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界女神傳 第八部 亂戰 第一章 逃離帝都(一)
    好象天亮了……一縷陽光從窗戶透射在臉上,克裡斯汀微微抬了下頭,發現自己居然*在床邊就睡了一個晚上。

    啊……米利羅娜!克裡斯的眼睛慢慢左右晃動了下,落在了面前床上的少女身上,一驚,所有的睡意都沒了,趕緊一把抓住了米利羅娜的手,一邊打開了精神力探視。

    謝天謝地,米利羅娜還沒事!克裡斯汀舒了口氣,心情大好,這才感覺到因為一個晚上身體保持坐在床邊睡覺的姿勢引發的肢體麻木感和強烈不適。再一回頭,發現房間裡沒有塔露夏的影子。

    哦,也許她去取早餐去了……克裡斯汀只覺得肚子小聲的抗議了一下,這才尷尬的想當然認為塔露夏是為自己找吃的去了。摸著肚子,克裡斯汀忽然回想起昨天迷糊入睡前產生的奇怪疼痛感。

    奇怪了,昨天晚上怎麼會肚子疼呢?吃壞了東西?不像……例假來了?笑話,還差十來天呢……克裡斯汀莫名其妙,又按按小腹,好象什麼都是正常的,這才起身朝門外走去,以呼吸新鮮空氣。剛走出門,就明顯感覺到外界的氣溫和房間裡相差甚多,冬季宮裙包裹下的皮膚毛孔都緊緊縮了一下。

    呵呵,今天皇太後好象沒有來看米利羅娜,要是以往估計她是第一個進這個房間的人。克裡斯汀左右一看,只見房門口早早地就站著兩位宮女,而且正對著自己低身行禮,於是趕緊點頭微笑。

    “克裡斯汀小姐……”

    克裡斯汀正站在走廊花台前舒展休息,就看見塔露夏從走廊一頭快步急急走來,臉色有點驚慌。

    “克裡斯汀小姐,皇家別苑出事了……”塔露夏的臉漲得通紅,頭緊低著,好象有什麼事情難以啟齒,“皇太後正在那裡……皇帝陛下也在……”

    “出事了?啊……是不是拉爾夏婭!?”克裡斯汀這才忽然想起昨天自己和塔露夏臨時離開住所趕到這兒救米利羅娜,結果一來就是個通宵,差點還忘了其他事情,“怎麼……連皇帝陛下也驚動了?”

    “這個……奴婢也不太清楚……好象和拉爾夏婭小姐無關……”塔露夏偷偷看了看房門前兩個宮女,指了指走廊,表示克裡斯汀可以自己去看看。

    “你們准備點早餐米利羅娜小姐喂點,再清潔活動一下她的身體……”

    克裡斯汀點點頭,於是對著身後兩個宮女吩咐了一通,接著趕緊朝走廊樓梯走去,身後的塔露夏寸步不離地跟了上去。

    還沒*近皇家別苑,就看見大堆大堆的官員和貴族在道路兩邊觀望,一個個都神情古怪,而那些皇家別苑裡的宮女都似乎被趕了出來,全體低身蹲在了道路邊的草坪上,頭壓得很低,一個上了年紀的女官正嚴肅地守著她們。再望向別苑出口,只見不下一個小隊的皇家禁衛軍官兵正嚴守著大門。

    放慢了腳步,克裡斯汀好奇地從人群裡穿過,一邊感受著四周詫異、嘲諷、冷漠、熱情的各種目光和大量的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再一回頭,發現塔露夏比自己還窘迫,幾乎就沒敢抬頭。

    大門外站著幾位帝國大貴族,克裡斯汀一眼就認出了其中的皇宮內務總管大臣瓦得魯公爵和帝國宰相拉得維希爾侯爵。眼睛相對,兩位貴族都表情復雜地僵持著看了克裡斯汀幾秒,又背過了身。

