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昊不動聲色的就幫我把事情背上了身,儘管只是暫時的。李志剛能查到我的頭上來,想必對我長什麼樣子應該是有印象的,不過為他們出力的人就不一定了。
現在很平靜,舊屋裡沒有電,也像彪哥家裡那樣點著蠟燭。我們都在等,但是,等來的究竟是什麼結果,誰也不知道。
劉昊把彪哥的兩個手下拖了進來,看來,他又要故技重施,要是彪哥不打電話的話,他那把三稜刺又要見血了。
彪哥的臉色非常猙獰,額頭上脖子上一根根的青筋看起來非常明顯,使得他整個人好像一隻即將進化成T3的喪屍一樣。大概他出來混這麼久,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威脅。他們既然是混黑道的,自然就不缺那一股子狠勁,但是,他再怎麼狠,也狠不過劉昊。這就是專業的區別。
劉昊對彪哥的暴怒根本無動於衷,他的三稜刺又準備吸血了,這時候彪哥喊了一聲:「我打。」他拿起電話來,惡狠狠的盯著劉昊,說:「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你還是找人準備替你收屍吧。還有,指點你來這裡的人。」
換作是我,看著自己的兄弟接二連三的在眼前被殺死,估計我也扛不住。
劉昊無動於衷的聳了聳肩。彪哥接通了電話,說:「李隊,人在,沒事。你要不要現在過來?行,我等著。」
劉昊說了聲謝謝,走過去就把彪哥打昏了,然後用剛才綁著蘇纖的那些繩子把彪哥綁了起來,而且如法把炮製的把彪哥的眼睛蒙上,嘴堵上,扔到了角落裡。最後,對我說:「要是等下出了什麼事。你把她平安的帶走。」
蘇纖看了看他,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種非常複雜的表情。她顯然想對劉昊說些什麼,卻始終沒有說出來。
我也沒說什麼,在彪哥的車上找到了一個急救箱,我必須再認真的處理一下我的傷口。希望還能有時間去打狂犬疫苗。傷口現在痛雖然痛,但是我大概可以判斷沒有傷到骨頭,至於失血,那是可以補回來地。蘇纖看了看我。主動的過來幫我包紮,這時候我真想念蘭若淅。因為蘇纖的包紮手法比蘭若淅差太多了。當然,也比我自己包的好。
也許想到了蘭若淅,就讓我想到了腦袋裡那塊碎渣,我沒有去做手術。因為時間上不允許。現在傷口上包著一塊紗布,好像這兩天沒有滲血了,但是,有一股陰痛。挺磨人的。
我受過不止一次地傷。這一次。包括頭上地。狗咬地。其實也都不算什麼了。這也許就是我最大地進步。我對自己。也算狠得下來。就像那句廣告詞說地。男人。就要對自己狠一點。
這一次。我和劉昊換了一個角色。我在背後打埋伏。他頂到前鋒地位置上。其實剛才在彪哥地別墅。說是我打突前。先進去地反而是劉昊。除了殺了一條狼狗。我什麼都沒做成。也許是我太拖泥帶水了。當然。我也不會為此感到羞愧。我這個人就很少有羞愧地時候。更何況。他是一個殺手。而我是一個警察。以維護治安為目地地警察。和以想盡一切辦法消滅自己同類為目地地殺手。單兵作戰能力上肯定是有差距地。
劉昊還是很醒水地。他出手之前。就已經可以斷定他想像中地太平日子過不了了。但是他不想拖著那個無辜地女人和他一起受罪。他把所有地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攬地意思我明白。那就是盡量地保住我。這樣我就會盡可能地照顧那個可憐地小女人。
我對自己說。別太認真了。他是個殺手。有地是命案在身上。那些命案本來也就不是說洗白就洗白地。再說。就算警方一時半會查不到他地底細。殺手組織照樣不會放過他。所以。他反正都這樣了。也不算幫我什麼忙。我雖然是這麼對自己說地。但是我地心裡還是有種非常複雜地情緒。
和劉昊相處這麼幾天來。我覺得他地猥瑣遠勝過王靖。和我頗有不相上下地感覺。這讓我有種惺惺相惜地感覺。我們都不是英雄。這叫做猥瑣男惜猥瑣男。大家都猥瑣。那要是我一不小心幫他照顧蘇纖地時候照顧成我地女人了。他一定也想得到地吧?這麼一想。我心裡一陣大笑。那種複雜地。難過地情緒一掃而空。人啊。想那麼多幹什麼呢?
