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獵艷錄 正文 248. 第二百四十八章魏延之死
    我的心口啊,就像是被人用刀子戳,流血不止,頭皮麻,思緒紊亂:「別說了,文和先生,諸葛亮甚至可以在利用張南賺開襄陽城。這我都知道了。寡人不知道的是,我們此刻該怎麼辦?」

    趙雲笑道:「大王你太緊張了,我都想到了,飛鴿傳書給張南,讓他準備準備,迎接劉備大軍入城唄——」

    「對呀,對呀,寡人嚇傻了,快,快去飛鴿傳書。」

    賈詡道:「方纔在外面我已經傳過了。此刻估計已經到了。劉備的大軍嗎?也就出去百餘里,張南還有半個時辰準備。」

    我擔心道:「萬一,那只鴿子沒有飛去麥城該如何是好?」賈詡一本正經道:「我放了八隻鴿子出去。」

    夠了,足夠了。足夠讓諸葛亮去死了。

    張南正在喝茶呢。他迷上了江南的綠茶。以前喜歡喝河北的紅茶,以為是極品。麥城縣令給張南推薦了三種極品綠茶,全都產自荊州附近。產自長沙郡的『洞庭龍井』,外形挺直削尖、扁平俊秀、光滑勻齊、色澤綠中顯黃。沖泡後,香氣清高持久,香馥若蘭;湯色杏綠,清澈明亮,葉底嫩綠,勻齊成朵,芽芽直立,栩栩如生。品飲茶湯,沁人心脾,齒間流芳,回味無窮;產自零陵岳陽縣的『君山銀針』,香氣清高,味醇甘爽;來自東吳的雲霧茶,香如幽蘭,沁人心脾。

    自從嘗過了這三種茶葉,張南就覺得以前喝的紅茶和漱口水無異。他每天都要抽出半個時辰的時間,靜靜地品茗,盤膝存神。其實是附庸風雅,腦子裡想的儘是歌姬的yan舞。

    「報,將軍江陵有飛鴿傳書來。」

    張南像一隻被燙了屁股的猴子,身子一彈,從矮几後面跳了過來。劈手從親兵手中搶過,低頭一看,臉色驟變。「快,通知所有士兵集合待命。順便把馮禮等幾位將軍請來。讓他們穿鎧甲來。」

    「穿什麼鎧甲,吃多了撐的,大半夜的搞軍事演習呀?」

    離得老遠,張南就聽到韓莒子罵罵咧咧。楊柏道:「難道是曹軍殺來了——不可能啊?」程銀道:「會不會是大王招我等上前線去。」

    韓莒子道:「那也不用這麼著急,我看就是老張故弄玄虛——」說這話的時候,張南已經迎出來了。

    「老韓,出事了。大事。」張南蠟黃的臉色,讓所有人都不敢懷疑他故弄玄虛了。韓莒子還從沒見過他這個德行,緊張道:「啥事,快說,大家都在。」

    張南把飛鴿傳書給韓莒子。三人湊上來一看,齊齊的抽冷氣:「乖乖,這諸葛亮真是不簡單,硬是突破了幾十萬大軍的防線,殺到麥城來了。」

    張南道:「大王囑咐我等將計就計,甕中捉鱉。」程銀有西北人雷厲風行的作風:「你是主帥,快快下令,遲了就讓人家捉鱉了。」

    張南道:「好,方纔我已經想好了。咱們兵分五路。三路人馬在外,一路人馬在內,我親自上城頭,把敵軍引入甕城。咱們這裡有淬毒的鐵蒺藜,還有毒箭。鐵蒺藜灑在甕城內,上面一萬弓弩手,射毒箭。外面的士兵,一見中計,定然大亂,此時伏兵四起,必然全殲。城內的一萬人馬,只預防不測可也」

    程銀道:「只怕敵軍有援兵。最好埋伏一路兵馬,在遠處的密林裡,也用毒箭,伏擊援兵。」

    張南道:「好,給你五千弓弩手,自去埋伏。」程銀笑道:「末將遵命,哈哈,又要封侯了,真是富貴逼人來,躲都躲不開。」

    張南道:「大家嚴守秘密,就算是對士兵也別說出來,謹防細作。」四人紛紛點頭,都覺得計策可行。張南提刀在手,率眾出門,各自準備。

    殺奔麥城的正是薛悌和魏延的兩隻人馬,總計四五萬人。魏延此刻已經有些佩服諸葛亮了,小白臉有兩下子,不費吹灰之力,就斷了袁軍的糧道,打到麥城來了。探子來報,說前方十里就是麥城,魏延想起來,懷裡還揣著錦囊呢。掏出來,打開一看,上面寫著:「汝可詐稱是徐晃部將鍾紳混入城內,奪取麥城。」

