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明聖都聖克魯斯城和凱恩斯帝國邊境的班得爾加鎮,一群群或富或貧的男女老少熙熙攘攘地從邊境出口東西穿梭,懶散的帝國邊防軍官兵早就麻木了一系列的身份檢查,眼神無光的看著一個個人從眼前走過。
「啊!夜鶯!是夜鶯!可愛的精靈,我要得到你!魯莉,現在就是你的名字了!」
一個清脆的女孩聲音從邊境擁擠的人群裡突然竄出,只見一道魔法光束從人們的頭上射上天空,接著一聲淒慘的鳥叫聲中,一隻羽毛被打得四下飛揚的小鳥落到了草叢裡,一個身穿藍紫夏裙的漂亮少女幾步就衝過去,然後捏著鳥的翅膀跳了起來。
少女年紀不過十六歲,身材柔嫩苗條,雖然個子不高,但摸樣特別乖巧,一雙大眼睛清澈的就好像隨時都可以湧出泉水,那頭紮著花飾的黑色的長髮如瀑布一樣瀉在身後。
小鳥已經奄奄一息,折斷的翅膀還趟著血,身上羽毛被剛才的魔法衝擊幾乎打掉一大半,漂亮女孩眨巴著眼睛看了幾秒鐘,先是失望,接著突然露出了厭惡的表情,一把將垂死的小鳥丟到了路邊,然後把手使勁在身後的裙邊上擦著,似乎還覺得不解氣,一團魔法火球丟到了小鳥身上,騰起了火焰迅速燒焦了可憐的生命,空氣中開始瀰漫一股野味的肉香。
「這是哪家的小姐啊……」
「好厲害的魔法……」
看到這位漂亮女孩如此殘忍,四周等候過境的百姓都嚇著了,紛紛議論,但是看見對方那身名貴的打扮,知道肯定得罪不起,所以這些往來聖都的樸實光明信徒們都側目迴避,紛紛搖搖歎氣。
似乎這樣的騷動引起了另一些人的注意,只見路邊的一輛高大馬車上走下一位少女,年紀約莫二十一、二歲,金色長髮下是一長秀美清純的臉,儀態高雅,舉止端莊,一身淡紅色無袖禮裙,頭上用很長的一塊雪白薄紗紮著漂亮的花結,並垂到兩側遮蓋著細嫩的香肩。
紅裙少女先是吃了一驚,然後很不好意思地對著四周表情有點憤怒的光明信徒們微微欠身,接著走到那個還一臉無所謂的女孩面前,一把拉住了對方的手就朝馬車走去。
「希維裡姐姐……別拉著我,我還要玩!」
「拉爾夏婭……你答應過我什麼?如果你再調皮,我馬上叫人把你送回普洛林斯去!」希維裡無奈地看著這個長期被某個人寵慣了的女孩,心裡歎了口氣,「你已經是大人了,還那麼小孩子脾氣!」
「不要!我不要回去,魔法學院全是老頭子,海格拉德斯哥哥可是答應過我,要你帶我去雷茲多尼亞的!我還要去看格利亞斯哥哥、倫貝斯哥哥和那個帝國皇帝!」
被海格拉德斯從賴斯特偷偷拉到普洛林斯共和國的一群人裡,拉爾夏婭是年紀最小的一個。出於對方是「蒂娜收養的妹妹」的身份,海格拉德斯顯然以一種兄長的態度給予了女孩最特殊的照顧,一回國就安排對方進入了首都貝萊德西亞的中央魔法學院。一方面提供最優厚的生活條件,另一方面把這種照顧當成對蒂娜的緬懷。
短短不到兩年,拉爾夏婭就出落得越發嬌麗可人,成為了中央魔法學院男生們的議論焦點,不過很少有人敢去公開接近這個女生,不光因為對方有著一位共和國高級執政官「親戚」,更重要是這個女生行事特別偏激,而且魔法水平很高,經常把那些鼓起勇氣表白的男生給打得半死不活,所以到後來,拉爾夏婭就成了人人都不敢得罪的美女。
當得知「蒂娜的姐姐」出現後,敏感的海格拉德斯迅速做出了一系列安排,首先是把倫貝斯從前線調到了身邊同行,然後在得知「才女」希維裡被凱恩斯帝國皇帝邀請前去參加生日慶典的時候,特別懇請希維裡帶上拉爾夏婭一同前來。他這樣做的目的自然有他的打算,因為他需要更多的人來證實自己的猜想。
希維裡當然無法拒絕這個未婚夫的上司皆私人好友的請求,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從中央魔法學院裡把這個讓全體師生都頭疼的女生給領了出來。
「別拿你的海格拉德斯哥哥來激我!」希維裡將拉爾夏婭一把按在位置上,關上車門,一邊看書,一邊警惕著對方,「拉爾夏婭,你是女孩子,要學會矜持和自我約束,別整天和那些軍人混在一起。」
