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坐下又站起來,jing神登時好了一大半;「怎麼回事、」文丑冷冷一笑,從衣襟下掏出一封;「公子請看。」我拿過來一看就火了,衝著文丑叫到:「這廝果然有二心,王八蛋,去把他帶來,我要當面問問他。」文丑急忙阻攔道;「公子,送信的小廝,已經被我秘密處決了,任何人不知道此事。信上說,讓坐鎮易京的右賢王赤痢率軍前來增援,他為內應,開門獻城,又說漁陽空虛囑咐匈奴再派一隊兵出居庸繞過薊城偷襲潞北,以我看來我軍可以將計就計讓匈奴兵有來無回。」
「對呀」我恍然大悟;「我們可以再路上設伏,以逸待勞夾擊匈奴,這次他們又要倒霉了。」
匈奴大單于聽到右賢王稟報說攻擊薊城的大隊人馬全軍覆沒,左賢王被俘梟的時候,正在圍場中打獵。他的身子顫了顫,嘴角上揚,冷哼一聲,誰也沒看到他怎麼抽出匕,右手輕輕一動,一道白光出手,十米外的一棵樹上,一丈長胳膊粗的一條蟒蛇已被釘在樹上,柔軟的身子還在動,拚命的搖擺甩動,卻甩不開刀子。
一個匈奴兵一刀把蟒蛇斬成兩段,卻拼勁全身力氣用了將近半柱香的時間,才把齊柄沒入樹幹的匕拔出來。右賢王『赤痢』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大單于這是動了真怒了,沒想到左賢王這麼愚蠢,竟然一下子葬送了五萬大軍,匈奴的ren口稀疏,控弦戰士本就不多,當冒頓單于全盛時期才不過戰士三十萬。五萬大軍就這樣沒了,讓大單于怎麼能不找個人來出氣。赤痢一個勁的在心裡向長生天祈禱,希望大單于不要把自己當做fa洩的對象。
呼廚泉相貌有點令人生畏。他身高將近兩米,亞麻色的頭,深陷的燕窩裡兩隻灰色的眼睛向外突出,閃動著冷酷的光澤,混合了龜茲血統的臉龐上肌肉的紋路向兩側橫出,顯得極為猙獰。這是個典型的匈奴和西域混血兒,身上遺傳了西域人的狡猾如狐和太多的匈奴人的剽悍、凶狠性情。
而右賢王赤痢,他的母親是來自額爾古納河的東胡人,這是匈奴外婚制的產物。
由於等級森嚴,他必須比單于要矮一些,身高一米八幾,嘴角上留著兩撇類似西域人的小鬍子,面部肌肉異常堅硬,毫無表情,經常半個月都不會笑一聲。年輕時和同伴狩獵,他最喜歡獨來獨往,所以匈奴人給他取了個綽號叫做『草原之狼』
大單于不回頭,冷冷的告訴赤痢;「在匈奴人的歷史中,從沒有過如此屈辱的篇章,我們要報復,要讓勇士們知道,大匈奴將與日月長存,我們是無法戰勝的。去,調集你在易京的全部戰士,去給左賢王報仇吧。」
「是,大單于。」其實赤痢心在想,大單于說的話有點誇大其詞,他恐怕是把自己當做『冒頓』或者『阿提拉』了吧。想歸想,單于的命令還是一樣要執行的。他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低著頭,捧過頭頂,厲聲道;「啟稟大單于,劉和公子終於有消息來了,書信一封,請大單于過目。」呼廚泉架子挺大,冷道;「念——」赤痢展開信念道;「漁陽太守劉和,拜上匈奴大單于閣下。昨日因親見左賢王慘死心中甚為不安,亦不恥於袁熙所為,故,特有良策奉上。今,漁陽空虛,守兵不足五千,請大單于出居庸連日兼程,旦夕可下。單于攻潞北,袁熙必兵救援,可令右賢王出易京,乘虛攻薊城,則薊城可破,漁陽可得也。」「好計策,批亢搗虛乘虛而入,一舉兩得,赤痢你回易京去整頓兵馬,三日後啟程,攻薊城。本單于,明日便出居庸關繞路攻漁陽,此次出師務必全勝,一旦攻入薊城,全城屠滅,為大匈奴的勇士復仇,你去吧。」大單于呼廚泉回過頭來陰笑一下,僵硬的面部肌肉使他的笑變成了一種駭人的猙獰。赤痢差點沒嚇得叫娘親,心說你還是不笑好些。