    魏延心說,難怪讓我們穿上袁兵衣服,原來如此。回頭囑咐了:「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我們是徐晃部將鍾紳的隊伍,到麥城來換防的。進城之後,立即廝殺。聽明白了嗎?」

    「懂了,懂了。」士兵齊聲應諾。

    諸葛亮讓魏延在十里之內打開錦囊,魏延一開始以為是故弄玄虛,吃多了撐的,這時才明白了,此舉純粹為了保密。十里之地,騎兵轉瞬就到。

    薛悌的路途比魏延要遠,是一隻接應部隊。同樣打著袁兵旗號,也號稱是徐晃部將鍾紳。就是說,魏延若是被識破了,薛悌再上。魏延如果得手了,薛悌只作為援兵接應。要說這徐晃和鍾紳挺倒霉的,諸葛亮不知道為何就挑中了他們?其實不難理解,因為徐晃一直在淮南,和河北軍的將領不熟悉,鍾紳,無名之輩,更加沒人認識。諸葛亮這條計策,看起來簡單,其實幕後做了很多細緻的工作。不過他點子太背,遇到了飛鴿傳書。

    夜色如墨染。冷風似飛刀。吹在人臉上彷彿能割去皮肉。

    麥城,火把稀疏,安靜如常,士兵們大半抱著那森冷的槍在酣睡。夜空高懸一把彎彎的鐮刀。鐮刀紅,似乎在血水中浸泡過。微微的淒慘的紅光照射在冷寂孤清的城牆上,立即就顯現出,城牆粗硬的線條,立體的輪廓。從遠處看來,像只蹲踞的猛獸。氣勢洶洶的注視前方。

    魏延。穿著袁軍鎧甲,很彆扭的魏延。

    魏延在城下高聲吶喊;「我乃徐晃將軍副將鍾紳,奉晉王之命,前來換防。快開城門。」

    張南早就在城頭恭候了。裝模作樣道:「原來是鍾紳將軍,晉王有何旨意?」魏延道:「晉王讓你等前去江陵前線,麥城就交給末將把守。」張南連連點頭:「原來如此,請將軍進城吧。」

    城門吱吱嘎嘎的向內打開來,一陣攪動鐵鏈的響聲,跟著『啪』震動耳膜的一聲脆響。橫跨護城河的吊橋放了下來。

    城樓下,暗影中,魏延嘴角上翹。露出殘忍的笑。城頭上,張南比他笑的更可怕。「駕」魏延抖動馬韁,雙腿夾馬腹,馬兒晃動著長長地脖子,踢踏踢踏的踏上吊橋。「跟上,跟上。」魏延一邊走,一邊喊。身後的士兵,緊張的忘了呼吸。平息著劇烈宏大的心跳跟上去。

    魏延手下有兩萬白犛軍,不可能全部進入甕城。就在前鋒五百人進入甕城後,張南在城頭上吹響了號角。

    「吱嘎嘎」清脆激越的響聲再次響起。繳槓轉動,扯動鐵鏈,拉起吊橋。一捧箭雨射到吊橋上,正在過橋的士兵紛紛殞命,墜入寬闊的護城河中。魏延大驚失色,這時才現,甕城通往城內的城門緊閉著。指著城頭大罵:「我乃徐晃將軍部將,你想造反嗎?快放我進城。」

    「哈哈,大膽賊兵,你等計策已經被晉王識破,還敢口出狂言,受死吧。擂鼓,放箭——」

    戰鼓聲引了城東、城西的兩聲炮響。兩隻騎兵,吶喊著向正處於極度混亂中的白犛軍殺了過去。

    一萬隻弓箭,四台排弩機,八台石機,還有城頭燒的滾開的桐油、巨大的石磨。一起向甕城內的魏延和五百軍兵砸下來。甕城很狹窄,最多能容納兩千人,五百騎兵在慌亂下,來回奔跑,東躲西藏,亂成了一鍋粘粥。士兵們自相踐踏,自相殘殺,卻沒有一點辦法,躲避來自城頭高空的巨石、雕翎。半柱香的時間不到,藍汪汪的毒箭就覆蓋了整個甕城。轟隆的巨石,讓靈活躲避箭矢的士兵無所遁形。有的士兵企圖憑借矯捷的身手攀牆逃走,被帶著銳嘯的石磨一下拍在城牆上,整個身子被拍成薄餅,只剩下兩張皮貼在牆上,鮮血、肚腸飛濺的到處都是,像一幅濃墨重彩的壁畫。有的中了羽箭全身麻痺,跟著被四五塊巨石,砸成一攤肉醬。慘叫聲彷彿來自酆都鬼蜮的弱水河畔。

