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族咒 第八卷 第一三一章 用盡心機
    「美人淚?」野馬即驚訝又興奮。純白的晶體出絢爛的白光,它晶瑩剔透,絢爛如寶石。它所出的光輝決非一般寶石所擁有,那光環讓你一見便永遠無法再忘記。

    「這是你想要的,拿去吧。」杜長卿遞過去,野馬看呆了,沒有接過手。這顆美人淚晶體美得就像一個美人,讓見過它的人都無法忘記它的光輝。之所以用「淚」字來形容,或許與它本身的魔咒有關。「野馬大哥,你拿著它趕快走,讓小草看見了,想走就來不及了。」

    「已經來不及了!小姐!不行!」若草衝了過來將美人淚抓到手中。

    杜長卿叫道:「小草……」

    「小姐,把美人淚吞下去我就還給你。」

    「野馬大哥,你還不搶過來。」

    野馬對若草道:「小草姑娘,我是用來救人的,並非貪心。我朋友只有九天的命,她必須……」

    不等野馬將話說完,若草就朝野馬撲了過去。他二人從屋裡打到屋外,小草所用的功力猛度狠度過了剛才對付霸王刀,簡直將野馬當成了一個十世的仇人,拼了命也要保護美人淚。野馬則是為了救淚無痕必須得到它。他雖然不想為難若草,但不得不出手。若草的武功的確有名堂,奇異的武功路子還是野馬出道以來遇上的第一個有實力的對手。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就有如此的造詣,實屬難得。野馬的武功可用一個「奇」字來形容,若草從來就沒有碰到這樣難纏的對手。沒有杜長卿的幫助,若草只好硬著頭皮來拆野馬的招式。兩個人都為了得到美人淚,都在拚命。各自的氣擊得荷花池裡的魚兒跳出水面。水花濺起三丈高,被各自的氣控制作為襲擊對方的兵器。水珠打在人的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害,一旦被人的氣所控制將其削減重新凝聚,吸收了真氣的水珠就如同一顆顆的炸彈。荷花池上就如開了鍋的油,炸得四下飛濺,飛濺的並非火星,卻是比火星更厲害百倍的水珠彈。荷花池被兩股相撞的氣浪擠壓變形,炸作片片飛絮。飛絮又被氣浪捲進去,就如同被龍捲風捲進一樣,隨著各自氣的凝聚,被捲進作為攻擊的兵器越來越多。暗夜裡,那遠遠炸開的並非燦爛的煙火,而是火拚的怒花。

    杜長卿從床上滾了下來,艱難地爬到門口,叫喚道:「住手,住手……」那聲音微弱,除了她自己之外,恐怕沒有人會聽到。杜長卿再也支持不住,便暈倒在門口的門檻上。

    若草見杜長卿暈倒,便急著甩開野馬奔回杜長卿的身邊。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野馬一揚馬鞭,纏住若草的手用力一拉,若草的手一鬆,美人淚掉進了荷花池。若草正要跳進池中,卻見杜長卿吐血不止,忙哭著奔回其身邊。野馬正要跳進池中的時候,奇跡生了。荷花池出一輪一輪的光環,剛才被他們的氣浪擊殘的荷花迅地修復,枯敗的荷花重新恢復生機,從水中鑽出新的花苞,開放、結子。荷花開放的季節過了,卻散出比原來在季節裡更濃郁的花香。浮在水面上的死魚搖了搖尾巴,一個翻身,竟然又能自由自在地游動起來。這眼前的景象無不叫人為之震驚。這難道就是杜長卿口中所說的魔咒?這難道就是那些人為之著迷的真正原因?這顆美人淚非寶石卻有寶石一樣的光澤,非晶體卻有晶體的剔透。究竟美人淚是怎樣的來歷?

    一旁傳來若草的哭泣聲,道:「小姐,你為什麼這麼傻。這樣的臭男人為什麼要理他。小姐,小草不會讓你死的。小姐……」

    杜長卿痛苦地呻吟道:「小草,讓他走,讓他走。」

    「不!小草絕對不會讓他帶走美人淚的。」

    「我是快死的人,又何必霸佔著它呢。用它去救一個更有用的生命不是更值得嗎?小草,謝謝你一直都這麼照顧我,陪著我。我死了之後,就把我的骨灰帶到草原。我好想生活在那個沒有喧鬧街市的大自然裡。那裡的天那麼的高,那麼的藍,一望無際的草原那麼寬那麼廣,綠色的小草,白色的羊群。天山明鏡一般聖潔的湖水……」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小草摟住杜長卿哭道:「不!小姐,你不會死的。」她對野馬大叫道:「都怪你。你只知道救你的朋友,卻不知道付出的代價是要抹殺一個人的生命。現在你滿意了。我若草才不管你是誰,一定要為我家小姐報仇。」

