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明到來之際,昨夜的風雪消失的無影無蹤,夜天站在窗前,望著外面一塵不染的地面,暗道:「天地間的奇聞異事,真是難以揣度。」夜天昨夜被施明光安置在一間極小的客房,因為這個村落很少有外人來,即使是現在這個房子也是臨時騰出來。不過夜天並不在意,他只是站著一夜,目睹窗外奇景的變化。
一陣清脆的歡笑聲驚動了夜天的思緒,那聲音是純真而快樂了,咯咯咯的笑個不停,不時的傳來:「哦,爸爸回來嘍,爸爸回來嘍。」隨即蹦出的是施明光爽朗的笑聲,外面。林梅幸福的看著施明光父女肆無忌憚的打鬧,溫柔了笑了笑,開始準備早餐。
夜天雖然在房內,但房外的一切都清晰的出現在他的腦中,這樣的是夜天以前從未經歷過的。在他的記憶中童年時間都是拚命的修行,為了戰勝一匹又一匹的野獸,每日都是浸染在紅色的鮮血中。
「吱呀」一聲,夜天從房內走出。施明光抱著笑聲不停的樂樂,歉意的對夜天道:「一時激動,忘記了小兄弟還在休息。」夜天在這樣的環境中心情變化了不少,最突出的表現就是笑容比以前多了許多,聲音也平和了幾分:「我醒來很久了。」
樂樂將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清澈純真的大眼睛,咕嚕的轉個不停,滿是好奇與不解。掙扎著從施明光的懷中下來,看著夜天道:「你是誰?我在村中從未見過你?」樂樂對這個莫名出現的人表示了極大的興趣。或許是孩童心性,她每天見到的都是一張張熟悉的臉龐,猛然間露出了一個自己不認識的臉頰,自然是好奇不已。
樂樂的話使得施明光當即驚醒,他現在還不知道夜天的名字,頓時覺得自己有些唐突,夜天緩緩的蹲在樂樂的面前,從玉金戒中取出一顆發光的石子,放在樂樂的手中,夜天看著樂樂那純真的眸子,溫和的一笑:「你可以叫我夜哥哥。」樂樂高興的注視著手中的石子,就像看著自己心愛的玩具一般,歡笑了對夜天說了聲:「謝謝,夜哥哥。」施明光看到樂樂手中光芒閃爍的透明石子,接聲道:「夜兄弟,怎麼可以給樂樂這樣貴重的東西。」樂樂聞言,頓時將兩手將石子抓緊,瞪著施明光道:「這是我的。」小孩子突然見到新奇的東西自然喜愛,現在樂樂的模樣不由將施明光夫婦逗笑了。
夜天撫摸了一下樂樂的髮絲,輕聲道:「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只是在路撿到的石子而已。算是給樂樂的見面禮。」夜天頓時想到了第一次見到林妮時,林妮向自己所要見面禮的場景。那時自己還是想了好久才想起玉金戒中的石子。不由笑了起來。夜天這才發現,自己自修行一來,平靜而又充滿笑意的時間似乎不是很多。
「夜哥哥,你也是來參加樂樂的『鏡相之禮』的嗎?」樂樂一邊把玩著手中的石子一邊高興的問道。夜天心中暗道:「鏡相之禮,是什麼?」想要否決,但看著樂樂那期待的目光,夜天又猶豫了。施明光解圍道:「鏡相之禮只有本村的人才可以參加,樂樂別胡鬧。」樂樂失望了哦了一聲。
隨後,樂樂眼睛一亮對施明光道:「爸爸,我們去找迪爺爺,讓他同意夜哥哥參加樂樂的鏡相之禮,好不好?」樂樂一臉渴望的看著施明光。施明光為難的看了夜天一眼,現在他是解圍不成,還陷入了樂樂的目光「攻擊」中。
「樂樂,夜哥哥還有事情,可能無法參加你的鏡相之禮。」夜天的話音剛落,樂樂的眼淚便委屈的落了下來,似乎深閨怨婦也不如她委屈的萬分之一。什麼話也不說,只是一個勁的流淚。
「樂樂乖,別哭了,看爸爸給你帶來了什麼好東西?」施明光說著便去翻動他的行李。誰知樂樂哭的更厲害。眼淚越流越快,就是沒有一絲的聲音。那境界可不是一般人能夠達到了。對施明光放在眼前的東西,看也不看。夫婦二人用盡了辦法,樂樂的眼淚就是不停。最後林梅一邊擦著樂樂的眼淚,一邊歎息著對施明光道:「不然,你就去和迪叔說一聲。」施明光不滿道:「小梅,這是村裡定下的規矩,你怎麼也和樂樂一起胡鬧。」施明光說完,樂樂頓時抽泣起來,已由先前的無聲變為有聲,貌似委屈更大了。幽怨而又委屈至極的目光看著施明光。一張笑臉哭的通紅。
