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門維持了好一段時間,成自擎好幾次差點將布雷默斬於刀下,卻被對方以快速的身法閃避了過去,但這也使布雷默身上的傷痕在增加。成自擎正待進一步乘勝追擊,突然腳下一聲“絲絲”響,只腳毫無微兆地被突然冒出的寒氣凍結成冰!
回想到剛才使用地趟刀時,所遭遇的電擊也是如此,成自擎心中不由暗自警惕。他一邊運起火勁消除冰凍,一邊以“天眼通”,朝周圍看去,發現前面的路上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如同導線一般的半透明細絲,如同一張錯綜復雜的大綱,每一根細絲都可能引發帶著冰、電、火等各種屬性攻擊的陷阱,簡直令人步履維艱——原來,布雷默在剛才的游門中,已經在沿途以極快的速度施出了自己最擅長的陷阱術!
就在成自擎分神解凍和關注陷阱的時候,布雷默已經如同鬼魅一般潛行了過來,抓住時機,展開了反擊,細劍化作一團藍影不停地在成自擎身體各個要害上游走。哪知成自擎竟然對那些要害上的威脅毫不在意,冷哼一聲,信手揮刀回去。這看似簡單的一刀卻散發著無比凶戾的氣勢,朝布雷默攔腰斬去,有種玉石俱焚之勢。
又是這樣的打法!可怕的家伙!布雷默心中暗罵,知道如果自己能刺中成自擎,那麼這可怕的一刀也會將自己斬成兩斷!何況自己那一劍未必能要對方的命,而對方的一刀卻是絕對地必殺。
他心念電轉,迅速收劍。陰險避開那聲勢驚人的一刀,以一種奇特的行動軌跡,輕盈地倒退向布滿了陷阱的“大綱”
中,絲毫沒有驚動網絡中的任何陷阱。
退入網中的布雷默驚魂未定地看著自己被削掉的肩甲,剛才那“簡單”一刀,明明已經躲了過去,不知怎麼的,肩膀的皮甲還是被刀上的靈力所帶起風壓凌空而斷。這是成自擎幾種得意地刀訣之一:“六丁開山刀”!
布雷默只手迅速揮動著,熟練地繼續擴張著那密集的“大綱”,同時進一步完善陷阱地結構和威力。有些甚至故意布在明處,如果對方企圖破解陷阱。也會引起其他陷阱的連鎖反應。原本陷阱是一種在暗處傷人地手段,但在布雷默手中使出來。竟然等於一件光明正大的武器,雖然對方能看穿陷阱的存在,卻無法破除,也無法越雷池一步。
下面的許多同樣擅長陷阱的光明獵人見狀不由驚歎,獵首已經將陷阱的技能發揮到了巔峰,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宗師級別。
布雷默就如同一明狡猾的蜘蛛,在網中靜候地獵物的上鉤。成自擎看著幾乎沒有一絲縫隙可言的“網”。眉頭微皺,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破解。
此時布雷默的手中又多出一張機關弩來,朝著前方無法前進的成自擎扣動了扳機.雖然弩的上箭速度無法與弓相比,最多一次明能發三支,而且無法以巧勁控制出箭地方向,但這特制的機括的力量要比射出地箭強勁得多。
成自擎躲避不及。胸口被一箭當場貫穿,感受著那股箭頭上毒藥帶來的麻痺,心中憤怒無比。他知道如果無法突破陷阱。那麼在這裡會成為對方的活靶子。成自擎當下怒嘯了一聲,竟然無視周圍的陷阱,徑直朝“網”中的蜘蛛沖去,口中大喝一聲:“八方風雨!”
