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槍響在這深山密林中響起,一下又一下地將這深山的寂靜擊個粉碎,聲波在這個長條形的峽谷中迴盪,仿又是強上了幾分.幾隻野鳥為聲音所驚,從峽谷上方的樹林中飛出,鴉鴉作響.
錢江慢慢地將水平的手臂放下,那緊聚瞇起的眼神也開始散去.他剛才射出的七點六二毫米半自動槍彈淮確在落在目標範圍內,射擊能力看起來沒有因為這些年來的處尊養貴而變得滑落,手感仍然敏銳.這讓他感到滿意.不過表面上他還會是一點也顯不出波動的樣子.讓人捉摸不透.
黑色的仿托卡列夫手槍就是靜靜地躺在他掌心.這一個用鐵塊組合成來的構造體看起來安靜.一點也沒有危險性.不過這種手槍卻是威力相當大,一些稍薄的防彈衣也是可以洞穿的.
槍中還有三發子彈,聽到身後的聲音.錢江聳了聳肩."小米.要不要來試著打兩槍!!".
"老闆.老闆不說了!!".他的秘書,米永義,也就是小米,吃吃的說.那張小白臉已是更白到好像上了粉一般了.這個平日口舌便給,處理事件也是一把好手的白領男士站在老闆身後兩步遠.背後頸脖上已是沁出了細汗.
"那麼,少青.要不要試試!!".
"好吧.老闆!!".身材高大的,面上有一道傷痕.笑起來也有幾分猙獰的陳少青大步走了上來.漫不經心般從老闆手中接過那支黑星手槍.然後抬臂,側首,瞄淮,扣動板機.
砰,砰,砰!!
他打光了剩下的三發子彈.
"槍法不錯,".錢江從身上摸出一個銀煙盒來.叼起了一支煙.淡淡地說.同時劃燃了打火機,點煙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片藍色的煙霧.然後向陳少青伸出了手.對方會意將那支沉甸甸的手槍擱到他掌心中.
陳少青的確射擊不錯,四十米外的那株剛長起不久小松樹,六條枝叉都已是給打斷了.兩人各擊中一半.
"小米.過去將那些彈頭找回來.",錢江道.一邊說著.一邊將槍收回.然後遞給得力助手一支煙.
"是的,老闆!!".小米趕緊過去了.
看著走開的下屬,錢江唇邊露出一絲冷笑.接過煙的陳少青也是眼角跳動了下.接過煙.用自已的打火機點燃後.兩人吐出的煙比這峽谷般淺淺的晨霧還要濃.
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空氣清新,是一條處於峽谷底已經乾涸見底,露出滿眼磷磷白石的河床.在石群中,叢草東一簇.西一堆的.而周圍則是蒼茫群山.寂寂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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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銘深已經開始查信達公司的帳薄了!!".陳少青道.這個男人生性就是一個喜歡動拳頭多於用語言的人,自然而然他的話也是說得直接,一點也不花哨.
"我知道!!".錢江沉著臉.他心情當然不好.事實上自從一個月前這個司徒平的中年心腹到達西安,他就感到一絲不安,這個男人很不同於司徒平和他的那個男保鏢,這兩個人只會盯在那個名叫甄虹的女大學生身上.這個中年男人老到彌辣,嗅覺敏銳,一般的事情是瞞不過他的.
幸好在他來到之前,自已已經將公司總部的進出貿易紀錄全做了手腳,並且迅速掃清了自已想到可能會暴露的手腳.不過讓並不能他感到安慰.只有自已才知自已到底做了些什麼,如果真的暴露了,並且落到堂中,自已會有什麼下場.久經生死風雨打拼的他不可能對寬宏大量有什麼幻想.
張銘深當然沒有能發現公司總部的現金交易流通紀錄有什麼貓膩,畢竟他只是一個人來檢查.並且公司成立已過近四年了,紀錄浩繁如海,縱有一二錯漏.他又能找得到,並且錢江相信,在公司總部的紀錄中,他已做到天衣無縫.
不過地方分公司呢.
這才是自已是致命要處,在公司總部的帳面上,公司已經是有八家分公司.不過事實上一半是存在紙面上.另一半則是資產完全跟紙面上差距極大.只有他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因為那些本應注入分公司的資金已經被挪走了
當然被挪走的並不止是分公司的
錢江心中很清楚.現在張銘深還在查公司總部的帳,不過一旦他查完.查到分公司上面
我還不能坐而待斃,他心中冷冷地想.