「軍人有什麼不好,很威風,就像格利亞斯哥哥那樣……」拉爾夏婭失望地縮在位置上,一雙眼睛都要出水了,不過突然又變得特別調皮,一下撲到希維裡身上,把對方的書撞到了車廂地板上,還不等對方彎腰拾起,就一把握住了對方的雙手,「希維裡姐姐不喜歡軍人難道會和他在一起?哈哈……要不給我吧!」
「你……好了……去把書揀起來,慢慢看……」希維裡的臉紅了,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然後和藹地把拉爾夏婭從身上推到一邊,「我們的拉爾夏婭可是小美人,難道你還怕沒有男孩子要你嗎?」
「哼……那些學院裡的男生個個跟膿包一樣……」拉爾夏婭眉頭都皺緊了,並沒有去理會地上的書本,「誰會稀罕他們……以後我的心上人一定要是個偉大的男人,有著無上的權利和力量,就像海格拉德斯哥哥一樣!」
啊……她居然有這樣的想法,看來受海格拉德斯的影響太大了……希維裡一楞,剛拾起的書本又掉到了地上,心裡暗暗吃驚這個剛滿十六歲的少女。由於海格拉德斯的委託,她成為了拉爾夏婭的監護人之一,一年多來不止一次給海格拉德斯說過有關拉爾夏婭的教育問題,可那位高級執政官似乎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反而經常以公開的執政官身份去學院看望對方,這樣的舉動漸漸讓拉爾夏婭養成了高高在上的感覺,再加上本身也有著比較深的城府,使得這個少女擁有比同齡更早熟的思想。
這位在全大陸都有名的才女在這個問題卡殼了,她也曾經想過利用自己的生活環境來改變對方的性格,可一直效果不大,雖然拉爾夏婭看起來只聽她和海格拉德斯的話,但她總能感覺到少女身上一種無法約束的野性,要說危險,可能並不比海格拉德斯差多少。
「有理想是好事情,但你這樣,就算是神都會被你嚇跑的……」希維裡把拉爾夏婭拉到身邊,幫對方整理一下頭髮,「豐富你的生活,才能提升你的形象,一個偉大的男人肯定也希望他身邊的女人是偉大的……」
「哦……」拉爾夏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終於安靜了下來。
馬車緩緩地行駛到哨卡,一位凱恩斯帝國邊防軍官一眼就認出馬車上的那個外國標誌,臉色一沉,就帶著幾個部下圍了過來。
「普洛林斯的馬車需要進行特別檢查,請車上的人下來!」軍官走到車門前,語氣特別陰冷。
突然一道強烈的魔法衝擊把馬車門都打爛了,帶著一大截破損的木板一下打在軍官身上,連人一起飛到了十幾米外的草叢裡,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幾個士兵一驚,趕緊拔出了武器,然後大聲招呼更遠處的同伴前來支援,不過十幾秒,幾十個帝國邊防軍官兵就把馬車圍得死死,幾具強弩對準了破損的車門。
「拉爾夏婭!你怎麼能這樣!」
希維裡臉都嚇白了,趕緊按下了少女的手,防止對方再次發動攻擊,一邊把頭對著車窗說道:「抱歉,我們是普洛林斯普通公民,剛才我妹妹被嚇著了,所以……」說完,一張文書遞了出去。
另一個軍官忍住怒火一把將文書拽到了手了,才看了幾行,就嚇得後退幾步,然後大聲對著四周的士兵說道:「全體後退,這是皇帝陛下的客人、希維裡小姐的馬車!」
士兵們都一楞,因為就算他們這樣的普通人都聽聞過大陸有名的才女希維裡的大名,只是不知道這位傳言中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居然會魔法,而且還特別霸道狠毒。
車門開了,最先跳下的是個藍紫色裙子的美麗少女,只見她陰著臉,狠狠地看著四周拿武器的士兵,接著又是一位高個的文雅少女走了下來。
「拉爾夏婭……別亂來……」希維裡抱歉地對著四周的官兵點點頭,然後把拉爾夏婭拉到了身後,「實在對不起,我妹妹剛才確實太無禮了,醫療費用我會負責的,還請放行。」
