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正在想,青羌無擋飛軍的事情呢,這是諸葛亮讓自己招募的羌人戰士,全都是騎兵,英勇善戰,野蠻無禮,悍不畏死。最善於在山地作戰。還有白犛軍,全部都是從豫州帶出來的老兵組成,百戰餘生,戰鬥力強橫。
諸葛亮一喊,他嚇了一跳,心說,還有我的事情?他知道諸葛亮是拿自己立威,連忙跑出來扯著嗓子喊:「末將在。」
「命你帥兩萬步兵,隨後接應,待我破了袁軍兩翼,立即出兵掩殺,活捉袁熙。」劉備愣了一下,心說太過分了,出兵掩殺沒問題,可你硬要我活捉袁熙,只怕不是很容易。
「末將遵命。」
久攻不下的江陵城北門突然打開,號角齊鳴,戰鼓轟鳴。一輛四個輪子酷似殘疾人士乘坐的輪椅,被推了出來。車上坐著一個,羽扇綸巾、身著儒裝、硬ting俊逸的白面書生。
「諸葛亮。」隔著幾十丈遠,我就感覺到一種異樣。jing神深處一陣顫慄,連絲都嗅到恐怖的味道。這個智勝軍神,終於出現了。不知道他下一步會打什麼牌?
諸葛亮兩邊是霍戈和魏延,身後是兩路騎兵。總計四五萬人,橫向佈陣,向前壓來。推進到袁軍十丈外,站定。
因為事先沒有料到劉備會出城迎戰,所以,袁軍列陣在前的,全部都是輕裝步兵。
諸葛亮長的挺漂亮,酷似劉德華、周潤。身高一米八三往上,雙目炯炯放光,白面無鬚。絕對不是,《三國演義》電視劇裡,老氣橫秋的樣子。這麼跟你說吧,他長得這副mo樣,走在大街上可以引無知少女,來自四面八方的尖叫。當然那是在前生,三國的女子,敢這樣叫喊,立即就被拉起浸豬籠了。
「汝就是袁熙,汝可認得我?」諸葛亮輕輕點頭,羽扇輕搖,指著我說。一個書生面對我身後的幾十萬袁兵,毫無懼色。
別說,老子還真認得你。我內心裡,對這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又是壯志未酬身先死的諸葛先生,是非常的崇敬和佩服的。可是命運把我推向了偶像的對立面之後,他就成了我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對劉備的越是忠心,對我的威脅就越大。
「認得,認得,先生就是南陽臥龍,諸葛孔明。寡人聞名久矣。」我在馬上拱了拱手。
諸葛亮微笑道:「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就應該下馬投降,何必負隅頑抗。」龐德坐下戰馬嘶鳴,搶出兩步,大聲罵道:「諸葛村夫,晉王跟你說話是給你臉了,你可別不識抬舉,快快獻城投降吧。」
我一擺手,龐德頓時噤聲,回到隊列,最前面的一排大將,排列筆直,頭頂上象徵身份的旌旗飄拂扯直。彷彿地上有一條筆直的線,過了線就是雷池。幾十萬袁軍,整肅森列,只聽到旌旗獵獵聲。
諸葛亮看了一眼龐德,從容道:「龐令明將軍,大好男兒何故屈身侍賊。你主公馬騰、馬皆被袁氏所殺,汝應該為主復仇,怎麼反而投敵,非正人君子所謂,不配和我講話,退,退。」
龐德氣的臉紅脖子粗,一雙小眼睛血紅亮,怒吼道:「我願意投敵你管得著嗎?晉王奉天子明昭討伐劉備這個假皇親國戚,你這才叫助紂為虐呢。」
諸葛亮從懷中掏出一份白絹,遞給身邊的霍戈。霍戈展開來,朗聲念道:「衣帶詔——袁熙禍國殃民,欺凌至尊,罪不容赦,敕令天下諸侯共討之。」
「汝乃漢賊,還敢討伐皇親國戚,今日讓你見識見識,劉皇叔的真正實力,讓你不敢小覷天下諸侯。」
「諸葛先生既然如此的自信,就請派將來,寡人同你較量一二。」
「誰可去斬殺袁熙?」
「軍師,末將刑道榮願往。」
諸葛亮點頭道;「讓你先立頭功,去吧。」
刑道榮膀大腰圓,身高體擴,滿面虯髯,手持鐵搠,哇哇大叫著殺了出來。趙雲正要出戰,突然身後步兵中有人朗聲道:「晉王,小人願意出戰,請晉王給個機會。」趙雲回頭一看,沒找到人。心說,明明就在我身後,怎麼沒人。腦袋轉了一圈,低頭一看,哦,原來在地上跪著,是個,沒有軍銜的盾牌兵。饒是趙雲藝高人膽大也嚇了一跳,一個盾牌兵,也想出戰荊州名將刑道榮,吃錯藥了,還是想尋死?
