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孫開華的既興講話引起了軒然大波，這個年代，受過正式的教育的人對儒學，對孔孟的敬仰有限，可千千萬萬隻上過私塾的人卻不這麼看，如果宋哲元受到了儒家思想影響過深，那麼就連中央的蔣委員長也大力提倡孔孟之道，要求將軍們講武德的做法就有點引人深思的意味。二十九集團軍的軍事部署和對日態度上都可以看出被儒家思想熏陶的痕跡，講究是「君子之謀」而沒有「小人之謀」，這對日本人很可能是要吃大虧的。
孫開華生氣也是有原因的，從北師大畢業後，一直就比較關心北平的情況。當年石友三再次叛變的時候，中央任命了宋哲元帶領軍隊接收平津防務，從貧瘠的山旮旯裡出來的二十九集團軍被這兩個大都市看花了眼睛。對日本和中央態度一直都是盡可能的調整，竭力反對擴大衝突。很大的原因就是二十九集團軍還沒有過上幾天好日子對目前的情況很滿意，不想把目前的情況打亂，更不想和日本打得魚死網破，對日本也是盡量的委曲求全。對日本的挑釁引發是事端，不停的賠禮道歉，對士兵大講禮義廉恥，那還有點軍人的樣子，打仗就是要用詭道，還講武德豈不成了齊襄公一樣了嗎？
北平保安大隊招收的大部分都是學兵，文化程度都比較高，即使不是學生也有一定的文化基礎，這在民國徵兵史上是很罕見的。半個多月的訓練讓這些學兵認識到了什麼叫做教官們口中的地獄般的訓練，連二十九軍的兄弟看了他們的訓練也直言，這樣訓練下來也比他們強不了多少。這些教官從各個方面全面修改了訓練計劃，就連飲食的熱量也做了嚴格的規定，一天十四個小時高強度的訓練他們甚至還認為不夠，巴不得一天可以用二十四個小時，唯一值得欽佩的是這些教官在訓練中一直和學兵們一起訓練，量更加大，有時候還要反覆的示範。學兵們發現了他們和二十九軍的訓練軍官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們的專業性，他們會很多東西，其中至少有一項拿手的絕活，他們訓練極為嚴格，只是一個很小的失誤便要重來，更注重團隊精神的培養……
「我說曉楓，前段時間他們還發瘋似的逼我們訓練，看他們樣子我懷疑他們一定想把一天的時間當兩天用，我真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今天他們居然這麼好心讓我們休息半天，你說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一個剛剛脫下了軍服換了便服，正在整理自己衣服的學兵對一旁那個正在擦皮鞋的學兵說。那個被叫做曉楓的頭也不抬說：「你是不是今天還想訓練，這些天還沒有被折磨夠啊，不管他們安的什麼心，我倒是覺得今天是老天爺長眼了，好歹讓我休息了，不然我還不讓他們給折磨死啊！你動作快點，只有半天的時間了，你看他們早就跑乾淨了，就你最慢。今天我要好好的放鬆一下，等下你請我好好的吃上一頓我就不和你計較了。可惜的是月如他們轉移到綏遠了，不然可以找她們一起去玩玩。」
在酒樓裡，那個叫做曉楓在二樓找到一個臨窗的位置，剛座下來就一口氣點了十多個菜，不理會一旁可以殺死人的眼光，只顧摩拳擦掌的暗暗流口水，心想終於可以大吃一頓了，而且是不用自己付錢的。軍隊的伙食相比平常人家是強了許多，營養也足夠，可是再怎麼樣也沒有辦法比得上酒樓精心做出來的口感好。等菜上來了，也沒有什麼客套，直接大吃了起來，周圍的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兩個狼吞虎嚥的消滅一盤盤菜，怎麼看他們兩個都像是惡鬼投胎，店小二心裡有點害怕，看著這兩人這個吃像不會是想吃白食吧……看著周曉楓的吃像，要是在家鄉南昌說什麼都不會有人相信他們那個最愛挑食的周大少居然也有這個時候。
