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廢後絕世傾天 第五卷:大漠風塵日色昏 十八、月夜情思(二更求粉紅!)
    「謝謝你。我聽薩如拉說了,你今天特意去魯伊大叔家幫忙,就是為了換這個茶葉的。謝謝。」一陣清風吹來,吹亂了她額前的亂髮。琴用手稍微整理了一下。

    「啊,這不算什麼……」從小到大,這算是宇文朗送的最薄的薄禮了,當然,是從金錢上衡量。

    彼時,兩人正坐在宇文朗慣常躺著的山包上,琴抬頭看天,一臉愜意。

    兩人都不說話,靜靜享受這份閒適。宇文朗習慣性地躺了下來,背著手看著滿天星光。忽然想到那天他也是在這裡看到琴深更半夜去小溪裡……咳咳,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對不起。」沉默了許久,琴忽然道。

    「啊?」宇文朗有些疑惑。

    「我,我之前對你並不是太好,對不起。」琴依然抬頭看天,不過,話語裡卻有一絲歉意。

    「沒什麼……」宇文朗忽然有些歡喜,又忽然有些憂愁。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些情緒是怎麼產生的:「可能我真的做了讓你不開心的事情吧,所以你才會討厭我。」說到底,一直以來他都在介意琴那天說「我討厭你」的事。

    「怎麼會?」琴笑著,忽然眼眸深深地凝了起來,「沒有討厭啊……你的樣貌,你的氣息,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讓人很懷念……」尤其是今天這一身儒士打扮,再看宇文朗的眉眼,真的是很像他的。就連他眉目裡縈繞的一絲不祥氣息,與過去的他和他都很像……不,不止是他們,還有他,那個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雖然琴連正眼也沒有仔細看過皇帝,可是心裡隱隱約約總是覺得有些奇怪……

    宇文朗靜靜地看她,忽然發現琴默然不語,眼睛裡波光閃動。有什麼事情讓她煩心了麼?懷念……是懷念過去的事情。還是在懷念某個人?他的心忽然有些刺痛。

    「想這些幹嘛,都是過去的事了。」琴一扭頭,微笑著看他,「你呢?一個人待在這裡這麼多天,怕也是不習慣吧?」

    宇文朗忽然不敢看她。眼神慌亂地一扭頭。語氣更是彆扭:「沒沒。習慣得很。習慣得很。」

    「這麼久沒回去。家人也會擔心地。」琴輕輕地問。

    「嗯…心是擔心。不過又不是那種擔心。他們擔心地是帝王。又不是僅僅作為親人。

    「真好……還有親人……」琴喃喃道。

    宇文朗忽然意識到琴是沒有親人。孑然一身地。他坐了起來。有些憐惜地看著她。一個女人孤獨地在這個濁世。能有今天地成績。想是吃了很多苦吧?是啊。是有很多苦。她身上那麼多地傷!

    真想擁抱她。給她一個家。讓她不用再顛沛流離。不用再辛苦過日子。宇文朗忽然心底地柔軟處有一塊淪陷了。只是此刻沒有對她身體地。有地只是淡淡地哀愁。以及心裡越來越深地羈絆。

    就算,就算自己有朝一日回國,也一定要來接她!

    他是這麼打算的。

    可是,已經被他親手斬斷的他們之間命運地鎖鏈。那些在晟國皇宮之內一年裡不堪回首的過往,羞辱以及恨到骨子裡的敵意,真地能這麼輕易的就收回來?

    天下可沒這麼便宜的事!

    到了那一天,當兩人再次相逢,卻發現眼前的人,就是當年的仇人,又該如何自處?

    只有天知道!

    宇文朗的日子不再無聊了。他現在所有的檔期都被排的慢慢的,中心只有一個:琴。

    每天早晨,她一起床。宇文朗也就跟著起床,看著她洗漱,看著她練習拉弓射箭,他就撐著下巴蹲在一旁看。奇了怪了,誰說女人一碰武器就粗野起來?她射箭地姿態,明明很優雅很美麗的嘛!

    然後,只要是琴在帳篷裡看病,他倒不會像那些少女一樣在旁邊嘰嘰喳喳。宇文朗想到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幫她寫藥方。每當琴一閒起來,他便吵著和她下棋。宇文朗棋力不低。不過還是略輸一籌。琴可不像那些想變著法子討皇帝歡心的妃子們。她用的是真本事。所以,每每一下棋。宇文朗通常落敗。但是他似乎很享受這種輸棋的感覺,也許是從小到大所有人都順著他的意思吧,有個這樣敢對他大呼小叫,毫不留情地殺棋的人,他反倒是十分珍惜。

    如果琴當天出診,他便會和薩如拉一起放羊。一般等到日暮時分,她也就騎馬回來了。夕陽下的她帶著治好病人地笑容滿意而歸,只要看到她的笑,身體的疲乏也會煙消雲散。

    宇文朗還從未體會過這樣的感覺。雖然他對善解人意的柔妃和溫柔賢淑的茹妃很是寵愛,可是……像這樣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真的是生平第一次。

    書上說戀愛中的人都是這個樣子地。那,我是真地愛上了這個女人了麼?