我也差點震翻,心說這是何方神聖,沒聽說三國裡有這麼一出啊?田豐一看,見是自己的手下,臉色一邊怒道:「放肆,你是什麼東西,還不快退下。小小的盾牌兵也想爭功。」那盾牌兵昂起頭,抗聲道:「晉王,小人自幼習武,十八般武藝樣樣jing通,雖不敢說取上將級如探囊取物。但斬殺這刑道榮,必在三招之內。若有食言,甘願一死。」語氣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來呀,拉下去,軍棍八十,快。」田豐勃然大怒。
「慢著。」我心想,兩軍陣前,沒人想找死的。這人要是沒本事,不可能口出狂言,衝上去,獻上一顆人頭。「你叫什麼名字?」
「啟稟晉王,小人陳到。」我看到一張剛毅果敢的四方臉、微微上翹的八字眉,顴骨高聳,枯瘦冷俊。
「陳到?」我長出了一口氣。差點把個高手打了軍棍。他不是劉備的手下嗎?怎麼成了袁軍的盾牌兵?
陳到在三國演義中,出場不多,其實這人武功不在趙雲之下。「名聲常蓋趙雲,但以忠勇稱」【史料】可見陳到是以為僅次於趙雲的忠勇之將,只是陳壽在撰寫三國誌的時候,曾經為他立傳,只是後來失傳。不過陳壽有一詩,讚美趙雲和陳到的;「征南厚重、征西忠克,統時選士,猛將之烈。」可見此人在蜀軍中一向是和趙子龍齊名的。只是被歷史的塵埃埋沒了。
一流猛將!
「陳到,寡人封你為校尉,若勝了刑道榮,立即升任偏將,你好自為之。」
「謝晉王——謝晉王——」陳到感激涕零,磕頭而起。提著一桿普通士兵所用的長矛出陣。哥們,挺慘。連匹馬也沒有。
「陳到,你回來。」
「晉王,晉王」陳到嚇得都軟了,剛毅的身子,像推到般倒下去:「大王,您改變了主意嗎?大王,給小人一次機會吧。」
「陳到——」我翻身下馬,在馬鞍橋上取下悍槍,拋給陳到:「悍槍、白馬,助你建功立業。揚名天下。」
趙雲摘下頭頂赤纓,扔給陳到:「大王厚待於你,好自為之。」
陳到身子顫了顫,xiong腔裡的熱血一陣沸騰,氾濫。戴正赤纓頭盔,手持悍槍,躍上金鞍白馬。白馬撒開四蹄,直奔刑道榮。
刑道榮在那裡早等的不耐煩了,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還以為袁軍沒人敢出陣揍他。大喊大叫,口出狂言。等他聽到馬蹄聲抬起頭,看見一個穿著士兵服飾的傢伙,挺槍殺出,差點沒把鼻子氣歪,結結巴巴道:「袁熙狗賊,竟然用一士兵來辱我。」七竅生煙的刑道榮,只顧破口大罵,全沒注意,陳到已經衝到近前。陳到挨近刑道榮,二話沒有,一槍刺出,刑道榮大大咧咧的一個馬背俯身,想要躲過。那知道陳到槍法太過迅捷,等不及他直起腰來,又是一槍刺出,噗的一聲,槍頭從側面刺穿了刑道榮的太陽穴。血箭飆飛,屍橫馬下。
袁軍之中,半數喝彩,半數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陳到戰馬在場中轉一個圈子,厲聲叫陣:「誰還敢來送死。」
「狂妄匹夫,看我來戰你。」魏延又要飆。諸葛亮一下子給他攔住了,他看上陳到這員猛將兄了。想要守衛己用。
「將軍今日出戰,只准敗而不准勝。」諸葛亮悄悄地囑咐魏延。
魏延大怒,翻白眼:「那可不行,那就把我的名頭給毀了。我魏延是常勝將軍,從沒有打過敗仗,憑什麼輸給他。」
諸葛亮心說,主公劉備真是太他ma的有眼光了,招攬的大將都是一些鼻孔出氣、目中無人、自以為是的主。關羽是這德行,魏延也不例外。什麼玩意?