鬼頭刀的九個金屬環發出懾人的響聲,無數道刀影從成自擎手中閃出,如風雨一般朝四面八方擴張開來,被觸發的陷阱在沒有靠近或爆發前紛紛被刀影所瓦解。但布雷默所布的陷阱非同小可,一旦被引發,所有連鎖效果都一齊發作了出來。
“八方風雨刀”的攻勢雖然密集,但卻無法完全消除掉每一個撲來的危險,火光、電光、冰光混合著爆炸聲和發動聲,將成自擎裹了起來,包括弩箭射出的那三道迅疾無比的烏光。
成自擎憑著一股凜冽的力量硬沖向陷阱包圍的敵人,但那些接踵而來的力量打擊卻超乎了他的想像,連防御的靈力都無法抵擋,各種可怕的疼痛包圍了他,而且所中的毒似乎又開始發作了,手中揮動的鬼頭大刀不禁慢了下來。
畢竟是老了,體力和精力都大不如前了……剛才在中了幾箭的時候就幾乎不住了……看來,今天恐怕是要了結在此處了……能在這種為國的戰斗中捐軀,也算是求仁得仁、死得其所了……
遺憾的是,門主……光耀師侄……為了約戰的取勝,所做的那些違背祖訓的事情……自己祗怕再也無力阻止了……真是愧對祖先……
不管怎麼樣,今天,絕,不,能,敗!
想到這裡,成自擎刀上的光芒再次閃耀了起來。
“解決了嗎?”布雷默再次射出三箭後,喘著粗氣,看著被各種陷阱發動所包圍,速度漸漸慢下來的對手,不由自語了一句。
忽然,那些光芒包裹的人形速度暴增,轉眼已經出現在布雷默的眼前。
布雷默難以置信地看著渾身浴血,插滿了弩箭,有些傷口甚至露出白骨的高大身影,冷酷的眼神中不由透出一絲慌亂,下意識地舉起細劍刺去,口中狂喝了一聲:“不可能……”
周圍的觀眾看著天神一般的成自擎,也露出驚駭的神情。
其實,成自擎年輕時就有“打不死”和“不要命”的綽號。當年在沙漠獨力斬殺無惡不作的魔盜們時,他殺盡魔盜數百下屬,又身負難以想像的重傷連殺十一名魔盜,被第十二盜從後面暗算發劍,一劍貫穿腹部。他反手一刀割下了對方的腦袋,又憑著不可思議的體魄以一刀換一槍,忍著胸口被標槍刺入地劇痛將最後一名魔盜斬殺。就在人們都以為他英勇犧牲的時候,他卻奇跡般地活了下來。在以後的戰斗中,還有多次搏命殺敵的例子,就算是對方的力量強於他,碰上了那不要命的氣勢,也要弱下三分,因此成自擎也落了個“絕刀”的名頭——對自己絕,對故人更絕!人們提起行俠天下。快意恩仇的“絕刀”時,都要豎起大拇指。說一聲“好漢子!”
布雷默一劍竟然毫無阻礙地刺入成自擎胸口,心中一喜。
卻見對方只目爆增,全身火焰大熾。
刀光如火。
熱血如熾。
來人祗覺剎那間一道耀眼的光芒傳來,幾乎無法看清場中的情形,等光芒小時後,兩人已經交錯而過.成自擎橫刀向天,只目圓瞪,雖然身上盡是恐怖地傷痕。
嘴角卻有一絲傲睨群敵的笑意,布雷默則目光呆滯,保持著舉劍地姿勢。只方都站立著,沒有再有動作。
雖然很多人還不明白到底誰勝誰負,肖風凌卻是看得清楚,長歎了一聲。想不到自己一向以為卑劣的火龍門中,竟然也有此義烈之人!
這時,艾赫邁德帶著幾分艱澀地聲音傳來:“第二場決斗的結果是——平局!”
許多不明就裡的觀眾頓時嘩然。就在這時,布雷默的身體忽然斷成了五截:頭斷、臂斷、腿斷。而成自擎的身體依然兀自不倒,但很多人已經能看出或著是猜出場中所立的,也祗不過是一副失去了生命的軀殼而已。
成自摯在門中地威望和德行都深入人心,同來的火龍門的弟子紛紛哭了起來。
他最後的一刀五式“向天橫”,刀意正是脫胎與清末變法志士譚嗣同在臨斬前的《獄中題壁》——“望門投止思張儉,忍死須欠待杜根。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
祗是,他所流的鮮血是否能喚醒沉湎中地火龍門?