    魏延高聲叫罵,大刀擋開無數的羽箭,巨石。連石磨都被他用大刀磕飛。左衝右突,想要殺出城去,最後輾轉來到吊橋邊上,大刀提起來猛砍連接著吊橋的鐵鏈。「當當」鐵鏈和刀鋒之間的火星,蹦跳出來。魏延哇哇大叫。突然一隻羽箭,射入他鎧甲鱗片的縫隙之中,箭頭入肉頂到肩胛骨上,魏延還怡然不懼,心想,老子征戰多年,這點小傷算個屁。念頭方興未艾的一刻,麻痺感傳遍全身。魏延倒吸了一口冷氣,完了,這是毒箭。緊跟著,耳邊「嗚嗚」風響,十幾塊石磨,同時向他砸到。魏延拼著最後一絲力氣,撲下馬背,幾塊石磨,轟轟隆隆的砸在城牆上,差點把牆壁砸塌。零星飛濺的石屑,崩到魏延的眼中,立即出血。魏延迅的在地上一滾,想要趁勢站起,藉著牆角堆積的巨石,爬出城去。其實那是不可能的。人,在絕望的掙扎中常常會做一些徒勞的蠢事。他剛剛跳起來,頭部一陣眩暈,下半身失去了力道。「卡嚓」一塊石磨,砸中他的右腿,腳面和腿骨同時粉碎,魏延把嘴巴張到最大程度,慘叫一聲,城頭上的石機,全部對準了他。頃刻間爆如雨,把他埋葬——

    城外,戰況也是一面倒。白犛軍在怎麼強悍,沒有了主帥,也是一樣挨揍。被馮禮和韓莒子兩路夾擊,立即死傷數千。其餘的因為無人指揮,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馮禮和韓莒子,追殺幾十里,俘獲五千餘人,返回城池。回來的路上,聽到城東北角的密林中喊殺震天。韓莒子道:「定是程銀和劉備的援兵,接上手了,快,去城東。」

    遠處看,月光隔著乾枯的樹杈照過來,稀疏、婆娑。高處叢生的灌木,落下參差斑駁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兩隻人馬,就在這密林中相互的絞殺,全都沒有火把,就接著月光嚎叫著廝殺。

    血,已經染紅了幾百棵樹的樹幹、樹冠。彷彿滿樹都開滿了紅石榴。

    「呔,魏延的兵馬已經在城下全軍覆沒,你等還不束手就擒。」韓莒子高聲斷喝。當然不是真的勸降,只不過是想消弭敵軍的士氣罷了。

    果然,薛悌的人馬一聽,魏延全軍覆沒,又見兩路袁兵殺到,加入戰團,頓時崩潰。紛紛敗逃。薛悌,mo不清情況,可是袁兵設下了伏兵,就說明偷襲的計劃被識破了。心中大急。喝令士兵,死命向外衝殺「撤,快撤。」

    煮熟的鴨子還能讓他飛掉。程銀指揮手下:「放箭,放毒箭。」「嗖嗖嗖嗖」無數藍色的弧線,劃破月下的虛空,撲向逃跑中的江陵兵。中箭即死,前方立即人仰馬翻。袁軍隨後三路殺到,把薛悌一軍圍在當中。薛悌外無援兵,軍心離散,士兵紛紛跪地請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殺出一條血路,帶著幾千親隨衝上官道,疾馳而去。拋在身後的士兵,全部下馬投降。將軍都跑了,誰還會賣命。

