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獵艷錄 正文 61. 第六十一章生擒龐德
    周倉進城下馬就跌坐在地上,文丑鮮於輔下來迎接,順便把俘虜回來的龐德給綁了。鮮於輔嚇得直擦冷汗,迎上來道;「公子——公子悍勇,若非親眼所見,實在不敢相信。」劉和賈詡趙犢也上來一通狠說,一時間城樓下馬屁連天直衝雲霄非常人所能忍受。

    所有活下來的親兵,都痛哭流涕,嘶喊著;「多謝公子捨命相救,我們以後一定死心塌地的跟著公子。」

    守城戰,從早晨一直打到日落,城裡城外死的人加起來,估計兩三萬,一陣風吹來,就看到滿地的頭顱皮球一般亂滾,腳下一個不注意,就會被從某個倒霉鬼小腹流出的青紫色的腸子絆倒或滑到。青色的石頭城牆被染成了血紅色,和夕陽的餘暉交相輝映,說不出的淒涼說不出的慘烈。真是殺人盈城,屍骸盈野。我倒在城牆邊休息的時候一直在想,馬怎麼會來到這裡呢,難道說——

    匈奴人和馬丟棄了所有戰友的屍骸,撤退回營。我還倒在城牆邊上,看著士兵抬著擔架把傷兵抬下城樓,又把屍體歸總起來,抬到城外曠野,挖個大坑,撒上石灰粉掩埋掉。周倉大概是累了,竟然躺在我身邊鼾聲如雷。我對他的敬仰又加深了一層,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氾濫一而不可收拾。

    號角連聲也不能驚醒他。不過我只要三個字,就能讓他立即清醒;「吃飯啦。」周倉就像遭受電擊,驟的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塵土道;「吃飯、吃飯。」

    文丑指揮著士兵修補城牆,鮮於輔這時從遠處跑來,咧著嘴哭喪著臉嚷道;「二公子,二公子,你捉回來的那個叫龐德的傢伙不老實,他正在那邊——」

    「龐德」我嘀咕一聲,我怎麼把這小子給忘了,馬怎麼到的幽州,問問他不就完了。

    龐德的左肋上血呼呼地向外淌,就像是一個被射穿的油壺。由於他拒絕好心人為他醫治,而且在一瞬間用重傷的身ti打昏了五名士兵,所以我們的好心人鮮於輔為了讓他冷靜下來不得不暫時把他倒背手綁在一棵樹下。這該死的龐德和他該死的主子馬一樣都是二愣子級別,說出來的話,句句帶刺,沒有一句不是問候鮮於輔和我的老子。幾個義憤填膺忠心耿耿的士兵曾經試圖用馬鞭這種工具來制服他,可是他們失敗了。三個掄鞭子的士兵已經累得爬不起來了,坐在地上,像狗一樣伸出she頭來乘涼,龐德還是在不住口的罵著,而且比剛才的聲音更大,接近於聲嘶力竭,也許他想把這聲音送回他的西涼老家也說不定。

    我和周倉鮮於輔裴元紹來到樹下的時候,正趕上龐德訓斥剛才chou打他的幾個士兵,他歇斯底里的喊道;「養的,還不給老子拿水來,沒看到老子喊得嗓子啞了,罵的都不過癮嗎,快點,狗ri的。」那幾個士兵真的是服了他了,心說這王八蛋是不是銅皮鐵骨,怎麼打不改罵不改的,越打還越來勁呢。幾個士兵累壞了,就像夏天裡曬蔫的秧苗,斜斜的倒在樹下,根本就沒看到我們過來。

    鮮於輔生氣,心想這不是在二公子面前給我丟人嗎。他打雷一般的大吼一聲,差點把周倉這個殺人狂都嚇哭了;「你們幾個都給我起來,誰讓你們睡覺的。」幾個士兵更是嚇得三魂沒了七魄,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站起來。士兵一看鮮於輔的臉拉的比驢臉還長,立即就覺得剛才chou打龐德的鞭子就要抽到自己身上了。

    鮮於輔大怒,厲聲道;「都給我起來,接著chou打,打到他閉嘴為止,快。」那幾個士兵臉上現出痛苦之色,一個個哭喪著臉道;「大人,沒用,真的沒用,這王八蛋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就跟木頭樁子一樣的根本就不知道疼,你越打他罵的就越大聲。真的,不信我打幾下您聽聽。」說著真的站起來拿著鞭子,照頭照臉的對龐德一頓狠抽。龐德的聲音就像是彈鋼琴的重低音一般,隨著鞭子的起落輕重不斷地升高嘶啞。

