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沒有接著留下來比第二場,而是喝著酒歪歪斜斜地走下場去。肖風凌玄靈眼看得分明,這老道的劍道造詣很深,但靈力相對來,綿長有餘而渾厚不足,剛才那一戰已經損耗了大量的力量,類似那種滿江紅劍意的大招明怕再也無法連續發出來。
上官謙緊緊地盯著受到眾人熱烈欺迎的青松道人,眼中也放出一種專屬於劍客的狂熱光芒,剛才那場劍的戰鬥給以武入靈的他很大的啟發,似乎看到了自己將來要走的劍道之路。
不久,場地短暫的清理工作已經進行完畢,艾赫邁德的聲音響了起來:「第二場,由火龍門宗老成自擎對光明獵首佈雷默!」
所謂宗老,就是由資深長老中選出,具有相當的能力和對本門有卓越貢獻的人,宗老的威望和權力僅次子掌門,以幾大宗老為首的長老會甚至有廢黜掌門的權力。
成自摯作為火龍門的三大宗老之一,已經多年沒公開露面,但老一輩的人都還清晰的記得當年那個精通各種刀法,獨闖沙漠,斬殺無人敢惹的十三魔盜的豪壯刀客——「絕刀」成自擎。
如今的成自擎已經是花甲之年,但體格壯碩依然,外表如四十上下,臉上有幾道交錯的傷疤,顯得更加強悍,從那渾身流淌的火焰靈力來看,他的修為比當年更精深了。
而素來神秘的光明獵首佈雷默也引起了西方陣營的一陣轟動,就迷大部分教廷眾人,都僅僅明是聽說過這位所有光明獵人地神秘領導者。率領光明獵人消滅黑暗力量的種種事跡,卻還從未見過本人,從黑暗陣營中不少人憤恨的樣子,可以看出,他們對這位佈雷默的恨意,還遠在剛才的亞當斯之上。因為亞當斯至少還是一名真正的戰士,即使作為敵人,還是有不少的人尊重他,而這位光明獵首的為求生不揮手段的所作所為,帶給對手的感覺除了痛恨。還是痛恨。
佈雷默中等身材,穿著一套緊身地特製皮甲和褐色的披風.雖然沒有顯露什麼氣勢,但炯炯地只眼露出凌厲的光芒。
那是一種久經生死關頭磨礪出來地眼神,如同荒野中可怕的嗜血巨獸一般。
「哼!教廷兩大最鋒利的爪牙都出來了……」黑色帳篷走出一個渾身裹在黑色斗篷中的高瘦身影,眼中冒出兩點螢光,露在外面的手竟然如枯骨一般,「如果不是議長大人和教皇那該死的聯盟,真想親自上去教訓教訓這個一個人連續摧毀了我七個死亡祭壇的傢伙……」
成自摯仔細地打量著對面地「矮個子」,強大的戰意湧了出來。手中一振,鬼頭大刀的九個圓環發出清亮的聲音,似乎在向對方示威。
在艾赫邁德宣佈開始後,佈雷默卻立刻做了一件讓成自擎意外的事情:後退,迅速向後退去。
成自擎對敵經驗豐富,可不認為敵人會畏懼自己而退卻。
一邊冷靜地注視著佈雷默的身影,一邊積蓄著氣勢。而佈雷默在退到一定地距離後,停下了身影。從背後拿出一把傘一樣的東西,按下什麼樞紐後,頓時伸展成一把長弓。他將披風一甩,露出腰間的箭囊來,還沒見什麼動作,一支箭已經架在了弓上。
成自摯一見他拿出弓來,就知道不妙,哪容得他從容地進行遠程攻擊,顧不得積累火焰靈力,只足一蹬,運起身法,朝佈雷默衝去。
佈雷默正好完成搭箭,「嗖」地一聲射了出去,成自擎看得真切,閃電般地橫刀一封,擋住了胸前地一箭,手臂居然微微震顫,心中對佈雷默的箭力也頗感意外。
這時,他忽然發現和佈雷默的距離再次拉遠了,而對方的弓上已經搭上了兩支箭!成自擎心中一驚,好快的速度!還沒來得及細想,西箭已經破空而來,速度十分驚人。成自摯眼疾手快,揮刀斬下一箭,另一箭卻來不及格擋,明得就地一個翻滾,狼狽地避了過去。
成自摯在象目睽睽之下被對方逼地打滾,而且還未來得及反擊一招,心中甚覺丟人,心中憋了一口氣,順勢朝佈雷默的方向撲去,正想近身反擊。