「這是軍令,加入將軍不從,軍法處置。」
「那我不去了行嗎?」
「不行,你不去,一樣軍法處置。」
魏延心說,你***,你可真不講理,要不人家都說小白臉沒有好心眼呢,你千萬別落在我的手上,不然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魏延拉著豬腰子臉,氣呼呼的殺出來,頭頂呼啦呼啦的燃燒著怒火,急於找人出氣。「呔,那袁將,報上名來。」
陳到冷冷道:「我乃——校尉陳到。」
魏延一聽,靠,一個小小的校尉,擺在他手上,豈不毀了我一世英名。「那個——校尉,我乃是偏將軍魏延,識趣的下馬受降,加入要我動手,你小命難保。」
「去死吧。」陳到嚎叫一聲,衝上去突刺。魏延扭頭就跑,連打都不打。陳到這是距離他還有一丈之地呢。追了半天愣是沒追上,乾脆駁馬回來。
魏延一口氣跑回陣營,氣喘吁吁的對滿臉驚駭的孔明道:「軍師,遵照你的將令,末將已經敗回來了。」
孔明差點沒讓他氣死,哦,這就叫敗回來了?「你這是臨陣tuo逃,而非戰敗也,根本不算。」魏延急了,吼道:「你怎麼這樣說話,我這樣做,也是為了配合軍師用計,這不才表示陳到槍法好嗎?我有什麼錯?」
孔明心說,你沒錯,我有錯。老子就不應該用你。「霍戈聽令,去會一會這個陳到,千萬小心,只許敗,不許勝。霍戈心說,你就放心吧,就算是你想讓我打勝,我也沒那個本事啊。
不過,霍戈自問,不會像魏延大將軍那樣膿包。霍戈也不和陳到講話,他比魏延心眼多。同什麼名,報什麼姓?反正最後也是戰敗,隱姓埋名更好,輸了也不丟人現眼。身子伏在馬背上,像梭子一樣竄出去,一刀橫削陳到。
陳到聚jing會神,不敢有絲毫怠慢,這是他人生的轉折點,打勝了蟒袍玉帶,輸了,重則性命不保,重則一輩子當兵要飯。陳到把吃奶的力氣都融化在悍槍中,大吼一聲:」開——「雙臂橫架。把霍戈的大刀向外推去。兵器交擊,霍戈感到電流鑽入手心,全身一陣麻痺,虎口依然震裂淌血。戰馬蹬蹬向後倒退五步。險些癱瘓當場。霍戈,心驚膽顫,駁馬敗走。陳到一邊追,一邊唉聲歎氣,江陵兵怎麼都是這個樣子?還沒過癮呢就跑。像個軍人的樣子嗎?