周曉楓抬起頭滿不在乎的看著周圍吃驚的人，喝了一口茶，感覺舒服極了。眼尖的他突然發現樓下的街上有幾個熟人，「偉奇、國良、爾寧，你們怎麼也到這裡？快上來一起吃頓飯。」三個人上來看見他們兩個就罵到：「周曉楓、張逸你們兩個小子躲到這裡來舒服了，要早知道也跟你們一起出來了。」周曉楓笑著說：「我是這種人？哦怎麼沒有看見紹魁他們三個？」個子矮矮的劉爾寧說：「他們賣點東西，沒有就過來了。」周曉楓說：「這好辦，我們先點好菜等他們來了就上，今天我請客就不要客氣……」他話還沒有說完，汪國良就說：「你小子早說嘛，還這麼多廢話。哦，我要烤鴨，好久沒有嘗到烤鴨的味道了。」說完還一臉陶醉的用力嗅了嗅……
等人到齊了，店小二看見他們點完菜後說，要什麼酒，周曉楓一聽酒剛準備叫的，忽然想起了什麼又頹然坐了下去說：「不用了，我們還有事情要做。」但是越想越氣：「這些教官真是的，什麼都管，又管這麼嚴，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剛說兩句就被張逸阻止了，在他手心寫了個字，他不又是一陣苦笑說：「差點又犯紀了，算了，今天好歹是好日子，還能休息半天就不多抱怨了，我們來吃個夠！」
飯飽之後，又一起買了不少東西會營區，他們也知道下次再有機會出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如果戰事緊張也許直接派上戰場也說不定。在路上發現街上人格外多，一問才知道，今天是那些日本間諜和漢奸宣判的日子。對吳克仁將軍接手北平以後最顯著的特點就是抓漢奸和日本人，在北平的日本浪人非常多，投敵的漢奸也有不少，吳克仁將軍一進北平就開始逮捕這些人，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任何的消息，別人還以為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而已，過後就沒事了，現在看來這是玩真的了。果然在回營區的路上看見了大批的被押解的中國人和日本人運向了菜市口，根據看到人押送的人粗略估計了一下，人數已經相當可觀了，只是不知道這些人會這樣宣判，要不是下午必須回營區的話還真想去看看這些漢奸們和日本人的下場。
「這樣做真的好嗎？」「現在時間緊迫，有個機會讓他們訓練一下，上戰場就不會有太多的負面影響了。要不是這些傢伙都是學生，怕他們受不了戰場的殘酷，我才懶得為他們搞這麼一次訓練！」「是啊，你說的也有道理，當初我們第一次上戰場時不是老兵一直幫助我們，我可能真的有些受不了，第一看見血淋淋的場面，看見戰友血肉橫飛給我們的刺激太突然，太大了。」中午集合時間，新兵們已經早早了到了訓練場集合，各個小隊長點名後馬上將結果上報上去了，馬立國笑著對新兵們說：「好，這幾天的訓練已經有一點成效了，你們這群們新兵蛋子也有點軍人的樣子了。嗯，今天沒有人遲到，沒有人延時未歸。這就很好，軍人就要這樣，說一就絕對不能是二，有良好的時間觀，嚴守紀律，你們一定要記住軍人和老百姓的區別在於軍人嚴格的紀律。」
這群新兵對馬立國算是瞭解了，每當他掛著那看上去有些陰險的笑容的時候，鐵定沒有好事，一個個生怕被他挑出毛病來，更加賣力的站著一動不動。馬立國環視了一下新兵，回頭看望了望，那些教官向馬立國點了點頭，馬立國知道這事還真只有自己能說了，他從皮帶上抽出手槍問：「這是什麼？」新兵整齊的回答道：「槍！」他接著又問到：「槍是用來幹什麼的？」新兵蒙了，有的回答是「保家衛國」，也有的回答是「抵禦侵略」……馬立國搖搖頭說：「槍只是用來殺人的工具而已，我們用來是保衛家園，侵略者用它來屠殺，土匪用它來搶劫……歸根到低只是殺人的工具而已。從你們拿槍的時候開始我就和你們說過了，槍是你們最可靠的朋友，你們的命運相連，息息相應。既然參軍，就要做好了殺人和被殺的準備，訓練的時候我多次和你們強調戰場上只有第一，沒有第二，第二就意味著死亡，意味著被消滅的命運。為了訓練你們的心理承受能力和考核你們的實彈射擊的成績，我們特別為你們爭取到了一個機會，具體的情況由孫副隊長和你們說一下。」