    管她真的假地!現在的我只知道,我要好好守護眼前這個女人,不要她再受傷害。這是僅作為我宇文朗,而不是大晟國皇帝的誓言。

    日子過去了幾天,再遲鈍的人也會發現這個晟國傻公子的行為發生了一些變化:他不再整天扛著笤帚愁眉苦臉地清掃馬糞,也不再躺到山頭上無所事事地看天——他整個人都像掉了魂一樣,整天跟著凌大夫的屁股後面轉悠。一般人是相信他終於開始奮發圖強,不再當個無事忙,而是要跟著凌大夫學點東西。而其他的人……有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只是基於對琴的尊敬,沒有說出口罷了。

    琴自然也早就發覺了。宇文朗而直白的目光,與那些懷春少女並沒什麼不同。唯一的不同是,宇文朗的目光更為火熱,而那些少女們畢竟還有女人的矜持。琴疑惑之際,也在問自己什麼時候做得不夠好,以至於他看出來自己其實是女人?

    只怕她想破頭也想不到,正是那一天深夜她去沐浴之時,恰巧被毫無睡意的宇文朗看到了……即使是擁有過很多女人的宇文朗,也沒有辦法拒絕她光潔如玉的肌膚和健康緊實的吧?

    但凡宇文朗稍微妥協一點,那麼早在四年前,他就會擁有一份完整的幸福。如果不是兩人都堅持彼此,那麼事情也不會發展到今天這一步。

    不過這種事誰又說得清楚呢!如果四年前宇文朗接受了這個從國來的不受寵的公主,也許相敬如賓的他們,永遠只有帝后之間的微妙平衡。而眼前這種患得患失,青澀得像尚未成熟的青梅之間的感情,宇文朗一輩子都不會有。

    美好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八月初到了,整個萬驥盟都在為即將召開的四王大會作準備。薩如拉的哥哥作為萬驥部的千夫長,需要負責選取五十名勇士參加大會,而萬驥盟就有二十名。

    「凌兄弟,你去吧!」薩如拉的哥哥阿拉坦勸著琴。

    「是啊是啊,凌兄弟是我們盟最好的神箭手,劍術也好,騎術也好,如果你去了,一定能拔得頭籌的!」忽赤穿著灰布大衣,也在旁邊勸道。

    「不是我不願意過去……」琴有些為難,「畢竟,我……」

    「凌哥哥別說什麼我不是萬驥盟的人,」說話的是薩如拉,「這裡的所有人,誰不把你當成自己人?」

    琴無奈的一笑:「那好吧,我去。」

    「萬歲!」薩如拉歡呼著撲到她的懷裡,「真好真好!」

    阿拉坦也笑道:「凌兄弟肯答應真是太好了。薩奇爾,去通知各盟,明天一早,我們萬驥盟二十到四十歲的丁壯兩百餘名,與萬驥部其他三個盟的勇士一起,到斡難河南邊的草原上比試摔跤和箭術,選出另外四十名勇士,三號出發,去參加四王大會!」

    「是!」薩奇爾響亮的應承。

    這邊會議總算是結束了,琴有些疲乏地拖著身子回來。蹲在門口的宇文朗看見琴回來,臉上的無聊一掃而光,站起來笑道:「你回來了?」

    臉上帶著點疲勞的笑容進門。寒霜在裡面問:「你答應他們了?」

    「是啊,」琴笑道,「有什麼法子?我們兩個在這裡住,麻煩他們已經很久了,現在就算他們要我上刀山下油鍋,我也只得悶著頭去了。」

    「是麼?」寒霜眼睛裡有些複雜,「你既然決定了,那就去吧。不過……」

    「我知道,我不會去出頭,也不會去惹事的。說實話,誰會在乎一個萬驥盟的小小勇士?」琴坐下來,喝了口水,腦袋清醒了好些。

    「你要去哪?」著急發問的是宇文朗。聽琴的說法,她似乎是要去一個很危險的地方?

    「啊?」琴一抬頭,就看見宇文朗打了簾子急急忙忙衝進來,額頭上都是汗。

    PS:情節又有變化。老是糾結於感情啊,有些無聊,馬上就有別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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