剽香竊玉 正文 214. 蒙蔽
    女人很美,而且笑的也好看。

    這種笑意彷彿是她與生俱來就有的。

    志清看了一眼覺得十分的舒服,看第二眼的時候心裡就變的舒服了。

    因為她的笑在志清看來實在太假。

    她的的臉上除了笑,沒有任何別的表情。一個人臉上的表情始終不變,始終在笑,笑也就變得不真誠了。

    她慢慢的走到床邊,然後俯xia身子去解志清身上的扣子。

    志清稀里糊塗的喊:「喂!你幹什麼?」

    女人說:「我服侍您洗浴。」

    志清說:「你走!你走!我洗浴不需要人來服侍。」

    女人畏畏縮縮的說:「可是,可是…」

    志清猛地從穿上跳了下來,四處張望著喊:「這裡不好,我要走!」

    女人惶恐的問:「這裡什麼不好?」

    志清說:「什麼都不好?床太香,女人太漂亮,屋子也太奢華。」

    女人呆了呆說:「這不好?」

    志清說:「當然不好,我睡在這裡多一會身上就會不自在。」

    他猛地推開一扇暗紅色的木門,裡面霧氣蒸騰,似乎有些熱。

    志清說:「這鬼地方實在不好,一點也不好。」

    他用手撥著蒸騰的霧氣,慢慢的向前走。

    身後那女人慌張的喊:「您別動,前面有危險。」

    志清說:「沒事!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危險。」

    「噗通」一聲響,他人便已溜進了溫熱的水裡。

    同時,一個女人的尖叫響徹了整個屋子。

    水的溫度剛剛好,剛剛可以讓人很舒服的泡在裡面。

    志清倒下去的時候,突然感覺身上的傷口微微癢,似乎正在癒合。

    他mo到浴池邊,慢慢的靠在那裡。

    女人驚慌失措的伸出手,似乎想拉他上來。

    志清擺手說:「你去吧!我想在這裡面靜靜的呆一會。」

    女人看了看他,然後轉過身走了出去。

    志清也不除衣服,隻身站在水中。

    覺得舒爽無比,慢慢竟有了睏意。

    過了多半個小時,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那女子托著一套白色的衣服走了進來,她笑著說:「我家主人,知道李先生您不慎失足落水,所以特遣我來為你送上衣服。」

    志清心頭一凜,覺得這衣服乃貼身之物,自己倘若穿了豈不是和他有授受不清之嫌。

    他用手強撐著自浴池裡上了岸,水淋淋的上了岸。站在那裡全身上下的水珠兀自滴個不停。

    那女子一陣嬌笑,志清也不以為意。

    他正色說:「你告訴你家主人,衣服乃貼身之物,我今若穿了,以後再還,就有所不便。我就穿這一套濕衣服出去就行了。」

    那女子說:「可是我家主人並沒有準備讓你還。」

    志清佯裝生氣的說:「你告訴他,就說我在乎。為此還會生氣。」

    那女子見他生氣,只好轉身悻悻離去。

    志清尾隨著她也一起走了出去,在光亮的地板上灑下了一串的水跡。

    那張又大又香的床前,這時多了一張桌子。

    水晶板面,鑲金的腳架。

    龍天翔握著一個半透明的高腳杯,杯子裡是淺紅色的葡萄酒。

    他正在喝酒,大概沒人比他更會享受。

    地上的一個冰桶內裝著慢慢的一桶冰,鎮著一瓶不知年代的紅酒。

    他笑了笑問:「你真的介意?」

    志清說:「我當然介意,不但介意,我還生氣。」

    龍天翔說:「那麼怎麼樣你才不會介意,不會生氣。」

    志清沒有說話,走過去從冰桶內拿出那瓶已有些年代的葡萄酒,拔開瓶塞。

    「咕嘟咕嘟」的對著嘴猛灌了下去。

    他咂嘴說:「這酒不錯,真可惜太淡了!適合做酒後的飲料。」

    一瓶上等的葡萄酒,只一會便被他全部灌了下去。

    龍天翔既沒有出聲阻止,也沒有做任何表示。而是用一種十分有趣的眼光看著他,似乎這世界上再沒什麼比看志清喝酒更加的有趣。

    志清喝完酒隨手將瓶子拋在地上,斜眼看著龍天翔。

    他問:「你不心疼?」

    龍天翔笑著說:「我為什麼要心疼?」

    志清說:「如此好的酒,可惜卻被我給糟ta了。」

    龍天翔搖頭說:「不會喝酒的人,喝什麼都是糟ta。像你將酒做飲料來喝,那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事情了。」