    “希克萊子爵大小姐,皇太後陛下叫您進去。”一個皇家禁衛軍軍官快步走來行禮,然後吩咐守門的士兵讓開了道。

    克裡斯汀微微點頭,就跟著軍官走了進去,而塔露夏則被擋在了門外。

    花園小道的氣氛格外緊張,幾乎沒走幾米就有兩位禁衛軍士兵站在道路邊肅立,士兵所包圍的道路一直蜿蜒到花園小道視線的盡頭。

    好不容易才到了自己的別墅小屋門前的草坪上,就看見一些皇太後寢宮的女官和宮女正跪在四周,更明顯的是,拉爾夏婭和貝蘭斯兩人也在其列。

    六目相對,拉爾夏婭的臉色很是驚恐,而貝蘭斯則默然而膽怯。克裡斯汀一路上被環境氣氛所醞釀出的怪異不祥感終於達到了頂峰。

    “希克萊子爵大小姐,皇太後陛下在裡面……”

    一個身份很高的高級女官恭敬而冷漠地對著克裡斯汀行了個禮,然後打開了門,克裡斯汀剛一進去就馬上又了關了門。

    眼前的客廳裡依然還保留著昨天晚上小宴會的那張長條餐桌,只是桌面已經打掃干淨,鋪上了雪白的餐布,餐桌對面,坐著面色難看的皇太後、一臉微笑的尤裡美若達伯爵夫人、還有表情癡呆臉色蒼白的特裡希海利斯。

    皇帝發現對面的門開了,微微抬頭,看見了克裡斯汀,忽然身體來了動力般站了起來,結果旁邊傳來了皇太後的咳嗽聲,又無奈下坐回了原地,一臉沒來由的痛苦表情,眼睛裡是深深的愧疚和惶恐。

    “希克萊子爵大小姐聽說昨天晚上一直守著魯爾西頓男爵小姐,真是辛苦啊……”尤裡美若達伯爵夫人倒是一臉的熱情,微笑著連連點頭,一邊還得意地看著身邊兩位皇宮主人,似乎她現在的身份已經是這裡最高的主人了。

    “跪下!”

    皇太後菲麗羅爾忽然小喝了一聲,臉都在微微抽搐,強烈的憤怒、羞愧、悔恨都寫滿了那張臉。而一邊的皇帝顯然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用手肘*在桌上輕輕遮住了臉,依然保持著他慣有的瀟灑體態

    克裡斯汀的身體沒動,靜靜地看著皇太後,似乎想要從對方的眼睛裡找出蛛絲馬跡。

    “哎……你……你去臥室勸勸吧……”菲麗羅爾忍住了責罵,因為她並沒有從克裡斯汀的臉上看出任何破綻,這才放心這裡發生的事情可能對方確實不知道,於是用眼神指了指臥室。

    “母後!”

    皇帝終於忍不住了,呼的一下站了起來,擋在了克裡斯汀的面前。

    “皇帝!坐下!”

    菲麗羅爾也站了起來,身為母親的強大威嚴終於壓倒了這個皇帝兒子的倔強,只見特裡希海利斯無力地坐了下來,表情更加痛苦難當。

    克裡斯汀沒有去理會這對母子的奇怪舉動,默默地繞過餐桌走向了臥室大門。

    推門而入,克裡斯汀一下楞了。

    面前自己熟悉的大床上正躺坐著一位少女,從那暴露在被子外面的裸露雙肩和略微散亂的長發來看,此人如今是一定是赤身裸體縮在被子裡,再看看床的周圍,散亂的宮裙、絲帶、頭巾、首飾到處都是,更吃驚的是,少女蜷起的雙腿把被子拉開一大截,露出了相當部分的床面,只見粉紅色才床單上赫然有著一灘鮮紅的血跡。

    床上的少女埋著頭在輕輕哭泣,香肩顫抖,聲音是那麼無助而淒涼,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克裡斯汀從眼前種種跡象已經知道了發生了什麼事,心一下猛跳,感覺臉上燒呼呼的。

    小心地關上門,走到低頭少女的身邊坐下,正要開口,就看見少女把頭轉向了自己,一張熟悉的漂亮臉蛋上滿是淚痕。

    “啊……朱麗絲公主殿下……”克裡斯汀拿著絲絹的手捂住了嘴,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眼前這個會令人瘋狂的事實,一雙眼睛死死地看著床面一頭那灘鮮血痕跡,怎麼也無法開口了。

