的那部電視劇而傷腦筋因為接下來拍的一些鏡頭實在讓她汗顏。
不過日子居然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像水一樣流走,當林紫紋站在2001年5月3日這天向後看時,也是相當驚訝地發現日子竟這樣就過去了。回顧前路,體會也不如當時身受其境時的艱苦困擾,竟是有絲成就感與自豪感於心中萌生。
對啊,在這過去的日子中,自已面臨著三門國考,六門院考,不過幸好都闖了過來。雖然說成績只怕沒有以往那麼好,不過林紫紋有信心並不用拖後腿,不用重考。
現在在校園中傳自已的風言風語越發多了,其中不乏有些惡意隱約別指的事。林紫紋也是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心中也不是不明白這種風潮主要來頭是那一方面。不過由他去罷,與那些撲之不著,撓之更亂的流言相纏,不若當作不存在。置身度外好了。
小美的病情在穩定下來了,除了還不能下床行走之外導致生活日常作息有所不便外,其它卻是沒有什麼大患。林紫紋對女兒還是充滿歉意啊,如果不是自已……
易中平在一周就建議小美可以出院了,他會一周為小美檢查一次隨情況制訂冶愈方案。
林紫紋也是答應了,一直讓女兒住在醫院中。實在也不能讓她放心。
小靜為了姐姐的事情,也是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去學校。並且堅決不到88中上學。鍾離老師勸了她幾次,她都是氣呼呼的說。姐姐被開除了,我到那個學校做什麼呢。
對此鍾離老師也是一展莫籌,現在林家的生活好像全處於一個新的起點上了。
兩個女兒的上學很快就是解決,楚笑顏幾次下塬來。對林家的處境十分瞭解,聽到期林小美給開除後。也是相當氣憤,於是建議林氏姐妹改到心願中學來上學。
「那不是麻煩老師了嗎??」。林紫紋不好意思說。
「別人也許不行。不過紫紋你肯定沒有問題的!!」,楚笑顏信心十足。「紫紋,你現在可是咱們心願學院最被看重的人物啦。校方領導方面我去說說就行了,只是你別嫌心願是家民辦的學校,比不上88中這家重點高中就行了。」。
很快地消息反饋回來。心願中學願意接受林氏姐妹入學。並且還有優惠條件,完全免費。
林紫紋倒是吃了一驚。不過也推卻不掉,只好在心中記下了心願學院這份盛情了。
今天就是林紫紋送女兒上學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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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五月份的陽光還不算烈,空氣溫度卻是有點高。林家三人就在巷子口外等著公交車到來。林小美是坐在輪椅上,穿著淺紫色的裙子,猶如一朵在風中輕搖的百合花。這個女孩子現在看不出有一點的傷心與沮色。正笑談風生在與穿著白色裙子,站在自已旁邊的妹妹打趣著說什麼。妹妹半彎下腰,面傾向姐姐,也是笑嘻嘻的。她背上背著一個嶄新的書包,手中也提的是姐姐的。
看著這一對女兒和洽相融,言笑晏晏。無憂無慮的樣子。林紫紋看著既是欣慰,心底又是有絲淡淡的心酸。特別是她的目光在掠過那閃亮的輪椅時。她抑了下頭。無聲地歎了口氣。伸出手指揉了下眉頭。
女兒們雖然是不恨自已,不怨自已,不過看著這一坐一站的俏伶伶的一對玉人。難道自已心中就不後悔過嗎。都怪……
「紫紋,別多想!!」,一隻纖細如玉的皓腕擱在她的肩上。甄嫵人就是站在她身邊呢。這個女生自從那次得知她妹妹的經歷後,有一段時間差點就全垮下來了。在床上病了三四天,在那些日子中裡頭。林紫紋也盡量地照看她,為她排解。同住在一屋的奧麗特小姐也來幫忙。不過這個女生對沙漠研究員還是以前那樣的客氣中透著一絲冷淡。
只是與林紫紋表面還像平常那樣維護著好朋友身份,不過林紫紋也能感到兩人交情其實又是深了一層。雙方都是身世擾亂,有些心事也能彼此傾吐。比如林小美的事情,甄嫵人就是明白得很。
「我沒有多想!!」。林紫紋搖了下頭。輕聲答道。
現在是夏天了,甄嫵人也換了了裙裝,藍色猶如頭上那片少雲的天色。她面容有幾分清減,不過眼睛還是很有神。這個女生並沒有垮下來。她站在林紫紋身邊。側著臉望著對方,面上全是關切。