本來,這信要是出自別人手筆,呼廚泉還會想想是不是有詐,可是他和劉和會盟在前,早有約定要與烏桓三分幽州。加上心裡窩火,急於報仇。所以毫不懷疑,就提大軍殺過去。
呼廚泉的三萬大軍,經密雲抄小路,騎兵一日行軍八百里趕到潞北城下。潞縣守將馬延只有七千多八千不到的兵馬,而且大部分都是文丑挑剩下的老弱殘兵,根本不堪匈奴人一擊。但馬延並不著急也不害怕,因為他已經奉了二公子嚴令,深溝高壘,堅守兩日以待援兵,而且,還派人送來了兩車說是可以用來守城的木銃和撾弩火磚什麼的。
呼廚泉兵至城下時,已經不可能攻城了,匈奴人再強悍也是血肉之軀,八百里的路程跑下來,早累的筋疲力竭了。呼廚泉自幼行軍打仗,雖然沒看過孫子兵法,但也知道強弩之末不能穿盧鎬的道理,立即下令,大軍休整一夜明日攻城。
這些事早就在賈詡的算計之中。他知道呼廚泉不可能立即揮軍攻城,所以提出了大膽的妙計。賈詡不同意半路設伏,阻擊匈奴兵,他的意思是將計就計,敵人乘我城防空虛攻城,我們就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也趁他空虛奪他城池。薊城有郝昭堅守,右賢王來了也是白來,我也不用分兵援救潞縣,,只要居庸關被奪,匈奴人出代郡之路被斷,軍心自亂不戰而潰,呼廚泉必定不顧一切的回軍,那時就可以在路上截擊——
劉和早已經被軟jin了,裴元紹親自帶兵看守,文丑下了死命,任何人不得與他交談,有敢接近居所五步者立斬不赦。
呼廚泉的大軍剛到密雲,就被沿路的探子現,消息很快傳來,文丑整裝待的大軍,立即出城奔赴居庸關。當天夜裡,趙犢帶了一千兵馬從北門出奔赴漁陽,為了讓匈奴人覺得這是我軍大隊主力,賈詡讓趙犢的一千兵,沒三人舉一隻旌旗,馬尾拖拽樹枝,浩浩蕩蕩迤邐向漁陽進。黑暗中樹枝在馬後掃動陣陣煙塵,獵獵狂舞的旌旗聲夾雜在雜亂的馬蹄聲中就像是有千軍萬馬在行進。
右賢王大軍行進半路時,我親帥大軍三萬從南門出,全殺奔易京而去。我和文丑每人將三萬兵,只留下八千不到士兵守城,所有人都不擔心,八千,已經很多了,對郝昭來說,也許五千就夠他支持十天半月的。
匈奴人的城裡也有幾千士兵,不過他們沒有郝昭,所以他們輸定了。
第二天,東方現出魚肚白,天剛朦朦亮,晨光熹微還有點陰雲,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一點東西。匈奴的一隊士兵從易京城樓模模糊糊看見遠處一陣揚塵,幾萬大軍浩浩蕩蕩的開到城下。他們不明所以,你眼看我眼,還以為是賢王他老人家中途餓了,回來吃早飯呢。
等大軍開到城下,毫不遲疑的放箭射死他們幾個戰友的時候,這群小子才恍然大悟,是漢軍攻城來了。等到傳令兵慌裡慌張的把這個消息通報給留守城中的將軍時,他驚訝的張大了嘴不能置信,還以為是士兵們看錯了,那傳令兵沮喪的道;「城樓上已經死屍遍地了,我怎麼會看錯。」這就是奇兵的效果。