李志剛和狼狼終於來了。
他們不是一個人來的,兩台車,除了他倆,還有四個人。看起來不像是警隊的人,應該是道上混的,至於是哪個門派就不好說了。
房子裡的光線並不是很好,我趴在閣樓上,突然發現劉昊的外形和我也有幾分相似。這讓我剛剛平靜下來的心情又有些複雜了。蘇纖和我一起藏在閣樓裡,不過我盡量離她遠一些,萬一我身上很有股王八之氣,會讓她情不自禁的愛上我,這個,劉昊還在下面呢,這可不大好。
李志剛他們進來的時候看到劉昊一個人坐在裡面,很明顯的愣了一下。
劉昊嘿嘿一笑,說:「李少,是不是很意外啊?」
李志剛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劉昊,很沒營養的問:「你是誰。」
劉昊呵呵一笑,搖著頭說:李少,你這個問題問得很沒營養啊。我看了你留的字條,所以就想來看看,我到底會怎樣後悔。」看來,我們惺惺相惜不是沒有原因的,在同一個問題上,我們往往有些相似的觀點。
李志剛迅速的環視了周圍一圈,發現了被捆得結結實實扔在角落裡的彪哥,還有彪哥的兩個手下。他沒有看到蘇纖,不知道表情怎麼樣。從上往下,我看得不怎麼清楚。狼狼和另外那幾個人,則把手都伸向了後腰。
劉昊擺擺手,說:「不要亂動,我既然敢一個人坐在這裡,也就沒把這條命當回事。你們一開槍,就會被炸得四分五裂。我保證,死得比我更快。大家攤開來說吧,李少,既然都是警察,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麼做後果會很嚴重?綁架,意圖**,還要算上以前藏毒,迷姦。判個無期可能差一些。不過坐二十年應該可以吧?」
李志剛哼了一聲,惡狠狠的說:「你給我裝逼吧!想威脅我?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物件!」
劉昊嘿嘿笑著說:「我知道李少本事大。像你們這樣的人渣都可以混進警隊,就算關進去了,出來也是分分鐘的事情。所以,我也不打算通過正當的渠道來解決這件事了。李少。我不過是個普通小人物,那一次打傷你也是為了救自己的女人,給條活路走行不行?」
「操!」李志剛明顯的非常火大,對劉昊豎了一個中指說:「你現在問我給你活路走行不行?當初你拿板磚拍我腦袋地時候,為什麼不問問我願不願意啊?操,你的女人?老子看上的女人就都是我的女人!說實話,你那個女人也不怎麼樣,就是老子玩過一次就甩的那種。老子玩過會還給你的。你他媽跟老子搶。還拿磚拍我!現在問我給不給你活路,我告訴你。沒有活路,老子就是要玩死你!」
比起李志剛來。狼狼明顯要狡猾得多,他自己是一句話都沒說。而拿眼睛倒處看。我知道他在看什麼。第一,是不是真的像劉昊說的那樣,這裡面有炸彈,第二,就是看劉昊有沒有準備錄音筆什麼地。可是這個老房子又空又大,藏人都沒問題,要是藏點炸彈或者設備什麼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我也沒有錄音,我只是打開了和後台聯繫地微型對講機,把李志剛的話傳回去,由後台來錄音。他們還可以做得更專業一些,對劉昊和李志剛的對話進行處理。
劉昊看穿了狼狼的打算,說:「哥們,別費事了。李少說了,我沒有活路可以走。走沒活路可以走了,我搞錄音來做什麼?大家都是男人,咱們還是用男人地方式解決吧?李少,有沒有種單挑?我輸了,把命給你。你輸了,咱們一筆勾銷,你看怎麼樣?」
