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公子放我們大單于回去,大單于說了,以後絕對不會與袁家為敵,真的,像幽州這地方,我們以後都不來了并州也不去,要打要槍,我們就去雍州和涼州徐州,專門挑選曹cao的地盤打,公子您看這還可以吧。」
「還行,你們單于想的還挺周到,早幹嘛去了,怎麼以前就不知道這個道理呢,你們那個是什麼單于,糊塗蛋嗎?明知道本公子英明神武,玉樹臨風、愛民如子、用兵如神、學富五車、天縱奇才的還來攻打幽州,替曹賊賣命,是不是想死,說。」我傲慢的說。害的赤痢以為我在說別人。心想,這是你嗎,我怎麼聽著像說孫武呢。
「想死,想死——不是,不想死,不想死,公子大單于已經知錯了,您就寬宏大放我們一馬吧。」赤痢卑躬屈膝道。冷酷的臉上笑容一層堆著一層。
赤痢朗誦詩歌一般,大聲道;「二公子您身為幽州刺史,英明神武玉樹臨風用兵如神學富五車,而且心xiong寬廣,世所罕見,一定不會趕盡殺絕,我赤痢可以代表單于誓,以後再不會與袁家為敵。」說著就在我面前跪下去。
這頓狂風驟雨般的馬屁拍的我挺舒服,尤其是那句玉樹臨風,越聽越愛聽,我笑道:「好,好,不錯,投降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本公子還要看看你們的誠意。咳咳。」心想光動嘴可不行,要點實際的。赤痢真是冰雪聰明,一聽就懂了;「誠意是吧,誠意有,有,大單于願意獻出匈奴駿馬五百匹,金銀各五千兩,請公子放行。」
「就——就這點誠意,來人,即刻傳令,告訴文丑開打。」
赤痢嚥了口唾沫心想難怪小道消息說這小子是個貪得無厭的無賴,最會敲竹槓,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夠狠。他嚥了口唾沫,狠了狠心,笑道:「公子,公子,我還沒有說完,請容我說下去。」我冷笑了一聲;「這還差不多,說吧。」
赤痢道;「此外還有珍珠三百顆,鎧甲一百套。」
「來人,傳令兵。」我聲嘶力竭的對這門外喊。赤痢如喪考妣,苦笑道;「算了,公子,我也不說了,就請您示下,到底要什麼條件。」
早這樣不叫好了嗎,匈奴人腦子就是不好使。
我瞇縫著眼,陰笑道;「其實本公子的要求也很簡單,這樣吧,用和你們匈奴兵將同樣多的馬匹,來換人命。另外把所有的武器鎧甲還有弓箭全部留下,再加上你說的金銀,你們就可以出塞了。」赤痢知道我貪心可沒想到貪心到這種境界,心想,你就直說讓我們身無寸縷光著回去不完了。我說完又補充道;「如果連這麼寬鬆的要求都不能答應,那就只有開戰一條路了。」赤痢為難,心想就這條件還寬鬆,從有人類開始大概就沒有這麼損的。淨身出戶,什麼玩意,大單于知道了還不待氣死。
我有我的想法,一方面,匈奴人這些天在幽州造孽殺人無數,我真想把他們趕盡殺絕,可是仔細一想,不能這麼做,畢竟五部匈奴還有十幾萬兵馬屯駐塞外虎視雍涼幽並各州,如果殺了呼廚泉,匈奴那邊立即就會有人即位,而且勢必結下死仇,到時候,無論幹什麼事都會被其掣肘,實在是太危險,搞不好就要滿盤皆輸啦。這個呼廚泉還不能就這樣貿然殺了,那怎麼辦,難道就這樣放他回塞外,讓他過些日子吃飽了喝足了,沒處消化,再被曹cao一慫恿,又傻乎乎的派兵打我。本公子不是白癡,不幹那種事,我要讓他在短時間裡元氣大傷,無力南下,就只有沒收他的馬匹弓箭和金銀武器。沒收他的強弓和戰馬,還有另外一個用途,組建自己的鐵騎戰隊。
赤痢心裡有氣,也不敢往外,還一個勁的陪笑臉,這一輩子他也沒這麼窩囊過。赤痢吞吞吐吐的道:「公子,這似乎有些難辦,你總不能讓我們大單于走路回塞外去吧。」