    我擺了擺手道;「行了,住手別打了,你們都下去吃飯吧,去吧。」幾個士兵的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一聽吃飯,立即千恩萬謝的跑了。龐德雖然硬撐,但失血過度的他還是臉色蒼白的像個死人,兩隻圓睜的銅鈴眼已經失去了往日的jing芒。我看著他笑道;「龐令明,果然是條硬漢,佩服佩服。」龐德本來想一開口先罵上兩句的,聽我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卻呆住了。他厲聲道;「你是誰?怎麼知道本將軍的名字。」我心想老子不但知道你的名字,而且還知道你兒子叫龐會,還知道你的腦袋讓關羽給砍了。我冷笑了一聲道;「本公子是大將軍袁紹的二公子袁熙,聽說過沒有?」龐德愣了愣,居然沒有罵人,納悶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莫非你認得我?」我歎了口氣道;「將軍名滿天下戰功赫赫,袁熙早就心儀,所以知道將軍大名。」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龐德本來一副須皆張見人就yao的狼狗模樣,一瞬間就軟化不少。龐德冷笑道;「你少來這套,我龐德頂天立地,是不會投降的。」我笑了笑道:「本公子並沒有要將軍投降,本公子一向知道,將軍是世上少有的忠義之人,骨頭硬的不得了,怎麼會做那種讓你恥笑的事情,本公子是想——」

    龐德一聽不是來勸降的,問道;「你想怎樣?」我笑道;「只想問你一件事,如果你老實回答,本公子立即就給你鬆綁放你回去。」龐德翻白眼撇撇嘴道;「休想,龐某絕不會出賣我家公子。」心想這袁熙找挨罵呢。周倉在旁邊看的不耐煩了,怒道;「公子,還不殺了咋地,俺還餓著肚子,殺完了好吃飯哩。」鮮於輔一想起,剛才被他罵的難聽就生氣,yao牙道;「對,把他的心肝挖出來下酒,讓他在助紂為虐。」裴元紹挺欣賞龐德的勇氣,一個勁的替他說好話;「公子,要不在給他個機會,俺看這狗ri的,還像個爺們。」說完了回頭用眼角斜視龐德,低聲道;「這狗ri的,挺硬氣。」

    我點頭道;「令明,你不要誤會,本公子絕沒有讓你出賣孟起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和你家公子好好地不在關中,為何不遠千里來打我幽州,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做閒的難受啊。」

    龐德冷哼了一聲,轉過頭不說話,眼中露出寧死不屈的神色。我心想這樣不行,龐德這人不能跟他來硬的,要想點辦法,可是想什麼辦法呢?我看了看周倉,他已經餓得不耐煩了,長滿黑毛的熊掌,一個勁的在身上亂抓,臉上的表情痛苦的不行。我就納悶,怎麼飢餓,也可以讓人yu火焚身嗎?周倉現在的德行,就像個剛吃藥沒處fa洩的。我扯著嗓子喊;「老周,你是不是餓了。」周倉屁顛屁顛的跑過來,點頭道:「餓了,餓了。」

    「好,我們回去吃飯,對了,龐將軍應該也餓了,把他一起帶上。」

    龐德不屑的道;「袁熙,你少來這套,我龐德才不會為了一頓飯對你卑躬屈膝,你想收買我沒門。」

    既然人家不領情,那我也不強求。龐德被四馬攢蹄五花大綁的扔在屋子裡。我周倉、鮮於輔、劉和、韓珩、賈詡、文丑、裴元紹就在屋子裡對坐飲酒。周倉一邊吃著喝著還一邊說;「龐將軍,你也過來吃點,你說你老在地上趴著不累嗎,來吃點吃點。」龐德氣的直翻白眼,惡狠狠的瞪著周倉。周倉可不吃這一套,也同樣瞪著熊眼和他對視。我急忙厲聲呵斥周倉;「老周,你夠了,本公子告訴你,龐令明將軍可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你別想用這種手段收買他,龐將軍根本就不吃你這一套,是吧,龐將軍?——玉宇,你覺得今天的雞腿燉的火候夠不夠?」我故意提高了聲音氣龐德。

    文丑看了一眼龐德,突然冒出一句;「公子,你有沒有吃過鹿肉?」我心想文丑怎麼好好地來這麼一句。搖頭道;「沒有,聽說是人間美味。」文丑點頭道;「的確是美味,匈奴人就喜歡吃鹿肉,我想馬公子這時候,一定在左賢王的金帳裡吃肉喝酒呢?」我心裡一笑,搖頭道;「不一定,此時天色已晚,說不定他正摟著匈奴美人睡覺呢。」一提到匈奴美人裴元紹讒言yu滴,嚥了口唾沫道;「是哩,是哩,俺見過匈奴美人,先不說模樣漂亮吧,身材也好的不得了呢。」

