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石林知道楊志城曾經在日本的煤礦做苦力,受了很多折磨後來才被司令救出來的,眼前的事情讓他想起了以前的遭遇,心裡感份外的不平,才使得一向溫和的他有如此激烈的反應。看到被俘的人員慢慢的恢復信心,心裡非常高興。楊志城在吩咐士兵們怎樣照顧這些戰友:「東西盡量少給他們吃,最好是稀的。他們很久沒有吃東西了,一時吃多了,胃會受不了的……」士兵們看見夕日的戰友變成這樣,心理很不是滋味,對蘇聯人仇恨更加深了一層。
於石林看見被找到的只有近四百多人,大聲的對士兵說:「快點到處找找,還有兄弟沒有找到……」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怯生生的走到了他的面前說:「於團長,不用再找了,所有的兄弟都在這裡了!」於石林仔細一看是原來自己的兵,馬上激動的抓住他的手問到:「怎麼可能,小虎子,你不要騙我,這裡只有四百多人,你們一共有一千多人啊!」那個被叫做小虎子的絲毫沒有感到於石林抓在他身上的手越來越緊,難過的對於石林說:「就只剩下我們這些人了……」一時間整個軍隊都驚呆了,一千多號人即使在殘酷的戰場上也不可能消耗如此快,更何況是在蘇聯的戰俘營,但是眼前的事情讓所有的人不得不承認這個殘酷的現實。於石林聽了仰天長嘯,拿起衝鋒鎗不停的對著天掃射,背著他的小虎子沒有看見他的眼淚一直流下來。
晚上,被俘的士兵詳細的講述了被俘後的經過:「我們得到司令的命令後,軍官們開了幾次會,要求幾個人帶著我們投降,但是誰有沒有表態。蘇聯人接受我們投降後,指揮官都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列隊看著我們一排排的下山。我們以為是我們先下去,他們會跟著來的,誰知道我們剛到蘇聯人那裡就聽見槍響,我們立刻就知道是那些指揮官。因為所有的武器都在投降前毀乾淨了,除了指揮官們的手槍。我們想回頭衝上去看看他們最後的一眼,但是蘇聯軍隊將我們攔住了,我們想起了指揮官告訴我們的無論在什麼時候都不要低下高昂的頭。我們不想讓蘇聯人看我們的笑話,擦乾了眼淚,高唱軍歌走了下去。
在戰俘營裡蘇聯人派了人對我們嚴刑苦打,索問各種情報。我們那能告訴那幫孫子,無論他們怎麼對我們我們都沒有啃聲。團部的電報員小孫,因為怕無意中洩露出機密,把自己的舌頭咬斷了。本來沒有人會發現他的,因為幾個叛徒為了活命把他指了出來,蘇聯人對他嚴刑苦打,他硬是沒有啃一聲,蘇聯人看他不說,最後活活把他打死了。那幾個叛徒也沒有因此得到蘇聯人的憐惜,還是和我們一起派到了礦山做苦力,當天晚上就被我們一起把他們幾個悶死了。狗娘養的,敢當叛徒就是這個下場!