    “克裡斯汀妹妹……嗚∼∼”朱麗絲的臉都羞紅了,忽然雙手一摟,把克裡斯汀的上半身抱住了,滑開的被子一下露出了那全裸的玲瓏嬌巧身體。

    “皇帝陛下……他……昨天……”克裡斯汀紅著臉指了指門外,“你們……”

    “……”朱麗絲的臉更紅了,吃力地點點頭,已經不敢看克裡斯汀了。

    “快穿上衣服吧……等會我去和他們解釋……”

    瘋狂的世界啊……克裡斯汀歎了口氣,起身從自己的衣櫃裡取出了一套全新的內衣,又拿過了梳妝台的上的梳子。

    就在克裡斯汀去彎腰件那些宮裙絲帶的時候,床上的朱麗絲忽然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

    客廳裡,一場怪異的對話正在進行著,而皇帝已經不在客廳了。

    “大姐……其實皇帝陛下不用太介意,就當沒發生過……”尤裡美若達伯爵的臉上洋溢著輕松的微笑,雖然看起來比較鎮定,但眼睛裡依然射出無法壓制的欣喜若狂,“不過朱麗絲還小,有些事情還是不著急的好……您認為呢?”

    “你在暗示我和皇帝嗎?”菲麗羅爾冷冷地看著尤裡美若達,從對方的眼睛裡她看到了一種發洩式的得逞,“難道你認為特裡希海利斯是那種昏欲驕縱的皇帝嗎!?”

    “哎……其實我們這些做父母的也不希望這樣……想想我家朱麗絲,好歹也是皇帝陛下親封的公主……”尤裡美若達歎了口氣,拿起手絹故意在眼角抹了下,“如果皇帝陛下不開心需要她去安慰,我也是無怨無悔的……起碼這是拉得維希爾家的光榮……”

    尤裡美若達的表現簡直堪稱一流,那種女兒喪失貞潔的悲痛被壓抑的表情可以讓任何見到的人都為之感動。

    就在一大早,一個宮女按習慣前來克裡斯汀的臥室准備更換梳妝台旁的清水,這是克裡斯汀之前允許的行為,結果門一開,宮女卻發現本是克裡斯汀的床上卻互擁著一對男女,從床邊凌亂的衣服,宮女一眼就認出了那是皇帝,於是驚慌中關門而逃,恰恰把皇帝從睡夢中弄醒了。

    特裡希海利斯只覺得全身精神抖擻,那種二十幾年未曾感覺過的另類舒暢感在四肢百骸中奔流。意識並沒有被昨夜的醉酒給徹底覆蓋,他依然記得自己和克裡斯汀在這間房間裡兩情相悅、抵死纏綿的美妙時刻。

    這是怎樣的一個狂熱而迷情的夜晚,無數的熱吻、汗水、嬌喘把皇帝的神經刺激到了有身體感覺以來的最高點,所有的熱戀在這個飄雪的夜晚得到了結果,克裡斯汀的身心已經徹底屬於他了,再沒人可以奪走他的愛。

    少女“櫻”的一聲也醒了,扭著美妙的赤裸身體勾住了特裡希海利斯,一雙玉臂緊緊地摟住了皇帝結實的胸膛,秀發絲絲縷縷拂過皇帝的皮膚,又激起了皇帝又一輪欲望。

    特裡希海利斯溫柔地把少女摟在了懷裡,正要去深吻,忽然眼睛落在了少女的頭發上。顏色……克裡斯汀不是棕色的頭發嗎?皇帝一楞,緩緩地捧起了少女埋下的頭,當朱麗絲那張嬌羞的臉出現在眼前的時候,皇帝如同當頭一棒般腦子裡全亂了。

    身體在微微顫抖,覺得四肢冰涼,努力地晃動頭,發現自己並沒有做夢。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昨天晚上難道不是克裡斯汀陪著朕嗎?皇帝痛苦地一頭倒在了枕頭上,眼睛迷茫地看著天花板,鼻子裡已經不再有克裡斯汀散發在房間裡的幽幽體香,而是身邊朱麗絲身上的氣味。