    薛悌回到葫蘆谷,仔細點算,現只剩下三千兵馬,他還算是聰明。沒有撤離。立即派人守住險要峽谷入口,派人回去向孔明報喪。

    孔明搖動羽扇的右手,不住的顫抖,厲聲道:「這不可能。麥城和江陵遠隔三百餘里,袁兵怎麼會事先知道我的計策,又怎能有時間設下埋伏?」劉備跺腳道:「沒想到,連魏延也死了,是不是軍中有奸細。」孔明搖頭道:「詳細計劃,只有你我二人知曉。就連薛悌和魏延也蒙在鼓裡,奸細又從何得知。莫非敵軍有未卜先知的本領。」

    孔明道:「告訴薛悌,無論如何扼守葫蘆谷。偷襲麥城雖然失敗,卻不能把糧道讓給袁兵。」回頭問劉備:「魏延是否留下兵馬扼守華容道。」

    劉備道:「副將江華帥兩千人馬守禦。」孔明道:「我軍元氣大傷,小心袁軍明日全力攻城,我要提前佈防。另外,讓霍峻快督造戰船,江陵城危在旦夕了。打草驚蛇了——這下袁熙和襄陽的守軍可能從水路取得聯繫。」

    袁軍指揮部裡。我已經接到了麥城大捷的戰報。「傳令,讓蔣義渠增兵兩萬給麥城,讓他全神戒備,防備江陵兵。」

    賈詡道:「今日一戰,江陵損兵五萬,城內已呈現兵力不足。我軍明日攻城,大有勝算。」

    我道:「只是諸葛亮的連弩非常厲害。」賈詡道:「雖然連弩厲害,但彼軍士氣低落,根本就不能抵擋。大王,切勿遲疑,全力攻城。用不了幾天,劉備一定棄城而走。」

    「好,明日全力攻城。」

    烏雲蓋頂,鐵騎壓城。劉備、諸葛亮站在城樓上,看著格外jing神的幾十萬浩瀚袁兵,分兵派將,調動不斷,最後分成三路,向江陵的北門、東門、西門殺到。只留下臨近大江的南門不攻。

    我親自跨馬督戰,主攻北門。

    兩百輛擋箭車排成一排,嚴絲合縫,就像是橫向五里的整塊木板,緩緩的向前推進。遮掩著將近八千名輕裝弓弩手。擋箭車兩個轱轆,正前方的木板寬一丈、高三丈、中指般厚實。普通的弓箭,只能往上釘釘子,絕對穿不透。木板上,蒙了三層鐵皮,可以防火。就算是石機的巨石攻擊,也能擋住一炷香時間。一柱香的時間足夠了。擋箭車的使命,只是把八千弓弩手運送到第一重壕溝的外圍。

    諸葛亮預料到了袁兵來日的攻勢會很強勁。所以,連夜搭建了十六座箭樓。深挖三重壕溝,繞城一周。每門,每重壕溝中央的斷帶,都有兩座箭樓護持。箭樓寬大,安置弓弩手一百五十。一旦打起仗來,居高臨下,射程又近,正前方將成為難以逾越的死地。每兩座箭樓之間,以手臂般粗細的鐵鏈鎖住五道。就像是河水中捕魚的漁網。連個蝦米也別想過去。

    三重戰壕之間,東、西留出兩個缺口。方便城內兵馬出入。缺口兩邊,都壘砌沙泥包,沙泥包之後,隱藏著上千的江陵兵全部手持『損益連弩』。袁兵要是想從缺口通過,一來道路狹窄,肯定會有一部分擁擠入壕溝,死在尖竹之下。二來,那些躲在沙泥包之後的弓弩手,也會趁機難,射殺來敵。

    擋箭車所護持的八千士兵,是用來衝擊這兩道缺口的。

    擋箭車推進到壕溝邊,立即分向東西移動,把中央的道路閃出來。城樓上竟然沒有放箭,諸葛亮就這麼冷靜的看著。薛悌幾次想下命令,都被他攔住了。放箭沒用,白白浪費消耗有生力量。

    「轟隆,轟隆」又是六七十輛木驢車、蛤蟆車從緊密的袁軍騎兵陣人牆中衝出來。這兩種戰車都是用來挖土填壕的,每輛車,車身後搭建凹槽,幾丈寬,可以隱藏將近三十名工事兵委身。這些工事兵每人攜帶鐵鏟一把。