「尊敬的希維裡小姐,我們已經接到帝都文書,就是在這裡等候您的光臨!我們安排了嚮導和最快的馬車,會帶您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雷茲多尼亞的!」軍官無奈地苦笑了一下,自認倒霉,不過還是很驚訝對方身後那個少女的姿色,「您妹妹很漂亮……」軍官吞了下口水說到。
「看什麼看!」拉爾夏婭怒目圓睜,不過那張生氣而發紅的臉更加美艷動人。
「打擾了……」
希維裡看到一輛豪華的四馬馬車開到跟前,只好尷尬地拉著拉爾夏婭上了車,這此她連書都不敢看了,只是看著對方的少女,生怕她又做出什麼衝動的行為。
豪華的馬車在一隊凱恩斯騎兵的保護下分開人群,一溜煙地朝西而去。
在通往葉爾貝斯的大道上,一隊數量近百人的騎兵護衛著十幾輛馬車以很快速度前進著。只見這些騎兵的鎧甲並不統一,八十多人身穿文德裡克王國軍墨綠色鎧甲,另有有十幾人身穿著普洛林斯共和國軍的銀白色鎧甲,兩桿代表兩國外交使節團身份的標誌旗在隊伍裡晃動。
這是克裡斯汀聽取了海格拉德斯的意見後採取的公開行動姿態,因為畢竟她帶著八十多位衛隊官兵,與其到時候出現意外遮遮掩掩或是東躲西藏,還不如亮開身份,也好借助這樣的身份迴避一些必要的凱恩斯帝國官方盤查,至於在經過邊境的時候,克裡斯汀還是使用了茜麗絲的名字,那些凱恩斯帝國的邊境官員也是深以為然,只是對普洛林斯的使節居然和文德裡克王國使節同行感到一點點不舒服。
寬闊的平原和強健的馬匹讓克裡斯汀等人僅僅用一天半的時候就趕到了距離葉爾貝斯城不到一天行程的科比茲鎮,看看天色已經臨近半夜,克裡斯汀不得不選擇在小鎮上過夜。大隊伍在半夜進鎮並沒有引起當地官員的注意,在和小鎮守備隊簡單地交代了一番身份後,克裡斯汀等人很輕鬆地就把一條街上相臨的兩家旅館全包了下來。
這兩天海格拉德斯一直沒有出現習慣性的接近行為,克裡斯汀也就暫時放心了點。簡單吃點晚飯後,克裡斯汀就把自己鎖在了房裡,一邊換上新的衣裙,一邊在床上加緊精神力控制的恢復。
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面已經下起了大雨,一陣陣強勁的夜風席捲著雨水拍擊在小鎮的房屋上,把夏日的濕悶一一洗去,奔波了好幾天的人們都在這看似嘈雜的雨聲中完全放鬆下來。
窗外穿來了幾聲古怪的咕嚕,正在冥思的克裡斯汀一下就驚醒,趕緊跑到窗邊,剛把窗簾拉開,就看見一個黑影裹著幾絲夜雨一下落在自己頭上,把頭飾都抓破了。
「呀!黑點!你居然還能找到我!」克裡斯汀笑著把全身濕漉漉的黑暗蜂龍從頭上取下,一邊摸著對方粗糙的皮膚憐惜不已,「你一直都跟著我嗎?」
黑暗蜂龍在克裡斯汀手上嘀咕了半天,克裡斯汀的表情也越來越凝重,到最後已經是緊皺眉頭。
從黑暗蜂龍的暗語中翻譯過來的消息讓克裡斯汀有點意外,因為就在她和光明戰神普羅裡西斯打到臨近結束的時候,在波西尼亞城山腳出現了一個奇怪的人,而且就是那個人出現後,全城觀戰的人才陷入了昏睡狀態。
聯想到自己體內莫名其妙地就出現一種奇特力量,而且沒有任何可在外界感知的力量波動,克裡斯汀就覺得有點不自在,她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總被一雙暗中的眼睛盯著,雖然看起來並不像殺害雯娜那種力量一樣咄咄逼人,甚至還創造出一種讓自己暫時安全的狀態,但總還是讓她不塌實。
或許只有等自己神力完全恢復了才能探視這種力量的具體存在。克裡斯汀把目前無法解答的困惑歸結於自身的魔法能力壓制,只好暫時放棄這些不實際的胡亂猜測。
正在洗澡間給黑暗蜂龍清洗身體,突然感覺臥室的窗外又出現點聲音,接著就是「啪嗒」一聲,似乎有什麼重物掉進了房間,克裡斯汀以為是剛才沒有把窗簾拉上,風把房間裡的衣架給刮到了。
克裡斯汀走回臥室,發現除了那扇窗戶還敞開著,*近窗戶的地面全被打濕了,一片片風雨正從窗外吹進房間。克裡斯汀趕緊走過去把窗戶關上,回頭注視著地面上的大攤水漬,發現有點不對勁,似乎有幾個腳印在地上,看大小形狀也不像是自己腳上的那種小跟水晶鞋底。