    朱麗絲似乎覺察到了皇帝態度的變化,開始出現了哭泣,聲音越來越大,顯然對皇帝在熱情過後的突然冷漠感到絕望和害怕。

    勸了幾次,朱麗絲並不起床穿衣,特裡希海利斯沒有解釋什麼,只好穿好衣服走到了外面,發現幾個宮女正惶恐不安地蹲在客廳裡行禮不起。無奈下吩咐宮女繼續進臥室勸說朱麗絲,結果得到的答復是必須克裡斯汀前來解釋為什麼會安排皇帝和她在皇家別苑醉酒留宿,而且還要見自己的母親尤裡美若達,不然寧死不起。

    沒辦法,已經腦子混亂到頂點的皇帝只好叫人去找克裡斯汀,結果消息迅速傳達到了皇太後寢宮,把菲麗羅爾差點從餐桌上嚇倒。

    之後的發展就無法控制了……

    “皇太後,伯爵夫人,朱麗絲公主殿下已經穿戴好了……”克裡斯汀走了出了門,臉色泛紅,聲音非常輕柔,“不如叫外面的人都散了吧……不然朱麗絲公主殿下是出不了門的……”

    “散了也好……”尤裡美若達無奈地歎了口氣,點頭稱是,然後又猶豫地看著克裡斯汀,似乎還有很大的心事,“不過……以後還不是一樣的不敢出門……哎,為了皇帝陛下,朱麗絲還是盡到了一位帝國貴族的義務……”

    “行了,妹妹,多余的話你就不用說了,我知道怎麼處理!”菲麗羅爾站了起來,遺憾地看了眼克裡斯汀,又冷冷地對著旁邊的尤裡美若達說著,“這就是命運吧……其實皇帝應該感到高興,有那麼一位表妹願意為他付出一切……”

    “這是拉得維希爾家的責任……”尤裡美若達終於表現出和以往截然不同的禮貌,身體一退,就低身蹲在了客廳裡,仿佛在等待菲麗羅爾的某項宣布。

    “克裡斯汀,你出去把皇帝、拉得維希爾侯爵、瓦得魯公爵叫進屋,其他的大臣在門外等候……”菲麗羅爾歎了口氣,坐回了位置,並沒有對蹲身行禮的尤裡美若達伯爵夫人表態,所以對方也一直無法起身。

    沒過多久,特裡希海利斯和兩位大臣都站在了別墅小屋的客廳裡,而那些在皇家別苑外守侯的貴族和大臣們也紛紛在別墅外的草坪上靜候著即將到來的皇太後懿旨。房間裡,除了皇帝那筆挺昂首的身體和已經麻木蒼白的臉部表情外,另兩個人幾乎就沒敢抬頭。

    “聖旨下!”

    瓦得魯公爵走出了別墅大門,深呼一口氣,對著外面的人群高聲念了起來。所有的皇家禁衛軍官兵、帝國大臣、貴族、宮女都低下了身,或單腿跪立、或蹲身彎腰。

    “皇恩浩蕩,帝國萬幸……皇太後慈心聖裁,擇帝國宰相拉得維希爾侯爵之女朱麗絲#83;巴羅沙#83;拉德維希爾入宮為後……新年節舉行訂婚大典……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歲!”

    群臣高呼萬歲謝恩。

    可拉達大陸光明歷2770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凱恩斯帝國皇後之爭拉下帷幕,同一天,皇帝特裡希海利斯訂婚大典的各國外交邀請函開始送出。

    可拉達北大陸西海,在距離魯爾西頓大陸橋西北方向兩百多裡的海面上,三艘大小規模相同的大型海船正乘風破浪望北而行。

    黃昏的大海被晚霞照耀成金黃一片,只見呈一線隊列前進的船隊中做為旗艦的海船顏色特別搶眼,除了水平的甲板是黑色外,所有船體表面都是鮮紅的,大量的帆布包裹著甲板兩舷,露出二十多個古怪的低矮小包,甚至在船體兩側的船體上,都覆蓋著很多帆布,三三兩兩的精壯藍黑色皮甲水兵在甲板、桅桿上到處穿梭,而同樣顏色和樣式的鐵甲士兵則排列在甲板上進行著操練,到處都是熱火朝天的氣氛。