「可以讓你們的士兵輪流背著單于嗎,難道你還想讓我送你們出塞。」我把眼睛瞪到最大的程度威脅。赤痢暗說,袁熙你就缺德吧你,你不得好死,讓我們士兵把大單于背回去,從這裡出塞有千里,這一路累也累死了。赤痢站在我面前唧唧歪歪的沒個完,把我給弄急了,吼道;「你們到底投不投降,要是投就痛快點,不投的話,本公子可要飆了。」赤痢一聽『飆』是什麼意思,看來又是個冷僻的漢語詞彙,不懂。不過這話他是明白的,仰天歎了口氣道;「好吧,帶我回去與單于商議一下,盡快給你答覆。」我爽快的道:「慢慢商量,本公子有的是耐心。」你又耐心,老子可沒有,我們那已經缺糧了,在不放走就麻煩了。赤痢臨走的時候,又提出了一個很過分的要求:「是不是讓我軍將兵器帶走。」我把腦袋要搖晃五六十次,鄭重的告訴他:「要帶著兵器,那人也別走了。」
呼廚泉聽赤痢一把鼻涕一把淚心酸無比的把這次和袁熙的談話一字不差的複述出來後,一跳三尺高,大聲叫罵,嚷著要和袁熙拚命,勢不兩立不共戴天的。罵完了就斬釘截鐵說;「此刻也只能如此了,去辦吧。」說完又對赤痢狠狠的道:「都怪你和左賢王不會用兵,害我們損失慘重一敗塗地。」赤痢心說,你自己縱容士兵每天強bao漢人mei女,激起民變,我又沒上,能怪我。
匈奴兵十萬此刻剩下兩萬不到,赤痢把一萬七千九百八十五匹馬交到文丑手上,這是經過王松,昌豨和管承,嚴格核對過數量的,一匹也沒給他留下,就這昌豨還不願意呢,一個勁的嘟囔叫嚷:「你看看,這匹馬都沒有馬鞍,而且腿也瘸了這怎麼用這個,我告訴你,那個什麼賢王,這匹不算,你再給弄一匹好的,要不我還待扣下一個人,這是公子說的,一匹馬換一個人,一點也馬虎不得。」他一個勁的翻眼皮,沒好氣的看著赤痢。
那邊王松也說;「這弓箭倒是不少,可是箭矢不夠多,這樣,賢王閣下你不行就晚走兩天,讓你們軍中的鐵匠,在給打上十萬支箭,沒問題吧。」把個赤痢氣的頭頂差點冒煙,偏偏的就是不敢,還要賠笑。他覺得自己這幾天的笑容堆積起來,比前半生還多不少。昌豨最愛挑毛病了,一會鎧甲破舊了,扣人,一會又金銀的數量不對了,還是扣人,反正不管怎樣,他都能挑出毛病來。後來——後來沒事了,因為赤痢找出了他的弱點,用一些黃的白的東西,收買了一下。
昌豨的話立即就變了;「沒事,那馬腿雖然瘸了,讓獸醫看看,貼兩貼藥准好,而且我看這馬四蹄穩健,保管是好馬,行吧就是他了。哎,那個,那把弓箭還可以用,你把它拿過來,什麼弓弦斷了?沒關係,都可以修理,拿來拿來——」害的赤痢心裡一直在想,漢人怎麼都這德行呀。
幾萬匈奴兵除了呼廚泉和赤痢有兩匹馬,全部步行從居庸關通過,身上沒有半片甲冑,手裡沒有一件兵器,一個個耷拉著腦袋迤邐而行。文丑調集了所有兵馬持槍持盾的在道路兩旁戒備,一方面防止匈奴人耍花樣,另一方面害怕憤怒的老百姓找他們算賬,這是匈奴兵就像是被人掰掉了牙齒的毒蛇,徹底不能威了。呼廚泉坐在馬上,都抬不起頭來,心想我可能是所有大單于裡面最丟人的一個了。赤痢看透了他的心思,剛一出關,就熱淚盈眶道:「大單于,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愁遲早要報的。」呼廚泉揚起手一馬鞭抽在他身上,大聲罵道;「報個屁,連一匹馬也沒有了,拿什麼報酬,可憐我這些年的積蓄,都被袁熙這王八蛋給搜刮乾淨了。」他深深地歎了口氣。赤痢也不敢說話了,半天才道:「對了單于,以後我們到底是降曹還是降袁啊。」呼廚泉楞了一下,苦笑道;「我們回草原吧,這次戰敗,沒有五年八年的休養,絕對恢復不了,還談什麼曹、袁。」
得到了匈奴的戰馬和物資後,我欣喜若狂,讓王松繼續擔任上谷太守,又把劉放派到代郡任太守,囑咐他們休養生息,愛民如子,展軍屯,爭取讓遭受匈奴禍害最重的地方盡快的恢復往日的和諧繁榮。兩人連連答應,一個勁的點頭。尤其是劉放,簡直對我千恩萬謝,磕頭出血,原因是他從從事升為太守,步子跨的太大了,心存感激。然後留下一部分兵馬駐守,便和文丑攜帶者戰利品,回到薊城。匈奴的威脅解除了剩下的就只是烏桓,不知道奉孝那邊怎樣了,這幾天沒有半點動靜,也沒有戰報傳過來,我有些著急。我派人去聯絡郭嘉,一邊讓鮮於輔用匈奴馬和匈奴的強弓硬弩按照匈奴的編隊和戰術方法組建一支自己的以騎射為主的騎兵隊。g銳的騎兵命名為虎豹騎,我的騎兵就叫黑龍騎,他ma的壓著他,龍比虎豹厲害的多了。