李志剛哈哈大笑,說:「去你媽的!你以為自己會點功夫就了不起啊?老子要你死,還用得著自己動手嗎?胖子,王建宇,你們幫我搞定他。他喜歡打,就陪他打。虎哥,麻煩你搜一下,看看那女人是不是給藏在這附近了。」
李志剛帶來的那四個人裡面,有一個對我來說也算是老熟人了。我曾經被他揍得找不著北,要不是當時使出了一記絕殺撩陰腿,那天說不定就會被打成傷殘人士。沒錯,這個人叫王建,當然這可能是個假名,他的代號叫虎徹,是新龍組的三號頭目。那個胖子和王建宇看來是虎徹的手下,胖子真的很胖,那個王建宇卻很黑很瘦。讓我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鹿鼎記》裡面地瘦頭陀和胖頭陀,倆典型地反派人物。
劉昊並不認識虎徹他們,但是胖子和王建宇打架還要裝逼,先把衣服脫了。結果一個肥得好像煮得半熟,有點透明的紅燒肉,一個瘦得可以清楚地看到排骨。合在一起也是兩道菜紅燒肉和椒鹽排骨。身材這麼差還要拿出來現,現在的人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而他們地肩背之上,都有大面積的紋身劉昊一看就了了,說:「李少,你交友很廣啊,那邊才讓洪興地彪哥幫你綁架,這邊又請新龍組的人來幫你殺人,真是黑白兩道通吃,我看我真的是玩不過你。」
李志剛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指著劉昊說:「給我玩殘他,不要一下就打死。我要把他的女人抓回來,當著他的面3他女人。操!」
也算是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吧。虎徹本來按照李志剛的意思,準備搜一下附近。可是他一看到劉昊和那兩個傢伙動手,立刻就放棄了原來的打算,走到李志剛前面,對李志剛說:「李隊,這個傢伙有兩下子。」
劉昊現在是1V2。那個胖子和瘦子是一起出手的,兩個身材走形得厲害,手底下倒是有些活兒。都是二話不說,出手就要把人弄殘的那種類型。我估計我單挑可以和他們有一打。1V2就很懸。也不是說絕對不行,不過我總對自己缺少足夠的信心。
劉昊就比我好多了,他打架是野球拳,但是很實在。而他比我強得多的一點就是狠,我不管怎麼練,除非已經被逼到絕地了,總是沒有他那麼狠。這就是差別。
比狠,胖子和瘦子都比不過劉昊。所以他們才動手沒多久。胖子就慘叫了一聲,旁邊的人也都能清楚的聽到一種骨頭斷裂的聲音。他地髕骨被劉昊用砸斷了。是砸的。不是扎的,可想而知劉昊在那上面用了多大的力道。但是那胖子殘了一隻腳,卻更加瘋狂的向劉昊撲過去。只是動作走樣,被劉昊一記撩陰腿狠狠的踢了一腳。
看來撩陰腿這種招數。真是殺人滅口,居家旅行,出門必備的絕招啊。不但我和劉昊都喜歡用,貌似奧運會的時候,我們國家男足地隊員們也愛用。對那些洋鬼子就該踢他命根,說不定狗日的祖上跟隨八國聯軍侵略過我們。反正別當足球賽看,當愛國主義教育好了。
那個胖子叫得更殺豬一樣地,配上他的身材。真是絕了。相比之下。那個瘦子倒是要靈活得多,但是他和劉昊不是一個級別的。雖然看起來他拳腳還有些套路的樣子。看起來很像日本鬼子地空手道,但是在劉昊的野球拳面前。鬼子的空手道就是垃圾。比狠他狠不過劉昊,比快他也快不過劉昊。劉昊沒用三稜刺扎他呢。就是一頓拳腳,把這個瘦子打胖了起來。