    “報告波拉修斯將軍,我們已經過了魯爾西頓領海了,現在正在進入凱恩斯帝國領海范圍,離帝國達斯亥姆郡的多佩特港還有四天航程,現在離艦隊最近的港口是凱恩斯帝國西庫維納郡的默特斯克港,距離今天晚上可以達到!”一個銀狼海軍小軍官恭敬而嚴肅地對著一身嶄新的銀狼海軍將官制服的波拉修斯行禮。

    “多麼偉大的戰艦!”波拉修斯得意地看了看旗艦後面跟隨的兩艘大型三桅方帆戰艦,心裡充滿了強烈的自豪,只見他居然還一手拿著酒瓶,邊喝邊揮舞的手,“我們要全速北上,就不在默特斯克港補給了,多佩特外海有個小島,我們在那裡潛伏。”

    “將軍,我們這樣偽裝北上應該沒多大問題吧,官兵們這一路上趕得那麼辛苦,還是在默特斯克停留一下吧。”一個銀狼高級海軍軍官有點忐忑地走近波拉修斯,指了指那些在船上顯出疲態的士兵。

    “不!美麗的、尊敬的克裡斯汀小姐正期待著她的光輝女神號,我們不能耽擱!”波拉修斯看了眼身邊的身穿船長制服的軍官,露出不容挑戰的嚴肅表情,“莫拉夫,做為這艘光輝女神號的新船長,你應該感到榮幸,這是克裡斯汀小姐曾經的座艦,她是無敵的,沒有什麼困難可以壓倒她!來吧,把你的智慧用來和我探討一下怎麼進行下步的行動!”

    “報告將軍!北邊發現有煙火!”

    兩個高級軍官正在討論事情,就看見了望塔上的水兵開始高聲叫喊起來,波拉修斯一驚,拿著望遠鏡就沖到了船頭。

    “啊!可愛的船長先生,我們好象有麻煩干了!”波拉修斯一甩手,將喝了一半的葡萄酒扔下了大海,一邊把望遠鏡扔給了莫拉夫,“是該活動一下品嘗點新鮮了,不然孩子們肯定會被船艙裡的面包和熏肉給悶死的……”

    “將軍……好象他們是在海戰……”莫拉夫看了半天,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這裡已經是帝國的領海了,帝國海軍的主力都在大陸西海,這裡怎麼會出現那麼強大的海盜和帝國海軍開戰啊?”又拿起望遠鏡確認了幾分鍾,這才吐了口氣,“七艘打四艘,好象有點不公平……”

    “嘿嘿……應該是八艘打六艘才是,沒看見左邊和右邊還有沉船的殘留痕跡嗎?”波拉修斯看了眼身後的士兵,露出了邪邪的笑容,“今天就算了,調整航線,繞過他們,繼續北上!”

    “遵命!”

    艦隊在海面劃出巨大的雪白色弧形軌跡,開始轉向了西北方向的深海,以避過幾十裡外的戰場。

    在距離默特斯克港以西大約八十裡的海面,在日落的金色余輝,凱恩斯帝國西海第二分艦隊正和西庫維納郡反叛貴族集團的戰艦在激烈交戰。

    就在半天前,從魯爾西頓北返的帝國商隊被反叛貴族的海軍給攔截了,逃脫的商船趕緊招來了附近的帝國海軍,於是六艘帝國海軍戰艦和八艘反叛貴族戰艦展開了海戰。

    由於納姆特控制了帝國西海岸最大的港口默特斯克,連帶著港口裡帝國海軍的幾艘最新大型戰艦都落入了納姆特的口袋,如今這八艘戰艦無論數量還是質量都要超過當前的帝國西海第二分艦隊。開戰不過兩個小時,就有兩艘帝國戰艦被打沉入水,而反叛貴族海軍才損失了一艘中型戰艦。

