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傲峰將刑雲一把推開。
「怎麼?剛才不是你主動吻我麼?如果剛才你沒有吻我,也許我會死心,可是你卻吻了我,吻了我!為什麼?不愛我為什麼要吻我?為什麼?」邢雲怨恨的眼神瞪著醉傲峰。
醉傲峰皺著眉頭,他望著洞外的雨歎了一口氣,道:「如果愛你是一種錯誤,那麼請你告訴我,不愛你是否還有錯?」他微微地將頭側到一邊,等待邢雲的答案。
邢雲從袖子裡抽出匕要自刎。
醉傲峰看也不看地朝後面一掌,掌風打掉了邢雲手裡的匕。「遊戲玩過一次就夠了,玩多了就會膩。」
「你真的要丟下我?」
「還有必要讓我說出確定的答案?」
「我什麼都沒有了。她有那麼多的人疼,為什麼要搶我的唯一?」邢雲哭得很傷心。
醉傲峰聽了這樣的話,不能無動於衷,道:「小雲,你曾經在我的心裡。」
「真的嗎?」
「古楓影說得沒有錯,我是為了你才開始傷害月含羞的。」
「你承認了,我在你的心裡。你是愛我的!如果你覺得愧對月含羞,我和你會補償她的。我答應你,我會補償她的。」
「小雲……那是曾經……」
「那現在……」
「現在?她進來了,再也容不下別人。」
「什麼?曾經放我的地方呢?是有一點還是沒了?」
醉傲峰在自言自語地道:「月含羞不能淋雨,一淋雨就會高燒不退。」
「這麼說,她進去了,我出來了?」
醉傲峰的目光在洞外的雨裡。
「什麼叫三心二意?什麼叫喜新厭舊?真是只有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原來,在你心裡進進出出是如此的容易。」
醉傲峰一直望著洞口滴答的雨水,他道:「難易如何,這已經不再重要。」
「對,重要的是——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
「因為她的存在,我才被趕出那個地方。如果她不存在呢?」
醉傲峰一聽,他猛地轉回身來急道:「小雲?你……」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以後大家各管各的。」小雲從醉傲峰的身邊走過,醉傲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邢雲低頭望著那隻手,將目光慢慢地移到醉傲峰冷漠的臉上。
醉傲峰慢慢地將手鬆開,他似乎有點不忍心。
邢雲逼迫醉傲峰,使醉傲峰叛逆的心起了波瀾才故意說這狠心的話刺傷她的嗎?在邢雲決定走的剎那,醉傲峰總有不忍。醉傲峰在猶豫。的確,月含羞有許多人疼,她很幸福。而邢雲,沒有人保護。
邢雲道:「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生,剛才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騙你的。你不要放在心裡。」她低著頭,「突然之間,我覺得自己好傻。不是自己的,強求也得不到。你的心裡容不下別人,而我只想告訴你,你在我的心裡,那兒也容不下別人。」說完,掙脫手就走。可是,醉傲峰放開的手又抓緊。他捨不得放開,不忍心放開。原來明朗的愛又變得渾濁。
醉傲峰究竟在想什麼?他在可憐誰?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知道不忍心!
醉傲峰突然甩下邢雲奔進大雨裡,他仰頭對天長嘯。他在洩!