    看到袁兵如此大的陣仗。諸葛亮果斷下令,讓霍戈、薛悌每人帥一萬兵馬出城,衝擊東西兩條巷道。阻止袁兵填壕,只要能保住三重壕溝,就能多爭取幾天的時間出來。

    「嗚嗚嗚嗚」袁軍號角聲起。隱藏在擋箭車後的八千弓弩手,如潮水般匯聚到一起,向第一重壕溝的巷道衝去。巷道上沙泥包後的袁兵,立即以連弩射擊。袁軍登時躺下一片。這『損益連弩』太過厲害,一弩十矢不說。這十隻箭矢,還不是一個角度一個方位,差不多一次最少射殺七八名袁兵。射中就能穿體而過,勁力之強無與倫比。只怕也只有飛梭巨弩車可以媲美。隱藏在沙泥包後的江陵兵,彷彿增加十倍。另外,矗立在第一重戰壕上的兩座箭樓上的三百名弩手,也開始撥動了損益連弩的弓弦。

    「砰砰砰砰」血雨飄飛,屍橫遍地。血肉之軀的袁兵,在這種新式武器之前,幾乎完全失去了銳氣,退潮般敗退。「弟兄們,頂不住了撤。」文丑、於jin親自上前督戰,大聲喊叫:「退後一步者死。」沒用,這種強硬的話,比起眼前那些被連弩射成刺蝟滿身血洞的戰友來說,太脆弱了。還是不住的敗退。文丑手持弓弩,背挎長槍,親自組織衝鋒,弩箭就像是長了眼睛,連續射殺五名躲在沙泥包後的江陵兵。江陵兵一時不敢抬頭。嚇傻了的袁兵們這時才想起來,靠,老子手中也有弓箭,怕你個球。紛紛扯開弓弦,和江陵兵展開對射。

    沙泥包後的江陵兵開始有傷亡,不時的有人被羽箭穿透腦門。可袁兵的損失畢竟打得多了,蔽空的連弩一片片的把袁兵擊倒,就算是不死,手臂或腿部,也是連中數箭,中箭之後,立刻變成倒毛的刺蝟。最要命的是,兩座箭樓上的士兵。袁兵的弓弩碰不到他們。可他們的連弩,居高臨下,形成陣陣人工降雨,這種情況下,雖然雙方互射的箭矢遮天蔽日,但,袁兵等於干賠本,浪費弓箭。箭樓下方木柱上的白色雕翎已經插滿了,就是沒有一箭可以威脅樓上的戰士。

    「郝昭,把那兩座箭樓,給老子毀了。」我聲嘶力竭的喊道。

    郝昭因為昨晚的挫敗,正憋著一肚子火呢。得到命令,立即執行,調動了六輛石機,八輛飛梭巨弩車,分兩路殺出。

    推動戰車的戰士不時的有人中箭倒在中途,郝昭,下了死令,不停地增兵,不管付出多麼慘重的代價也要推進到射程之內。在損失了百餘炮兵的重逢後,石機和飛梭巨弩車全部昂起了沉重的頭顱。郝昭著狠:「放——」紅旗招展,十四輛戰車同時射。巨石轟隆,飛弩穿空,直接攻入箭樓之內,樓上的士兵因為太過密集,死傷過半。一輪攻擊之後,來自上空的弩箭,明顯呈現頹勢。可是諸葛亮事先在箭樓下方構築了堅固工事,下面隱藏百餘名士兵,作為預備隊使用。上面的弓弩手一死,下面立即爬上去補充。郝昭的炮石連續射,竟然不能奏功。「射,給我射擊箭樓的橫木,把箭樓砸塌。放。」情急之下,郝昭改變策略。「在調十台石機上去,砸毀箭樓。」

    又是十台石機壓上去,五十斤重的巨石,雨點般的砸向,箭樓下的橫木。卡卡之聲不絕於耳。突然,東側的箭樓先頂不住壓力,轟然倒塌,樓上的百餘名戰士,全都摔得粉身碎骨、腦漿迸裂。緊跟著第二座箭樓,也在巨弩和飛石的打擊下,毀於一旦,整個樓頂都被掀翻,樓上的戰士失去了屏障,全被砸死。

