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前我對第一梯隊的戰術做了調整,我和文丑焦觸每人統兵一萬。我從烏桓兵營正門突入殺進去便開始放火。文丑從後寨殺入,等到烏桓兵亂了,趁機殺到帥帳,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可以砍下烏延的腦袋。焦觸的一萬兵,不入營,只負責劫殺趁亂衝出營的烏桓兵,防止他們追襲第二梯隊的田豐和趙睿,為他們護航。【每天上傳九千字還少,天啊,真的不算少了,大家體諒一下吧,我是寫書,可不是複印機,多謝了。】
幾名烏桓兵突然現十幾丈外有些黑糊糊的人影,呈散兵線狀一字排開貓著腰向這邊快移動。烏桓兵頓生警覺,剛開口哇哩哇啦喊了一聲,其他的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一排帶著勁風的弓箭,已經射到。出聲喊叫的烏桓兵,當其衝被射中右xiong,哀號著向中軍帳跑去報信。烏桓寨前的高達一丈的箭樓上立即生出反應,十幾隻勁箭向黑糊糊的那一排人影射來。寨門外突然火光大起,貓著腰趴在地上的冀州兵,一起大吼,點燃手中的火把,向距離還有七八丈的寨門衝去。七八丈的衝鋒距離,在烏桓兵準確無誤的弓箭下,驍騎營的兩百士兵立即折損一半。另外的一百人用手中的短兵刃擋住了箭矢,衝到寨門,一邊廝殺,一邊拉開了門前的鹿角。冀州兵衝入烏桓營寨,立即搖動火把。我在五十丈外遙見火把閃動,立即聲嘶力竭的狂吼一聲;「弟兄們,殺」
第一梯隊的一萬jing銳騎兵,力前衝。五十丈的距離,瞬間即到。烏桓兵還沒來得及把突入寨中的一百步兵斬殺,騎兵已經從大開的鹿角中衝入營寨。士兵們一邊揮刀砍殺,一邊用手中的火把,沿途點燃烏桓兵的帳篷。烏桓營大亂,喊殺聲震天。
田豐和趙睿在後面看到火光沖天,又聽到震耳yu聾的喊殺聲,知道我軍已經和烏桓兵交上手,立即命令第二梯隊,全向無終城下奔馳。
焦觸在寨門二十丈外冷靜的凝視火場,這是他第二次觀賞如此壯觀的景象了。攜帶糧食的第二梯隊騎兵瘋狂的從他身邊衝過去,連向火場瞅一眼的人都沒有,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進城。
烏延從帥帳中赤著腳跑出來,看到火光沖天喊殺一片,立即明白是怎麼回事,一隊親兵立即過來保護他。烏延穿上鞋子,顧不得頂盔冠甲,抄起大刀,就向外跑,親兵早把他的馬兒,牽過來。烏延上馬,瞪著銅鈴般的眼睛大喊道;「給我殺,快」,火勢已經蔓延前寨,到處都是冀州兵的影子,隨處可見烏桓人的死屍。烏延在前寨左衝右突到處殺人,一面在他的士兵面前展示著他還活著,大家不要放棄希望。烏延遠遠地就看到一大隊士兵向無終城飛馳而去,心裡一下子就明白怎麼回事。立即招呼他的親兵衛隊。讓他們出寨,前去劫擊。一隊兩千人的騎兵,從烏桓營寨中突出,向田豐的第二梯隊奔襲而去,在半路上接觸到欣賞風景的焦觸——
突然烏桓後寨也燃起火光,震天的喊殺聲,同時響起來。他還沒有醒過神來,就看到一員秀袍金甲的小將揮舞銀槍向他殺來。烏延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不是老爹嗎。
我一眼看到烏延心中大喜。提馬狂奔過來,厲聲喊道;「烏延受死。」揮動悍槍,就向他腦袋砸下來。烏延哇哇怪叫,用大刀架開悍槍,力氣大的把我的胳膊都震得酸麻。烏延的刀法很快,而且純熟無比,角度和套路都非常刁鑽,我和他打了將近三十回合不分勝負,眼看烏桓士兵已經在突然起來的驚愕中緩過神來,開始屠殺人數上比他們少得多的冀州兵,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撤退。