一個不好的念頭出現在腦海裡,克裡斯汀剛把頭抬起來,就感覺一股強勁的冷風從對面衝來,一個人影已經出現在面前,冰冷的長劍抵在了克裡斯汀的喉頭,克裡斯汀沒敢做聲,只是靜靜地打量著眼前出現的這個陌生女子。
面前是一位身穿深褐色皮甲的冷漠少女戰士,個子和自己差不多,細腰長腿,身材苗條但看起來強健有力,年紀約莫二十歲,一頭深黃色長髮已經全打濕了,濕漉漉的幾縷髮絲緊緊地貼在蒼白的臉頰上,容貌還算標緻,只是嘴唇看起來有點發烏,那只拿劍的右手在微微顫抖,身後的黑色披風已經破損了不少。看起來挺像以前小說裡的女俠客。
「不許說話……不然你就陪我一起死……」
少女戰士的聲音有點嘶啞,眼睛裡露出殺氣,左手緊捂著右肋部位,克裡斯汀看見幾絲鮮血正慢慢從對方的手指縫裡流出。
「你有傷……而且還是要害部位……」克裡斯汀淺淺一笑,用手輕輕地撥開對方的武器,回身又把窗簾拉上,「其實我更樂意你用敲門的方式進來……」
「叮噹!」「撲通!」
克裡斯汀一回頭就嚇壞了,只見那個少女戰士已經昏倒在地板上,右肋流出了大量的鮮血。
克裡斯汀還沒來得及做出近一步的判斷,似乎察覺大街上出現了一些騷動,還能聽見很多人在叫喊以及大量的馬蹄聲,克裡斯汀剛要走到窗戶前觀看,就聽見房門傳來了急促的敲打聲。
「等等!」克裡斯汀一把將床單扯下蓋住了那個神秘的少女,然後走到門前拉開一條縫。
「克裡斯汀小姐!葉爾貝斯城方向來了五百多凱恩斯帝國軍騎兵,現在小鎮的出口都被封鎖了,帝國軍在挨家挨戶進行搜查,不知道他們到底找什麼。」值勤的雨果隊長領著幾個士兵站在了門口不安地說著。
啊……有那麼巧的事情嗎……克裡斯汀偷偷扭頭看了看那地上雪白床單鼓起的人形,心裡咯登一下。
「去打聽一下……沒我的吩咐,不許讓任何人進這間旅館!哪怕他們是帝國軍!」克裡斯汀直覺判斷這個突然掉進房間裡威脅自己的少女戰士並不是什麼壞人,不然對方完全可以不給自己任何機會。
「遵命!」雨果一個立正,剛要轉身去佈置警戒,就又被走廊一頭傳來的聲音給定住了
「沒什麼……估計只是葉爾貝斯城的帝國軍在追捕什麼通緝犯。」海格拉德斯從走廊一頭走來,身後還跟著格利亞斯,「我和格利亞斯剛從外面回來,就發現他們進鎮了。」
「難道他們還要搜查每一間建築?」克裡斯汀搖搖頭,對這樣雞犬不寧的事情感到無奈,「雨果,聽我的,你們在旅館門口等著,不要讓他們進來!」
「克裡斯汀小姐,這樣不好,我們是外國人,如果不配合當地官員的話,會引起議論的……」海格拉德斯看見克裡斯汀的眼神有點不自然,以為對方很討厭這樣半夜的打擾,於是趕緊把一些外交上的規矩說給了對方,「根據一般的常識,除非是特大通緝犯,幾乎所有的國家都不會採取這樣挨家挨戶搜查的方式,一旦這樣做了,任何人都最好不要去阻攔。」
「哦……那是否我還需要讓他們進入我的私人臥室呢?」
克裡斯汀靜靜地看著海格拉德斯,不緊不慢地說著,可是心裡卻非常著急,因為她不知道那個女的在大失血的狀態下還能堅持多久。
「那就動用外交官的最後權利……您可以拒絕……」海格拉德斯微微行禮,就帶著格利亞斯朝樓梯走去,一邊對著雨果露出了微笑,「勇敢的人,去執行克裡斯汀小姐的命令!」
早就耳聞凱恩斯帝國軍是如何霸道的克裡斯汀親衛隊官兵們像是吃了什麼興奮藥,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從房間跑出,一邊穿戴著鎧甲,一邊把武器提在手上朝大門跑去,然後在軍官的指揮下在旅館門口排成了四列橫隊,冒著淋漓的大雨一動不動地嚴肅站著,臉上故意露出凶光,八十多個衛隊官兵把旅館大門全堵死了。
「真是一群精力充沛的人……克裡斯汀小姐應該為他們感到驕傲……格利亞斯將軍,可能您的直屬衛隊也未必如此吧?」海格拉德斯站在旅館內看著門外大雨中厚實的人牆,笑著對身後的格利亞斯說到。
