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個年約二十五六的冒失鬼突然從屋頂上跳下來,問小二道:「喂!請問……」
嚇得小二大叫一聲,將手裡的藥掀翻在地。
南門飛聽到門外的吵雜聲,就推開門出來瞧。
一個披著大紅袍,脖子上掛著三四串動物牙齒裝飾物,頭上紮著綵帶,手上套著四五個粗大戒子的冒失鬼走上前,很隨便地一拍南門飛的肩笑道:「喂,帥哥,聽說你帶著一個瞎子來投店是不是?」
「朋友,這好像不關你的事!」南門飛將肩一低,甩開那人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對,對。我不過是隨便問問。那個瞎子是不是滿身墜著鈴鐺?」
「這也不關你的事。」
「呵呵呵……」那個男子傻笑起來。他渾身裝飾的銀片出沙沙的撞擊聲,這與月含羞身上的鈴鐺有異曲同工之妙。
小二上前道:「南門客官,他把您的藥……」
那紅袍男子笑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屋子裡的病人呻吟地喚道:「狼牙,狼牙……」狼牙用舌頭舔著月含羞的手。
紅袍男子吹了一聲口哨,故意對著屋內大叫道:「調皮鬼!」
南門飛一把推開紅袍男子,喝道:「你想幹什麼?」
紅袍男子拍了拍被南門飛推的地方,嘴裡一邊嚼著東西一邊懶散地道:「沒有聽見麼?我在找我的調皮鬼。」
月含羞聽到說話聲,她似乎馬上就有了精神。她坐起身來也大聲地叫道:「冒失鬼?野馬哥哥——」
紅袍男子笑著道:「調皮鬼——真的是你!」
「野馬哥哥——快進來!」
野馬得意地吹著口哨推開南門飛,他走進門來兩手一拍道:「調皮鬼——」張開懷抱。
「野馬哥哥——」月含羞衝了上去,野馬一把抱起她轉圈,兩個人親熱得不得了。看來他們的關係非比尋常。
南門飛打了小二離開,他看著開心的二人,心裡不是滋味。野馬突然地出現打破了他原先布好的局。他看著月含羞,很難想像之前病得快死,而現在活蹦亂跳的,判若兩人。
「調皮鬼,你又重了!長高了不少!」
「你也這麼說。我是不是大得可以嫁人了?」月含羞幼稚地笑著問道。
「我正準備接你過門呢。」
月含羞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她睜開空洞的眼睛,道:「不用你接,我自己會過門,不會踢到門檻的。」
野馬捏住月含羞的鼻子笑道:「睜眼說瞎話,你當我第一天認識你麼?」
「咯咯咯,痛!不敢了。」月含羞閉上了眼睛。
野馬放下月含羞,狼牙朝野馬吠叫起來。野馬嚇得竄身上房樑上,他道:「調皮鬼,你什麼時候養了這麼大一隻狼?好嚇人。」
「咯咯咯……野馬哥哥,你在草原上呆久了,怎麼就怕了狼。它是狼狗不是狼,是我的好朋友,叫狼牙。它不會傷人的,你快下來。」
「找它做保鏢?」野馬從房樑上下來。
「對,看你還敢不敢欺負我。」月含羞調皮地道。
「調皮鬼,我這個現成的保鏢在,你還請什麼人。那小子白白淨淨的,斯斯文文能不能打?」
月含羞咯咯咯地笑著,身上的鈴鐺叮叮噹噹地響,她道:「人家可是名劍世家,你小心哦。」
野馬攀著月含羞的肩對南門飛道:「小子,你可以走了。有我在,你被辭退了。」
月含羞咯咯咯地笑道:「野馬哥哥,你又在瞎胡鬧了。南門哥哥可不是什麼保鏢。」
「又一個哥哥?你到底有幾個哥哥?」