底下的新兵聽了頭都大了，不知道馬立國到底又想出了什麼花招出來，這些日子已經被這個傢伙整怕了，搞得草木皆兵。軍需官給將彈藥發了下去，與別人興奮相比張逸感覺情況並不是那麼好，教官們將幸災樂禍寫在了臉上，只是希望他們這次做得不要太過分就好了。孫開華上台就問到：「大家都是在國難當頭毅然從軍的，想的就是上陣殺敵。日寇不僅侵略我家園，更屠殺、強暴我兄弟姐妹，日軍一路進攻就一路放火屠殺，在他們眼裡我們根本就不是人，甚至連畜生都趕不上。近五十年來我們國土是他們三十倍的央央中華居然屢受他們侵略，是我中華歷史上所未有的奇恥大辱！日本為什麼敢如此藐視我們，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侵略我們？是因為他們整個民族的侵略慾望，不是他們某個人，某些人，是整個民族都有這種貪得無厭的慾望，是因為從和中國的戰爭中取得的只有數之不盡的回報，每當他們處於經濟崩潰邊緣的時候變發動對我們的侵略，從侵略中得到他們依靠經濟怎麼也得不到的財富來發展，他們用我們的血汗來發展成為了今天的日本。
對付日本的侵略只有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絲毫來不得半點手軟。因為歷史的教訓告訴我們，日寇從來就沒有對我們手軟過，看看日本人幹了什麼，旅順屠城，上海到南京的一路燒殺和天津沿途的大屠殺用血淋淋的事實告訴了我們日寇的殘忍，他們用中國人來做毒氣彈和細菌彈的活體實驗，以屠殺我們無辜的貧民百姓為樂，他們已經不是人，而是徹頭徹尾的毫無人性的畜生。我們的目標不只是將他們從中國的土地上趕走，更是要他們知道什麼是侵略的代價，我們對付侵略我們的人一定要下狠心，打得它沒有翻身之力，向世界證明我們慘遭侵略，割地賠款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我們進入北平以來抓獲了大量的日本的奸細，中國的漢奸，以及那些在中國犯下各種罪行的日本人。我們一直在審理他們，對他們的情況都瞭解清楚了，今天我們就要公開審理他們，他們其中絕大部分人將難逃一死。本來按照我們制定的戰時條例規定那些漢奸們最體面的死法也要被內務部折磨三天才能死去，為了幫助你們更好有更好的心理素質，我們已經向吳克仁司令要求讓你們擔任死刑的執行者。既然選擇了當兵就要殺人，你不殺人別人就會要你的命，不願意殺人可以選擇不參加軍隊，參加了軍隊就沒有選擇的餘地。你們現在能調整好心理狀態在戰場上很可能就保住了自己的命，我給你們十秒種的時間，如果不願意去的可以選擇現在退出部隊。」
士兵們目瞪口呆的看著孫開華心裡不停的想，一定是教官們再和我們在看玩笑，我們可是剛剛訓練的新兵啊，怎麼要我們去執行死刑？想起血肉橫飛的樣子心裡就不由一陣顫抖，參軍是要上戰場殺敵，可那是在戰場上，在刑場上殺人，眼看一個活人在自己眼前變成冷冰冰的死屍多少有些不忍，這對那些新兵尤其是這些剛剛從校園出來的近乎天真的學兵的壓力是可想而知的。士兵們還沒有從孫開華的話中回味過來，十秒已經到了。時間一到孫開華便說：「很好，沒有退出的，你們現在不退出，以後想退也不行了，軍法可不是吃素的，要是為了那些日本間諜和漢奸而拒絕執行命令被軍法處的槍斃了你們就臭名遠播了，那我們這些教官也算在國人中『有光了』。軍人遲早有這一天，自己有興趣的可以學日本人拿那些死囚練習一下刺殺的技術，對此我們是不負責的。」講完話，心想：「開玩笑，現在不嚇嚇他們，待會要是有人真的臨陣退縮，那不光是國人連日本人都看我們的笑話，面子還往哪擱啊！」