    周倉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一邊猛嚼牛肉,一邊跟地上的龐德搭訕;「姓龐的,你老婆漂不漂亮,你死了她不是要做寡婦了。」龐德的老婆也許真的很漂亮,聽到周倉的這句話,本來氣的臉色青的他,一瞬間臉色轉白。

    龐德恍惚間似乎看到自己夫人美麗的面容又浮現在眼前,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他看著夫人,眼前似乎阻隔了一層淡淡的薄霧,即朦朧又遙遠——他覺得自己此時就要虛tuo了,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絲力氣。

    我看看火候已經到了,立即對門口的士兵道;「快,給龐將軍鬆綁。」然後指著周倉身邊的座位道;「將軍先安坐吃些東西,等吃飽了喝足了,袁熙給你處理一下傷口,你就回去吧。」說完了就自顧自的和劉和鮮於輔飲酒,不在理他了。

    韓珩吃著吃著飯,突然把筷子往座位上一丟,站起來怒道;「連日大戰,將士們死傷無數飢餓困苦,我們卻在這裡飲酒高會,成何體統,韓珩,吃不下去,就此告辭了。」冷哼了一聲,衝出門去。

    周倉在他身後喊道;「咋,不吃了,你要是不吃,你那份也歸俺了。」我急忙招呼士兵;「攔住韓大人。」

    韓珩被追回來,憤怒的走到我面前,冷道;「公子叫我回來有何事?」我心想這韓珩是儒生秉性,正直而又忠義,屬於xiong臆間長存浩然正氣的那種人,對這種人一定要用正義感化。我起身相迎,長揖到底,慚愧道;「先生教訓的極是,袁熙年輕貪玩,沒有考慮到將士們的困苦,實在有錯。先生的話,讓我幡然醒悟,明日我便搬到軍營中居住,和戰士們通吃同睡,同甘共苦。」

    韓珩本來還在冷笑,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知不覺間眼前就是一陣模糊不清,喉頭裡像是噎住了什麼東西,心頭湧起一股滾tang的熱血,半天才哽咽道;「公子,沒想到公子xiong懷如此寬廣,為人豁達納諫,韓珩以往真是誤會公子了。」我心想開玩笑這點事理我在不懂,白白的比你們多了幾千年的歷史經驗。心裡這樣想,嘴上卻一本正經的道;「先生正直敢言,學識淵博,袁熙想讓您擔任幽州刺史主簿一職,不知道先生願不願意?」韓珩連聲道;「公子抬愛,韓珩敢不從命。」

    「彭,」周倉身邊的龐德一頭栽倒,昏死過去。周倉急忙過去,用熊掌一樣的大手把他扶起來,驚慌失措的道;「這傢伙可能是流血太多了,公子,你看他還有救嗎?」我急忙跑過去,用手指搭上龐德的脈搏,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有些燙,看來是失血過多,加上情緒亢奮導致燒了。還好龐德的身ti強壯,這點小病,要不了他的命。我抬頭對周倉道:「沒事,死不了,抬到房間裡去。」

    周倉把龐德抱到房間裡,扔到榻上。我過來為他施診,又開了方子讓人抓藥,然後就告辭出去。臨走的時候告訴幾名親兵,等到龐德醒了給他找一匹馬,讓他騎走。鮮於輔堅決反對這樣做,認為就算是不殺他,也不能放虎歸山留後患。我心想老子可不會白白的放他出去,等著吧,我還有後招等著他。文丑和平北都尉趙犢建議夜晚劫營,賈詡反對,他覺得經過日裡一戰,士卒疲累,如果強行去劫營,不但佔不到便宜說不定還會吃個大虧回來。韓珩是最體恤士卒的他也反對劫營。我也不贊成調動士兵劫營,因為今日一戰,幽州兵明顯是吃了大虧,雖然最後被我的悍勇掙回幾分士氣,但大家仍然憂心忡忡,再加上守城的兵卒損失過大,如果劫營在失敗的話,明天這薊城能不能守得住都很難說,此刻一定要保存實力了。

    月上中天,淡靜的月光從玉蘭樹葉間透過,朦朧的光華,徹底的遮掩了日裡的血腥。我邁著步子向軍營走去,抬頭看見月影,腦中就忍不住浮現出甄宓的影子,我在心裡祈禱上蒼,保佑我在兩個月內,擊敗匈奴烏桓,返回冀州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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