現在四個女性中,三個都是隨風輕飄入夏裙裝,只有林紫紋還是素色襯衣,長條褲子。穿著皮鞋,一絲不苟在站著溫熱的空氣中,手邊提著個萬年不變的紙袋子,裡面不說是就是課程工具之類了。
兩個年紀稍小的在一邊。兩個年紀稍長在另一邊。林紫紋忽然聞到絲絲的香氣,有些辛辣的。疑惑地抬起頭來。發現竟是來自於街樹。現在隨著夏季的來到,這一排的街樹都是枝葉繁密起來,現在看去,竟是從這條街兩邊看去,樹上都開始爆出細細的花苞與花牙來,小小,全是白色,稀稀疏疏在點綴在那大片的綠色中,鮮明,顯眼,又有一份活潑。
這兩排的乳白深綠在林紫紋眼前展開。現在花還不密。不過一周後回來。那花應是兩簇雪龍擁街了罷。林紫紋的心突地變得靈動自在許多。不管怎麼樣,她和女兒們都闖過許多風雨了,也是吃過了許多的苦。
她們的人生挫折也應是快到頭了罷。那花開淡然,如雪簇擁的日子會不會就在將來的不遠呢,,,
至少現在身歷風雨,已有幾分厭厭的麗人爸爸在這個5月有某些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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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願學院總部本來是在西安城中的,不過隨著塬上分部的壯大。校方也是感到總部實在是不適合擁在城中那狹小侷促的地盤上了。在四月中旬,便是將總部正式遷到塬上來。
原來的總部變為了分校。心願中學包括小學,初中,高中三級。與心願學院也是處於塬上。林紫紋也只是聽說過,從來沒有去過。
現在公交車就要將她們帶到這個學校去,林小美和林小靜就要在這個學校重新上學了。
隨著公交車慢慢地爬上塬來,五月的塬也是美麗的。在稍底處種植全是莊稼,玉米,小麥,高梁,在陽光綠油油的一片。在片片的綠海外,顯出的是紅色的塬土,還有淺色調的農家居捨。
黑色的柏油路一圈圈地纏在塬上,兩邊全是長長的,生機十足的青柳,風中亂擺著長絛。越向上走,植被就是越發廣袤了。散落在道路兩邊的是果林和那些西安市政府搞的固土防護林,再向上看,就是露出了塬頂那散佈極廣的建築和大片竹林。心願的樓舍是最先顯出來的來,淺黃色,淡灰色,天藍色的建築就如童話一樣。
女兒們一直是侷促在城內那個被水泥森林包圍的學校,看到的是灰色的天,聽到的是周圍街道的車鳴人流。那裡這麼深入地來到過城效呢,坐在窗邊,林小美神情快活地打量著眼前一切。林小靜也是跟她差不多。
姐姐很有興趣地問這個地方是什麼,那個地方是什麼,心願高中到了沒有。心願學院又在那個地方。
林紫紋插不上口去,因為甄嫵人正是笑著給她們解說。
這裡是張村,那裡林村。這邊是種梨的果園。那邊是高速公路和高架路橋,心願學院……
前面就是了……
看到前面一寸寸顯現,露出了座落在綠色植被中的廣大建築群。林小美和林小靜都是瞅向了坐在身後的爸爸。林紫紋點了下頭。林氏姐妹都是笑嘻嘻。
爸爸你就讀的這個學院可真不錯呢。
心願高中在心願學院前面。是由主幹道分叉出來的一條車道抵達。不過數程也不遠。甄嫵人說自已到過心願高中,可以帶路。於是林紫紋一行四人就是在心願學院前就是下了車。不過卻是招來了一些事情,不住有人見了林紫紋,都是上來打招呼。
更有人好奇地問,這兩個小女生和她是什麼關係。
林紫紋含笑地解說,那是自已的兩個妹妹。於是紛擾一通後擺脫眾人。林紫紋才能推著小美的輪椅,繼續前行。只是在路上時又碰上不少人。打招呼的人雖然少了,不過林小美發現,好像自已爸爸在塬上是很多人都識的。十個看起來像學生的就有七個,如果不是上來打個招呼,就是含笑在一邊看著。
離得遠些了,林小美開口了:你在這裡好像很受歡迎的樣子!!」。
「呃,這個嘛!!」。林紫紋笑笑不答了。
不過甄嫵人代她答了。「算了,還是直接叫爸爸好了,現在又是沒有外人在。」。她戲謔的說。(自從那次林氏姐妹叫爸爸露餡後,她就是覺得好玩。居然有人叫自已姐姐為爸爸的,不過細想後也覺得勉強可接受。要知道中國人稱呼本來就是沒有規則的,她也見識過有人叫自已爸爸為哥哥,伯伯,叫母親為嬸子。那麼林氏姐妹叫林紫紋做爸爸好像也無足為奇啊。
只是她有時忍不住還是拿這點來取笑林紫紋。
「紫紋,是不是你平日管她們太嚴了,所以她們才叫你爸爸的啊!!」。往往林紫紋對這句就是無語以對。總不能說出內情,只好含笑不答了。)