「下官很欽佩……不過,銀狼士兵有這些表現,這都是我普洛林斯共和國軍事教育的成果。」格利亞斯也微笑著點頭,臉上充滿了自豪。
「如果有一天銀狼成為我們的敵人呢……」海格拉德斯露出一絲冷笑,瀟灑地一甩身後的披風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或許我們才發現從一開始就低估了某些人……」
「閣下……」看到上司消失在走廊拐角,格利亞斯這才擠出了一個單詞,然後悶著頭繼續觀看門外可能發生的有趣現象。
黑暗的街道兩邊,是一群群下馬的凱恩斯帝國官兵,那些已經熟睡的鎮民被一聲聲怒喝給嚇醒,膽戰心驚地開門接受搜查,而瓢潑的大雨中從街道盡頭又奔來大約七十多個凱恩斯帝國騎兵,直接奔到克裡斯汀下榻的旅館前排起了隊。
「你們……是文德裡克王國軍!?」
一個凱恩斯帝國騎兵中隊長絲毫不在乎大雨已經浸濕了全身鎧甲內外,騎士面罩下藏著一副陰冷的臉,慢慢策馬走到旅館前的士兵人牆前,望了望最前面的五個軍官打扮的人,舉起了馬鞭。
看到對方那群雄壯的騎兵和陰森的騎槍,尼奇特等人開始還有點慌張,但是一聽見對方那種輕蔑的語氣,這心裡的火氣就上來了。雨果第一個上前一步,冷說道:「我們是文德裡克王國王家禁衛軍團的,保護國王陛下御前高級女官茜麗絲小姐前來貴國。」
「哼……文德裡克王國的一個女官也這麼大架子……照你這樣說你們算是外交使節了?」帝國騎兵中隊長一把將騎兵面罩拉起,露出一臉蠻橫,「奉葉爾貝斯城城守兼葉爾貝斯伯爵大人的命令,追捕謀殺老伯爵大人的兇犯,現在要全鎮搜查!你們住的地方也不例外!」
「你們國家逃了個兇犯就去抓,怎麼能隨便搜查外交使節團住地!?」尼奇特看到自己的軍銜似乎比對方大,於是也露出傲慢的神色,走到雨果身邊,仰著頭看著比自己那個高大的帝國騎兵中隊長。
「哦……還是個大隊長……」帝國騎兵中隊長看見了對方胸前的官階標誌,有點驚訝這個小個子青年居然官品如此之高,「閣下可能不熟悉我國法律吧,這追捕謀殺國家封爵的行動可是大事,任何人都不能阻攔,否則就是包庇嫌犯!」
「我家小姐已經睡了,如果大人要搜查,請明早再來……順便請帶上葉爾貝斯城城守大人的親筆道歉信……」尼奇特冷笑幾聲,囂張地一轉身就朝旅館大門走去。
「一個小小文德裡克王國軍就如此張狂!我看兇犯必定就在旅館內!」
帝國騎兵中隊長的臉都氣扭曲了,雨水順著已經改變了正常肌肉紋路的面部流下,一串串地流進領子裡,只見他一揮手,七十多個帝國騎兵哄然應聲下馬,全體挺槍在克裡斯汀衛隊官兵面前也排開了陣勢,甚至附近正在搜查其他住戶的帝國士兵也呼啦一下趕來幾十號人,上百名騎兵就呈半圓型包圍了尼奇特等人。
尼奇特等人也不甘示弱,八十多個人同時把武器拔出舉到胸前,一個個殺氣騰騰地看著面前的帝國軍,只要對方敢沖,他們就打算拚命。因為在他們心裡,克裡斯汀小姐是無上尊貴的,豈能是這些人隨便接近的,做為克裡斯汀的親衛隊,就是要在這個時候表現出自己的價值。
就在樓下大門外陷入僵持的時候,旅館二樓某間房間裡的克裡斯汀可是忙得不亦樂乎。
小心地把少女戰士扶到床上,把對方的一身皮甲解下,然後紅著臉褪去對方的內衣,用撕開的床單布和清水清理那一條深深的傷口。
鮮血止不住地從傷口裡流出,看情況估計是受傷不久,雖然傷口較長,但入口很深,明顯是被穿刺武器所傷。直到整條床單都被克裡斯汀撕掉用光,流血才算止住,克裡斯汀趕緊用隨身所帶的藥物對傷口進行了處理,然後用紗布包裹起來。
小心再次幫對方把內衣穿好,然後用薄被蓋住,剛一回身,克裡斯汀都要嚇暈了!只見海格拉德斯正背著自己靜靜地站在已經敞開的房門口,至於這房門是什麼時候打開的,克裡斯汀在最忙的時候也沒注意到。
「海格拉德斯閣下!您這樣的舉動可不符合您的身份!」克裡斯汀冷言到,一邊咬著嘴唇走回床邊,看著床上雙眼緊閉的少女,心裡在暗暗發怒。
「哦?處理完了?」海格拉德斯笑著轉過了身,然後輕輕走進房間,把門關上,「克裡斯汀小姐真是個高尚的人,冒著頂撞凱恩斯帝國軍的危險來搭救一位女子……」