這一場持續了幾個小時的持久戰,歷經曲折,終於以只方同歸於盡的慘烈結局而告終.兩邊觀眾沒有什麼喝彩聲,大家地心情都有些沉重。目前只方祗是平手,勝負難卜,隨著決斗的繼續,場面勢必越來越激烈……
此時,西方勢力要求暫休一段時間,一方面是從東方靈能者所表現出來的力量和勇氣來看,必須調整下面場次的戰術,另一方面,也是想盡量將時間拖到黑夜的降臨,以便接下來出場的黑暗世界的強者在最適合戰斗的環境下盡量地發揮自己的能力。
中國的靈能者們也感覺到了這次決斗的艱難,答應了暫停的要求,以重新對出場人次進行部署,但肖雲崗看穿了敵人的打算,祗同意休息一個小時,讓西方勢力無可奈何。
與此同時,對喬尼的拯救行動也在悄悄地進行著。
據當初柯爾曼的交代,黑暗一系的大本營暫時紋在西郊一帶,其中首要人物住在一間較大的旅社中,上官謙和珍妮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打聽到了住滿了“參觀團”客人的那一間旅社。
由於黑暗世界的主力精銳都去了決斗的雪山峰,留守在旅社的祗有一少部分人,主要是一些血族,其中達蒙家族的血族就占了一大半,這是由於達蒙家族的克拉潘親王前幾天因公負傷、正在這裡休養的緣故。
旅店的老板顯然被魔力控制了,封這些進出頻繁、形狀怪異的家伙竟然視若無睹,上官謙抓住一個低級吸血鬼,很快地就拷問出了喬尼被關押的房間。
雖然對方主力部隊不在,但這裡早竟是大本營,留守的人數還是不少,而且守街層次極有法度,硬闖絕對不是個好辦法,弄不好,還會害了喬尼的性命。
巡邏的大多數人,包括達蒙家族的血族實際上並不喜歡這個差使,很多人也想去雪峰一觀決斗的盛況,但迫於親王大人受傷未愈,明能留守在這裡。當然,也有小部分人希望因此能得到議員克拉潘大人的賞識,那麼將來的前途就十分可觀了。
忽然,廚房一帶有一陣濃煙漂來,有人大聲喊道:“起火了!快來人!”
起火?守衛們有些漫不經心,這些小事還輪得自己去?但令他們意想不到的是,二樓的房間居然被人從窗戶投入了燃燒瓶之類的東西,也亮起了火光,緊接著,一樓也開始起冒起濃煙。這些人頓時慌了神,是哪個不長眼的混混敢來這裡故意搗亂?起火倒是小事,要是驚擾了克拉潘大人那就麻煩了,那位議員大人因為受傷未愈,身體狀態不在巔峰,所以無法參加雪峰的決斗,這兩天脾氣正壞得出奇,說不准就會把誰吸成一具空殼。
就在他們忙於樸火和四處奔走的時候,上官謙已經無聲無息地混入了旅館忙碌的人群中,憑著身上穿的高領吸血鬼服飾和刻意散發出黑暗力量,他很容易就騙過了有些混亂的守衛,來到了關押喬尼的三樓房間。
房間門口守街著兩個達蒙家的血族公爵,見到上官謙,喝問道:“你是哪個家族的侯爵?下面是怎麼了?怎麼鬧烘烘的?”
上官謙露出焦急的神色,指著前面的方向,含糊地說了一句英語,朝這邊匆匆走來。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那血族公爵還沒說完,忽然紅光一閃,心髒已經多出一個透明的窟窿來,“你……”
這下猝不及防,這血族公爵連反應都來不及,就已經被斬成了數塊,落地的碎塊迅速地汽化著。
另一名血族公爵見勢不妙,手中立即出現一個黑暗的光球,朝上官謙發去,口中同時喊道:“快來……”
剛喊了兩個字,上官謙已經閃電般避過黑球,石中劍迅速沒入了他的咽喉中,祗一轉,這吸血鬼的頭顱就掉了下來。
“啪!啪!”稀疏的掌聲從走廊中傳來:“干得漂亮!轉眼解決兩名公爵級血族,就算是大公爵也辦不到,難怪當初佩頓被你那樣輕松地解決掉……不愧是葉莉絲與東方劍客的兒子!”
上官謙感到一股強大的壓力傳來,只眉一揚,瞳孔微微收縮,露出極其警惕的神情。而隨著掌聲的停止,克拉潘熟悉的身影也出現在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