「其實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的爸爸林紫紋女士正在擔當某部電視劇的女主角嗎??呵呵,我敢說現在在心願學院。你爸爸是名氣最大的一個了。」。她這一句洩了林紫紋天機。
本來林紫紋拍電視劇的事全是瞞著女兒們的。現在居然讓她漏了出來。有些不滿地瞅了甄嫵人一眼,後者微微一笑。聳了下肩。
「是真的嗎??」,「是不是真的,爸爸!!」。兩個女兒一聽全是轟動了。興奮不已,誰想得到平日看起不來安靜定份的爸爸居然也拍電視劇。那可真是打破頭也想不到的。
面對女兒質詢的眼光,林紫紋只好默默地點了下頭。
當然這沒有能平息女兒們的好奇心,馬上地滔滔不絕地問起來。
「爸爸。那電視劇叫什麼名字??」。「誰做導演啊??」。「場面大不大??爸爸演的角色是什麼人??」。「現在拍到那裡了,嫵人姐你知不知道。」。「爸爸說話啊!」。小靜心急地開始拉爸爸衣袖了。
林紫紋則是笑著想脫身而走。「算了吧,以後你們會慢慢知道的。現在先送你們上學去才是。,小靜,小美,先別鬧了!!」。
「嗯,爸爸不厚道。」,林小靜明顯不滿意。不過甄嫵人一句話就讓她轉惱為喜了。
「小靜。這個星期天。你們爸爸會在心願校園內拍電視劇的。你們可以過來看啊。還有你爸爸拍的電視劇名字叫我的大學生活。如果你在網上加入學校論壇,裡面視頻空間裡面的是,紫紋那已經拍完的十六集電視劇裡面早上傳了。」。
「呵呵。如果是這樣。那就行羅!!」。林小靜高興不得了。林小美也是抿唇而笑。只是她們爸爸神色窘然。本想說甄嫵人何必如此揭自已老底。不過一想到女兒們都改到高中部來了,近在咫尺,遲早她們也會知道的,這麼想通。倒也不感到惱了。只好笑笑不說。
心源中學是座落在心願學院東北方向,由心願學院沿道路向前行三百多米。然後順著一條向下的水泥車道再走二百多米就是到了。周圍環境相當不錯,幾幢同樣淺色的四五層樓宇縱橫安置,十分適當。,由一圍灰色鐵柵繞起來。裡面內外全是綠色的植被。現在正是學校正在上課,那入口處的是校雕廣場,噴泉正在濺著水花。
整個校園顯得安靜。只聽到讀書聲。站在那個噴泉前。風從周圍的綠樹中吹出來,帶走了許多溽暑熱氣。
「如何」甄嫵人微笑說。校園的寧靜也感染了她。
林紫紋也對這學校幽雅的氣氛感到滿意,雖還不知它的教學水平,不過眼前也讓她安心。
「你們說呢??」。她問那兩個女兒。
「太好了,很漂亮啊!!」。林小靜的回答。
「比88中好多了,地方挺大,又乾淨,並且綠化面積很大,樓宇都新得很。」。林小美高興的說。
「可能教學水平比不上重點高中啊,」。林紫紋有點遺憾的說。
「沒事的,爸。這裡比88中好多了,就算老師水平不如,不過我們會努力學習,保證不落後!!」。林小靜說。
「對啊,再說在這個地方。我們和爸爸很近。爸爸可以隨時過來看我們。我們也能時時與爸爸見面。88中不能比的。」林小美快樂的說。
林紫紋不知說些什麼好了。她只是默默地將兩個女兒抱了又抱。現在廣場上有人走了過來。那是接這對姐妹入學的教師,林紫紋將女兒轉學到這裡前,已是通知過校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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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那個和氣的女教師將自已的女兒引入校園。並且將她們帶入一幢潔色大樓中。看不到女兒們揮手後,林紫紋還是沒有馬上離開。
她站在校門口處,那附近中,水正噴著盛。啾然無聲。不遠處灰色鐵柵處那些矮小的灌木正在抽葉成長,綻出一片片淺綠。林紫紋怔然不知在想些什麼。
「紫紋,……」。甄嫵人走過來。將手放在她額上。「你不是中暑了吧??」。她開玩笑說。
「我那裡有啊??」。林紫紋好笑的說。
「那你在想什麼啊!!,能不能告訴我!!」。甄嫵人閃動著美麗的眸子。盈盈地盯著對方。笑意很柔和。
「我在想,我欠心願的真不少。」。林紫紋敞開了心聲。「如果有可能。我真的會全力地報答它。」說完這一句。她仿感悟到了些什麼。然後轉身快步走開。
我愛愛我的人。我恨恨我的人。
現在這個秀眉麗人心中,也正是盤旋著這麼一個想法。
在2001年5月這麼一個不太熱的日子,林紫紋便給了自已下半生作了一個決心與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