    箭樓被摧毀,下面壓力一輕,人數上佔優的袁兵,終於步履艱難,踏著戰友的屍體,攻到了沙泥包面前。江陵兵再不能躲著射箭了,紛紛cao起刀槍,紅眼的野獸般衝出來,撲到袁兵身上,白刃廝殺。鋒利的長刀,一刀砍下,整個上半截身子,連同兩條斷臂,一起飛上半空。胡車兒被屍體上甩出來的鮮血,糊住了眼睛。旁邊立即上來兩個江陵兵想要撿便宜。大刀左右看到。胡車兒左手在雙眼上mo了一把,吐出一口血沫。鎧甲兩側突然被砍出兩道火星。鮮血跟著冒出來。好在只是皮外傷。胡車兒大怒,哇哇怪叫,左手一刀,削掉一顆頭顱,迅轉身,大刀從上至下,從腦門至肚臍,把那廝硬生生劈成兩半。埋伏在沙泥包後的江陵兵一看他如此野獸。嚇得渾身都哆嗦了,那裡還敢作戰,也不知是誰,實在受不了牙齒打顫,狂吼一聲:「殺人狂來啦——」轉身跑掉。

    木驢車內的填壕工事兵,已經就位,揮動鐵鏟開始進行填壕。方便大部隊通行。

    城門忽然洞開,霍戈、薛悌兵分兩路,騎兵殺出,想要驅散殺入第一重戰壕的袁兵。袁兵面對著突如其來的打擊,不能應付,互相擁擠,不少人掉入戰壕,被尖竹穿xiong而死。

    「王平、朱靈。」你二人每人帥兩萬黑龍騎,分兩路迎擊來敵。」

    王平、朱靈早就把肌肉繃緊了等待著。屁股就沒離開過馬鞍。聞言,迅轉戰,身後的黑龍騎,在紅旗號令之下,奮勇殺出,分兩路扇面般張開,向巷道衝去。彷彿是四列對開的火車,袁、劉騎兵撞在一起。jing銳的黑龍騎戰士,腰間白光閃耀,胡刀出鞘。一顆顆的頭顱,來不及流血就掉落在地上。霍戈的青羌無擋飛軍,也不是善茬。羌人騎射雖然比不上匈奴人和烏桓人。不過有一點卻是厲害的。那就是耐力韌性。他們不怕死。最喜歡和人纏鬥。就算是剩下一兵一卒,也不撤退,兩個時辰的大戰,死傷無數,仍然兇猛如虎。要消滅這樣一隻隊伍,付出的代價會非常之慘重。我捨不得黑龍騎,死戰。正想鳴金。諸葛亮的戰旗,卻先向霍戈下達了撤退的命令。靠,老子捨不得,諸葛亮就更捨不得了。白犛軍已經完了,他現在完全靠這只青羌無擋飛軍混飯吃呢!無擋飛軍一撤,王平、朱靈大喜。揮軍佔領第一重戰壕。猛烈的向第二重衝去。我都來不及組織,黑龍騎就吃了大虧。箭塔之上,飛矢如雨,衝在前面的控弦戰士,紛紛墜馬,死於非命。馬的屍體,堆積如山,阻住了後面的騎兵。

    「快,召回黑龍騎,令。」

    袁軍陣內,戰鼓隆隆,紅旗招展,下達的是讓騎兵後撤的命令。王平朱靈,領教了『損益連弩』的威力,不敢繼續向前,迅後撤。

    「告訴文丑和於jin,讓他們暫停攻擊,原地構築工事,保住第一重戰壕。」我命令一下,傳令兵驅馬電一般飛出去。

    文丑、於jin也是血染征袍。他們都是冷靜的戰將,知道士兵已經疲憊,強行攻打得不償失。當即下令,停止越壕,構築沙泥包工事,原地防守。

    工事兵已經將一段二十丈的壕溝填平,袁軍的大隊人馬迅的向前推進。此時日已偏西。江陵兵也是損失過萬。諸葛亮在城頭鳴金。這樣的消耗戰,袁兵無所謂,諸葛亮可是打不起的。他收兵,我也不能再打了,袁兵的損失太巨大了,足足的死傷了有兩萬人之多。批攻擊的弓弩手,幾乎全軍覆沒。工事兵也死的差不多了。

    「明天不能這樣打了,死傷太重了。」我來回在帥帳裡轉圈。像推磨的驢子。

    「諸葛亮所依仗的不過就是連弩和箭樓。豐有一計,足以破之。」「先生快說,是何妙計?」

    田豐道:「需要借用一下,郝昭將軍的木銃,另外加上大王手上獨一無二的特種兵,明日可以一舉摧毀諸葛亮的所有箭樓。」

    主攻東門的龐德、陳到和主攻西門的趙雲、藏霸,也遇到了同樣的問題,連弩配合箭樓,簡直就可以要了人命,頭疼得不得了。田豐這話一說,正對大家胃口。眾將都問:「要怎樣做。」