赤痢就沒有這麼好的遭遇了,因為他的行蹤早就在人家算計之中。赤痢的隊伍到了薊城城下,想等到大單于那邊有了動靜在動手,所以先立營寨。哪知道,營寨立了一半,鹿角還沒排起來,士兵們正忙和著扎帳篷,抬木頭、砸木樁,突然,一隊驍勇快的騎兵,殺到眼前,在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連中軍帳都被人挑了。那路騎兵從南到北把營寨掃蕩一遍,該燒的都燒了,該砸的也都砸了,狠殺一頓便撤兵回城。這裡強悍的匈奴兵一個個還愣在當場想著,這些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呢。
匈奴將軍穿上衣服跑上城牆一看就傻了,完了,城樓上已經是漢軍的天下了,就在半個時辰裡,本來就不善於守城的六千匈奴兵,死了將近一半,城牆已經被攻破,漢軍將士潮水一般從城下的雲梯爬上來,他來了跟沒來一樣,阻止不了潰敗勢頭了。他震驚的程度不亞於突然見到長生天,看著一個個的腦袋和脖子分離後滾落到地上,心裡卻還是一直在想,這些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呢。直到他自己的腦袋也被一把奇快無比的大刀斷掉,掉到一丈開外,他還是在想,這些人不會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吧。哎,我的身ti呢——
居庸關有大漢第一雄關之稱。始自秦代,相傳秦始皇修築長城時,將囚犯、士卒和強征來的民夫徙居於此,取"徙居庸徒"之意。居庸關形勢險要,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它有南北兩個關口,南名"南口",北稱"居庸關"。居庸關兩旁,山勢雄奇,中間有長達五十里的溪谷,俗稱"關溝"。這裡清流縈繞,翠峰重迭,花木郁茂,山鳥爭鳴。風景綺麗,是幽州西北之門戶。拿下居庸關就等於切斷了匈奴人回塞外草原的必經之路。
早在春秋戰國時代,燕國就扼控此口,時稱「居庸塞」。漢朝時,居庸關城已頗具規模。關城建築又與長城連在一起,居庸峽谷都有關城之設。城垣東達翠屏山脊,西駛金櫃山巔,周長4ooo余米,南北月城及城樓、敵樓等配套設施齊備。
南關甕城呈馬蹄形,南關主城門南北走,向上有重簷歇山城樓一座,拔地而起高有十丈,甕城西側有甕城城門通往關城向南的大道,在弧形甕城城台上設有四座箭樓,箭樓上有巨型石車,可以射和人體差不多大小的巨石。外牆有垛口,內側牆低矮無垛口。作戰時可將敵人誘入甕城,主城關閉阻其入城,再放甕城閘門,敵人就被困在甕城裡。兩側高山,中間一水,素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說。
文丑在距離居庸關十里之處,厲聲叫道;「狹路相逢勇者勝,將士們殺。」
居庸關下突然出現一陣躁動,像滾滾的雷聲由遠而近,轉眼就匯聚成驚天動地排山倒海的聲浪。這是三萬條漢子蓄勢待的嚎叫,文醜的手下,猶如受了傷瘋狂奔逃的野獸般衝向居庸關。
出人意料的居庸關居然城門大開,關內一片喊殺聲震天,比外面的聲音還大,這是怎麼回事?一堆匈奴兵連滾帶爬的從關內向外跑,難道是來投降的。緊跟著,文丑看到這些匈奴兵的身後還跟著很多拿著棍棒、鐵掀、大刀穿著破破爛爛衣衫襤褸的老百姓,在後面一個勁的追著打。這些老百姓人數還不少,差不多有一兩千人,他們大多沒有什麼趁手的兵器,拿著棍棒鐵叉還有農具的比較多。其中魚龍混雜,有二三十歲的jing壯年,還有白蒼蒼七旬老翁有未成年的孩子,還有穿著粗布衣衫的婦人,這是怎麼回事?黃巾起義嗎?