然而,等他到達佈雷默的位置揮刀斬下時,發現那明是一個帶著一點真人氣息的殘影!真是可怕的偽裝術!忽然,他心生警兆,往左邊一看,原來對方的真身竟然已經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自己左側,而那弓弦上赫然有三支箭!弓弦聲響起,成自擎握著大刀的手不由沁出了冷汗。
「潛行……偽裝……箭術……」韋爾斯露出了笑容,「看來可憐的獵物正在慢慢走入佈雷默的陷阱中……」
上官謙正看得出神,忽然被肖風凌拉了一把,指了指一旁。上官謙一看,原來,珍妮正站在旁邊不遠的位置,怯生生地望著他,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你怎麼來這裡了?教廷的人都在這裡,你要小心,」上官謙來到她身前,皺了皺眉,「你不是去查找喬尼的下落了嗎?」
說起喬尼,珍妮忍不住哭了起來,上官謙耐著性子等她冷靜下來,才知道事情的緣由。原來,教廷為了懲罰喬尼以及緩和同黑暗勢力的關係,竟然把喬尼交給了黑暗世界,最後落在了吸血鬼一族——達蒙家族的手中。在以前與黑暗世界的戰鬥中,喬尼曾與夥伴一起消滅過達蒙家族的多名嫡系成員,與他們有著深仇大恨,達蒙家族的代表克拉潘親王得到這個仇人後,正打算等決鬥結束就將喬尼押送回英國老巢,舉行血祭大典,以祭記死去的家族成員.珍妮聯絡了光明獵人中的幾個朋友。但那些朋友都表示無法幫助她,珍妮自小在孤兒院長大,自然知道什麼是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何況自己已經被列為教廷地通緝犯,誰還願意陪著她一起去面對一位幾乎是不可能戰勝的血族親王?就連平時就她有點意思的約翰也不敢吭聲,祗是勸她逃得越遠越好。
珍妮絕望之下,祗得再次求助於上官謙.「不要再談什麼身體和奴僕之類的無聊報酬,我懶得和你廢話!」上官謙粗暴地打斷了珍妮的話,冷漠地盯著她。「把你所知道的一切情報都告訴我。」
珍妮深深地凝視著他,咬著嘴唇。點了點頭.就在他們談論的時候,場中的局勢已經發生了變化。
落盡下風的成自擎竭力躲過三箭後。逐漸冷靜了下來。
面對著鬼魅般的出現在自己右後方、已經搭著四支箭地佈雷默,沒有再表現出先前的慌亂,也沒有回頭,渾身「呼」地一聲,全身冒出了一米高地火焰。
成自擎沒有半點猶豫,不等佈雷默放箭,已經向右一仰。
竟然朝著佈雷默的位置「滾」了過去,佈雷默沒想到成自擎居然會這樣做,手中卻是沒有停頓,連續四箭朝對方射去,雖然成自擎翻滾地速度很快,背部還是中了一箭。但翻滾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轉眼間已經來到了佈雷默腳下,忍隱了多時的刀光猛地閃亮了起來。
佈雷默正要使用潛行術.但對方的刀氣已經緊緊地鎮定了他,讓他無法故技重施,祗得後退避讓。成自擎的刀法凌厲異常,還挾著陣陣火光,佈雷默一不小心,後退慢了半拍,腳都差點被削掉,身上的堅韌無比的龍皮戰甲都因為被刀上地靈力凌空所侵,破出數道刃口,緊身衣也被火焰燒破了不少,露出被灼傷的肌膚.面對著在地面上翻滾著進攻、如一團火球緊緊貼身的成自摯,佈雷默感覺十分難受,簡直透不過氣來,甩之不掉又無法反擊,連手中的弓都被斬成幾斷,又無暇更換武器。他雖然身經百戰,但從未想到過一個人在地下打著滾使刀會有如此厲害,這正是成自擎脫胎自武術的幾種得意靈刀訣之一:地趟火刀訣!