「三個或許五個,也或許二十、四十——我也記不清楚了。」
「調皮鬼!」野馬一點月含羞的鼻樑。月含羞打了一個噴嚏,野馬立即詢問道:「調皮鬼,是不是又跑去淋雨玩了?」
「沒有,沒——啊嘁——」
「還說沒有。剛才的藥一定是你的,我把它打翻了!」
「咯咯咯……打翻了就對了!」
南門飛一聽,眉毛不由一挑。
月含羞接著道:「你是個冒失鬼,不打翻我才覺得奇怪呢。」
「哈……」他立即摀住自己的嘴道:「我說話聲太大,吵到你休息了吧。」
南門飛變得多餘的,他只好道:「月姑娘,既然現在有人照顧你了,我……」
野馬立即道:「有我在,誰還敢欺負她。你快走吧,不送。」
月含羞咯咯咯地笑道:「南門哥哥,別見怪。野馬哥哥說話一向這麼怪的,別介意。」
南門飛淡然一笑道:「不怪,不怪。野馬兄性格爽朗……「
野馬立即止住道:「停!咱們第一次見面,別叫得那麼親熱。你這種斯文人還是不要見面的為好。」
「野馬哥哥,上回遇險多虧了南門哥哥,你怎麼這麼與他說話。」
「什麼?遇險?你沒用的大哥哥是不是欠揍?」
「哼!他已經丟下我三個月了。」
「好!見到他,我替你揍他一頓。還有誰?」
「戰春愁!」
「娘娘腔?他幹什麼了?」
「他罵我!還趕我出谷。」
「什麼?這個娘娘腔。不過,嘻……我下回遇上他就趁他洗澡的時候偷走他的衣服怎麼樣?」
「咯咯咯……這種事也只有你這個瘋馬想得出來。」
「是野馬!」
「對!是野馬哥哥。野馬哥哥最疼媚眉了。咯咯咯……」
野馬回頭對南門飛不客氣地道:「咦?厚臉皮,你怎麼還沒有走?」
南門飛拱手對月含羞道:「月姑娘,有這麼好的保鏢在我就放心了。咱們後會有期。」
野馬搶上一步道:「好走,不送。」
南門飛剛走出房門,野馬隨手就將門關上,可把南門飛給氣壞了。
月含羞很認真地問道:「你為什麼要氣他?」
野馬道:「他不是那個殺手劍醉什麼的麼?害你真的哭泣的男人。」
「你沒有聽見麼?我一直都叫他南門哥哥,他是玉面公子南門飛。」
「玉面公子?長得斯斯文文的像娘娘腔。我就覺得奇怪,你怎麼會看上他,原來是我弄錯了。哈……」
「原來你是想氣醉哥哥呀。」
「怎麼?又冒出一個哥哥?」
「管不著!」月含羞翹起了嘴,「他是個大壞蛋!我恨死他了!」
「他?就是他幫你取名叫月含羞的?我也可以幫你取名字呀,叫野草怎麼樣?這個名字不錯,簡單又好記。」
「呸!野草,這麼難聽的名字,我不要!」
「野花!這個名字好,就像花……」
「死野馬,大瘋馬。野你個頭呀,我就叫月含羞!」
「你罵我?」野馬的眉毛一挑。
「就是!」
「你敢再說,我翻臉啦!」
「死野馬!大瘋馬!」
「好!你有種。」野馬突然上前撓月含羞的癢癢,月含羞癢得滿床打滾。狼牙坐直在旁邊歪著頭望著他們,滿腦袋的問號!
這間屋子裡傳出一陣陣的笑聲。
就在他們打鬧的時候,忽然門外傳來了吵雜聲。野馬從窗戶探頭出去張望,看到幾個穿著少數民族服裝的男女走了進來。他們身上有一股濃濃的藥草味,讓其它的人受不了。南門飛與之擦肩而過,不由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當南門飛走出客棧的時候,在對面拐角的地方卻顯出了古楓影的身影。他的表情凝重,滿臉殺氣,一直在注視著客棧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