按照蘇聯人的說法是我們意圖進攻他們,被蘇聯軍隊擊敗了才俘虜的。也不看看他們自己是什麼東西,要真正來的話老子怕他們?對我們來陰的,還這樣栽贓陷害,他們和日本人一樣的卑劣。我們被他們直接送到了這裡挖礦,剛開始的時候蘇聯人還派遣了人過來看看,吃的都是生霉的東西,就這有只能只個五分飽。他們心情好的時候也回給點吃剩下的東西吃,後來就根本沒有人來了,這裡也被遺忘了,那些蘇聯看守也變得不耐煩起來,加大了工作量,完全沒有安全措施,礦井下面事故頻頻卻不讓我們停工。我們提出異議的時候,他們是用機槍來回答我們,那次我們死了一百三十多個兄弟。
後來蘇聯人已經完全不顧我們的死活,強迫我們全天高強度的工作,吃的東西甚至比原來更少,很多人累倒在了礦井裡,被他們抬出去後就再也沒有看見過他們,我們估計這些兄弟都可能犧牲了。我們想了很多方法從這裡逃出去,我們花了一個月挖了一條地道,那次甚至已經快成功了,不幸的是在路上碰到了蘇聯的巡邏隊,馬上驚動了蘇聯軍隊,又損失了六十多個兄弟。但這些都不是我們最憤怒的事情。在三個月前蘇聯為戰俘營派遣了一個新的主管,他是從內務部調來的官員,他來到以後我們戰俘營兄弟開始大批的死亡。
在環境惡劣的情況下,甚至連房子都沒有給我們一間,都是住的薄帳篷,冬天根本沒有任何御寒的物品,食物比他來之前還要少。這個冬天氣溫下降後,每天都有人在睡夢中死去,大家都不知道一覺睡下去後第二天還能不能醒來。這麼冷的天氣連一雙鞋子也沒有給我們,甚至有的兄弟光著腳,在零下十幾、二十度的情況下大批的兄弟活活被凍死。活著的兄弟手腳都被凍裂開了,沒有一個人是完整的,沒有一個人沒有受到他們的虐待,在你們來的二天前,甚至已經不給任何的食物,如果你們不來……」
聽完他的話所有的人都無語,蘇聯人從來都沒有將我們中國人當作人看待過。他們強佔我們的領土,分裂我們的蒙古,現在不僅日本侵略我們還親自動手,這是一個貪婪無恥的民族,對他們只能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中國戰俘的遭遇很快就傳到了我的桌上,我看了氣憤不已,可是我告訴自己,要忍,忍不住還是要忍。當初是我親自下命令他們可以投降,我告訴他們我可以救他們,我卻沒有辦到。我靠在椅子上內疚不已,這時大哥扶著我的肩頭說:「你也不要太自責了,這也不是你希望看到的。當初打聽到他們的下落,你就計劃派部隊去營救他們,可惜那裡的蘇聯軍隊太多了才沒有執行,這都不能怪任何人!」我想了想再怎麼內疚也無補於事,要求政府機關好好的照顧這些犧牲的士兵家人,等他們回到了黑龍江再找個時間去看看他們。
黑龍江的報紙首先詳細報道了這些戰俘的遭遇,從他們堅受到得到命令投降到蘇聯人無恥的迫害,翔翔如生的展現在人們面前。在被俘士兵回到了黑龍江後,不僅沒有受到任何人對他們鄙視,反而像凱旋的英雄一樣受到熱烈的歡迎。在這段日子裡幾乎所有的人對他們的不屈的鬥爭所感動,在那麼惡劣的情況下堅持了下來,這種精神讓所有人欽佩。在他們回來後我立刻到了他們下榻的地方看望了他們,我一看見他們,就抱住了他們說,「兄弟們,讓你們受苦了!」他們聽了眼睛也濕了起來。我抑制住自己的激動對他們說:「讓你們受這麼大的苦,是我這個做司令的沒有做好!你們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們一下就跪下了泣不成聲,我一個個的把他們扶了起來說:「先把身體調養好,有什麼要求儘管和我們說。」他們馬上回答到:「沒有任何要求,只是想重新上戰場殺敵!」我聽了連聲說好,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是把身體調養好。