就是這樣的一隻人馬,戰鬥力卻非常強悍,他們人人都悍不畏死,把流血砍頭不當一回事,匈奴兵一刀砍掉他左臂,他連看都不看,哼都不哼,血紅著眼睛,一口yao住那匈奴兵的喉管死死的直到把他喉管yao斷。一個匈奴兵用箭矢攢射,把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娃射穿,那女娃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驟的把箭從xiong口拔出來,插進身邊一個匈奴兵的眼睛裡,才閉上滿含著仇恨的眼睛,緩緩的倒下去。
文丑倒吸了一口冷氣,心想,這就是匈奴兵造孽的結果,這些日子裡老百姓不知道是受了什麼樣的苦,此刻fa洩出來,竟然像失去了人性的野獸一般。
文醜的三萬大軍一看城門自動打開,頓時軍威大震,一個個嘶喊著跑過去和狼狽逃竄的匈奴兵交上手。匈奴兵不多,也就四五千左右,而且已經被那群失去人性的老百姓殺的亡魂喪膽,被文丑軍一衝,登時就土崩瓦解,做鳥獸散了。文丑下令揮軍入城,窮寇莫追,就讓他們去給大單于報信好了,自己正愁沒法子通知他老人家呢。
這倒容易,毫不費力就攻入這座雄關。文丑騎在馬上入城,簡直就要笑出聲來,他來以為這一站要損失不少弟兄呢,沒想到,竟如此順利。大單于要怪,就怪自己的統治暴了,把老百姓逼得比死還難過,才不得不鋌而走險,給他來個殺一個夠本,殺兩兒賺一個。剛才那幾幕百姓和匈奴兵拚命的景象,一直徘徊在文醜的腦中,他霍然意識到,當人的忍耐到了盡頭的時候所爆出來的力量是無限的。
文丑進城後一邊安排派人在城外五十里的山坳中設伏,準備阻殺火急火燎跑回來的大單于,另一方面立即著手安民,他召見了幾位帶頭鬧事的百姓,向他們詢問攻殺匈奴兵的經過。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儒生從外面走進來,文丑立即驚叫出聲;「王大人,是你。」這人赫然是上谷太守王松。王松身後還有三個人一個是上谷郡從事劉放,另外兩人一個叫昌豨一個叫管承,自稱是泰山寇藏霸的結拜兄弟,以前曾經在陶謙正下為官,因為陶謙被曹cao逼死又不願意投降劉備所以就到幽州來想投靠代郡太守王松,誰知道到了居庸關下,就聽說匈奴攻破代郡,王松被俘,是以暫時在居庸住下來。這些日子,他們看到百姓慘遭匈奴兵蹂1i,苦不堪言。最晚見到匈奴大隊人馬出城,城內守軍不足五千,便秘密聯絡受苦百姓,到獄中救了王松和劉放,而起,想趁機把匈奴人趕出城去,沒想到誤打誤撞的正好配合了文丑攻城,這豈非天意滅賊。
文丑知道,藏霸手下的尹禮、孫觀、昌豨、吳敦、管承都是勇將,心裡十分高興,就勸他們歸降,這昌豨和管承已經混的要了飯了,怎麼可能拒絕,當即就答應下來。文丑封兩人為隨軍都尉,讓兩人帶兵去城外埋伏,截擊大單于救兵。
文丑和一隊親兵在城中安民,看到居庸關裡十室九空,一堆堆的白骨,暴曬在陽光下腐肉被微風一吹,立即向四周散腥臭氣味。活下來的不到五分之一的百姓,竟然全數的淪為無地無產的難民,就算是富戶有大屋子住,卻沒有一顆糧食好吃。而且最奇怪的城裡幾乎沒有女人,好不容易看到兩個,不是瘋子就是八十歲以上的連說話牙齒都漏風的老太太,這些人全都衣不遮體,披在身上的襤褸碎的一條一條的,男人還好一點,不大在乎,女人可就慘了。這些人全都餓得皮包著骨頭,瘦的像一條竹竿,整齊的肋骨一排排的凸顯在xiong前,腰部沒有文醜的大tui粗。一個個佝僂著腰抬不起頭來。他們面黃肌瘦,無神的眼中流露出絕望的神色。文丑雖然見慣難民,可是如此悲涼不堪他還沒見過。簡直就是地獄嗎,他總算是知道剛那些暴民為什麼不顧性命的和匈奴兵拚命了,橫豎都是死,被殺死比餓死要舒服的多了。
