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別死……不要死……」
語帶哽咽的夢囈從昏迷了三天三夜的青龍王唇中吐出令佇立在其周圍的人聽後心酸不已也唯有意識不清的時候劍麒才會將平時壓抑在心底脆弱和不安釋放於外。
「為什麼……要奪走我在意的一切……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
青龍王的手痛苦地撕扯著床單豆大的冷汗不斷從其額頭冒出不知是由於悲傷還是夢魘的糾纏。側坐在劍麒床邊的西門流霜嘗試過好幾次希望將他的手指掰開但想在青龍王神志不清又不傷到其的前提下達成毫無疑問是一項高難度的挑戰。
「大笨蛋那個變態要是肯放過你就不會緊追整整四千年了。」半晌屢次徒勞無功的「媚煞」終於放棄了繼續努力她唯一能做的便只有拉起劍麒在輾轉反側中被甩到一旁垂落的錦被為其重新蓋好。「堯你這傢伙總是讓別人操心……」
「從前也是這樣……」站在床腳處的青年感慨地歎了口氣他海藍色的髮絲隨著說話時的輕震微微飄動「最初和我同室的時候每天晚上都被惡夢驚醒過來久久不能入睡。平日裡卻還裝得跟無事人一樣他啊根本是習慣性地偽裝自己!」
「假如天帝此時正施展魔法偷窺這裡眼見如此精彩的一幕想必會欣喜若狂吧?」立在青龍王床頭處留有一頭冰藍色長髮的男子面無表情地問著「能夠死裡逃生我才是應該高興到發狂的那個。但為什麼此刻我卻一點都不興奮呢?!」
身旁的朱雀王聞言安慰地拍了拍為劍麒所救治的白虎王的肩膀「別太憂心劍麒身為神地候選不會有事的。反是你剛剛才得以死而復生。胸口的傷也還未復原更需要多休息才是。不然豈非辜負劍麒耗盡力量救回你的命?」
先前青龍王昏迷倒下結界解除之後擔心得立即圍攏過去的眾人卻極度意外發現原本已經停止心跳的白虎王居然又重新恢復了微弱的呼吸且在其胸口地重傷亦莫名減輕良多。於是經過「醫煞」的竭力治療最終使藍西洛僥倖逃過了這劫。
白虎王聞言深深地皺起眉頭但傷口地不適卻令其無法反駁。所以在洛凱的堅持之下他只好走向旁邊放的另一張大床躺下來閉目靜養。藍西洛之所以會搬來跟劍麒一起上由於諸葛縱橫經過對眾我因素——包括安全問題的考慮提出的建議。
要知道青龍王在過度悲傷的沉重打擊下產生的力量竟然強到可以掙脫天帝四千年加諸在其身上的封印。但即使如此。恢復了昔日天使長大半力量地劍麒依舊無法完全治癒藍西洛胸口的傷足見此次天帝的確有心要置被傷到的人於死地。
「智煞」持的觀點是假使天帝真在青龍王昏迷的時間段裡對己方做出攻擊那大家死在一起也便罷了總比被逐個擊破一次次傷心要好。雖然諸葛縱橫內心並不認為還清了「勢」會遭「天譴」嚴厲懲罰的天帝尚有多餘的力量來傷害眾人。
而原本對麒麟一方地提議全都採取不理不睬政策的白虎王。此次也因「醫煞」為他胸口的重傷出了不少力加上希望能夠就近關注劍麒的狀況因而很難得地做出了退讓接受「智煞」的說法。並很快在洛凱等人的安排下和劍麒到一處療傷。
「這麼多年來他不斷勉強挑戰力量的極限多少次力挽狂瀾。阻止悲劇的發生……」白虎王將手擱置在額頭上方纔的怒極攻心之下。令其感覺有些頭暈「前陣子亞米塔爾也好現在我也好為了維持團聚的局面弄得自己體質越來越差!」
藍西洛地話方才說完突然之間昏沉中的劍麒週身發出一陣白色光華但是這次的光華十分微弱跟之前每次出現時的大相逕庭青龍王的紫眸在一剎那睜開他蒼白的嘴唇微動似乎想要說什麼也試著坐起來但終卻無力地倒回到床上。
「堯!」