文丑按照事先商議好的,在後寨衝殺一陣,就率隊撤退,並不和敵人做殊死搏鬥。後寨的喊殺聲減小,烏桓兵都湧到前寨來,我這邊的壓力頓時增強。此時無終城城頭突然火光沖天狼煙四起,滾滾濃煙在橘紅色的火光中,就像是一條猙獰的巨龍,直衝天宇。這是提前約定好的,只要田豐和趙睿一入城立即就點火為號。而第一梯隊的將士,一看到火光狼煙,必須立即撤離,由城外的焦觸,接應一陣,逐次返回營寨。
焦觸此時已經擊潰了從寨內衝出的烏延的兩千親兵。
我擺tuo烏延率先衝出營寨,帶著還穩佔優勢的冀州騎兵一起向徐景山方向撤退。有一些不要命的烏桓兵追出來,都被焦觸的揮軍砍殺,然後在我之後,撤回營寨。烏桓兵怒吼著、狂飆著向外追襲,都被烏延鳴金叫回去。烏延心想,漢人狡猾,這黑漆漆的晚上,說不定又在那個山口不下了伏兵,追過去,萬一在讓人放一把火,可如何是好,還是不追了。他歎了口氣,知道無終城的兵員和糧食已經得到了補充,自己前幾日的攻擊都白費了,而此時的實力分明不足以打敗那個老爹袁熙,為今之計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哈多的身上,希望他可以早日把大單于的援兵帶來。
依照賈詡的注意,我軍休整一夜,第二天我和文丑帶兩萬jing銳趕赴漁陽,迎擊匈奴。他自己則和焦觸留下來,同無終城的守軍結成犄角之勢,互為呼應,敵人攻城,冀州兵便從後面抄他後路,敵人攻冀州營寨,田豐就率兵出城,去劫烏延大營,以此來牽制烏延,等到烏延疲憊不堪,郭嘉又切斷他的糧道的時候,在兩路夾擊給他致命一擊,讓他全軍覆沒。我基本贊成他的策略,只有一點反對,就是賈詡不能留在無終,一定要和我北上燕國抗擊匈奴。我嘴上說;「先生不在袁熙身邊,袁熙對付比烏桓更加強悍的匈奴兵實在沒有把握,請先生務必勉為其難,隨軍出征。」其實心裡卻在說,把你留在這裡我實在不放心,你那鬼心眼一動,十個焦觸也不是你的對手。
最後討論的結果是崔琰和焦觸在無終城外駐守,我和文丑賈詡,還有包括驍騎營在內的兩萬人轉戰漁陽,奔燕國郡付援薊城。臨走的時候我又為崔琰施了一次針,另外給他在山裡採了一點草藥,令士兵熬好了,服下,估計可以暫時遏制疾病在身ti上蔓延。
山裡突然下起了雨,雖然不大,卻給行軍帶來一定的困難。馬蹄踏在沾了水的光滑的石頭上會滑到,就算是不倒,也會弄得全身泥濘。這點困難不能阻礙行軍。文丑下了嚴令,從此地繞過無終城奔漁陽出潞北,直插薊城,四天之內,必須趕到,如有延誤者力斬不赦。
第二天下午,大軍至潞北,漁陽太守出迎。我一看這個太守,立即就倒吸了一口冷氣,心想難怪漁陽成了幽州六郡中唯一沒有受到攻擊的州郡,原來他在這裡。這個人就是劉和,已故幽州牧劉虞之子,劉和。也就是我那天在細腰閣看到的人。根據幽蘭的情報,這個劉和很可能是想借助匈奴和烏桓的勢力,奪回他父親失去的地盤。此人現任漁陽太守,處於燕國和右北平之間,居於薊城之後,萬一在我和匈奴兵作戰的時候,他反戈一擊,我該如何應付。我的腦子電轉,瞬間想了幾個主意,但都覺得不妥,最後側過臉,問賈詡;「先生,我們的軍糧還夠不夠?」賈詡陰笑,他當然知道我的意思,搖頭道;「怕是只夠三日之用。」
我歎了口氣,為難的對站在馬前,卑躬屈膝,表現的很懦弱的劉和道;「劉太守,可否借兩萬斛軍糧來用用。」劉和差一點血壓上湧,昏厥於地,心想兩萬斛?你把我拿去吃了算了。劉和戰戰兢兢的道;「公子,沒那麼多呀。」我點頭歎氣,深表同情;「既然太守為難,那麼就一萬斛好了,本公子是不會難為你的。」劉和差點沒把鼻子氣歪,心想這還不叫難為我呢,一萬斛我也沒有啊,就算是有,城裡的士兵也要吃喝的。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這不是整人嗎。