我是看得有點過癮。比當初看電光之狼和黎明的手下那場架過癮多了。雖然貌似電光比劉昊還要強一些的說。但是李志剛明顯的就不爽了,站在一邊破口大罵:「我操!你們怎麼比這個廢物還要廢物啊,搞他,搞他!把他按倒了插他菊花!」
虎徹的臉色一定很難看,不管怎麼說,那兩個人都是他的手下來地。他吼了一聲,吼得蠻有氣勢地,瘦子和胖子本來也已經吃不消了,老大一吼,趕緊給自己找台階下。瘦子還好一些,胖子的那條腿肯定是廢了。
虎徹看著劉昊,說:「兄弟,身手不錯。不過你地腰有點問題,剛受過傷吧。」不錯,到底是新龍組的三號頭目,眼神怪凌厲地。我把槍拿了出來,要是劉昊不行了,我就以邪惡剋星的名義衝出來。李志剛現在說地這些話,都還不足以作為扳倒他的證據。不過到了那樣的時候,也就管不了那麼多了。我總不能看著劉昊被打死吧。雖然那樣一來,證據倒是很確鑿了,可那樣我還是男人嗎?
劉昊喘了一口氣,他雖然搞定了那兩個傢伙,但是體力消耗也蠻大的。他對著虎徹笑了笑,說:「新龍組看來和警察的關係很好啊,這種替人擦屁股的事情,都出來一個高層。」
李志剛這時候很裝逼的說:「操,不是跟警察關係好,是跟老子關係好。實話告訴你,我是不會讓你活著離開這裡了,我要在你面前搞你的女人,還要爆你菊花,然後把你們倆一起埋了。」
劉昊冷冷的說:「李少,別忘了,你可是個警察。你以為你做的事,別人就不知道嗎?」
李志剛無限囂張的說:「知道又怎麼樣?你以為警察真的是用來伸張正義的?操,別跟我說你還這麼裝逼。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黑社會,就是因為警察需要黑社會,要不然我們怎麼玩女人?怎麼撈錢啊?自古以來,官匪一家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啊。我是和新龍組關係好,也和洪興關係好,而且常常在他們那裡拿藥,用來搞女人,很好用。可是你問問那些女人,誰有膽子去告我?知道我老頭子是誰嗎?」
劉昊忍不住笑了,說:「一個人可以寶氣,但是寶氣到你這種程度,也算是極品了。我跟你不一樣,我做人很低調,我也只想過一種平平淡淡的生活。我也不相信法律,不過像你這樣的人,總會有人收拾你的。」
李志剛吸了一下鼻子,用一種很同情的語氣說:「你主旋律電視劇看多了。虎哥,不要跟他廢話了,我要你打殘他的四肢。別一下打死了,要不然沒得玩。」然後他又扭頭看了看狼狼,有些不滿的說:「你他媽倒處找什麼?捧捧場啊,虎哥親自下場了。」
他們之間說話看來比較隨意,狼狼也不在乎李志剛吼什麼,除了閣樓上,他已經把屋子裡搜了個遍,這時候才走過來說:「有屁的炸彈啊,這小子想忽悠我們。」
李志剛哼了一聲說:「早就算到了。女人呢?」
狼狼說:「沒找到,要不要先把彪哥救醒問問?
李志剛說:「救個毛,竟然會讓人跟蹤到這裡來,簡直就是吃屎長大的。難怪洪興現在江河日下,你看看他們都是些什麼物件!以後不要給他們報點了,讓他們自生自滅吧。還有,阿彪手裡那批貨,你找人去拿回來。現在風聲這麼緊,我給他的價錢太便宜了。」
狼狼猶豫了一下,說了聲好。然後,把目光朝閣樓上掃了過來。整個屋子,也只有閣樓沒有被他搜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