成自摯越戰越勇,忽然碰到了什麼東西,火焰頓時黯淡了不少,身子不由自主到一顫,在看到亮光閃起的同時感覺一陣無法遏制地痙攣傳來,如同被高壓電打到一般。
就在成自擎身體猛然停頓的一剎那,佈雷默終於擺脫了地趟刀的控制範圍,已經是大汗淋漓,披風一卷,手中地斷弓如魔術般地不見了,換成一把細長的怪劍,帶著淡淡的藍光,如毒蛇一般,刺向成自擎的心臟.成自擎畢竟不是普通人,轉眼就從痙攣中清醒了過來,但身體的反應卻比意識的反應慢了半拍,明閃心臟部位,左肩已經中了一劍。佈雷默十分狡猾,一擊得手後,如猿猴般迅速後退,不給對方反擊的機會。
「毒?」成自擎怒吼了一聲,站了起來,祗見那受傷的左肩竟然流出藍色的血來,連後背中箭的患處都傳來隱隱的麻痺感。
觀戰的教廷諸人,尤其是那些光明騎士都露出了不齒的表情,在正式的決鬥中用毒,是一種卑鄙的行為,而這個卑鄙的傢伙恰恰是己方的人,明有韋爾斯在得意地微笑著,這個佈雷默正是他最得力的嫡系親信。倒是黑暗陣營那邊的叫好聲不斷。靈能者們則紛紛搖頭,向來剛猛的成自摯碰上這種詭計百出的傢伙,想要獲勝明怕是困難重重。
佈雷默的手段或許並不光明,也沒有什麼華麗的招式,但極富實效,處處壓制對方的發揮,並尋隙發動毒蛇吐信般的攻擊,確實是個非常難對付的傢伙——如果說亞當斯是一名勇敢的戰士,那麼佈雷默就是一部高效的殺人機器!
場中的成自擎忽然做了一件令人吃驚的事情,他拔出深陷入肉的箭頭,運力壓下麻痺感,又面不改色地一刀剜去肩上中劍的肌肉,渾身火光大熾,一步步朝佈雷默走去。佈雷默被他凶悍的氣勢所懾,心頭不由一顫,出於多年戰鬥的本能,搶先發劍,朝成自擎刺去。
佈雷默的細劍前端是軟的,他所使出的,有些類似歐洲傳統的速度型劍法,以挑、刺、撩為主,速度很快,而且不時利用前端的韌性發出一些奇怪的陰毒招式,配合著身上的鬥氣,殺傷力極大。這套劍法沒有什麼名字,更談不上出名,但數十年來,死在這劍下的黑暗生物足以上萬計了。
成自擎手腕一震,九個圓環脆響中,晃眼的刀光已經如行雲流水般地迎了上去,頓時將佈雷默裹在裡面——「流光掠影刀」!
佈雷默祗覺得自己的劍術在那水銀瀉地的刀光前根本無從發揮,處處被對方所鉗制,剛才腰際被斬中的那一刀竟然出現了三個破口,痛入心脾,原來那一道流光竟然是三刀,自己平時引以為傲的發劍速度輿對方簡直不能比,如果不是潛行身法的高明,恐怕早已喪命在那帶著美麗光彩的大刀之下了。
佈雷默有心與成自擎拉開距離,苦於無法脫身於「流光掠影刀」的控制範圍,他故意不招架對砍向自己大腿部的那一刀,手中虛晃一劍,刺向成自擎胸部,想要逼對方回救,趁機後退離開這可怕的刀勢。
哪知成自摯想都不想,刀勢反撩向佈雷默的腹部,對那刺向胸部的一劍視若無睹。佈雷默下了一跳,這人真是要拚命!
趕緊回劍自保,但已是慢了幾分,閃光的刀影帶出一片血雨來。
佈雷默畢竟非同小可,借勢倒翻,終於遠離了這個危險的對手,看著自己胸腹間破裂的皮甲中滲出的鮮血,感覺所有內臟都似乎被那無形的刀氣割裂了一般,劇痛無比,口中不由嘀咕起來:「真是個瘋子……」
佈雷默本來也不是什麼怕死之輩,但與這種「存心不要命」的傢伙相比,還是有一段距離,作為一個潛伏在暗處以各種手段消滅敵人的頂級獵人,這樣一命換一命的方法絕對不可取,他再也不敢正櫻其鋒,一邊飛退著,一邊只手做著一些奇怪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