陳到正要追去。突聽身後一陣鳴金,趕忙帶馬撤回本陣。
兵法:擂鼓不進;鳴金不收,力斬不赦。我一看魏延不戰而逃,就知道諸葛亮又在打鬼主意了。佯敗誘敵,是他的看家本領。
陳到走進帥帳,眾將都來祝賀。陳到歸還悍槍,跪倒在地,感動不已:「多謝晉王知遇之恩,陳到誓死追隨晉王。」
我履行諾言;「陳到,寡人封你為偏將軍,關內侯。你繼續立功,富貴指日可待。」陳到平步青雲,顫聲道:「明日出陣,必取劉備人頭,獻於麾下。」
「明日,明日不行,大王,功勞不能讓他一個人獨佔,明日末將請戰。」胡車兒不服。黑臉上有憤憤不平之色,顯然對陳到飛昇不滿。
「晉王,詡覺得明日出戰的事倒是不忙派將,眼下最要緊的是提防敵軍趁夜劫營。」賈詡制止二將爭功。
「先生怎麼知道,敵軍會來劫營?」
賈詡笑道:「我看孔明身後排列兩隊強悍騎兵,今日出陣,竟然不用。反而以大將賭陣,目的想要麻痺我軍。才乃驕兵之計。我料其夜晚必來劫營。」
我也覺得孔明今天有些古怪,不過我並不擔心:「就憑他手中不過三萬騎兵,就算來劫營,也構不成威脅。」
賈詡急道:「晉王不能大意,兵貴jing而不貴多。孔明雖然兵少,若是指揮得當,破壞力足以驚駭鬼神。」
「先生言之有理。讓郝昭用戰車鎖住中間的大寨,其餘大將各回各寨,相互照應,孔明豈能得逞。」雖然諸葛亮神通廣大。可袁軍營寨,連綿幾百里,即便是他用火攻,我也不怕。何況中央主寨,還有郝昭的戰車連環鎖住。孔明的騎兵在強悍,也衝不進來。
看樣子賈詡還是有些擔心。眉頭深鎖。我道:「玉宇,楊秋、陳到,每人帥一萬黑龍騎,在各處營寨往來巡查,不得有誤。一有情況,立即吹響號角,放出信鴿。裴豹、馬盾命你二人,派出所有特種兵,嚴防山間偏僻小路,一隻蒼蠅也不能放過來。」
「遵命——」五將領命而去。
諸葛亮立足城頭凝定鎮靜,極目遠眺,在夕陽的餘暉下,儒衫迎風拂揚,雄偉自信的體態神情,來自於他淵深如海的智慧。瀟瀟灑灑,猶如漫步雲中的真神。目光所及,襄江、漢水分別於袁軍營寨左右兩方遠處曲折奔流滋潤兩岸豐膩的土地,歡快的河水,給血腥的戰場帶來了少有的生機。西南方遠處,一列山脈起伏連綿,雄偉巍峨,形如飄帶,突兀挺拔,地形複雜之極。
袁軍營寨,基本上是個朱雀展翅的形狀。分別駐紮在二十幾個山頭和路口,所有營寨都完全,深挖壕溝,東、西、南、北矗立四座箭樓,兼望台。只有前後寨門開闢兩條寬闊的路徑和鄰近的寨珊相通,可以互相往來援兵,成為最堅固的防禦點。每六個寨珊形成一個展翅朱雀的形狀。一共六十四個寨珊,六個朱雀型,東西各三,延伸百里,構成整體的兩翼。中間一座龐大寨珊,高高豎起晉王帥旗,形如朱雀之頭。被眾星拱月般包夾在中心。能夠攻擊帥寨的就只剩下一條路。諸葛亮不會走那條路,誰也不會去走。傻子都知道有埋伏。