感情本來就很複雜,加上人心,就更加地微妙。醉傲峰面對兩個多情的女子,心裡明明告訴自己月含羞進去了,再也容不下其它人。可是邢雲在面前,怎麼就無法擺脫?邢雲與月含羞之間有一些共同點,都那麼好強,都那麼堅強,都那麼倔強。真的是愛著邢雲的嗎?是愛?是可憐?是同情?是愧疚?是不忍?老天在考驗一份真正的愛情,它喜歡作弄人,喜歡與無助的人類開玩笑。人類越無助就越顯得它的高明。
醉傲峰在雨中獨自呤道:「行雲有影月含羞!難道這就它真正的涵義嗎?」他不斷地在問自己,月含羞是邢雲的影子嗎?是因為見不到邢雲而將月含羞當作她的影子嗎?冷不防被邢雲偷吻。醉傲峰突然之間象看到一張正在打開的窗戶,窗戶外明朗的陽光射了進來,他似乎明白了。每當邢雲吻他的時候,他想的是月含羞;每當他抱著邢雲的時候,想的也是月含羞;每當他入夢的時候,夢的依然是月含羞。醉傲峰推開邢雲,道:「你愛上我是一個錯誤。現在,就讓我們結束這個錯誤。我會當你是朋友。」
「朋友?哈……」邢雲的笑如此的恐怖。
「笑什麼?」
「醉傲峰有朋友嗎?」
「從前沒有,現在為什麼不能有?你可以找一個全心全意對你好的好男人。」
「如果你想休了我,為什麼不明說?」
「你我算不上夫妻。」
「傲峰,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些什麼。一句話,你放不放我走?」
愛與放棄都那麼難。「為了你也為了我,你自便吧。」
「醉傲峰!」
「還有別的事嗎?」醉傲峰的口氣如此的冷冰冰,仿若邢雲在他的眼中已經是陌路人。
邢雲突然衝上去用力咬醉傲峰的嘴唇,痛得醉傲峰用力將她推開。醉傲峰的嘴唇被咬破,血流了出來。
「你瘋啦!」醉傲峰有些生氣。
「就算你吻我的時候想別的女人,我也不在乎了。因為我是你的妻子,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嘴唇痛不痛?」刑雲伸手去摸醉傲峰的嘴唇。
「你別過來。」
「痛就好,這樣你就不會用它去吻其它的女人。哈……」邢雲笑著彈身而去,那刺骨的大笑聲隨著身影消失在慘白的雨裡。
醉傲峰用手指摀住受傷的地方,咬牙切齒地道:「小雲怎麼會懂武功的?這五年裡究竟生了什麼事,竟然會讓她變成這樣?她不是小雲,小雲不會這麼有心機。」突然,芭蕉林裡有聲音,醉傲峰大喝道:「誰?出來!」
在大片的芭蕉葉後走出一個矮小的老太婆,此人骨瘦如柴,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袍,一手杵著枴杖,一手撐著傘。枴杖上掛著一個精美的小葫蘆,葫蘆上有一個「鬼」字。她小心地慢慢從芭蕉葉後走出來。
醉傲峰眉毛不由一挑,心中泛起了疑惑。這個老人究竟站在那兒多久了?醉傲峰居然沒有覺她的存在。
更為奇怪的是老人手中的傘如同虛設,雨水根本就沒有沾到傘面上就被無行的氣罩擋在了外面。老人家用乾澀的聲音道:「女人的心如果受傷,什麼也不能彌補。變心的男人比花心的男人更令女人討厭。」
醉傲峰注意著神秘老人的一舉一動。雖然老人身材矮小,年紀很大,但說話底氣足。儘管乾澀的聲音顯得蒼老,但體格健康絕不輸給年輕人。老人看見醉傲峰一直在注視著自己,便道:「人為什麼總學不會珍惜。只有在失去的時候才懂得什麼叫後悔。」
醉傲峰望了一眼,沒有理會。
「小伙子。」老太婆一邊朝山洞走一邊道:「你欠著老人家的山洞很久了,該讓老生休息休息了。」
醉傲峰不高興地自言自語著:「落絮無聲春墮淚,行雲有影月含羞。如果可以,我寧願無情。」
老太婆從醉傲峰的身邊走過,走進了山洞。
醉傲峰歎了一口氣準備離開的時候,現手裡的配劍不見了。「剛才……」他記得與老人家說話時劍還在手裡,現在劍不見了。老人的身手非常快,醉傲峰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老太婆如同鬼魅一般悄無聲息。醉傲峰趕忙追進山洞,可是老人並不在山洞裡。醉傲峰明明見到老人進了山洞的,而山洞並不大,一眼能看到全部,可人就是憑空消失了。難道是遇上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