林梅一邊哄著樂樂,對施明光道:「你去說一聲就可以,迪叔同不同意是另一回事。不然你想讓樂樂繼續哭下去?」看著一臉為難的施明光,樂樂頓時加大了抽泣的聲音,一雙委屈的眼睛直直的看著施明光。
施明光終於在樂樂的雙重攻擊下繳械了,無奈道:「我去說一下,這下你滿意了。」樂樂當即破涕而笑。眼淚頃刻間停住了,笑著道:「樂樂就知道爸爸最好了。」看著樂樂那滿是勝利的笑容,施明光佯裝生氣的對樂樂道:「你個小機靈鬼?這麼小就這麼狡猾。果然和你媽媽以前一個樣。」施明光頓時摀住嘴,他知道自己失言了,果然林梅正紅著臉瞪著他,顯然在責怪他口無遮攔。
施明光見狀,四下轉頭張望著,還厚著臉皮吹起了口哨,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般。樂樂頓時狡猾的笑了起來。施明光眼角瞥了樂樂一眼,似乎在說:「還不都是因為你。」夜天目睹這一家三口別樣的和睦幸福,也慢慢的笑了起來。
林梅對夜天和善的笑道:「讓你見笑話了。」夜天搖搖頭,下意識道:「這樣也不錯。」施明光一家三人聞言齊聲道:「啊?」夜天當即想到,自己這句話也有歧義,訕訕的笑了笑,這次輪到自己尷尬了。
在一個個莊嚴的石像注視下,夜天陪同樂樂一家走在人群中,今日是樂樂的七歲的鏡相之禮,對樂樂來說是極為重要的一日。村裡的人對夜天都抱起和善的微笑,甚至很多人都前來和這個陌生的人打招呼,如同夜天原本就是這個村落的人一般。使得夜天心中升起了就別的溫情。
施明光去和迪叔說起夜天的事,迪叔只問了句真的是樂樂要讓夜天參加的。施明光理所當然的點點頭,誰知迪叔隨意的說道:「如果接受鏡相之禮的人,要一些人參加自己的鏡相之禮,在規矩中是可以允許的。」事情簡單的讓施明光自己的有些詫異,原本他都想好了說辭,誰知一句也沒有用。
施明光夫婦興奮的走在樂樂的身後,夜天跟在他們二人的後面。樂樂一雙機靈的眼睛,四處亂轉。這裡是她第一次來到。平時這裡都有人看守,一些小孩子想進去玩耍,都被拒之門外。樂樂這個機靈鬼也在其中。她幾次想溜進來都被看守的人抓住了。
看守這裡的人一般都是修為極其高強的人,這裡對整個村落的重要性,大家都知道,絕對不允許出絲毫的差錯。
樂樂在進入巨門之時,得意的看了一下看守的人,如同一個打勝仗的將軍。看守巨門的是一位中年模樣的人,穿著緊身的勁裝。很有個性的留著髮絲,兩耳邊散亂著,額頭顯然是經過他自己獨特加工,而後面卻編成了一個辮子,很長。他就是村落中修為第一人程冉開。看到樂樂得意的表情,嘿嘿一笑。他自然記得樂樂,有好幾次險些被她溜進去,對於樂樂的聰明他可是深有體會。
施明光夫婦對程冉開歉意的一笑,程冉開對著二人道:「樂樂可是個鬼機靈。這次終於進來了。」施明光夫婦相視一笑,進入了巨門中。程冉開見到夜天眼睛一亮:「不是本村的人?」夜天點點頭。「你是第一個進入這裡的外村人。想來又是樂樂的鬼主意。」程冉開正視著夜天。夜天開口:「凡事都有第一次,不是嗎?」隨後進入了巨門。
在夜天身影消失後,以為留著長鬚,一頭銀髮的和善老者走了過來,見到的人都恭敬的問候一聲:「迪叔。」被稱為迪叔的老者走到程冉開的身前,對著身後的村人微笑一生,讓他們繼續進入。問道:「怎麼樣?」
「應該不是十大宗門和五大帝皇殿的人。此人沒有內息,身體極為強悍,應該是以煉體為主的修行者。實力不弱。表面看來只有月相境界的實力。」程冉開一五一十的說道,剛剛的須臾時間,他便將夜天的一切盡數探出。
「表面的實力是不做數的。你說呢?」迪叔笑瞇瞇的看著程冉開,擺弄著自己的鬍鬚。程冉開微微一笑,沒有接話,暗道:「是啊,就像我表面顯露出來的實力不過真是實力的十之一二。真正的實力只能自己去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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