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到了刑場，殺漢奸和小鬼子固然是讓人高興，第一次殺人誰平靜得下來，台上宣判在講什麼都沒有聽到耳朵裡去。那些老百姓卻看得津津有味的，首先宣判的是那些中國的漢奸們，對他們的處罰很簡單，只要是有證據為日本人服務的，只有一個字「殺」。日本間諜基本上和漢奸處罰一樣，當他們在中國干的壞事被確定後，直接宣佈為間諜，根據戰爭條例，下場只有死。最讓老百姓感興趣的是那些日本浪人的情況，只要他們在中國犯下的任何罪行，不管是什麼時候什麼地點發生的均可以當做罪行審判，北平這裡日本的浪人數量也比較多，一時間北平的老百姓紛紛的舉報他們的罪行。最讓老百姓解氣的是吳克仁將軍按照黑龍江法規執行的法律，凡殺人、放火、姦淫者，經查屬實，殺無赦！那些日本浪人絕大部分都和這些東西搭上勾，還有一些人為日軍提供情報，間諜罪，都難逃一個死。
最後宣判被執行死刑的人數高達一千三百五十二人，一次處死如此多的人在歷史也是罕見的，更何況其中有六百一十三個日本人，其餘三百四十人因為罪行相對教輕，被宣判了十至二十五年不等的刑罰。中國人至古到今都喜歡看熱鬧，歷朝斬首都有大量人圍觀，當局也將一些法場設在了鬧市區以儆傚尤。周曉楓手裡捏了把冷汗，低聲對張逸說：「你怎麼樣，我有點緊張？」張逸說：「我還好，等會有教官他們在一旁，沒有什麼問題的，就把這些人當作訓練的靶子好了，要不就想想那些***在中國犯下的血債，這樣心裡會好很多的。」周曉楓點了點頭說：「我也知道，第一次殺人還是沒來由的緊張，我想過了就會好點吧。不過也真倒霉，我們班怎麼排在第一批人裡面，哪怕第二也好，看見別人做了心裡也好有個底啊。」
內務部的憲兵將這些死刑犯押解到了法場，一字排開排了十個人，中間的間隔都比較大，來的路上教官已經說明了，每個班負責一個犯人，根據口令連續射擊三次。周曉楓瞄準兩百米外的目標，背後插著長長牌子的犯人，手中已經握出了不少汗來，看不見那人到底是什麼模樣，沒有太大的視覺上震撼，漸漸按照教官的指示把前面的只是當作了一個目標而不是一個活人，心慢慢的平靜下來。就在這個時候射擊命令下達了，「放！」，一百多支槍一齊開火，剛才跪在地上的犯人一下就倒了下去，這並沒有完，在射擊完成後迅速的將槍口調整到已經倒地的目標，射擊的命令再次下達，又是一陣齊射，如此連續射擊三次才算完事。
張逸整理自己的步槍邊問周曉楓說：「曉楓，你有什麼感覺？我怎麼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似的？」周曉楓也奇怪的說：「我開始也緊張得厲害，怎麼打完了反而沒有事了？真是奇怪！」一旁的教官聽了暗暗陰笑起來，放心，這才是個開始，今天一定會讓你們留下一個終身難忘的印象。四個法場上執法的部隊都回到了軍營，大家對今天的事情都議論紛紛，大多都認為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卻沒有注意到教官們的異樣。到了晚上，開飯的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小時，平時一直準時開飯炊事人員仍然沒有開火的意思，這讓戰士感到非常的奇怪。等了一個多小時，才接到通知鍋爐壞了，要再等過兩個小時才能做飯。好容易等到剛要吃飯了，卻聽見了緊急集合的聲音，也顧不上大半天沒有吃東西的肚子就用全力衝了出去。
看見士兵們狼狽的奔跑過來，馬立國對著手上的表說，「今天你們還不錯，都達到了我們對你們的要求，現在有一項非常重要的任務要你們去完成，你們有沒有信心？」「有！」「什麼，我沒有聽見，再大點聲音！」士兵們憋足了全力大喊：「有！」這才讓馬立國點了頭，我和你們說過多次，軍人嘛，就要有陽剛之氣，充滿朝氣，要像只小老虎一樣嗷嗷叫，軟弱不屬於軍人。士兵們奇怪的看著走了路，這到底是去那？等到了目的地才發現這裡是亂墳崗，這裡居然也有警衛，這些警衛的衣服好眼熟啊，好像……教官和他們說了幾句話他們就指指點點了一下就撤退了。奇怪的是教官們半夜把部隊帶到這裡來幹什麼？