西沉的紅日映照下,敵寨附近步兵調動頻繁,騎兵像一群群的游魚,往來巡弋。圍繞著敵營的兩條河流,全部被敵人以十重鐵鏈橫鎖,一根根三米長的尖木樁,沿著河岸一排排釘入河內,擋住戰船去路。水路走不通。大路、小路的路口,所有的制高點,全佈置滿石機和排弩、當真是連個蒼蠅蚊子也飛過不去,城內城外,籠罩著一觸即的戰爭氣氛。
如此嚴密的佈防,若是別人可能會打消劫營的念頭。但諸葛亮只是付之一笑,在他眼中敵營還是漏洞百出,並非無懈可擊。
法正從身後走上來,沉聲道:「敵軍深溝高壘,無跡可尋,連一點偷襲的機會也不給我們。」
諸葛亮笑道:「不能偷襲,就只有明目張膽的沿大路去襲擊了。」法正駭然道:「不行,敵人兵力十倍於我,正面夜戰,一定吃虧。」
諸葛亮不置可否,只是吩咐法正:「喚,眾將來聽候調用,山人自有妙計。」法正暗罵,把老子當成跑腿的了,你這個鄉巴佬。悻悻離去。不大一會兒通知了城內的大將過來。
諸葛亮卓立城頭,羽扇一指:「關平聽令,命你帥一路騎兵,點起火把,多設旌旗,沿大路攻打袁軍帥寨。」關平心想,你就直接說讓我去尋死算了,何必廢這麼多的口舌呢?勉強道:「遵命。」
劉備心想,我和關平的乾爹怎麼說也是歃血為盟的把兄弟,萬一關平翹了,對他爹也是沒法子交代。便道:「袁軍大路封鎖嚴密,這樣似乎不妥吧。」
諸葛亮知道眾將對他的計劃有所懷疑,笑道:「主公勿憂,亮自有妙計。據查把守大路的是袁將胡車兒,此人勇猛有餘,智謀不足,關平此去,虛晃一槍,引胡車兒帥軍來追。霍戈率領無擋飛軍,乘虛偷襲袁軍帥寨。沿路放火,點燃一切gan柴。把聲勢造大。驚動周邊所有的營寨。然後——」諸葛亮壓低了聲音,趴在劉備耳邊密語。劉備面露笑容,連連點頭。
「魏延聽令,大營右側有一條山僻小路,名叫華容道,你帥兩萬白犛軍埋伏在道旁,看到遠處火起,立即帥軍沿路進兵攻打麥城。薛悌將軍,帥三萬步兵,連夜進駐葫蘆口,看到火起,立即揮兵攻打,距離麥城最近的袁軍大營。駐守此營的是袁將段署、朱靈,也是只知剛猛不懂謀略的熊羆之將。你只管攻寨,不要管其他,若是攻入大營,奪取袁軍的旗幟,甲冑,偽裝前行。我給你二人,每人一個錦囊,記住,一定要到麥城十里處才能打開。」
魏延心裡還是不服諸葛亮,心想,看到火起在動手,敵人已經有所準備了,鐵定給個迎頭痛擊,還偷襲個屁。還讓老子偽裝成袁兵,丟人。這小白臉沒什麼本事,名副其實的蠢材,主公不該這麼信任他。這點家底非讓他一股腦的輸光不可。要是把指揮權給我——哼——
他不服,關平也不太服氣。老子是誰,主公幹弟弟的乾兒子。那是普通人嘛?你個種地的土豹子,跟我指手畫腳,胡亂指揮,給我兩萬人去偷襲袁兵帥寨。還要老子誘敵,那胡車兒要是不出來,我看你的臉往那擺?
他那裡知道老胡的脾氣。老胡今天看到陳到立功封侯,都快氣的吐血了,總想著出點風頭,把他渺小下去。正在四下裡找機會呢!