狠狠地吸了一口煙.,一切你可不要逼我.我為堂中勞苦打拼這麼多年,我這也是在取得我應得一部份罷了.
他這樣想著,不久小米跑回來.
"老闆,只找到了四顆彈頭!!".他吃吃地說.左掌心處四枚已經變形的金屬塊在泛著微光.
"其它的兩個找不到就算了.".錢江不動聲色地說.將那四枚彈頭一把收起."現在你去外面發動車子,我和少青一會就出來.".
小米離開後,陳少青盯著他的背景瞇起了眼.
"老闆,你說這小子會不會有二心!!".
"我看不會."錢江冷靜的說,能淮確地揣摩一個人的心思是他自詡的本事之一."他這小子就是膽小了點.不過就是因為膽小,所以他才不會亂說亂為.再說好處他也沒有少拿.".
"是的,老闆!!".陳少青答道.不過還是有點不甘心.
錢江自然明白自已這個下屬在想什麼.自已這個下屬是一個膽大心黑的人物.唯利是圖.當然他不會當面說出來的.事實上比起小米來.我更不放心的是你啊!!
他抽完一根煙後,又點了另一根.然後兩人一前一後向峽谷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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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真好,夏天中校園中的櫻花也是全開了,麗如堆艷,雲蒸霞蔚,香馨已是在這幾天飄滿了校園內外.走道兩邊全是簇紅擁浪,染藍素白.
星期天的下午,更是不錯了.甄嫵人在校園的走道上.欣喜地左右打量著道路兩邊那些花繁葉綠.她現在是穿著飄飄的長裙.隨風漾起,更是多了幾分風姿.幾個附近的男生見了全是眼神一亮.
不過當些人真的為秀色所誘,有走過來相近品嚐那無邊麗光的意思時.便是發現那雙秋水明眸已是變變成冰刀一樣銳刀冷冰.遠人於千里之外.於是懾之這份冷,不得不跚跚又走開去.
待這些討厭的男生一走開,甄嫵人一絲不快又消去.人也是變得輕鬆快活起來.
她雙手負在背後,有絲若醉若幻的笑容掛在唇邊.風將秀髮吹動,將長裙搖晃,也是再沒有打擾她的好心情.
一想起先前林紫紋的窘態,她就是好笑.林紫紋在她印象中,一向是一個很冷靜.感情內斂的人物.在現在看來.卻是不然,想來以前是因為與林紫紋沒有住在一起吧.
現在跟林紫紋住在一起,才發現這個女生也並非是那種事事無動於衷的人物.比如一旦論到她的兩個女兒,(甄嫵人現在將林氏姐妹戲稱為林紫紋的女兒,她當然想不到這歪打正著.),妹妹??她馬上就高度緊張,從來沒有看到過一位姐姐這麼在乎妹妹的想法的.!!
先前,她真的將林氏姐妹從高中部接來了.當時林紫紋正在拍電視劇,就在休息間隙,看到林氏姐妹到來.真是大吃一驚,話也說不上來.而那一堆差不多可算是林紫紋粉絲的男女大學生一聽到那兩個漂亮小女生就是林紫紋的妹妹.全是熱情不得了.圍上去噓寒問曖的.當然也是少不了將林紫紋也拉進來.
眼看著林紫紋一面擠出來的笑,一面盯著自已.甄嫵人則是得逞般一笑.轉身走開.
自已現在感到這對林紫紋開玩笑真有意思.毫沒意識到這與自已以前遠人千里的本性不同的變化.
"嫵人,你邊走邊笑,是不是碰上了什麼好事哦!!".
聽到這招呼聲,甄嫵人訝然一掀睫毛,她聽得出這聲音是自已相當熟悉的人."楚老師!!".
"沒錯,就是我!!".一身便裝的楚笑顏正從旁邊的另一支小道中行出來.這個女教師現在妝扮很隨便,頭髮自由在散著.手中正拿著兩個文件夾.含笑的女教師打量著婷婷玉立的女學生.兩者一樣年輕.都像這夏天一樣充滿活力.
"喲.嫵人.是不是去與某位幸運男生約會啊,那一個系的?".她笑道.
"老師.你別開玩笑了!!".甄嫵人赧然道.在學校這麼多人中,楚笑顏是唯一一個能對她開玩笑而不引起她反感的女性."你都知道我這個人!!".
"那麼既然不是與男生約會,那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呢,不會是中了百萬大獎吧!!".楚笑顏笑吟吟的.
"我那裡有老師這麼好的手運.".甄嫵人笑說.兩個女性一起向前走.