    志清就像在看一個怪物,然後他甩了甩身上的水跡。大聲問:「門,門在那裡?我要走,立刻就走。絕不能再在這裡耽擱片刻。否則的話我怕我忍不住。」

    龍天翔問:「忍不住什麼?」

    志清說:「忍不住對你產生好感,你這個人雖然類似是個怪物,但是總算稟性還是好的。」

    龍天翔笑了起來說:「敢說我是怪物的,大概就只有你一個了。」

    志清問:「難道從來沒有人告訴你,說你是一個怪物。」

    龍天翔說:「有,曾經有一個人。不過我想他現在已經在鯊魚的肚子裡了。」

    志清說:「這就是所謂的忠言逆耳了。我呢?你是不是也想將我丟到大海裡面去。」

    龍天翔拍了拍手說:「送客!」

    志清又瞪大了眼說:「你不準備留我?」

    龍天翔說:「我為什麼要留你。」

    志清長長出了口氣說:「謝謝你!你真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好人。我只希望你以後永遠都不要對我說出留下的話。」

    龍天翔微微一笑說:「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我會要你自願留下來。」

    志清的面色突然變得堅決起來:「不會,我絕對不會。不管在什麼時候,在什麼情況下,我都不會。」

    龍天翔只笑不語。

    但是他的神色卻很自信,自信的簡直讓人心驚。

    志清沒有對他的眼光做出深究,他並不是不敢看,他只是覺得不應該讓自己再多去浪費自己的心力。

    龍天翔和他之間的矛盾再清楚不過,就像是一加一等於二那樣的明瞭。

    再說下去,再多說,豈非是廢話一大堆。

    房間的一側,突然多了一個角門。

    一線強光,透了進來。

    那裡不但有光明,在志清看來那裡還有家的溫暖。

    他再回過頭,看一看身後。

    闇弱的屋子,一個莫名其妙的人。

    外面雖然熱,至少比這裡面讓人覺得踏實。

    他快步的走了出去,一直走到了一個圓的轉盤上面。

    他的雙腳剛站定,圓盤還是向上升。

    等到他升到頂的時候,現自己已經站在了別墅那裡的小門前。

    小門的裡面還是花,大片大片的花海。

    裡面的涼亭,裡面的人都已經不見了。

    可是志清卻知道,他們都在地下。

    志清突然笑了起來,因為他突然想到龍天翔之所以那麼白,是不是因為他總是呆在地上,總是不見天日。

    可是他這樣一個人,卻願意生活在地下,這豈不是一件怪事。

    他正在遲疑,卻聽到了腳後有一陣腳步聲。

    一雙手隨即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志清不用回頭便知道這個人一定是天叔。

    除了天叔,大概再沒有如此寬厚,如此溫暖的手。

    在這個城市裡,最能讓志清感覺溫暖的大概就是他了。

    天叔問:「你,和他見面了?」

    志清說:「是,不但見面了,而且還喝多了。」

    天叔笑了起來說:「所以,你掉進了水裡。」

    志清也笑說:「喝醉酒的人掉進水裡,總不是一件很稀奇的事。」

    天叔說:「不稀奇,一點也不稀奇。我就曾經掉進過水裡,其實那一次我也沒有喝多少。只是為了讓別人相信我喝醉了。所以我才故意掉進了水裡。」

    志清大笑說:「你看出來了?」

    天叔說:「以我對你的瞭解,你不管怎麼醉,都絕不會掉進水裡面去。」

    他笑了笑說:「可是你為什麼不問他要一套衣服換上,還是他太小氣?」

    志清說:「他給了,我不敢穿。龍天翔的衣服你覺得能隨便穿嗎?」

    他突然「啊」了聲說:「你既然想得到,那麼他就也應該想的到。」

    天叔問:「那倒不一定,他也許沒有我瞭解你呢?」

    志清苦笑說:「看來我又自編自演了一出不太好笑的戲。」

    天叔說:「你演了什麼?」

    志清說:「我以為他是一個很在乎禮儀,很愛惜乾淨的人,所以我偏偏就裝作一副大老粗的樣子。」

    天叔問:「結果呢?」

    志清說:「他似乎油鹽不進。」

    天叔說:「他本來就是一個怪物。」

    志清說:「不止,他簡直是怪物中的極品。」

    天叔歎了口氣說:「可是你和他…」

    志清說:「我和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該是什麼,就是什麼。」

    天叔又問:「你是不是已經問清楚你想知道的事情了?」

    志清說:「不錯,雖然這個結果稱不上是一個好結果。」

    天叔說:「但是最起碼現在你明白了。」

    志清說:「不錯,我總算是明白了。只要明白了,就是死我也不必再怕了。」

    天叔說:「其實你真該好好考慮一下,有些時候做一個糊塗鬼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你難道不知道那句話?」

    志清問:「什麼?」

    天叔很認真的說:「難得糊塗。」

    志清歎了口氣說:「如果所有人都糊塗一次,只需要糊塗一次,就很有可能再也清醒不過來。就像吸毒一樣,只要一次,你就再也離不開了。

    做人還是清醒些好。」

    這話非但有理,簡直有理極了。

    這樣有理的話,天叔當然不可能找出什麼理由來反駁。

    他只好保持沉默。

    志清歎了口氣說:「我現在很想見王董,不但想見她,還想問她一個問題?」

    天叔望著他,問:「你想問她什麼?」

    志清笑了笑說:「我想問問她,她要我這個骰子扔出幾點來。」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