鮮於輔做事謹慎認真負責,不幾日一隻一萬五千人的黑龍騎便組建完成,雖然黑龍騎表面和匈奴兵不差分毫,可是誰的心裡都知道,這不過是空殼而且,我軍騎兵根本就不具備匈奴兵的騎術,要想真正的駕馭匈奴馬,還要接受些強化訓練。在這個過程中鮮於輔這個匈奴通,把匈奴的隊列作戰以退為攻輕騎兵在前,重兵在後,梯次攢射,一波一波,的基本隊形都訓練完畢。不過中原兵的射箭準確度太差,站在那裡射死的都不見得能射中,更何況,要他們像匈奴兵一樣,無時無刻的控弦射箭。我一面心急,一面令鮮於輔加緊訓練。時值五月中旬天氣轉熱,酷暑將近,連續三天三夜降暴雨,雨水深達一尺,道路泥濘難行,低窪地帶已經積水成河,大雨時刻不停的洗刷著血腥的幽州。
我正沉浸在擊敗匈奴人的喜悅中的時候,派出去往右北平無終打探消息的趙犢終於回來,他帶回來一個人——崔琰。
「公子,大事不好了,奉孝,他出事了。」崔琰氣喘吁吁的道。我的腦子轟的一聲爆響,大聲道;「奉孝,出什麼事了。」崔琰好容易把氣喘勻了,急道;「公子走後,我和焦觸田先生一直堅守不出,等待著奉孝的消息。沒過幾天,就傳來消息說已經到達了徐無山,切斷了烏桓軍後路。烏延也得到了消息,一時間烏桓軍軍心大亂,也無心攻城了。就撤軍準備親自到徐無山去打通糧道,我和田先生一合計,就趁他回軍的時候尾隨掩殺,他軍心不穩我軍大獲全勝,烏延也死於亂軍之中。奉孝,便來信要田先生收集烏桓敗軍的衣甲旗幟馬匹,說要偽裝成烏桓兵攻入柳城——」
我驚訝道;「這不可能,烏桓兵大敗,蹋頓會收到消息,奉孝不會這麼笨。」崔琰道;「公子有所不知,奉孝此計本來是天衣無縫,因為有個叫做哈多的烏桓人,因為被烏延迫害,而投降了奉孝,奉孝便命他回柳城報捷,並且催促糧草。烏桓糧草一車車的運到徐無山,奉孝出兵掩殺,半路把壓糧的烏桓兵殺盡殺絕,在奪了他們的旗幟衣甲,穿在士兵身上,準備扮成返回的壓糧兵,突襲烏桓王庭,活捉蹋頓。蹋頓渾然不知,在奉孝和田先生急行軍攻擊下很有可能一網成擒,可是,剛收到戰報說,說——」崔琰的臉色變的很難看,語氣有些哽咽了。我急道;「崔先生,你倒是快說呀。」崔琰yao牙道;「說是,奉孝因為氣候惡劣水土不服,竟然生了重病,奄奄一息,就要——就要命歸黃泉了。」
我腦子轟的一聲爆裂,頓時明白一切,暗怪自己實在該死,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郭嘉是不能去北方苦寒之地的,他就是死在征伐烏桓的路上,自己怎麼能派他去徐無山呢。壞了,說什麼都晚了,事已至此,普天之下也只有華佗的醫術可以救的了他。
「不行,我要盡快的趕去和他們會和。不知道奉孝和田先生現在到了那裡。」我指著地圖問。
崔琰跺腳痛哭;「奉孝,休矣。公子,我等皆無能為力也。」
我厲聲道:「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崔琰指著桌上擺放的戰略地形圖道:「奉孝此時已經經由濱海道,也就是所謂的遼西走廊這條路,出玉田,豐潤,過碣石直達凌河。這條路是通往烏桓的主要通道,遼西郡所轄十四縣無一位於碣石之間的沿海地帶。在沒有壞天氣的情況下,塞外游騎就直插右北平和漁陽的內地郡縣。奉孝就是在天氣晴好的情況下輕兵全從平坦的濱海道出擊,用了五天時間就就渡過大凌河,到達烏桓科爾沁草原。」我擺手道;「別說了,整頓兵馬,一個時辰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