各地對這件事情的反響也非常大,其中以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八路軍最甚。毛澤東拿著報紙說:「看樣子寫的東西應該是真的,如果是這樣,蘇聯同志也太不應該了,怎麼可以這樣草菅人命嘛!王明他們心裡也不曉得是怎麼想的,就這樣看著自己的同胞、同僚被餓死、凍死,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八路軍參謀長葉劍英說:「應該很可能是真的,十年前蘇聯人對待被俘的東北軍也是這樣,沒有經過任何的教育就直接送進了礦山當苦力,受了大罪,後來這批人回國後大肆宣傳蘇聯和共產黨殘暴。那個時候我和伯承都在遠東軍區協助布留赫爾工作,蘇聯同志作風也的確有些粗暴。那次還好,現在他們是捅了馬蜂窩,李成坤他們手上還有幾萬蘇聯俘虜。他們如此對待中國戰俘,簡直不當人看,按照李成坤的作風,那些蘇聯戰俘絕對沒有好果子吃了。」朱德也說:「蘇聯同志這樣的做法太不人道,有失大國風範。」
毛澤東知道底下還有些話不好說,蘇聯也許壓根沒有把中國人當人看待。他們這樣和日本有什麼區別?在日本全力侵略中國的時候甚至和日本結盟並進攻黑龍江。好在這些東西只有八路軍的領導才知道,否則必然要出大亂子。這次對中國人的衝擊不下於日本屠殺中國人的反應,因為蘇聯在很多進步的人士中都有很好的印象,以前各種宣傳他們可以不相信,但是李成坤的話他們就不能不相信了。一時間會讓他們心目中的模仿、期盼的信仰破壞無疑。以後要做的工作肯定更加麻煩起來。蘇聯的斯大林同志把他們的利益看得太重了,不惜與魔鬼結盟,他們這種做法讓人心痛,也讓中國共產黨寒心。
朱可夫知道博爾賈失守以後,知道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再過半個月冰雪就要開始解凍了,那個時候不僅坦克無法正常的進攻,連各種火炮也轉移也將非常困難,中國軍隊卻可以以逸待勞,對紅軍將非常不利!如果等到夏天情況將會好得多,可是面臨德國日益增長的威脅,統帥部不會讓大批的部隊被陷入遠東戰場,任何的拖延都是非常不利的。他馬上將原來制訂的計劃扔掉,重新制訂了一個新的短期進攻計劃,發給了莫斯科統帥部。統帥部最近被我們搞得焦頭亂額,迫切的希望能夠發起對我們的反擊,朱可夫的報告很快就被批准了。他們只是看到了反攻,卻沒有看到朱可夫的註釋:進攻必須在七天內結束,否則部隊會處於進退兩難的境地。
我接到飛機和地面人員的偵察報告,蘇聯人開始大規模的動了起來,這麼大的規模絕對不可能瞞過我們。略一想明白了朱可夫的處境。當然最好是拖延到夏天決戰最好,可是他們的國際安全形勢和國內的民意是絕對不允許的。這樣話,他們就是要速戰速決了,但是我們怎麼能如他們所願呢?我們就要和他們玩玩捉迷藏的遊戲……
蘇軍沿著鐵路線在飛機的掩護下快速推進,先頭部隊半天的時間就到達了達克尼,距離曼佐卡夫僅僅幾十公里的地方。羅曼年科指揮的第十七集團軍作為先頭部隊到達達克尼之後給城內的守軍極大的鼓舞,我們軍隊的每一次行動都讓守軍擔心不已,他們也明白只要我們願意就可以攻下這座城市,現在援軍來了就可以歇口氣了。羅曼年科聽到被中國佔領區的情報人員報告,眉頭馬上就鄒了起來,情報人員告訴他,在那些被佔領的地方,中國人搬走了一切可以使用的東西,其中就包括拆掉了幾乎所有的鐵軌。這對大多是步兵的第十七集團軍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不過中國人就在幾十公里外,也不需要太遠的行軍就可以到達,所以也不是非常的擔心。但是他對情報人員說的很感興趣,問到:「為什麼你們對他們拆鐵路這麼重視?」情報人員馬上說:「在這裡只有鐵路可以把各種物資運輸到各個城市,沒有鐵路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要癱瘓……」