    田豐道:「明日主力步兵,繼續一刻不停的攻打,消耗劉備的有生力量。大王可於此時派出特種兵,攀爬箭樓,手持木銃,給他個空中開花,木銃內煙屑橫飛,箭樓立即毀滅。」

    「好,就依先生之言。」

    「攻擊。」第二天,紅日初升,大戰再起。

    文丑和於jin依然身先士卒,率先攻擊。身後的木驢車載著工事兵,進行填壕。來自箭樓和沙泥包之後的弩箭比之昨天更加密集強烈,看來諸葛亮已經加派了人手。

    裴豹和兩個特種兵,夾在在步兵的陣營中迎著密如傾盆的箭雨衝殺。不停地射出手中的箭矢。每一箭出必然有人應聲而倒,死於非命。不論是多麼刁鑽的角度,這一箭必中死穴。縱橫交織的連弩,在三人眼中猶如兒戲,三人滾動著跳躍著,躲避著。順手還能收拾幾條人命。奔跑中射箭,跳躍中射箭,滾動的時候,照樣射箭。就在亂成一片的對攻中,三人mo爬到箭樓之下。

    文丑在地上翻滾著,射出一箭,正中一個露出頭來的江陵兵脖頸。那士兵瞪著大眼睛傾倒下去。文丑斜眼間看到裴豹捷如猿猴般,爬上了箭樓。不但是文丑現了,隱藏在箭樓之下的預備役士兵也現了。雖然他們沒有戰鬥任務,但也不可能允許有人在眼皮子底下爬上箭樓,那不成了白癡了。

    先衝出來的無名士兵,瞬間,被穿xiong射殺。跟著兩條鬼魅般的影子,一閃,又有兩人被短刃匕,cha入肋骨之間,心室之內。無聲無息的倒下去。就在兩名戰友的掩護下,裴豹迅爬上箭樓,掏出懷中攜帶的木銃,死命的砸下去。「轟,轟」一陣雷響。頓時間煙屑橫飛,火花四濺,木銃內的鐵稜角,四面激射,裡面的弓弩手,全被穿透身ti,栽下箭樓。木製的箭樓順勢起火。

    裴豹身子滑溜,柔軟似一條靈蛇,順著木柱溜下來。一刀刺入,腳下一名江陵兵的後頸。大聲喊道:「袁軍必勝,晉王必勝,弟兄們殺——」

    其他的幾座箭樓,也像這樣,一起毀掉。我在後面看的xiong懷激盪。大聲指揮:「快,騎兵,每一個巷道派一萬騎兵,給我壓上去。奪取第二條戰壕。」

    這一日的戰鬥比較順利,諸葛亮彷彿黔驢技窮了也沒有使出什麼要命的殺手鑭。可我總是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諸葛亮是個非常能隱忍的,要嗎不出手,出手,必然置人於死地。

    戰壕已經被牢牢的控制在了手上,剩下的就是衝破護城河,把雲梯搭在城頭上了。我知道那並不容易。

    賈詡在戰後,算了一筆賬,劉備此時的兵力總共在十二三萬間。麥城一戰損失五萬。連續兩日的攻城戰,又損失兩萬。守在葫蘆口和華容道的還有將近五千。城內的兵力最多還有四五萬。而且還有不少的傷殘。這種兵力困守孤城,沒可能取勝。

    裴豹慌張的來見賈詡:「先生,有密報。江陵城的特工現劉備把三萬士兵,調到長江邊上,那裡有為數不少的戰船,不知道是何用意?要不要通報大王。」

    賈詡五根手指,在矮几上彈了幾下,直立起來:「劉備要棄城了隨我去見大王。」

    賈詡進帳,見我正在沉思忙道:「大王,劉備將敗也。」

    「何以見得?」我猛然抬起頭。

    裴豹把才纔的情報稟報一番。

    我訝然道:「如此說來,江陵城內的守軍不過兩萬。明日一戰,當可高奏凱歌。」

    賈詡道:「諸葛亮這幾日殊死抵抗,是料定我軍無糧,盼望我軍嘩變。只要我軍把從水路運糧的消息散佈出去。諸葛亮不但會撤去葫蘆谷和華容道的大軍,而且,還會棄城而走。」

    我狠道:「不要等他棄城而逃,這人太過狡猾,寡人要趕盡殺絕。明日一戰,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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