    「小草,不許去。」杜長卿的血手死死地抓住若草。

    「不!小姐,你明知道美人淚是你的命根子,為什麼還要……」眼淚嘩啦啦地不由自己控制。

    「不要說了。不要……」

    野馬走了過去疑問道:「杜姑娘怎麼樣了?讓我看看。」

    「滾開!不用你好心。你難道不知道拿走美人淚就等於殺了我家小姐嗎?」

    「殺?不!我從來就……」

    若草哭訴道:「小姐體弱多病,只有依賴這顆奇異的晶體來維持生命。你若拿走了,小姐,小姐就……嗚……」

    杜長卿吃力地道:「小草,不許再說了。你難道忘了我們之間的秘密約定麼?我的生命早就已經結束,強求的生命讓我遭受非人的折磨。這就是強求的代價,是魔咒,生命的魔咒。世界萬物都有它自身的自然規律,如果強行改變,將受到自然的報復,我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我已經受夠了折磨,請讓我得到解脫好嗎?小草……」

    「小姐,不要丟下小草一個人,不要……嗚……」

    「美人淚只有給有用的人,它才有真正的價值。答應我,小草,讓我解脫好嗎?」又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不要,不要。」

    野馬在一旁見了,覺得這生死的事應該不是一齣戲,他的心裡感到內疚,道:「杜姑娘,如果我知道……我絕對不會……」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我家小姐都快……小姐……」

    杜長卿緊緊地抓著銀片問道:「野馬大哥,你會忘了我麼?」

    野馬看在眼裡,他還是無法給予答覆。

    杜長卿道:「只要我記得就夠了。」

    野馬回身跳入荷花池中,不一會就拿著美人淚到杜長卿的身邊,逼著杜長卿將它吞了下去。掙扎抵抗的杜長卿再次暈厥過去。野馬將杜長卿抱進屋裡,然而就悄然而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杜長卿醒了過來,看到簾外有一個高大身影,便不由叫道:「野馬大哥!」

    那個身影冷冷地道:「他早就走了。」轉過身去望著病床上的杜長卿,那目光寒慄。

    杜長卿看到那個人的冷面孔以及下巴處一道不太明顯的傷疤,就嚇醒了所有的迷糊,問道:「你……你是……」

    不用多猜,一看下巴處不太明顯的傷疤就知道是誰:「我來這你最清楚不過。剛才看到你的表演,真是很精彩。」醉傲峰拍手稱讚,但誰都聽得出,這是一種諷刺,極度的諷刺。「我的出現是多餘的,你根本不需要幫手。」

    杜長卿咬著唇道:「你認為我在演戲?」

    「杜長卿是個傳言中的才女,那幾兩手段騙騙野馬這種鄉下豬腦袋的人還行。想要欺瞞我,哼!再練幾年。」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醉傲峰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小草的脾氣可沒有我這麼好。」

    「那個姑娘?」醉傲峰指著屋外的小草。

    杜長卿見若草躺在地上,急道:「你把她怎樣了?」

    「只是讓她乖乖地睡上一覺。現在你最好能吃就吃,能睡就睡。」

    「為什麼?」

    「你的命已經不長。」

    「這個我比誰都清楚。我的病……」

    「你少在我的面前裝蒜。」

    「我沒有騙任何人,更沒有騙野馬大哥。這病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還能拖多久。」

    「杜長卿,女人那套催淚彈對我是沒有用的。」

    「你為什麼這麼堅持地冤枉我?若找不出理由,決不會輕饒你。」

    「理由?哼!第一,野馬第一次出現,你就已點明他的來意,叫他啞巴無言,是你的戰術之一。第二,暗中借用金木水火土表達愛慕之情,是你的戰術二。一個把你當作目標的人突然聽到這樣的話又怎麼會對愛慕自己的人下手,尤其是對重感情的人。心理障礙這招很絕。第三,女人多情與挽留的眼淚,是你戰術三。當你的對手對你產生憐憫之情時,一個情字已經麻痺清醒的頭腦,錯誤的判斷思維造成感情用事。杜姑娘,你認為我說得對不對?」

    「你把我想得太高明了。」

    「不,是有一個人太小看你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誰。」

    「聰明的人是不需要點破的。你比誰都清楚。哼!我會再回來的。杜、長、卿!」瞬間,一把雪亮的劍已經頂在杜長卿的咽喉。劍快如閃電,杜長卿根本就來不及作出任何的反應。

    杜長卿的心在砰砰地亂跳,倘若這一劍是真的,她連死都不會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醉傲峰唰地走了,如風一陣,留下那個警告,還有印在腦海中的無法磨滅的孤傲神情。杜長卿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襟,呼吸變得急促。忽然覺得手裡有東西,慢慢地張開,正是野馬相贈的那枚銀片。她看到銀片,腦海中就浮現出野馬粲然一笑的神情,還有他親切的模樣。在耳邊迴響著他說話的聲音,貼心的聲音。

    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野馬,究竟是她的朋友還是她的獵物?杜長卿很想弄清楚這個問題。

    野馬在這一次出擊中並不像傳說中的那麼大智若愚。他真的就這樣應付過去了麼?

    杜長卿坐在床上良久之後,突然感到一股凝重的殺氣。一條長影由門外伸了進來。杜長卿沿著長影望去,不由吃了一驚,那是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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