「這和外面的帝國軍有關係嗎?」克裡斯汀絲毫不理對方這樣的搭訕,覺得對方剛才肯定看見了床上赤著身體的神秘少女戰士,「假使您不在門口出現,或許我不會那您想像成某種人……」
「你就那麼不擔心自己?你這個小傻瓜……」海格拉德斯走到窗邊,拉開一絲縫隙,看了看外面的形勢,「很明顯,她就是那些人所說的謀殺葉爾貝斯老伯爵的人,剛好被帝國軍追到這個鎮上,然後逃進了你的房間,假如她沒有負傷,或者說並不是個女子,那很難說現在躺在床上的人是誰!」
「你……」克裡斯汀瞪眼看了一下海格拉德斯,又看看床上的昏迷少女,心裡歎了口氣,「一個女子如果殺掉個貴族,那我會認為是好事情……相反,那些貴族只是沒你那麼好運氣罷了……」
海格拉德斯一楞,知道對方又在暗中諷刺自己的風流。不過他越來越喜歡對方這樣幽幽的語氣,於是反而開心地一笑,說道:「那是他們的方法不對,我對女人是用心,而他們是在用權力……女人從我這得到的比失去的可能要多,尤其當我把所有的心都投在一個女人身上的時候……」
「行了……收起你的論調……現在我沒時間和你討論這些!」
克裡斯汀正低著頭為床上的少女測算脈搏,又感覺對方身體在逐漸逼近,而且還聽見了深深的呼吸,知道對方的花癡病又來了,臉上又露出一絲厭惡。
「那就讓我為您去解決一些麻煩吧……我的女神……」海格拉德斯瀟灑地一個軍禮,然後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出了房間。
這個人,真不知道他到底想什麼,有那麼聰明的腦袋卻整天鑽研這些東西……不過,這也算他的特長之一了,還是一個危險的特長……克裡斯汀一邊想著一邊出門,也跟著走向樓梯。
「你們……普洛林斯軍!?」帝國騎兵中隊長一看從旅館台階上又站出了一排身穿紅色內衫和銀白色鎧甲的士兵,然後又出現了兩位身穿普洛林斯高級軍常服的青年,身體立刻顫了一下,語氣也有點底氣不足了,「別告訴我你們也是外交使節!」
「我是普洛林斯軍的格利亞斯,這位是我國派往貴國參加貴國皇帝生日慶典的外交大使、元老院高級執政官、海格拉德斯大人……」格利亞斯輕蔑地看著面前的帝國騎兵中隊長,語氣平淡。
呈包圍狀態的帝國軍騎兵都紛紛暗驚,居然在這個小地方遇見了帝國最大的死對頭,而且還是全帝國軍最害怕的兩個人物,一個是將軍,一個是高級執政官,更嚇人的是,他們居然是外交使節的身份,這可比眼前這些文德裡克王國軍身份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輕視文德裡克這樣的國家是個習慣,可是面對普洛林斯這樣大國的外交使節,就算是敵對國家,這面子上也很難過去,這畢竟牽扯到兩國目前逐漸升溫的緊張關係,帝國騎兵中隊長覺得自己今天絕對不能亂來。
「這位中隊長大人可能有點誤會了,我們剛從文德裡克王國過來,這個旅館被我們包了,沒有其他人,住到這才不到兩個小時,怎麼可能會有通緝犯?」海格拉德斯輕鬆地露出微笑,在台階上慢步來回,儀態優雅瀟灑,「難道一個兇犯敢膽大到進入有那麼多文德裡克王國軍保護的旅館嗎?」
「這……下官這是履行職責,本不想打擾外交使節,但此事重大,所以不得不謹慎……」帝國中隊長咬著牙,又揮了揮手,退開點的士兵又圍了上去,「他們是文德裡克王國使節,而兩位大人是普洛林斯使節,你們來幫忙解釋現在的行為,可能有點說不過去了……」
「那我來解釋吧!」
一聲輕柔的聲音從旅館內飄出,台階上的普洛林斯士兵迅速分開,只見一位身穿淡黃色禮裙的少女微笑著站了出來。
天啊,多美麗的人啊……馬背上的帝國軍官從旅館大門兩側的油燈照映看清了少女的面容,心裡突突大跳。
「您是……」帝國軍官扭曲的臉開始鬆軟下來,露出一種發自內心的微笑。所有第一次面對克裡斯汀的人,都會被對方那種高貴清雅的儀態給征服,這是一種天生的反應,有哪個男人會在這樣的女子面前暴露出自己的凶殘呢?