"老師,你要到那裡??我可要到校外採購些東西的".
"我也是差不多.那就走吧".相對一笑.跟著楚笑顏問的就是一些有關日常生活的瑣事,不過就在兩個女性還沒有走出校門.甄嫵人的好心情就如冰浸入水中,慢慢地消融了.
司徒平,她居然發現司徒平就在她前面.並且自已最不喜歡的那個龍澤也在.當然現在這兩位男性還是沒有發現楚甄兩個人,這兩個男性正沿著走道向這邊行來.
"老師,我們轉另一條道吧??".
"為什麼??".楚笑顏驚訝地說.她有感應地抬頭望了望前面的不遠處的兩位男士.不過就是這一耽擱,已經使眼尖的龍澤發現甄嫵人了.聽不清他對司徒平說了什麼.兩位男士就是快步向這邊行了過來.
"甄小姐,請留步!!".甄嫵人面上雖不說凝起了冷霜,也是有些不冷不熱的."司徒先生,有什麼指教的!!".
自已妹妹的下落還要依靠對方,雖然自已對他並沒有太多好感,但為了找到妹妹起見.也不宜對他太疏遠了.由於傷心妹妹在香港時所遭所逢,儘是出於跟司徒平一樣階層的人物.再加上司徒平以前對自已作為.令甄嫵人對他內心的好感又淺了一些.
眼光根本沒有向一邊的楚笑顏掃一眼.司徒平匆匆的就對甄嫵人開口說."甄小姐,我現在有急事要回香港了!!".
"哦".甄嫵人一時不知說什麼些好.
"甄小姐是否願意跟我一樣南下.".司徒平望著甄嫵人的面.他現在顯得誠懇和迫切.仿在作出什麼保證般.這個年青男子站在甄嫵人面前,一時間竟顯得肅穆莊重,好像許多話不必說已是大家明白.
"哎".甄嫵人一時也仿為一種無形無質的東西感染,說不上話來.
四個人站在當場,一男一女立一邊.而其它一男一女則是只隔一步對立著.呼吸也是可聞,兩對眼光對視著.對方面上表情一絲變化都能看得到.五月溫熱空氣在兩人之間流動著.甄嫵人表情愕然,而司徒平表情凝重.一個是長裙飄蕩的韻華少女,一個年青俊彥的翩翩公子.
兩者只是一步之遙,不過那一步是輕易能邁過去的嗎.
甄嫵人嘴唇翕動了下.最後還是閉上了.她悄然掩下淡淡蛾眉.
司徒平面上掠過一絲淒楚.不過他很快就是掩飾住了."那好,甄小姐請放心,有關雨露小姐的行蹤經過.我們還會盡力地搜查的,有消息我們都會傳給張老.你如果想知道.日後到信達公司找他就成了!!".
"謝謝!!".甄嫵人帶著絲惘然道.很快她意識到這種回答不妥.於是點了下頭.重新說了聲.
"不客氣."兩人沒有握手.說完後,司徒平搖了下頭,就是大大踏步走開了.龍澤怔了下.也忙跟了上去.
在出了心願校園的路上,司徒平走得很快,仿要拋掉些什麼似的.快到龍澤也跟不上.
直到出了這蔥鬱茂盛的花園式校區,坐入車子中後.司徒平伸手揉了下面.仰頭吐了口氣後.
"開車!!".他乾巴巴的說.
"六哥,六哥!!".龍澤沒有馬上發動車子.他很明白六哥的壞心情所在.也許隨著這次的離開,這段感情也會就此劃上句號了吧.因此他也聽到了些風聲.六哥這次歸港,卻是要出任歐洲方面某個堂口了.如果六哥你不是那麼紳士風度,強硬一些不過他沒有再想下去.
其實在他看來,那個姓甄的女大學生並沒有什麼好.再說他現在心中另有一事.
"你說吧??".司徒平出奇的沒有顯得暴躁和不耐來.
"我說的是那個跟甄小姐在一起的小姐!!".
"她??有什麼事??".聽龍澤這麼一說,司徒平才想起甄嫵人身邊的另一人來.只是他當時心思全放在甄嫵人身上.對那個人實在不怎麼放心.
"那位小姐".龍澤轉回首來.對著司徒平,緩緩地說:"六哥,你不覺得她很像三姐嗎??".
三姐??這個姐當然不是按字面來想,確切來說是三嫂來說,三哥,三姐,突然地塵封已久的,許多支離破碎的不連續的形象在他眼前閃過,什麼,她??
他一下子也是怔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