我一看他的德行,就知道心裡罵我,當即不動聲se,笑道;「本公子雖然把糧食減免一半,太守大人也不必感動,本公子一向是體恤下屬的。另外,本公子征走了你這裡的糧食,漁陽的守軍,該缺糧了——」劉和一聽這話樂了,我還沒說完,他就搶著道;「公子,明鑒,這一萬斛糧食若拿去了,城裡的士兵可就——」我哈哈笑道;「也是,此事也很棘手,這樣吧,本公子好人做到底,在給你出一個主意。」劉和一聽愣了。豎著耳朵聽。
我笑道;「你把城裡的兵卒,撥給我三萬,我管他們吃喝。」劉和這次是真的暈了;「公子,城裡一共就只有三萬守軍,全給了你,倘若烏桓兵來犯,如何禦敵。」我乾笑了兩聲,心想只有三萬,那就少要一點。擺手道;「無妨,給你留下五千,足夠應付,再說烏桓兵短期內是不可能襲擾漁陽的,待本公子入薊城破了匈奴,立即將兵卒還你,決不食言,太守——」我看著臉色鐵青的劉和,咳嗽了一聲,叫到;「劉太守,意下如何。」
劉和心想,你現在是幽州刺史,手握生殺予奪大權,我能反對嗎?可是,我的計劃——他眼珠子一轉,心想不行,一定要想個辦法把糧食和兵卒留下來。
劉和的主意還沒想到,文丑卻湊過來說了一句,讓劉和更加惱火的話;「假如劉太守擔心漁陽會遭到烏桓攻擊,那不如隨公子出征薊城。潞縣的事情,公子可以交給別人處理。」
我拍了一下大tui,挑起大拇指道;「好,就這麼辦,玉宇【文醜的字,不太可靠,我查過很多史料,對文醜的字,都不太清晰,大家湊合著用,別笑話,如果誰知道他的字,可以給我留言告訴我,謝謝】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文丑並不知道,劉和的陰謀,他不過是就事論事,沒想到卻幫了我的大忙。我根本就不讓劉和說話,立即以幽州刺史的身份宣佈,封劉和為裨將,隨軍出征。漁陽太守一職給他保留,但是,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裡,由文醜的部下馬延代管。而且我也沒有給劉和反對的機會,把他留在城外,讓文丑馬延將兵五千前往城內持幽州刺史印綬,徵調糧食調兵遣將。
劉和看著文丑和馬延進城,臉色驟然間變的慘白如紙,呼吸也變的急促,脖子粗了一圈,突然忿忿的到;「二公子因何事奪我權柄,莫非對劉和有疑心不成。」我笑道;「太守多慮了,本公子考慮到太守是個文官,不適宜居住在此險地,為了太守安全著想,將你帶在身邊,好保護太守。」劉和可能是氣壞了,厲聲怒道;「一派胡言,你分明是——」他說到這裡警覺自己說錯話,立即住口,惶恐的垂下頭。我不以為軒,勸道;「太守多慮了,本公子絕無此意,請放寬心,待退敵之後,這漁陽太守的位置,還是留給你的。」
劉和自己所錯了話,也沒臉在爭辯了,悻悻的上了一匹士兵牽過來的馬匹,立在我身邊。劉和突然道;「公子,在下總要進城去向老母告別。」我苦笑一聲為難道;「軍情緊急,我看就算了,文丑將軍會替你問候的。」劉和不說話了,只是騎在馬上冷笑。
文丑帶出來的城內的守軍大多是步兵,只有兩千騎兵。我命文丑在後隊壓住步兵,自己把兩千騎兵編入對中,率先而行。一路上和劉和有說有笑的,劉和卻一臉的不快含含糊糊的答應著。
兩天之後,大隊人馬經過昌平從漁陽入燕國郡,直逼燕國郡治所,也是整個幽州的治所——薊城。
薊城背靠燕山,面臨大海【渤海】,乃自秦以來『三邊』【三邊,即幽州并州涼州】之地。易水河在城外轉個彎,流向北面易京。我坐在馬上可以看到奔騰淒涼的河水。潺潺的水聲,似乎高漸離在擊缶,又似乎荊軻引吭高歌『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一陣熱血充斥於腦際,我一陣激qing澎湃,似乎根根頭都直立起來。
落日西沉,天空中飄渺著長長雲煙,雲煙下是一座孤寂緊閉的邊塞城闕。戰旗在薊城城樓上獵獵飛揚。不知從哪裡傳來一陣幽怨的羌笛聲音,笛聲淒婉吹落戰士思鄉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