    反叛貴族海軍的指揮官知道這海戰已經穩操勝卷,正要宣布徹底包圍殲滅當前的四艘已經受傷嚴重的帝國戰艦的時候,了望哨又發現了南邊出現了三艘大形海船,只是因為黃昏的觀察度不高,一時無法辨認是什麼身份。

    反叛貴族海軍指揮官先是一嚇,以為帝國海軍的援兵來了,正打算見好就收返回港口,可隨後又報告那三艘海船開始望西北方向行駛,於是判斷一定是帝國的商船隊無意中撞進到戰場邊緣,所以想繞過逃跑。反叛貴族指揮官當場下令艦隊退出這場已經沒有懸念的海戰,轉而把目標對准了所謂的更大肥肉,想來個通宵追趕,然後在天亮的時候吃掉那三艘商船,以攔下所有海路往帝國北方輸送的物資,從側面陸地的戰事。

    眼看就要覆沒的帝國海軍這下松了口氣,剩下的四艘軍艦趕緊朝北逃竄。帝國海軍指揮官也看到了那三艘大船,只能歎氣惋惜,心裡暗想這下可保護不了你們了。

    “報告將軍,那邊海戰好象停了,有六艘不明戰艦正在尾隨我們!”莫拉夫對著正在吃晚飯的波拉修斯說到,“是否提高航速擺脫他們?”

    “擺脫?這可是帝國領海,他們這些本地船長熟悉這裡就好象熟悉自己家後院一樣,難道你要我帶著他們到多佩特西面的小島去?”波拉修斯咽下最後一塊烤熏肉,“保持和他們的速度、距離,把他們帶到外海去,明天天亮干掉!說不定還可以找點什麼新鮮食物換點口味……”

    莫拉夫驚訝地看著這個銀狼的海軍總指揮官,以為對方有點糊塗了。六艘打三艘,按照常識基本上沒有勝利可言,可看起來波拉修斯一副對方死定了的樣子。雖然他新官上任也很震驚這艘軍艦的武器配備,但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指揮這樣的大型戰艦,而且以前自己不過是個商船船長,對海戰知識非常貧乏,所以難免有點害怕。

    “這次我們主力全部出動,人員配備滿員,還怕那幾只蒼蠅?”波拉修斯端起了酒,笑呵呵地看著對方,“偉大的銀狼海軍可是克裡斯汀小姐一手建立的,我可不想到時候給她解釋我們是如何聰明地逃過來的……”

    “命令如下,全艦隊進入三級戒備!”波拉修斯下完命令,一口喝完酒,就歪倒在床上睡著了。

    在夜晚來臨前的最後幾絲日光中,銀狼的三艘大型戰艦開始忙碌起來,在曾經見證過光輝女神號海戰的老兵們興奮帶著新兵進入了瘋狂的備戰狀態。

    帆布被扯去,半埋的猙獰黑亮的巨弩機在機械的搖動下升出了船甲板,龐大的彈道拋射器四周圍滿了人,一支支長達三米的沉重鐵弩和一顆顆碩大的被火絨包裹的火油彈被士兵們抬到了甲板邊,而那些陸戰隊士兵則卸下裝備進入了休息艙,以保存體力迎接第二天可能的接舷戰。

    黎明的薄霧被火紅的線條割裂,一團團火彈帶著青煙在天空中飛落。三艘銀狼海軍的大型三桅方帆戰艦終於露出了凶狠的本來面目,一千五百銀狼官兵操縱著這個大陸最精銳的大型戰艦和西庫維納郡反叛貴族集團的海軍主力展開了激戰。

    蒼白的臉,驚恐的目光,那位貴族指揮官幾乎不相信自己眼前的景象。幾百碼外的三艘大型軍艦比自己艦隊裡的軍艦都要大上一圈,桅桿上掛著雙頭銀狼的旗幟,船舷上密密麻麻的射擊孔像敞開的蜂窩一樣吐射出密集的火力,一顆顆恐怖的火彈帶著古怪的呼嘯聲在海面砸出一道道高度驚人的水柱。