等那些警衛都撤退了以後，教官們說：「我們今天帶大家來這裡是想大家來把今天槍斃的那些人埋了，人就在那裡，每個人都要動手，一起把他們埋了。」膽子小的已經開始有點打顫，晚上在這亂墳崗埋死人，幸好人多還不礙事。可是拖屍體的時候發現那些人死的時候慘不忍睹，腦漿和鮮血混在一起，有的甚至是大小便也失禁了，味道難聞之極，教官們還在一旁煽風點火的說：「嗯，看來射擊這個人的那個班槍法還有待提高啊，看看你們射擊的地方，專找打不死人的地方射，要折磨人也不是這個方法吧！這個班就不錯，有三槍都打在了腦袋上，腦漿都流了一地……」這才讓大家想起了這些人的慘狀正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白天射擊的時候二百米外根本就看不見什麼，所以也不覺得有什麼特別的，雖然這些人罪有應得，可是現在近了一看心裡總覺得有些什麼……
忍住心中的不適應和飢餓總算是挖好了坑，剛將屍體抬了一半，教官就讓所有的人休息，說這個時候炊事員應該帶晚飯上來了。晚飯？在這個鬼地方？很多人看了自己粘了鮮血和屍體的手，心裡下了決心，即使挨一天餓再所不惜，堅決不在這個地方吃飯。炊事員帶來的東西光是看就已經讓一半的人反胃，有不少人已經開始嘔吐了，教官們還在那裡賣弄說：「今天看大家比較辛苦了，特地為大家改善伙食，這是從內蒙古運來的新鮮牛肉，看這色澤多鮮艷，比你們腳下的那些屍體的光澤好多了，這是剛剛宰殺的，肉裡還帶點血，營養正好的時候。今天鍋爐壞了，大家就將就一點，咱們今天就吃點生牛肉好了。」教官不說屍體還好，一說把這些士兵都提醒了，在血淋淋的屍體旁邊吃那帶血的生牛肉，光是想想已經夠可怕了，還要……
馬立國看沒有人去動牛肉就說：「忘了告訴大家了，牛肉只能有手拿了，炊事員已經將肉割好了，不要客氣，自己拿就可以了！對了，如果今天晚上誰沒有吃或者沒有吃完，三天不准吃飯，訓練加倍。」說完拿著牛肉也不顧手上的血跡就吃了起來，士兵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不知所以。孫開華看他們都沒有動就說：「馬隊長也是為了你們好，只要挺了過去就好了。不瞞大家，我是從淞滬戰場上負傷下來的，我清楚的記得在十月份的時候下著大雨，我們陣地被日本人封鎖住了，補給運不上來，兄弟們死傷慘重。當晚上炊事員把飯送上來的時候我們已經二十多個小時沒有吃飯了，陣地裡友軍戰友的屍體鋪滿了壕溝，我們過去都是踏著他們的屍體過去，飯就放在了戰友的屍體上用血淋淋的手抓著吃，不吃不行啊，不吃下次又要等二十多個小時才有飯吃啊。你們沒有看見日本人在打炮，陣地裡屍體堆成山，到處是被炸掉的胳膊和腿，簡直是人間地獄，就是這樣我們也要吃啊，不吃累也累死了。戰爭本來就很殘酷的，你們現在適應了，以後真正上了戰場就有更多的生存的機會。我們為什麼要對你們嚴格，因為我們對你們抱有很大的希望，你們有學識，有熱血，如果是以前我們可能不希望你們參加軍隊，你們在建設中可以發揮更大的作用。現在不同了，我們和日本已經全面開戰了，這是兩個民族之間的戰爭，只有生存或者毀滅，我們已經動用了所有可以運用的東西，如果不能取勝等待我們的只有國破家亡。即使今天我們需要你們上戰場殺敵，我們也不希望你們白白的在戰爭中犧牲，因為我們心中對勝利充滿了希望和信心，我們堅信我們會得到最終的勝利，那個時候國家很需要你們來建設！」士兵們聽了眼睛都濕了，默默的拿起了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