關平憋著一肚子氣,按照諸葛亮的法子,兩萬人點起四萬隻火把。光是砍樹就砍了一個時辰,桐油用去一噸左右。每個士兵身後斜插兩面旌旗,拉開好大的距離,迤邐向袁寨殺來。隔遠看去,浩浩蕩蕩,猶如蜿蜒長龍。把城外天空照的像是燒紅的鍋底。如此大的陣仗,袁兵怎能沒有察覺。
胡車兒派出的探子回來報告,說敵軍沿著大路殺奔帥帳來了。胡車兒登時跳起來;「劉備是不是腦袋燒壞了,想找死。」嘴裡這麼說,心裡卻高興地要死,終於等到機會立功了,敵軍送上門來,他求之不得。
「擂鼓,牽馬,備戰。」胡車兒在興奮的狀態下,說話也簡練了。
軍營內號角聲起,袁軍騎兵迅集結。胡車兒當其衝,一聲令下:「弟兄們,隨我迎敵。」他也沒派人去通知中軍。
藉著火光,胡車兒迎出三里,正遇關平大軍。關平手下的士兵,都知道這次交手是要『打敗』的,有心理準備。關平大吼一聲掄刀砍向胡車兒,胡車兒笑道:「來了只小貓,今天別想從胡爺的手中溜掉了。」關平怒道:「我乃天下第一高手,關羽之義子,你敢口出狂言,我ri你全家。」胡車兒運足全身力氣,砍出五刀,刀刀悍勇,取人性命毫不留情,yao牙道:「今日若不殺你,我就不是你爺爺。」關平雖然不是胡車兒對手,抵擋十招二十招還是不成問題的。可他的任務是誘敵,趁著胡車兒凌厲的五招連環,大喝一聲;「弟兄們,撤,這廝勇猛頂不住了。」兩馬盤旋的機會,尋了一個空隙,向後逃去。若是胡車兒不是立功心切,用他黑亮的大腦袋,觀察思考一下,就會現,關平的隊伍,雖敗而不亂,絕對不是,一盤散沙的鳥獸散,而是有秩序的後隊變為前對,保持隊形撤走。
胡車兒的副將張橫勸他不要追,胡車兒怎麼聽得進去,翻白眼;「幹嘛,你不想讓我立功?」張橫是涼州降將,又是副將,沒他底氣粗,耷拉著腦袋不說話了。胡車兒縱馬撲了出去。張橫不敢不跟去,可又擔心,立即派了兩個親兵去帥寨報信。
關平且戰且退,一路把胡車兒的部隊引出二十里外。胡車兒這是才感覺不對,想要轉身回去,突然身後炮聲大作,上萬騎兵蜂擁殺來,為一員大將竟然是手持雙刀的劉備。胡車兒的部隊被前後夾擊,一陣大亂,死傷過半,可他卻放聲大笑:「捉了劉備,勝過捉一百個關平。」捨棄關平來抓劉備。劉備那敢跟他過招,找了個空隙,順著大路逃走。胡車兒徹底打消了撤退的念頭,一往無前的在追三十里,沿路砍殺劉備士兵無數,突然聽到張橫喊道:「將軍,不好了,大營起火。」百忙中的胡車兒回頭一看,身後已成汪洋火海,大火縱橫數十里,燃燒未盡的木屑,形成了大雨般的漫天星火。
「快,回營。」到了這時候,傻子也知道中計了。
方纔還狼狽逃竄的劉備關平,突然變成了反噬的猛虎,轉頭追殺過來。由於官道上士兵擁擠,堵塞道路,胡車兒、張橫無路可退,被圍在中央。
楊秋率領的黑龍騎正在營外二十里巡視,突然看到大路上火起,急忙帥兵過來查看。還沒到近前,就感覺大地一陣震顫,遠處人喊馬嘶、揚塵撲面。知道生了變故。連忙揮軍向這邊殺來。可是太晚了。霍戈的『青羌無擋飛軍』乃是西北一帶最強橫的騎兵,山地作戰度比之草原雄師黑龍騎還有優勢。等楊秋到了路口,帥寨方向已經傳來了吶喊、慘叫之聲。
「壞了,敵軍劫營,弟兄們隨我殺。」
袁軍的帥寨已經變成一片火海。睡夢中稀里糊塗被燒死的士兵不計其數。幸好,我有王平親自護衛。王平聽了賈詡今日說的話,晚上就沒合眼,一直在帥帳外巡視。敵人開始射箭的一刻,他衝入帥帳,把我叫醒。
諸葛亮在這次劫營中,試驗了他的新式武器,『損益連弩』就是人們常說的連珠十駑。這種騎在馬上,一隻手臂就能射的臂弓,威力之強大,讓郝昭都歎為觀止。兩萬餘的騎兵,瞬間射出的火箭,差不多有幾十萬隻,而且射程之遠,幾乎可以媲美飛梭巨弩車。袁軍的外圍沒有受到攻擊,寨內的帳篷,卻已半數被點燃。
本來郝昭聽到箭塔上的士兵報告說,有一隻不明番號的騎兵,向這邊疾馳而來,沿路放火,知道是敵兵劫營。可他故意的違抗命令沒有吹響號角。並不是想要搶功。他的意思是要麻痺敵人,好利用外圍鎖寨的戰車部隊,給予偷襲騎兵,毀滅性的打擊。沒想到啊,沒想到!這些騎兵,在進入飛梭巨弩的射程之前,就射了手臂上的火箭。郝昭百思不得其解,隔著百丈射箭,有用嗎?