    大火摧毀了風帆,燒垮了無數的船體建築,船殼被一支支誇張的鐵弩打出一個個破洞,弩箭上的火絨把軍艦從內部燒成了一具取暖爐,無數的士兵帶著全身的大火在尖叫聲中跳海,崩塌的桅桿像田地裡切割掉的麥桿般輕易的就在火油彈爆炸開的熱浪中吹出甲板。

    三艘銀狼海軍戰艦憑借較高的航速和堅實的防御力以直線陣列繞著彎和反叛貴族的六艘軍艦展開了對射,無論射程還是威力,黑暗次大陸亞羅特帝國專有的海軍武器生產標准的產物把這些前帝國海軍戰艦打了個狗血淋頭,而對方的反擊雖然凶狠,雖然實質上造成的傷害很小,交戰不過兩個小時,三艘銀狼軍艦的對手只就剩下了一艘,除了三艘被擊毀沉沒外,有兩艘幾乎在開戰一小時後就逃跑了。

    波拉修斯一直沒有忘記還有部分士兵沒有運動的事情,當對方那艘軍艦已經無力地漂浮在海面上的時候,抓勾開始派上用場,“溫布爾堡號”戰艦上的一個中隊陸戰隊官兵沖了上去,在發洩中幾乎全拆了那艘倒霉的投降者。

    經過打撈,四百多帝國反叛海軍官兵成了俘虜,不過令波拉修斯和那些銀狼老水兵遺憾的是,這唯一的投降者並沒有給他們帶來什麼收獲。而為了這場以搶奪“新鮮菜”為目的的海戰,銀狼艦隊付出了三十多人傷亡的代價,以至於事後一段時間裡波拉修斯一直被部分海軍官兵私下稱為“瘋狂的餓鬼”。

    十二月二日。凱恩斯帝國雷茲多尼亞城,帝國皇宮。

    “皇帝陛下,南方捷報!”帝國軍務尚書興奮的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笑容,四周的大臣一個個是眉開眼笑,“希克萊子爵大人所統領的帝國討伐軍於上月二十六日在西庫維納郡的布倫瑟斯城外重創納姆特叛軍兩個軍團,斃、傷、俘七千余人,布倫瑟斯城也被我帝國軍光復!叛軍覆沒指日可待!”

    “哦……朕知道了……”皇帝雖然坐在皇座上,可眼睛卻呆呆地看著台階上的紅色地毯,表情冷漠,“著差使前去犒賞……沒其他事情就退朝吧……”

    皇帝的冰冷懶散態度讓台下的大臣們面面相覷,幾個還想乘機歌功頌德一番的貴族一下全縮回了頭。

    “啟奏陛下,魯爾西頓男爵前日上表請求回領地,如今一直在宮外等旨……”宰相拉得維希爾依然還是那副平靜緩和的表情。拉得維希爾已經被提升為了公爵,雖然女兒意外中被皇帝主動臨幸封後回避了帝國貴族裡大部分的不滿,但他依然感受到了四周某些冷淡的目光,“臣還聽說希克萊子爵兩位小姐也在私下表示將要和魯爾西頓男爵一起離開帝國。”

    宰相這話一出,大殿裡的貴族大臣們都臉色大變。

    “卿剛才說什麼!?”皇帝一聽見克裡斯汀的名字就來了精神,一雙因疲勞而晦澀渾濁的眼睛突然發出了精光,“克裡斯汀想私下離開帝國!?”

    “此言無法求證,望陛下明查!”拉得維希爾淡淡地說到,一邊對著旁邊的幾個同僚遞了個眼色。

    “陛下,有人看見普洛林斯共和國的倫貝斯將軍這段時間留在了希克萊子爵家……”

    “陛下,聽說希克萊子爵大小姐這段時間經常派人和魯爾西頓男爵私下見面……”

    “陛下,宮裡官員反應這段時間希克萊子爵大小姐……”

    一時間,好幾個帝國貴族都走出班列躬身上奏。

    “夠了!”皇帝突然站了起來,雙手猛拍御案,臉色發青,身體微微顫抖不止,“朕不想聽這些!”台下的大臣們一個個嚇得退到了一邊,但是眼睛裡卻個個露出得意的目光,皇帝疲憊地落回了座位,手肘*在御案上,手掌遮住了額頭,“克裡斯汀……你為什麼要和朕作對……為什麼讓我參加那場晚會……朕知道那是你故意的……”皇帝這最後的話只有他自己能夠聽見。

    “退朝!”