一戶災民四五口斜倚在塌了一半的屋簷下邊。四面牆壁倒了兩面,僅存的一扇窗戶上還殘留著焚燒的痕跡,從房子的規模文丑可以看出來,這家以前應該很殷實。老人大概六七十歲,躺在兒子懷裡奄奄一息,坐在地上的兒媳婦臉上糊了一層黑灰,看不清楚容貌,他是文丑在城中轉了兩個時辰看到的第一個年紀在八十歲以下的不瘋不癲的婦人。
破爛的衣服下露出她乾癟的ru房,懷裡抱著一個瘦的只有兩個巴掌大小幾個月大的孩子,那孩子是活的,文丑看到他的眼球還在轉動著,有時還會吃著手指笑,引逗的母親一陣陣的悲聲哭泣。這孩子,這一刻在笑,下一刻就不知道會不會——母親成串成串的淚珠從臉上淌下來,沖刷著臉上黑灰的污垢。文丑突然覺得他的眼眶有些濕潤,似乎有些熱乎乎滾tang的東西流出來。他背對著親兵擦了一把眼淚,挎劍走過去,蹲下來,問那家的兒子道;「老哥,你們是不是沒飯吃啊。」
在這些難民眼中,天下的軍閥一個樣,漢人雖然比匈奴兵稍微好一些,但也不見得就會管老百姓的死活,他嘶啞著嗓子冷道;「將軍,田里收的糧食本來就不多,再加上匈奴人每天晚上出來防火,派人到各家各戶把餘糧全部都搜去了,哪裡有糧食吃,養的雜zhong,根本就沒給咱留下一粒米呀。我的大兒子已經餓死了,兩個妹妹還被他們給——匈奴狗不是人啊——嗚嗚——」他說著說著就大聲嚎哭起來;「這城裡所有的女人全都被他們捉去了,糟ta完了,就一刀殺死然後扔在路邊,有的甚至不用殺就——我老婆大著肚子躲在自己床下的土坑裡才——可憐我那兩個妹妹,一個十三歲,一個只有十歲,也被他們給——」那人越哭越難受,就忘了懷裡的父親。老人大概是受了刺ji,突然兩腿一蹬,眼一翻,沒氣了。那兒子哭的就更大聲了。
文丑仰天吸了一口氣,對身後的親兵道;「去,傳我的命令,看看匈奴人一共搜刮了多少糧食,半個時辰後,開倉放糧。」
「大嫂,你這個孩子養不活了,如果你信得過我,就把孩子交給我吧,我給你帶大他。」
「不,不,我的孩子。」那女人抱著瀕死的嬰兒死命的嚎哭,就是不肯交給文丑。文丑看著那孩子眼珠最後轉動了一下,微乎其微的嚶嚀了一聲就斷氣了,嘴角還殘留著一絲甜甜的笑。那女人瘋了,當時就瘋了
文丑不忍心在看下去,他無能為力,自己幫不上忙。他悲憤的想要是二公子在這裡憑他的醫術,也許那孩子不會就死了。
文丑看到匈奴人積攢起來的滿滿的五倉糧食,心下恨的就想把它一把火燒掉,可是仔細一想,自己要是把這燒了城中的幾萬災民可就更慘了。他想起了鮮於輔救濟災民的辦法,就叫軍士去找了幾口大鐵鍋,盤了灶,點上火,在軍營前放糧。可是粥熬好了,來吃的人卻微乎其微,派出去傳信的士兵一個個氣喘吁吁汗珠盈盈的回來了,報告的都是同一句話:「將軍,他們根本就來不了,唯一的一點力氣都用在喘氣上了,那裡還邁的開步子。」
這可怎麼辦,文丑想了想道;「去,在找幾口鍋,分兩千人出來,把鍋支到大街小巷去,快點,多耽誤一刻,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易京的情況,比之文丑這裡更不濟,他那邊是十室九空,已經則是全空,全城倖存下來的百姓,湊到一起還不到五百人,這些人都是幾次和死神擦肩而過,經過了無數的困苦才活下來的,他們的家人無一倖免全部死光,他們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俺要當兵,俺要刀,用刀去殺匈奴人。狗ri的——」
到處是堆積成山的屍體,易京城屍氣縱橫瀰漫,籠罩著一股死亡的味道。倉庫裡的糧食堆積成山,可我就想放糧也沒人來吃啊。夜晚的時候,城中似乎傳來無數的冤魂嗟歎。看來老子殺那個狗屁左賢王算是殺對了,早知這樣不應該這麼便宜一刀殺了,應該上他個凌遲處死,或者五馬分屍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