「搜嗖嗖嗖嗖」天空迅被一片片光點所覆蓋,光點落在帳篷上,寨門上,帥旗上,總之只要是可以點燃的東西,立即就會出一聲爆響,飛騰出火花,營寨中立即人仰馬翻,哭天搶地,慘叫不斷。郝昭的第二個問號出現了,木頭這麼容易起火嗎?
不過,郝昭的戰車鎖寨,畢竟也不簡單。要說在這次劫營中諸葛亮有所失算,也就是這裡了。驚愕在郝昭腦中一閃而逝,「鏘」的一聲抽出寶刀;「擂鼓,吹號,放箭,石機準備——放。」
亡羊補牢為時未晚。處在最外圍的,竟然是可以射強大弩箭的戰車,霍戈簡直聞所未聞。當損益連弩幾乎摧毀了袁兵半數軍帳的時候,霍戈大笑出聲。他覺得此刻只要跨過寨門,進入營寨,就可以像收割草芥一樣斬殺人命了。可是,寨門在那裡?他這才注意到,擋在眼前的是一圈整齊排列著箭矢的弩炮。
「射——」郝昭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兩條手臂上的肌肉繃緊來,右手差點把刀柄捏扁。
復仇的箭矢,從飛梭巨弩車上激射了出去,似乎比之平時又多了幾分戾氣。前排的無擋飛軍,全部倒下,戰馬和戰士的屍體被撕得粉碎,巨弩無情的穿透一切,出噗噗的悶響。霍戈身邊的三名校尉當場殞命,十步之內,變為血河,到處都是飛濺出來的心肝脾肺、青紫色的腸子,掛滿枝頭。
組成無擋飛軍的羌族戰士,不但沒有被巨弩的威力嚇退,反而被激起了原始野獸般的凶性,拚命地衝上前,從手臂中射出連弩。連弩和巨弩的射程相當。巨弩比連弩威力要大,可是要說射度,可就比連珠十駑要差的遠了。無擋飛軍射三輪,巨弩也就是射一次,石機只能進行遠距離的打擊,敵人臨近了根本砸不到。郝昭的弩炮師損失慘重。耗費了無數心血,培養出來的『炮兵』死傷過半。
我已經穿上了鎧甲,手提悍槍和王平衝出帥帳,趙雲、藏霸、張燕等紛紛綽槍、刀在手,殺了出來。
無擋飛軍身後,傳來三聲炮響,三條岔路上馬蹄如飛,狂嘶亂喊,援兵來到。霍戈按照諸葛亮的吩咐,見好就收,不等各路援兵會和,旋風般撤走。趙雲怒吼一聲,飛身上馬,帥騎兵去追,被一箭十矢的損益連弩射了個七零八落,大敗而回,連常勝將軍都險些中箭。
霍戈飛一般的撤退。楊秋、朱靈、楊大將卻從左中右三條岔路上殺來。三將一看霍戈撤走,想要去追。已經快要被火烤熟的晉王,大叫「鳴金」。追上去也是損兵折將,有屁用。還是救火要緊。
「朱靈將軍,你怎麼知道這裡有人劫營?你不是在葫蘆谷一帶駐防嗎?」賈詡突然挑起眉毛。
正在組織救火的朱靈,迅下馬,大步來到我跟前:「晉王,不是你派人傳令,讓我過來救駕嗎?」賈詡和我對視了一眼,同時臉色煞白。
「楊大將,你給我過來。」我急了,上去一把將楊大將扯下馬背。「你不在華容道駐防,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楊大將傻了,看我氣勢洶洶的,一下子軟癱在地上:「大王,是——是你讓我來的。」
「放屁,老子幾時讓你們來了,公文何在?若沒有公文,誰允許你等出兵?」