    宮廷伺應官高聲呼喊中,大殿群人退散,只留下皇帝還獨自坐在皇位上發呆。

    “卓娜!卓娜!快把發針給我拿來!”皇宮的儲妃偏殿裡,朱麗絲的高聲喊叫在各個走廊都可以聽見。

    “這裙子顏色不好!面料也太粗了!”朱麗絲撅著嘴,對著身邊的母親撒著嬌,“怎麼南方的綿綢還沒有運來啊,著急死了!”

    “呵呵,傻女兒,你現在是皇帝儲妃了,幾個月後就是帝國皇後,你應該矜持點!”尤裡美若達笑著從宮女手上接過發針,親自把朱麗絲頭上發飾給固定好,“現在西庫維納郡還在打仗,貿易線都斷了,哪來什麼新面料給你做裙子啊……”

    “都是那個克裡斯汀不好,有事沒事跑帝國來,葉爾貝斯侯爵要殺他也是應該的,結果把他逼造反了!她才是真正的禍害!”朱麗絲一邊說一邊還扭著裙擺檢查,“卓娜,你選的什麼裙子啊,裙尾上還有污斑!”

    “是我選的,可能剛才我不小心踩了一腳……”尤裡美若達把女兒拉到了一邊坐下,“克裡斯汀現在正被帝國貴族們圍攻,而且皇帝陛下也漸漸討厭她了,她想要翻身已經很難了,不用擔心,我估計你父親他們已經在想辦法了。”

    “恩……還有那個魯爾西頓男爵小姐……可惡……還不死!”朱麗絲咬著牙,露出了凶光,“免得皇帝陛下日後又找她們來當什麼皇妃!”

    “呵呵,這個我倒放心,帝國已經有上百年沒有皇妃了,估計皇帝陛下也不會選的,只要你能快點懷上皇……”尤裡美若達和藹的摸著女兒華麗的宮裙和頭發,面露欣慰,“這樣我和你父親才能徹底放心……”

    朱麗絲的臉都羞紅了,趕緊背過了身,不過眼睛裡全是向往的神色。

    “稟告皇後陛下、尤裡美若達伯爵夫人……”一個前宰相府侍女提拔入宮的宮女十分乖巧地提前用皇後稱呼著朱麗絲,“皇太後陛下給您送來了新鮮的果汁……”

    “喝這些東西干什麼……太土了……”朱麗絲瞥了一眼那盤子裡的橘黃色液體,把頭扭到了一邊,“我現在最不喜歡看見的就是這個東西了!”

    “等等……”尤裡美若達趕緊接過了水晶杯子,“傻孩子,她可是你以後的母後,難道你要和她作對?我現在都看開了……”說著,把頭朝向了宮女,“皇太後怎麼會突然想起給朱麗絲送果汁?”

    “夫人,具剛才送果汁的宮女說,這是希克萊子爵大小姐親自做的果汁,本來是給魯爾西頓男爵小姐喝的,皇太後見太多了,於是叫人送來跟您……”

    “那個賤人的東西我才不要!”朱麗絲聽了就不舒服,舉手就要去把那杯果汁給打翻。

    “不急!”尤裡美若達趕緊擋住了女兒的手,“皇太後一定是希望化解你和克裡斯汀的矛盾,她確實有點偏心克裡斯汀……不過……或許這是個機會……”

    “機會?什麼機會……”朱麗絲楞了一下,看到母親又露出了以往那種老辣陰沉的笑容,覺得肯定又是什麼好主意。

    “過來,我跟你說……”尤裡美若達在朱麗絲的耳邊偷偷說了幾句,只見朱麗絲的眼睛裡慢慢露出精光,然後端起杯子就喝了兩口,一邊狡黠的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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