朱可夫帶著尤金的第十六集團軍和新組建的第二十四集團軍隨後趕到,朱可夫知道時間對於蘇聯的重要,可是現在必須要對部隊進行必要的休整,情報顯示中國人在曼佐卡夫佈置了重兵,那將是一場激戰。看見三十六萬的紅軍擁擠到了這個小城,朱可夫也不由苦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現在物資很緊張,必須集中力量來進攻才可以有效而快速的突破。只有突破才有勝利的希望,否則就沒有機會了。
朱可夫沒有時間從小規模進攻試探到慢慢增加兵力了,從開戰就從三個方向對曼佐卡夫形成猛攻。其中以西路的尤金指揮的第十六集團軍為主攻方向,他們裝備最好,人數最多,相對其他的部隊指揮員也更有經驗。朱可夫投入了手上所有的空中力量,包括外貝加爾軍區、遠東軍區、西伯利亞軍區的航空兵部隊和太平洋艦隊航空兵部隊近一千六百多架戰鬥機和轟炸機。在曼佐卡夫附近上空爆發了大規模的空戰,漫天的飛機混戰在一起。
朱可夫對這些航空部隊也沒有抱多大的希望,只是想他們能夠拖住中國的航空部隊,為地面部隊進攻創造條件。朱可夫手中有足足八個滿員坦克旅(大約相當於一個德國坦克師),擁有坦克近二千輛,可是按照攻堅的意圖被分別分配到了各個集團軍,沒有形成統一的指揮。他們還擁有包括迫擊炮在內的四千門多門各種口徑的火炮。
從察覺到蘇聯的戰鬥意圖後,我們就重點加強了兵力部署。將第二十軍、炮兵第二師、第三師、第四師調入蘇聯境內,加上原來的第十八、第十九軍以及第六軍一部,總兵力也達到了四十多萬。面對蘇聯火炮、坦克眾多的特點,將繳獲的蘇聯火炮經過簡單的維修後裝備給大炮嚴重不足的炮兵第十六師、十七師、十八師,他們在裝備蘇制大炮後也開赴前線參戰,在壓制、支援火力方面雖然還是略差於蘇聯,但也達到了三千多門。為了解決蘇聯數量龐大的坦克的威脅,每個步兵師在原來裝備七十五門37MM的反坦克炮的基礎上在增加了二十五門,榴彈槍數量也翻了一倍達到了近二百支,步兵班大量配備了反坦克地雷和反坦克手榴彈。我們知道在激烈的空戰中空中支援畢竟有限制,主要還是要靠自己。更何況我們無法集中所有的飛機和他們對抗,對日本和其他方向必須保持一定數量的飛機作為威懾力量。
參戰部隊在我們軍隊宣傳下對蘇聯已經充滿了刻骨的仇恨,從最近的誘騙我軍部隊並加以殘害,到被俘士兵的淒慘遭遇都讓人氣憤不已。軍內發行的內部報紙將蘇聯從沙皇時代瓜分中國領土大片,和八國聯軍一起火燒圓明園,三十年前和日本為爭奪東北給東北造成的巨大的浩劫,十年多前開始分裂中國的蒙古並意圖指染新疆……到現在的侵略黑龍江,這一筆筆的血債都詳細的列了出來,看得士兵們群情激奮,恨不得一把火燒了他們的莫斯科。對於將士們的這種情況我們所有的指揮官都是非常樂意看見的,這樣就會使得將士們奮勇殺敵,在任何困難的情況下都不會退縮,否則戰敗了就會像過去一樣慘遭他們的壓迫。
三月八日凌晨,在西路的第十六集團軍指揮部,尤金對著時間說,「時間快到了,準備好了嗎?」參謀長馬上回答說:「司令員同志,一切準備就緒,就等總部的命令了。」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電話鈴聲大做,進攻的命令迅速的傳達到了各個作戰單位。幾千門火炮的轟鳴振動了整個大地,冰雪在猛烈的炮擊下開始融化,在蘇聯開火後,我軍的炮兵也開始了猛烈的還擊,大量的照明彈被發射出去,整個戰場照得一片明亮。我軍的航空部隊馬上根據他們火炮暴露的位置開始襲擊,蘇聯馬上呼叫了大量的空中支援,空戰再一次的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