楊大將和朱靈同時向懷裡一mo,掏出兩份公文,遞到我手上:「分明是有大王印綬,我等不敢胡說。」
我靠,原來會造假的不只是賈詡一個。諸葛亮也會刻假公章。娘的。
我無話可說了。賈詡瞪著朱靈道:「朱將軍,段署何在?」朱靈傻乎乎的向後一指:「就在那邊救火呢?」
娘啊,我差點哭了出來,跺腳道:「完了,完了,兩座大寨,都被人佔了。我軍的糧道被諸葛亮切斷了。」
賈詡駭然道:「麥城,麥城休矣。大王,諸葛亮的目標是麥城。」
趙雲振聲道:「事急矣,糧道被斷,幾十萬大軍不久會不戰自亂。末將願往葫蘆谷打通糧道,援救麥城。」
「沒用的,沒用的。」賈詡搖頭道:「葫蘆谷和華容道的路徑誰去了也打不通。」
趙雲失去了往日鎮定:「為何?」
賈詡看著前後左右上躥下跳,萬千jing靈亂舞般的烈火,和揮舞著棍棒、取水滅火奔走穿梭的戰士,半天才道:「選在那裡下寨,就是因為周圍地形太過險要,害怕被敵所乘。不到三十里的路徑就有四處峽谷,兩山之間的路徑不過一丈。寬一點的糧車都無法通過。我又分別在峽谷山頂佈置了幾十台弩箭機和石機。若遇敵軍,只需拋石,就可大獲全勝。如今被諸葛亮佔據,一定收為己用。這可真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我像遭了雷擊般僵立在那裡,霎時間大腦一片空白,歇斯底里道:「先生的意思,我軍死路一條了?」
賈詡冷笑道:「大王放心,諸葛亮雖然聰明,卻算漏了一點。」趙雲道:「算漏了什麼?」賈詡道:「飛鴿傳書!」我的腦子就像是陰雲密佈的天空劃過一道閃電,若有所悟。賈詡道:「假如我軍不能把消息送出去,三五天內,糧食不能接濟,駐防襄陽的蔣義渠又mo不清情況,大軍必然潰敗。幸好我軍有秘密武器,飛鴿傳書。」
我還是不明白。賈詡道:「飛鴿傳書給蔣義渠,讓他從襄江水路運糧過來。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趙雲恍然:「只怕諸葛亮派船在下游截擊。」賈詡笑道:「那樣的話,除非孫權借道給他。不過這個可能性幾乎就是沒有。」
「然而,劉備兩路大軍攻麥城,如何是好。」
「詡設計,讓這兩路大軍有去無回,玉石俱焚。」
諸葛亮的確厲害,一出手,就差點讓我吐血。幸虧有賈詡先生在呀。
駐防麥城的是張南、楊柏、程銀、韓莒子、馮禮。兵力將近三萬。其餘的大軍都散落在,江陵至麥城,麥城至襄陽的官道上。葫蘆谷、華容道,因為地形複雜的關係。駐兵過少,給了諸葛亮可乘之機。
飛鴿傳書,是諸葛亮的致命傷。假若沒有這群xue白的小鴿子,袁兵也許會像《三國演義》中的曹軍一樣鎩羽而歸,甚至覆滅。這群小鴿子,決定了我和諸葛亮的命運。
「諸葛亮一定會故技重施,讓人去賺開麥城城門。那簡直太容易了!就算張南長十個腦袋,也不可能想到。諸葛亮如此神通,能夠躍過幾十萬袁兵,把手伸到麥城去。諸葛亮兵不血刃,就可入城——」賈詡就像是再說評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