「茜麗絲……文德裡克王國王宮高級女侍官……奉國王陛下的旨意先行來貴國進行前行準備,國王陛下隨後就到……」克裡斯汀嫣然一笑,行了個標準的宮廷禮節。
「哦……原來您就是文德裡克王國王宮的茜麗絲小姐,女魔法劍士……下官得罪……」帝國軍官趕緊下馬,「請茜麗絲小姐見諒,下官必須履行職責,所以……」
「沒問題!請跟我來吧!」克裡斯汀一讓身體,做了個邀請的動作,然後帶頭朝一間房間走去,「就由我來陪大人檢查吧……」
「在外面待命,我一個人進去!」
帝國軍官臉一紅,對著身後的部下嚴厲呵斥著,然後一人跟了進去。克裡斯汀這樣的態度保住了他的面子,所以他打算只是象徵檢查一下。
依次檢查了一樓和二樓的房間,只是微微開啟房門,帝國軍官就恭敬地退到了一邊,表示沒問題,至於裡面到底看沒看,已經不在他的注意範圍了。一直到最後的克裡斯汀的房間,克裡斯汀這才猶豫地停住了腳步。
「這……這是我的房間……大人還需要看看嗎?」克裡斯汀故意臉紅了一下。
「不……不用,您是外交官,這是您的權利……」
帝國軍官一路上根本就沒有關心這些房間,只是癡癡地看著對方的背影,像被牽線一樣帶著走了一圈。聽到對方這樣一說,就更不好意思,趕緊一揮手,表示檢查結束,然後狼狽地跑出了旅館,帶著一群帝國軍騎兵朝街道另一頭奔去。
「很會配合……我是不是有點多餘了……格利亞斯將軍……」看著旅館外的克裡斯汀衛隊慢慢解散,海格拉德斯有點自嘲地嘀咕了一聲,然後走回了旅館。
事情處理得不錯啊,海格拉德斯閣下什麼意思?格利亞斯越來越搞不懂這幾天上司怎麼情緒那麼古怪。不過在他眼中,上司的言行永遠是那麼神秘而富有智慧,包括剛才的僵持,他根本就不擔心上司是否會為難,可能對方剛才是不滿足自己的表現吧。
一直到後半夜,*在床邊迷迷糊糊的克裡斯汀才感覺到床上的少女戰士發出了一聲疼痛的呻吟,趕緊揉著眼睛拿過一瓶藥劑,然後小心地把對方扶了起來。
「謝謝……」少女戰士看看右肋內衣下被細心包紮的傷口,感動地連連點頭,「對不起,剛才我是怕……」
「你膽子也太大了……」克裡斯汀給對方喂完藥,然後不解衣裙就躺到了少女右側,*在了床頭閉目休息,「我叫茜麗絲,你叫什麼?怎麼會被凱恩斯帝國軍追捕,他們說有人暗殺了葉爾貝斯老伯爵,不會是你吧?如果你願意說的話……」
「是我殺的……」少女戰士因為情緒的影響,並沒有去在意克裡斯汀這個名字,只見她眼睛紅了一圈,接著眼淚就流了出來,「我叫塔露夏#83;波特#83;施塔恩……葉爾貝斯伯爵是我殺父仇人,所以我……」少女看到對方並沒有在自己重傷昏迷的時候把自己交給帝國軍,所以也就不再隱瞞了。
哦……我還以為又是貴族強搶……克裡斯汀有點尷尬地笑笑,然後側過了身體說道:「好奇怪的名字,怎麼和凱恩斯帝國一個地名一樣啊?好像葉爾貝斯城西面就有座城市叫施塔恩……啊,你父親不會是貴族地方封爵吧!」
「是的……我父親以前是凱恩斯帝國的施塔恩子爵,封地就在葉爾貝斯城西面的施塔恩城……」塔露夏歎了口氣,艱難地把身體扭了一下,「不過……現在的施塔恩子爵家已經不存在了……」
「難道是那個葉爾貝斯伯爵……」克裡斯汀的表情漸漸嚴肅,她知道自己又將瞭解到一樁非人性的貴族迫害事件。
經過塔露夏的慢慢講述,克裡斯汀終於瞭解到了一個故事。故事的內容其實和銀狼第二軍團長科爾諾威特的往事有點雷同。
塔露夏是施塔恩子爵的獨女,雖然人張得清秀乖巧,但從小卻放棄詩文書畫而喜歡劍術,偷偷跟隨不少騎士階層的人學習高級劍術,年紀輕輕就已經成為施塔恩城小有名氣的女劍士,只是因為父親不喜歡她太過於表現出的假小子脾氣,在勉強接受自己這個喜好後簽定了一個私下約定,就是不准她去取得任何公開的劍士資格,免得帝國的貴族笑話,對此已經很滿足的塔露夏當然全部接受。