距離他最近的「媚煞」驚叫了聲隨後便在身旁「武煞」地幫助下將劍麒扶了起來。娜蒂亞和拉卡也在同一刻搶上前小公主拿起床邊被拍鬆軟的靠墊放到兄長身後西門流霜會意地讓劍麒倚靠到那個面期望這樣能令他休息地時候感覺好些。
眼見青龍王清醒藍西洛也匆匆忙忙地掀開錦被跟著下床但卻因體力不支而頭暈。只見他全身搖晃了下彷彿就要摔倒身旁的朱雀王自是立即伸手將其扶住然後兩人一同來到劍麒床前。剩餘的人愣了幾秒後也都反應過來迅速地圍攏。
門流霜握住劍麒的手毫無意外的地感覺他冷得像冰不禁緊張地詢問「堯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
「讓我看看!」上官子敬打斷她難得板起臉單膝跪倒床邊靠近劍麒為他診斷。片刻後「醫煞」的臉色呈現出比紙更甚的慘白「出了什麼事?!堯求求你別再使用魔法力了!你會死的!在亂來的時候麻煩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好不好!」
「賽提沙……賽提沙……」青龍王口中輕聲地叫著弟弟的名字眼角流出晶瑩的淚水從有著優美貝母的臉龐緩緩滑落。劍麒會醒是因為遠方賽提沙的護身符被觸動了「先是藍……現在又是賽提沙……究竟我還要失去多少人……才夠啊……」
青龍王自醒來後一直靠著墊子的仰天躺著加上身體過於虛弱以及周圍人數眾多所以他沒有看到白虎王的身影並不知藍西洛事實上已被其救活。而此時藍西洛也莫名奇妙地往後退了兩步竟然保持沉默且還阻止了想要告知真相的洛凱。
「賽提沙?」
「醫煞」一愣這才明白之前那陣白色光暈是劍麒想要強提魔法而產生的。遠在青龍領地的賽提沙出事了?難道天帝迫害眾人不成遂將魔爪伸向了青龍王暫時顧及不到的弟弟?而當上官子敬回想起光暈的慘淡讓其對劍麒目前的健康越加憂心。
「就算是在那樣你也不能完全不顧慮自己的身體啊!就算不為別人考慮那總該想下陵塵吧?!你死了他要怎麼辦再笑四千年嗎?恐怕即便是四千年也不一定能有再次重逢的機會啊!數千年的孤寂你轉世了可以不記得可他卻忘不了!」
「我不知道……」
劍麒閉著眼睛方纔那一瞬間的魔法波動後他已經感知不到賽提沙的狀況弄不清那個少年究竟是生是死。事關自己的半身陵塵上官子敬的訓斥畢竟對他產生了很大的影響所以青龍王沒有過於勉強自己採用幻影移形的方式回去青龍領地。
就當這時站在外圍的默哀將軍忽然召喚出了體內的王令。令牌閃現著耀眼的光華在短時間內擴張成一個圓形光面從內部顯現聘道身影—原來是米勒將軍在王都運用魔法陣和他聯繫—大約是先前聯繫過青龍王劍麒卻因虛弱沒有回應故而其轉向了奧希斯。
「米勒是不是賽提沙殿下出了事?」雖然黑衣將軍很不想讓重傷臥床的王知曉更多具體的細節但奧希斯也明白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瞞得了劍麒。那麼與其放青龍王一個人提心吊膽地瞎猜疑使得休息的效果也大打折扣還不如坦白一點為好。
「殿下中了『金環』的劇毒!」米勒已無暇卻思考為何奧希斯會知道其神情中儘是憤恨和焦慮「具體情況我尚不清楚待侍衛飛奔來通知我的時候殿下早被咬了。肇事者自盡但聽說是麒麟那方派來的使者殿下太相信他那位皇叔了!」
「又是假借我的名義!該死的天帝!」雷奧提斯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能為力。從來專橫囂張的他近期屢受挫折令其怒氣勃發的同時亦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和沮喪中。「藍西洛的事也就罷了!為什麼連毒害賽提沙都要拖上我!真是活見鬼!」