葉爾貝斯的老伯爵厄利得#83;葉爾貝斯長期以來一直垂涎西面的施塔恩子爵家的產業,尤其是施塔恩子爵只有一女,所以葉爾貝斯伯爵想方設法希望通過聯姻的手段把對方的家業合併過來,並長期慫恿自己的兒子納姆特#83;葉爾貝斯去接近塔露夏。
單純的塔露夏本來就比較喜歡那個帥氣的納姆特,經常被對方的甜言蜜語給哄地喜笑顏開,慢慢得也就接受了對方表面上的愛慕,並答應了對方的求婚,並在一次私下聚會後把最寶貴的一夜給予了對方,那時候塔露夏剛剛十八歲,從那夜過後,她一直憧憬著自己的婚禮。老實的施塔恩子爵並沒有看透這裡面的陰謀,反而以能夠和葉爾貝斯家這樣的大貴族進行聯姻感到很高興,也很贊同女兒和納姆特的婚事。
塔露夏兩個月後發現自己懷孕了,於是匆忙前去找納姆特,希望能催促對方提前舉行婚禮,可是就在那經常見面的別墅裡,塔露夏居然發現納姆特和另一個女子躺在床上,而且那個女子居然就是別墅裡的女僕,氣急了的塔露夏差點當場殺了那個女僕,並威脅要解除婚約。
此事發生後,被揭發出風流事的納姆特痛苦流涕,表示自己是被對方勾引的,並更加表現出對聽塔露夏的愛意,甚至還提出為未出世的孩子取名字的事情。一說到肚子裡孩子,塔露夏又心軟,在得到對方的保證後表示既往不咎。
可是才過了一個多星期,塔露夏又私下聽說納姆特又和葉爾貝斯城一家富豪千金有了曖昧關係,這一次塔露夏直接選擇衝到葉爾貝斯伯爵府去質問,而且就在伯爵府門口遇見了納姆特和那個女的在吻別。失去理智的塔露夏當場就和納姆特和那個富豪千金髮生了拉扯,由於身懷六甲的塔露夏不敢過於動作激烈,結果一不小心被那個富豪千金和納姆特聯手給推開,剛好撞在一輛馬車上……
塔露夏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在得知肚子裡的孩子已經失去了後整個人都垮了,變得鬱鬱寡歡。事後才瞭解全部經過的施塔恩子爵立即宣佈終止了和葉爾貝斯伯爵家的婚約,並斷絕了兩家的任何來往。對此,老葉爾貝斯伯爵怒火中燒。
後來帝都雷茲多尼亞發生老皇帝克勞斯特中毒身亡事件,從王宮內外,再到帝國其他行省,幾乎全帝國都掀起了一股清查貴族的風波,施塔恩子爵因為和帝都中一些被公開清算的貴族有些瓜葛,結果被葉爾貝斯伯爵誣陷上告,然後在得到帝都明確指示後一夜之間帶兵幾乎滅了施塔恩子爵滿門,並趁機私下侵吞了對方不少家產,而塔露夏因為事前得到父親的警告逃出家門才沒有被清算掉。
逃出生天的塔露夏一直隱藏在葉爾貝斯城郊外幾乎兩年多,在悲傷自己家庭的不幸的同時越發努力鍛煉劍術,並終於在半個月前趁納姆特舉行婚禮的時候混進了葉爾貝斯伯爵府,並當場殺死了老伯爵。隨後世襲爵位並擔任臨時城守的納姆特向全帝國發出了通緝令,並嚴密封鎖西庫維納郡所有的對外交通要道。
已經不在乎自己安危的塔露夏其實沒有離開葉爾貝斯城,並在前天晚上又偷襲了伯爵府,想要把漏網的納姆特也殺掉,結果遇見了納姆特不知道從哪裡請來的魔法師,打不過對方的塔露夏只好逃出葉爾貝斯城,結果在這個夜晚被追擊的騎兵給刺傷。
簡直太沒有人性了,連自己的孩子都毀了!克裡斯汀聽完這一段故事,臉都氣青了,也就越發覺得今天的行為是正確的。克裡斯汀偷偷抹了抹已經快要流出的眼淚,握住了塔露夏的手,微笑著說道:「塔露夏姐,別傷心了……這個傢伙會得到報應的……」
「我一個人太累了……現在納姆特的勢力越來越大,整個葉爾貝斯城其實就是他一個人的天下,聽說他馬上就要被提升為侯爵,還可能到帝都去住,那時候我報仇的希望就更小了……」
「哼……他還不是沒有走嗎……」克裡斯汀神秘地一笑,然後扶著對方的身體躺下,「我明天就會出發去葉爾貝斯城,對你所說的納姆特我很感興趣……」
一個虛偽骯髒的強勢男人遠比一個懦夫更讓人痛恨……克裡斯汀在吹滅蠟燭前想到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